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宁目光闪烁,思绪空白。
她知道黎明朗仍在盯着,也知道这个机会只此一次。
要说什么?
投怀送抱有了,那……然后呢?
救命!
姜疏宁焦躁地反复舔唇。
而傅西庭气息微沉,仿佛厌烦到了极致。
大脑宕机下,姜疏宁一早准备好的勾引戏码全然消失。洗手间里最后那句话不合时宜的闯入,意识战胜了犹豫。
她干巴巴地问:“一整晚可以吗?”
“……”
好尴尬。
两人始终保持着姿势四目相对。
姜疏宁头皮发麻,看清傅西庭的双眼缓慢眯起,她指尖的力道收紧,余光瞥见给了她灵感的女人。
那人站在拐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姜疏宁尴尬扯唇。
而后她破罐子破摔似的,勾住傅西庭的领带,轻轻拽动,上挑的眼尾晕开一片红。
像眼影,又像惊惧过度,看着有些色.气。
在左右两侧的目光夹击下,姜疏宁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指尖缠绕上领带,僵硬地拉扯出一个笑。
“我的意思是。”姜疏宁说,“今晚能留下吗?”
“……”
作者有话说:
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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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弱大老板×娇气小公主
1.
钟家世代书香,同堂三世全是男丁,到孙辈才得了钟向窈一个姑娘,养的格外娇气,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因为被保护的太好,网上很难打听到她的消息。
直到她陪发小试镜被偷拍。
钟向窈一袭嫩绿长裙衬的身段纤细,侧头时露出高挺的鼻梁,面前伸了半截缀着颗黑痣的手。
收获大片颜粉的同时,更多人好奇那只手的主人。
可谁知扒着扒着,扒到了谢家那位的身上。
2.
谢则凛作为商界翘楚的现任家主,虽行事低调但手段狠辣,清心寡欲多年,出门在外从不让女人近身。
几年前横遭意外,他的性子变得愈发乖戾。
钟谢多年世交,两人更有几代相传的娃娃亲。
近期传言两家联姻将近,钟家却要以谢则凛身体为由而退婚,消息一经发酵,圈内顿时风声鹤唳。
好友惋惜:“何必吊死一棵树。”
谁知不久后,谢氏集团周年酒会。
休息室门半掩,好友刚寻到门口,就听里面传出女人的哽咽抱怨,而向来冷硬的谢则凛轻哄着:“囡囡乖,不哭了。”
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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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某高定时装秀邀请钟向窈,各路网红闻声而来,开启直播准备抢占绝佳流量。
可左等右等,始终没能等来人。
直到午夜时分,一则小视频悄悄爬上热搜。
视频里,谢则凛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钟向窈的脚,温柔又无奈地揉捏她的小腿。
两人一站一跪四目相对。
钟向窈哼唧指挥他:“揉轻点儿,我疼。”
谢则凛腕口的黑痣若隐若现,性感的要命,他低声笑起纵容道:“遵命,祖宗。”
全网哗然。
当晚,一如老板本人高冷的官方号下场转发:“嘘~磕的太大声啦,老板让你们安静点,他继续去哄人了。”
第2章 刺玫
傅西庭垂眸,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光亮。
盯着姜疏宁看了几秒,像是不可置信,他扯了扯嘴角:“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
刚才那句话用完了姜疏宁所有胆量。
她抿着唇角眼神闪躲。
傅西庭仍是保持着搂着她的动作。
神色饶有兴味,仿佛眼下这件事于他而言,是非常新奇的一次经历一般。并没有姜疏宁预料中的盛怒。
见状。
姜疏宁敛起思绪。
她大着胆子,凑近了一些。
不符合姜疏宁喜好的甜腻香水味跟着飘散,指尖试探又小心的抚过傅西庭的领口。
“我说,今晚可以留下吗?”
傅西庭浅嗤一声,宽阔的肩背倚靠着墙面。眼中兴味逐渐退却,浮现出微妙的阴郁跟冷沉。
他落下眼睑,目光凌厉,寸寸滑过姜疏宁的眉眼。
这种开了刃的刀在皮肤游走的真实触感,令姜疏宁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脊背。
她仰起头。
廊下的墙壁挂着灯,光亮笼罩着蜜色的暗光,映入傅西庭漆黑的眸子里,瞳色愈发冷厉。
姜疏宁喉咙发紧。
睫毛轻轻颤抖,第一次尝到虎口夺食的恐惧。
傅西庭忽略她的异样,搭在姜疏宁敏.感地带的拇指指腹,极其不正经的摩擦几下。
“你们现在的招数都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隔着薄薄的面料,傅西庭并未停止的动作,尤为清晰地落在姜疏宁的细腰上,传递至她的脑海。
这个疯子。
她膝盖打软,后背止不住地颤栗。
傅西庭撤开腰间的手,掐住后颈仰起她的头,浅笑奚落:“这就受不住了?”
