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侬我侬——慕吱【完结】
时间:2023-03-25 08:48:57

  云盏能听出他话里刻意的疏离,她仰头, 正好他低下眼, 撞到她那双清澈的眼里,“你别当我是捡你内裤,当做是我偷你内裤的,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尤其是看到她说话时表情真挚的脸, 周祈年是真服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宠辱不惊的?
  “那我会报警的。”他无奈瞥她一眼。
  到最后, 还是周祈年自己翻阳台去捡的。
  云盏站在两家房子外面,看着他熟练又陌生的翻阳台,登时眼热。她以前也常翻两家阳台的, 为的是过去找他,他一开始还怕她摔下去,张着双手颤颤巍巍地接她。那时候, 他看她的眼里总是流淌着绵绵爱意,毫不掩饰,赤.裸直白。
  没多久,周祈年下楼回到她面前。
  这个时候甜甜已经不安分地从车里钻出来, 见到周祈年的时候“汪汪汪”地喊个不停,开心地直摇尾巴。周祈年蹲下身,笑着薅甜甜身上的毛,一脸嫌弃地笑,熟悉地叫它:“舔狗。”也是这个时候,云盏才有种他还是他、没有任何改变的感觉。
  哪怕嫌弃地叫它舔狗,望向舔狗的眼里还是独一无二的喜爱。
  “它一直都你养着?”周祈年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一句。
  云盏嗯了声,“你想带回去吗?”
  “我最近没时间,过阵子吧。”
  “好。”
  大约逗玩了十分钟,屋内响起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周祈年放下舔狗作势往屋里走,刚迈开步子,裤腿处传来一股猛力拉拽着他不让他走,他低头一看,舔狗死命地咬着他裤腿,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声。
  周祈年下意识向云盏求助,“它这是干什么?”
  云盏若有所思道:“它可能怕你走吧,和三年前一样,一走就是三年。”
  “……”
  周祈年嘴角勾着的笑一愣,屋内的电话铃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应该是工作电话,急急忙忙地催促着他。可当下他没什么心情处理工作了,只想安慰安慰这只可怜的傻狗,傻得可怜,傻得可爱,他叹了口气,“不走了,乖啊,以后真不走了。”
  云盏正低头抱舔狗,它力气很大,牙齿狠咬着周祈年的裤腿,她小心翼翼地掰开它的嘴,怕掰不开,又怕被它咬。自然是没注意到周祈年说这话时,是直勾勾盯着她的。
  舔狗发了狠劲儿,被云盏带回怀里还在乱动,四个爪子不得章法地在云盏的怀里抓来抓去表达自己此刻慌乱的心情。云盏穿的薄羊毛衫是宽松v领,看上去只能露出一道细细窄窄的锁骨,可被它这么一抓,衣服领口被往下拉扯开,露出一大半挺翘饱满的线条。像层峦雪山,引人入胜。
  云盏只顾着安抚甜甜的情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衣着有多暴露,更没注意到身旁居高临下站着的周祈年眼皮一跳,喉咙又干又涩,强硬克制着自己挪开视线,但喉结还是一下又一下难耐地上下滚动,压在胸口里的心脏心猿意马地跳着。
  夜里**点,小区内人声寥若无几,唯有不远处篮球场传来躁动,篮球时不时地被拍落在地,少年的喝彩声和叫好声相继响起。树叶随之震颤,OO@@的细碎声像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落在秋夜别有一番旖旎。
  云盏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她有一把好嗓子,温柔清澈,又是学新闻的,普通话考试时考过了一乙,字正腔圆的让人有种听故事的身临其境。
  “你刚走的那阵子甜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每天都在家撒泼打滚,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回家发现它把家里的东西咬的乱七八糟的,地毯沙发都被啃过。我以为它没吃饱,学着网上的教程给它做吃的。但我的厨艺你也知道,是真的不太行,做出来的东西别说它吃了,我自己看了也没什么胃口。”
  “后来我哥下班,他给甜甜做了好多吃的,可是甜甜还是一口没吃。他让我带甜甜去医院看看,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我连夜又带它去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它身体很好,就是……可能得抑郁症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狗狗也会得抑郁症啊。”
  “我大三挺忙的,专业课多,还好晚上没有课,所以每天上完课都回家陪它。有次晚上吃完晚饭带它出门去找小棠,路过你家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趴在你家门口不愿意动,我怎么拽也拽不动,最后只能和它一起坐在你家门边。喏――就这里。”云盏指着门口的小台阶,不以为然地弯了下嘴角,“我俩坐在这里发了很久的呆,等小棠过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甜甜哭了。”
  小狗只有一颗真心,小狗只因真心掉眼泪。
  周祈年有些忍不住了,挪回视线,和她一样半蹲着,“我……”
  刚开口,就被云盏打断,她把始终躁动不停的狗放下了,让它自由活动,她双手抱着膝盖,仰着下巴看他,眼尾撩吊出我见犹怜的弧度,像是缥缈的白烟,看得见摸不着,顺着人的喉管鼻腔蔓延至全身,勾的人全身滚烫,“周祈年,我们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了。”
  夜里起风了,灯影幢幢,柔和的风勾勒出她的身影轮廓,她的眼神似乎是有形的,眼里有一把钩子勾着他,勾的他心脏一起一伏地跳动雀跃。
  当初是你让我走的。周祈年很想说,但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像婚纱店重逢那样那么狠心,那天大概用完了他三年以来积攒的怨和恨,以至于后来每每见到她,他的心里像是一万顷碧波荡漾的海,停泊着无数柔情。
  “我要是真走五年,你也等我五年吗?”他问。
  云盏毫不犹豫:“等。”
  周祈年低头逗她:“就这么喜欢我?不能喜欢别人吗?追你云盏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可是云盏只追过周祈年。”
  是真的无法抗拒。论直截了当,论心事坦诚,论一击即中,周祈年扪心自问,他是云盏的手下败将。旁人总说少女心事如天边碎云,阳光一照,分崩离析在天空中,无法拼凑,完整解读。是举棋不定的难以诉之于口。而云盏的心事是天边流云,一望无际的天唯独她在其中飘摇荡漾,让你看到她,并且只能看到她。
  周祈年的嗓音都沙哑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想追回我?但你不都要和周听澜订婚了?”
