婚婚入睡——慕吱【完结】
时间:2023-03-24 10:55:23

  因为她这句话,包厢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都是老熟人了,两家公司的合作案,许流霜是负责人,容屹与她谈判,商从洲负责合作项目的具体实施。
  商从洲的视线在许流霜和南烟身上来回瞄,“你俩,认识?”
  南烟没回答,只说:“她是来找齐聿礼的。”
  商从洲小声嘀咕了句:“老三,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
  换来齐聿礼冷而凛冽的一眼。
  包厢外,服务员已经将门合上,确保里面的对话,绝对的私密。
  齐聿礼没站起身,仍坐在沙发上,目光挑着,眼缝里透着股刺人的凌厉感,“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够清楚了,那是你和——”
  “——我怀孕了。”
  许流霜打断他的话。
  霎时,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商从洲和容屹几乎是同一时间,扭头看向南烟。
  南烟坐在齐聿礼身边,面色平静,没分毫变化。
  注意到他们两个都看了过来,她细微地皱了下眉,然后,抬眼,与许流霜四目相对。南烟面无表情地说:“你俩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明天不更,后天更新在晚上十点。
  周六、日会双更,补这两天没有更新的,放心,漏的都会补哒!
  尽量周末都会双更,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十九章
  于是容屹和商从洲, 又看向齐聿礼。
  齐聿礼轻嗤了声,他掀了掀眼皮,眼底的暗色比室外夜幕还深浓, 语气冷得, 令听的人都有种在剥皮剔骨的生疼,“看我干什么,我还能让她怀孕吗?”
  空气仿佛被吞没。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压得人心悸。
  唯独南烟,置身事外的轻飘飘:“你怎么不能?体检报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在那方面可没有任何问题。”
  哪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和齐聿礼对着干啊,也就只有她了。
  她总装作一副服从他的温顺模样, 实则最爱触碰他逆鳞的,就是她。
  偏偏齐聿礼还没法朝她发火。
  舍不得。
  舍不得把火气撒在她身上。
  “烟儿。”他视线冷的淬骨,“我是不是教过你,尚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 不许妄下结论?”
  “不知道, 忘了。”南烟最烦他在旁人面前说教自己,别过头, 不看他, 脸上的疏冷神态,和他的有七成像。
  齐聿礼郁结躁闷。
  但看向她时,眼底的阴鸷渐渐淡退。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他凑近她,哪怕她在当着其余人的面拂了他的脸色, 他也没生气, 甚至, 语气还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闹什么?有外人在,别闹了,要闹回家闹去,想怎么闹都行。”
  南烟不为所动地垂着脸。
  而后,她抬眼,纤长的睫毛在空中掀起冷淡弧度。
  她语气平淡,说出来的内容,却令在场众人心底大骇。
  ——“齐云川的孩子,对吧?”
  许流霜身型单薄地站在那里,听到这话,整个人好似浮草孤蓬般,无处依附地晃了晃。
  情绪调整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露出一张完美无比的笑来:“是。”
  南烟转头,问齐聿礼:“你早就知道了?”
  齐聿礼:“嗯。”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那天在书房,齐聿礼会当着老爷子的面,不留情面且不留余地地说出那句——“齐家不管是谁,都可以和南烟订婚,唯独齐云川,不行。”
  齐家最不允许的,就是未婚先孕。
  越是齐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越传统。
  很多事,是讲究先后顺序的。
  恋爱,结婚,生子,得一步步循序渐进。
  未婚先孕,只能说明男方没有自制力,并且贪图一时享乐,不尊重女方。同样,女方也有责任,不自尊自爱。怀孕这事儿,如果结婚倒也好说,能够生下来,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是两个家族的事儿。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孩子到底是留还是打?伤害的,还是女方。
  齐老爷子是不会让许流霜打掉这个孩子的。
  他只会让齐云川娶了许流霜。
  “你怀了齐云川的孩子,为什么来找齐聿礼?”南烟不明白。
  许流霜惨淡一笑:“因为齐家能做主的,是齐聿礼。”
  南烟仍是茫然。
  许流霜说:“我想找齐聿礼做个交易。”
  齐聿礼扬眉:“什么交易?”