姜疏宁喉咙一哽。
随即品了品这话的含义,反问:“要是受得住呢?”
傅西庭逐渐松力,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因为眼神过于不善,就连鼻梁中间稍侧的那颗痣都显得有些不好惹。姜疏宁盯着痣看了会儿。
几秒后,两人目光相错。
姜疏宁别过头看向走廊入口,那里已经没了人。
她的脸贴上傅西庭的肩,避开对方的眼,似乎对这样的戏码更加得心应手,眯着眼蹭了蹭他的外套。
姜疏宁的声音带着鼻音,像在撒娇:“行吗?”
说着,她手上轻拽,忍着羞耻贴近傅西庭的肩窝,另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给个机会呗。”
轻佻又风情。
傅西庭皱了皱眉。
那一丝难能可贵的兴致转眼消散,他索然无味地松开手,双臂随意地垂在两侧。
走廊入口处匆匆走来一个年长的男人。
不知看到什么,他步伐微顿。
傅西庭的手背抬起,轻抵开姜疏宁虚勾在他脖颈处的小臂,毫无留恋地转过身,掸着袖口与衣领:“什么事?”
“剩了口气,说是要见见您。”
“见我做什么。”傅西庭漫不经心,“等我亲手送他吗?”
脚步越来越远。
始终朝向墙面的保镖们,在傅西庭提步时悄然跟上,一行人浩荡离开。
走廊剩下姜疏宁。
她扶着墙,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无意听到的这段话,将傅西庭吃人不眨眼的传闻坐实。
比起刚才有来有往的挑.逗,令姜疏宁更招架不住的,是傅西庭口中杀伐果断的散漫与决绝。
算计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饶是浑身长满刺的姜疏宁,也不免生出畏惧。
靠近这种人,只会自讨苦吃。
-
宴会厅内仍旧歌舞升平。
钢琴手换了曲旋律轻盈的小夜曲。灯光摇曳,在剔透的酒水杯壁上折射出诱人的光。
傅西庭走出长廊,脚步不着痕迹地停滞。
余光瞥向身后。
只一瞬,傅西庭的注意力便被前来道贺的合作伙伴引走,随之与其混入人群。
简单走完一圈,傅西庭将酒杯递给秘书。
接过手帕,仔细擦拭着手指。
角落vip区坐着三两好友,傅西庭见有人招手,整理好袖口褶皱,径直往那边而去。
经过名媛们讨论高定礼服的沙发边。
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止,名媛们纷纷移开眼。欣赏美甲的、翻阅杂志的、还有些,甚至不敢多看,只能大眼瞪小眼。
蒋轻卉坐在沙发角落里,单手托腮,暧昧的眼神由上至下打量着傅西庭。
她的指尖卷着头发,晃了晃酒杯。
两秒后,蒋轻卉绕了个圈,与傅西庭迎面相撞。
细碎的光芒跌落在墨绿色裙摆上,金丝线缠绕其中,随着她的动作,布灵布灵闪着光。
裙身包裹着蒋轻卉的腰肢,美的像条人鱼。
想到不久前,在走廊看见的场景。
蒋轻卉眼睫低垂。
与傅西庭擦肩而过时,保持着完美角度,高跟鞋轻晃,满面窃喜的向他扑去。
只是预想中的怀抱并未出现。
“啊——”
蒋轻卉重心偏移,狠狠摔在了地上。
红酒漾出,沾了她一手。
走过她身边的傅西庭驻足侧眸,居高临下的目光中,满是上位者的漠然。
“傅先生……”蒋轻卉惊愕抬头。
傅西庭并未看出她的窘态,言简意赅:“拉出去。”
闻言,蒋轻卉立时傻眼。
跟在傅西庭身边的年长男人快步走近,压低声音:“小五爷,这位是蒋家的千金,您看……”
“蒋家?”傅西庭敛眉。
见他出声,蒋轻卉眼里露出微光。
年长男人颔首:“是。”
“蒋家算个什么东西?”傅西庭眼中的情绪转瞬即逝,不近人情地动了动手指,“拖走。”
一字之差,显然是动了怒。
等傅西庭走开,男人叹了声:“蒋小姐,对不住了。”
人被悄无声息地拉走。
看戏的名媛们才敢此起彼伏的嘲讽:“蠢货,色胆包天。”
傅西庭的袖口沾了几滴红酒,秘书拿来干净外套。
他单手解开纽扣,中指的素银圈在灯光坠落下闪闪发亮,不经意间看到什么,动作缓了下来。
秘书低声轻唤:“老板?”