  “我不和他订婚,你还会回来吗?”云盏小声指责他,“我这些年用了那么多法子骗你回来,结果呢,你跟个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
  “我能怎么办?”周祈年想到收到的那些消息,胸腔没来由地震了下,笑的双肩都在抖,“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让周听澜和孟小棠给我发了些什么玩意儿。”
  三年以来,周祈年只是和云盏断了联系,和周听澜仍旧保持联系的。只是联系很少,彼此都忙,周祈年从不主动给周听澜发消息,都是周听澜给周祈年发的。
  周听澜很有分寸,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在送周祈年出国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出了很大的力,要不是他联系高霏霏,让高霏霏和云盏见面,那周祈年估计也不会出国。因此,他聊天时从不会提到云盏,而周祈年呢,他更不会主动提云盏,他只会说自己在国外如何受人欢迎,逍遥的像个浪荡子。
  过了两年,周听澜和叶玲达成协议,要么周祈年现在开始可以回国;要么等到周祈年五年时间到后回国,到那时周听澜所有股份都归周祈年所有。他一向温润尔雅,鲜少违背父母意愿,唯独在这件事上,态度强硬,不容反驳。母亲可以斗得过任何人,唯独斗不过自己的儿子,最后,叶玲认输,“他不过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有必要为了他和我闹这么僵吗?”
  “妈,我希望您能够知道,孩子从来都不是父母战场的牺牲品。”周听澜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地扯了个笑,“别为难祈年了,在您眼里,我是个孩子,祈年他比我还小,他不过是个小孩儿。他没那么大的野心,不会和您争和您抢,您放他一马吧。”
  “……”
  那天之后,五年之约作废。
  而周祈年时不时地收到周听澜发来的消息,示意他回国。一开始,他说得很隐晦。直到后来,见周祈年无动于衷,周听澜索性不装了,点名道姓云盏的名字。
  周听澜:【春天到了,是个适合恋爱的季节,你想谈恋爱吗?】
  周祈年无语:【哦,不想。】想死了。
  周听澜:【天气好好,今天和隔壁的小姑娘出去野餐,那俩小姑娘都被人要了微信。】
  周祈年啧了声:【问她们要不要办健身卡的吧?】烦死,男的女的,给了没,有我帅吗?
  周听澜:【云盏带甜甜过来了,我拍了几张照片,要看吗?】
  周祈年:【哦,不看,不认识,都谁?】问个屁就不能直接发吗?
  周听澜:【什么时候回国?】
  周祈年吊儿郎当:【下辈子。】现在就想回国了好吗?每天叽里咕噜地说着英语,真的累。
  周听澜:【云盏心情不好,我们都哄不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哄哄她?】
  周祈年察觉到不对劲:【孟小棠?】
  手机那端的孟小棠“靠”了一声,“这凭什么能猜到是我?”
  周听澜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被发现了,孟小棠也无所谓,更大胆了,经常拿周听澜的手机给周祈年发消息,左一句“云盏又瘦了,想你想的茶饭不思,你还不打算回来吗,你这个渣男!”右一句“云盏被人要微信了,那个男的真的好帅,对了,她给了哦,啧啧,周祈年你也不是天下第一吗,我看世界上长得比你帅的多了去了。”
  周祈年始终反应淡淡,不以为意。
  孟小棠是真的火大,【云盏要去做隆胸手术了,她说你俩分手是因为你嫌她的胸太小了,狗东西!】
  孟小棠:【拦不住了,硅胶已经垫上去了,她说今天隆完胸明天垫屁股。】
  周祈年:“……”
第63章 chapter61
  两人蹲在门边, 树叶蓊郁笼罩住一小片晦涩光影。两人都想到了那些消息,所以都没说话。云盏全程没发现自己的衣服领口耷拉而下, 她皮肤白皙, 那两团如同棉花般饱满丰盈。无意识扫过去一眼,瞧的他心潮澎湃,记忆里的触感敲打着他的神经, 软绵而有弹性,皮肤软的吹弹可破, 亲一会儿隔日便有暧昧迷离的红晕。
  没敢再看下去, 周祈年硬生生让自己只看她的脸。
  她长相偏乖偏纯, 她自己也说是吃了五官的福, 所以大家都挺宠她的把她当妹妹看。事实上, 她自己认证了自己的性格不是善茬, 至少谈恋爱这件事上是这样的。主动又热烈, 尤其是在床事上,迫不及待的猴急劲儿。害的周祈年一度以为她把自己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云盏不常笑,因为一笑起来人就不显得怎么乖了,一双狐狸眼眼头尖,整体呈上挑趋势, 不笑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感,不太好接近,笑起来媚态天成,风情万种。
  “周祈年。”她问, “你还记得上个月小棠给你发的消息吗?”