  “我和齐云川在一起将近三年,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不是我肚子里,他的孩子,而是齐家继承人的位置,和齐氏总经理的身份。”许流霜笑得十分无辜,“北恒实业以后供应给你们霍氏的产品,永远以成本价。齐三少,合同我早就拟好,只要你点头答应,霍氏便有一条专属的产业供应链。你要想清楚,小容总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和我砍到那个价格,可现在,只需要你点头答应,我就能以成本价给你们。”
  齐聿礼:“条件。”
  “条件是,我要让齐云川从齐氏总经理的位置下来。”许流霜笑,“这对现今齐家继承人齐三少而言,应该易如反掌吧?”
  许流霜早已想好:“而且我听说,齐云川还想和南烟结婚,我——”
  “——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被人安排。”齐聿礼大半张脸没入阴影里,辨不清情绪,一双唇翕动,语气,刻薄又厌恶,“许流霜,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他齐聿礼要和谁结婚,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如果连婚事都没办法自己决定,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察觉到齐聿礼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杀伐气,许流霜下意识抿了抿唇。
  “那你还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齐聿礼目光轻慢,一如平常的目中无人,“北恒实业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拟的合同在我这里就是废纸一张。”
  “很快了!”
  “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吧。”
  “齐聿礼你——”
  “何必对我大呼小叫?谁让你怀孕,你找谁去。”齐聿礼冷嚇,对着离门最近的容屹,说,“让人把她带出去。”
  容屹得令,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吩咐:“把闲杂人等带出去。”
  外面的服务员得到指令,纷纷进来,在许流霜左右两边站着。
  语气还算恭敬:“许小姐,请。”
  许流霜咬着一口银牙,冷笑:“齐聿礼,你不会以为我只能找你吧?齐老爷子的寿宴可是邀请我了的,你说我到时候要是在寿宴上说出这个消息,会有多轰动?”
  齐聿礼不甚在意,淡声道:“到时候你就不会是被请出门,而是被请出南城了。”
  隐约还有许流霜垂死挣扎的声音。
  容屹把包厢门一关。
  彻底隔绝。
  容屹向来懒得管这种家务事。
  商从洲被齐聿礼叫一声哥,自然是语重心长地劝他:“小三啊……”
  刚出口,就被齐聿礼狠狠地剜了一眼。
  “……老三啊,”商从洲改口,“家和万事兴啊。”
  “你今年是二十九岁吗?”
  “还差三个月,才是二十九岁。”
  “哦,我还以为你九十岁了。”
  家和万事兴这种屁话都说的出口。
  商从洲面色一滞,神情里流露出几分尴尬,还是劝他:“你家老爷子今年是七十大寿吧?他要是知道你家老五在外面搞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出来,估计会血压飙升。”
  “是我的问题吗?”齐聿礼不耐烦了,“是我把她肚子搞大的吗?”
  搞得像是他的错。
  “……”
  “……”
  氛围冷下来,商从洲试图缓和,半玩笑半戏谑道:“你这些弟弟可真是不省心。”
  齐聿礼淡声轻讽:“比你家那几位好,至少我不用大半夜从床上起来,去局子里捞他们。”
  前几天刚经历此事的商从洲:“……”
  于是商从洲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四个人里面,容屹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他年纪小,会给其余三人一个面子。齐聿礼不一样,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比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他们三个都比不过他。商从洲也不太敢在这种关头招惹他。
  包厢里,只剩音乐声响。
  南烟食不知味地吃着果盘里的水果,叉子又叉了一块哈密瓜,要送进嘴里时,手肘被人一拉。
  喂送的动作停在半空。
  “干什么?”
  她呆滞的目光,渐渐聚焦,在齐聿礼身上。
  “别吃了,待会儿晚上撑得睡不着,又得折腾我。”齐聿礼语气平静。
  商从洲阴阳怪气地啧了声,“你俩小情侣能回家腻歪吗?在这里恶心我俩干什么?”
  齐聿礼正有此意,拉着南烟起身:“我们回家了,”他瞥了容屹一眼,“他司机在这儿吗,还是你送他回去?”
  商从洲:“我送他回去。”
  于是,齐聿礼没再管,和南烟一同回南家。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
  偶尔,趁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瞥她一眼。
  南烟头抵着车窗,露出的侧脸,线条精致流畅,光影变幻,情绪难辨。
  等到车子在院子外停下,车还没熄火,车前灯打出两簇细长灯光,尘埃浮动。
  南烟总算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聿礼眉头微蹙:“这不是我该处理的事儿。”
  “可是总不能真闹去齐爷爷那儿吧?你爷爷你最清楚了,他很在乎这方面的事儿。他身体不好,又有高血压,万一知道许流霜真在寿宴那天闹一通……齐云川的名声无所谓,那齐家的呢?”