“嗯。”傅西庭分给他一丝眼神。
“把外套换掉吧。”
傅西庭的视线循着那道身影挪动,最终落在角落。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拇指刮过纽扣边缘,转了一圈,破天荒的又将其扣好。
“不用。拿下去吧。”
傅西庭招手叫来侍应生,托了杯红酒,就近坐在沙发上。
他在这个地方,原本附近聊天的女孩们逐渐离开。
气氛隐约变得低沉,傅西庭浑然不觉。
双腿交叠,手肘抵着扶手轻晃酒杯。
这个姿势持续到酒会快结束。
傅西庭的视线被挡住。察觉来人,他不怎么愉悦地掀起眼,冷淡地瞥向发小。
钟其淮一愣:“什么情况?”
“你有事儿?”
钟其淮懵了两秒:“我来看看,你一晚上都坐这儿干嘛呢。也不去应酬,我们那头等,您在这儿倒清闲。”
“养生。”傅西庭不走心地敷衍。
钟其淮瞬间乐不可支,笑得气息颤颤:“不是吧兄弟,工作狂还懂养生?你说泡妞我都不会这么想笑。”
傅西庭懒得理他。
放下酒杯,直接退了场。
-
酒会一直持续到十点半。
姜疏宁收到短信,黎明朗要她在东门等着。
刚才接近傅西庭,已经耗尽了姜疏宁的所有精力,她实在没有剩余的,可以用来应付黎明朗。
姜疏宁独自离开了演奏厅。
北二环大厦林立。
道路两侧,人工种植的广玉兰树参天。
姜疏宁拎着细链小包,灯光拖长了影子。
今晚主动靠近傅西庭席卷来的疲倦,几乎令她产生错觉,好像又回到了前不久的狼狈。
几天前。
姜疏宁母亲与黎夫人发生争执,姜母情急之下推了一把。
黎夫人因此滑胎,情况实在不好。
姜母走投无路求上姜疏宁,连声恳求保证以后必定不会再跟黎家纠缠不清。可谁知借着这个契机,黎氏野心浮出水面。
今年年底,数字自贸区项目于江北招投标中心开标。
由于傅氏有联森建设,以及逊江完整的安全系统,所以业内都属意于明盛集团。
但黎氏同样有心竞争。
正好姜母在这个关头惹事。
黎父起了歪心思。他抓住把柄,与姜疏宁达成协议,要她接近傅西庭,成为黎氏可操控的棋子。
铃声响起,拉回了姜疏宁飘走的思绪。
她慢下步子接通。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和煦又轻缓:“听说你今晚见到傅西庭了?聊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男人闻言笑了:“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姜疏宁脸色一变:“就你也配?”
“行,咱们不提这个。”男人愉快的转移话题,“医院又给你孟阿姨下了病危通知书。孟家人肯定是要告的,你应该知道,孟家孙辈有位很优秀的刑辩律师。”
姜疏宁没吭声。
男人说:“虽然你跟你妈妈单方面不来往很久了,但这次你不会不管的,对吗?”
闷热的天气下,脊背的汗液将皮肤与裙子黏合,路侧经过的车子疾驰,凉意迎面吹来。
姜疏宁莫名身上发冷。
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
小情侣在街头闲逛,滑板少年身形矫健,形似一阵风。不远处,白鸽扑棱着翅膀起起落落。
一切美的像梦境。
只有姜疏宁耳边,不断地传来声音:“我帮你查过了,傅西庭今晚宿在长陵大厦。”
“昭昭,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昭昭是她的小名。
“我没忘。”姜疏宁抬头看。
长陵大厦就在附近,难怪黎明朗到现在都没联系她。
男人满意地笑:“你也知道这次的事儿你妈妈不占理,要是真告,她肯定会被判,毕竟……”
“黎先生。”
“什么?”
姜疏宁打断他,语调似有疑惑:“您不觉得,自己像命里带煞的克星吗?怎么会有人每任妻子都活不久呢。”
那头的呼吸变得急促压抑,两秒后,电话被挂断。
姜疏宁稳住气息。
晃了晃手里的链条,百无聊赖地朝大厦走去。
刚走近,一早得到消息的年轻保安快步迎过来,带着姜疏宁穿过小道,刷卡进了门。
直到按响门铃。
被指腹冰凉的触感提醒,姜疏宁才回过神。
那一刻她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