  指的是――隆胸那条。
  周祈年开始装起来了:“她有给我发过消息吗?”
  “那听澜哥手机给你发的。”
  “不记得了。”
  云盏一眼看透:“装什么, 你分明记得。”
  “真不记得。”他死不承认。
  云盏斜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你觉得我需要隆胸吗?”
  她这人眼珠子一转他就能猜到她要干什么坏事了,成天净想着勾他。周祈年歪着脑袋不冷不淡地瞥她一眼, 叹了口气,多少有点儿无可奈何的:“咱俩分手是因为我嫌你胸小?你和她说的?”
  “对啊。”云盏简直笑疯,“你还嫌我屁股不够翘。”
  她身材是显山不露水的,脱下衣服要多火辣有多火辣,腰臀比堪称一绝,周祈年身高腿长,一般他这种身高的手都小不到哪儿去,可他一只手都有点儿托不住她的胸。
  “差不多得了,再笑下去我都怀疑我自己说过这种话。”
  “万一呢?今时不同往日,周祈年,你在国外见过那么多美女,她们的身材肯定比我好,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我懂的。”
  “……”
  神他妈由奢入俭难。
  周祈年起身把云盏原地拉起来,他真管不住自己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往她胸口瞟。站直后,他懒洋洋地靠在门边,视线望向远处的望不到尽头的马路,云淡风轻地问她:“那你隆了吗?”
  “……没。”云盏无语,“为了满足男朋友的手感而去隆胸,我看着像是那么蠢的人吗?先爱己后爱人这个道理我更懂。”
  要去隆胸的是她,为了隆胸生气的还是她,周祈年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和我在这儿瞎扯什么呢?我要真喜欢大胸的我至于和你分手吗?”
  然后就看到云盏眼神直白,公正严谨地说,“是吧,我身材确实好,由奢入俭难啊。”
  感情那个“奢”是指她自己。
  周祈年的眼里有火,但不是将燃未燃的火星子,是绝薪止火的火,他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回屋冲个澡的。偏偏她拽着这个话题死活不肯放,他到底是没有办法任她一个人唱独角戏的,耐心从四肢百骸传来,他不动声色地问她:“那你呢,和我谈过以后是由奢入俭难吗?”
  “嗯。”云盏眼里的挑衅和贪欢没了,只剩下浅浅淡淡又缠缠绵绵的情绪,像是春天漂浮在空中的柳絮,令空白无所填充的空气多了一丝惹人心扉的痒,“和你谈过以后感觉看别的人都少了点儿什么,长相吗?好像是的,他们没你这么帅。只是长相吗?好像不是,他们一上来就表白,那种直白劲儿你是学不来的。不过我想了很久,可能女生天生需要仪式感,需要被追,需要从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感受到爱意,这比得上一万句’我喜欢你’。”
  “所以,你考虑过,别的人?”
  “好像,是,这样,的。”她学着他断句。
  周祈年面色冷淡下来,转身往屋里走,走之前不忘把舔狗带走:“笨狗,跟你爸回家。”
  云盏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挽回他,笑着朝他喊:“你要是忙就微信发我消息,我会过来接甜甜去我那儿的。对了,这三年的抚养费你还没给我呢。”
  “没,门。”他头也没回,脚往后勾,把门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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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他们没在见面,周祈年忙着工作,干他们这行的,忙起来的时候昼夜不分,闲起来的时候其实也就跟普通上班族一样,早九晚五。好在工资是高的。
  发布会是在周五晚上八点,周祈年那天忙到早上九点才离开公司,到家后倒头就睡,要不是傅远洋夺命连环call,他估计都忘了这茬。其实他不是发布会的主人公,按照傅远洋的说法,他就是个噱头,是个热点,让所有游戏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周king正在做一款全新的游戏,大概年底上市。约莫是知道周祈年不爱露脸的低调行径,当天他一句话没讲,只是摄像头短暂地在他身上经过了几秒。也就那几秒,发布会的网络直播平台弹幕全都是“啊啊啊啊他好帅”这类内容。
  两个小时的发布会结束,傅远洋组织公司职员聚餐,周祈年不太想去,要不是有发布会,他今天估计能在床上躺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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