  空寂的马路上。
  猛地响起“叭——”的一声。
  齐聿礼面无表情地按着喇叭。
  这爿只有南家一户人家,院外和卧室离着很远,传进卧室,估计只剩一声呜咽。
  南烟没说话,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上,想要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咔嚓一声。
  随即,耳边似有风。
  她转头。
  下一秒。
  整个人被他捞起,换了个位置。
  她坐在他的腿上,后腰抵着方向盘。
  “你——”
  话刚开口,就被他堵住。
  吻的汹涌又猛烈,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掠夺着她口腔气息。
  南烟挣扎了好久,才把他推开。
  彼此呼吸都不稳。
  齐聿礼的虎口拖着她的下颚,略一用力,使得她无法逃离。
  他面色和外界暗无天日的黑夜融为一体,“你刚刚,是在为齐云川,求我吗?”
  “不是,”她疼得声音都在颤,呼吸急促,“我是在为了齐家的面子,求你。”
  “我不允许。”
  虎口感知到她的颤动,他很快松手。
  微凉的指尖,逐渐往后,握住她细白的后颈,往前一压,迫使她和他低头。
  她上他下的坐姿。
  她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耳边,响起他低声耳语,声线沉沉,强势又强硬地说:“没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你为它,向我低头,烟儿。”他嗓音低哑的厉害,“你是我的人,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为任何人殚心竭虑,明白吗?”
  南烟:“齐家也不行吗?”
  齐聿礼笑了,慢条斯理地说:“齐家是我和你结婚,我给你的聘礼。”
  妹妹结婚,哥哥送嫁妆。
  但现在,他要和她结婚。
  要送的,自然是聘礼。
  或许是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南烟这晚睡的并不安稳。
  半夜两三点,她被梦惊醒。醒来时,一身冷汗,真丝睡裙也被浸的颜色深了几个度。
  她睖睁着眼,心有余悸。
  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
  她梦到今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了,南烟和今晚一样,被齐聿礼搂在怀里。有个女人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甩了一张检查报告,上面清晰地写着,宫内早孕。
  “我怀了齐聿礼的孩子。”她说。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南烟伸手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从酒吧回来的路上,她就在想,万一许流霜怀的是齐聿礼的孩子呢?万一……真是那样,那她该怎么办?
  南烟无所适从。
  耳边,是侧躺在她身后的齐聿礼匀速浅淡的呼吸声。
  他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将她紧扣在怀里。
  连睡觉时,他的占有欲都如此强烈。
  南烟翻了个身,钻进他的怀里,“三哥。”
  她声音很轻。
  齐聿礼一贯睡的浅,早些年是因为她睡觉时不老实,也不知道做的什么梦,睡觉的时候老是对他动手动脚,不是睡着睡着打他一巴掌,就是踹他一脚。有一回,差点儿踹到他那儿。气的齐聿礼当时就对着还处于睡梦中的南烟,也动手动脚。
  后来,齐聿礼工作繁忙,他主要负责海外分公司的项目,那边的人时常跨时差地和他打电话。久而久之,他变成了一个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的人了。
  所以,南烟几乎是气音般叫他。
  齐聿礼就半睡半醒地嗯了声:“怎么了?”
  南烟:“做噩梦了。”
  齐聿礼:“梦到什么了?”
  南烟:“梦到有个人怀了你的孩子。”
  齐聿礼笑了起来,笑声低低沉沉的,有种颗粒分明的质感:“有机会怀我孩子的人,这会儿正在我怀里。这种莫须有的梦,都能吃醋吗,烟儿?”
  南烟一愣。
  这是吃醋吗?
  而且,她为什么会把这个梦,归为噩梦?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说笑死,这么好的日子,大家要说,笑发财,或者是,笑瘦!
第二十章
  南烟保证。
  她绝对。
  绝对。
  绝对没有吃醋。
  以及。
  确实是噩梦。
  “她要是怀了你的孩子, 我就没法和你结婚了。”南烟安慰自己,也是在说服他,“我上哪儿去找一个, 比你身材好, 比你有钱,又比你对我大方的男人?”
  那南烟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白费功夫了。
  这还不是噩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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