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下雨天》作者:一支枯芙【完结】
文案:
全世界都趁我不在时,亏欠了我的女孩
我生命里的所有下雨天,都在遇见你之前
在梁芝华的记忆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斯文男人,是在一场阔太太们的聚会上,她被其他几个太太故意捉弄,当众清唱昆曲。程濡洱就在这时走进来。
后来丈夫出轨,出轨对象正巧是程濡洱旗下的女演员。
丈夫被扣,赎金需要一百万,梁芝华拿不出来。
程濡洱思忖片刻,平淡地说:“你的丈夫早知道你没有一百万,他也开了个交换条件。”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他让你陪我,抵掉这一百万。”
她不知道,这是眼前男人蓄谋已久
HE+双向治愈+放心食用
避雷:女主前期被PUA
情节略狗血,不喜绕道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芝华,程濡洱 ┃ 配角:严丁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所有下雨天,都在遇见你之前
立意:双向治愈
第1章 楔子
月亮出来了,芝华决定与世界彻底告别。
树林是黑色的,枝桠直往天上去,横竖间隙藏一团冷黄色,落在芝华朦胧的眼睛里,像熟宣上洇了一滴水。
这里是芝华告别的最后一站,在这座市郊的口袋公园里,她遇见了一只流浪的小狗。狗是中型犬大小,一身黑白的毛胡乱拧着,沾着大小泥块,看不出准确品种。
家里没有人喜欢宠物,除了芝华。她硬是做主,将可怜的狗领回去,养在别墅院子里,取名叫兜兜。
两天前,母亲背着她喊来一辆车,将兜兜拉到市郊的某个角落遗弃,理由是让芝华有一个干净安全的备孕坏境。
备孕的理由则是,芝华的丈夫严丁青出轨,母亲认为芝华得赶紧生个孩子,以便巩固正室的地位。
芝华找了足足24小时,开空一箱汽油,仍然没找到兜兜。助理打来电话,催促她今天还有本月的最后一个行程,是广告拍摄,早上八点需要到场。
那时,天刚擦红,整条街上只有她和一个早餐摊。芝华坐在车里,看见做早餐的大爷拿了一块鸡肉,喂给脚边的小狗吃。
芝华愣愣地看,眼泪落下来。她忽然觉得累,连呼吸也累。
最后一个行程结束,芝华懒得卸妆,也没有回家。她开车先去了兰日剧场,在地下停车场里喝完一瓶水,再驱车至市郊口袋公园,走到第一次遇见兜兜的树下,默默哭了一阵。
公园大门100米左右有一座桥,芝华没往停车场去,而是往桥的方向去。
其实结束的方式很简单,她想,闭着眼睛跳就好了。
忽然她听见犬吠,声音极像兜兜。芝华以为是幻听,但仍本能地扭头四处找。
树林里沙沙声越来越近,芝华听见动物快速奔跑的动静,等她再要看清时,兜兜已经扑她满怀,兴奋地用舌头舔她的脸。
芝华肿着眼睛,才哭完的脸挂着泪痕,大脑被惊喜冲得一片空白,她想大笑,开口却是放声大哭。哭得没察觉远远有人走过来,静静看了她数秒,方开口喊她:“梁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树林中的啜泣仿佛噎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芝华用手背抹开眼泪,勉强找回视野,看见眼前站着两个人,是程濡洱和他的保镖蒋裕生。
程濡洱沉声又问:“你在哭?”
漆黑的树林里,芝华只能借月光看他凑近的脸。他依旧是平静的,却又不是往常那种平静。
“程先生,您怎么会……找到兜兜?”芝华已经不想哭了,眼泪仍往下掉。
“碰巧。”他语气随意,“上次听你说,是在这儿捡到它的,瞧它一直不高兴,就带它来这里转转,正打算转完了就联系你。”
程濡洱很轻地笑了,“没想到碰上了。”
站在后头的蒋裕生见缝插针,喊道:“梁小姐吃了吗?不如一起吃了再走?”
脚边撒欢摇尾巴的兜兜忽然极开心地叫了两声,扯着芝华的衣角,往程濡洱的方向带。
芝华被绊了一下,直朝程濡洱跌去,脸磕在他胸口,哭花的妆蹭在西装上,留下一大团米黄色印记。
慌乱间,芝华想抬起头道歉,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按住。
“你眼泪都没停过。”程濡洱说,“反正已经脏了,你再哭会儿,就当把衣服借你擦眼泪吧。”
雪松香蛮横地涌过来,这是程濡洱的专属香氛。芝华紧贴着他,听见他说话时胸腔嗡嗡震动,不说话时又听见他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莫名令她心安。芝华也能听见别的声音,她还听见裕生在唤兜兜,声音却似有若无,像一阵风刮过耳边。
树林又一阵沙沙响,大概是裕生牵着兜兜离开。芝华清楚,自己是已婚身份,不该被程濡洱抱在怀里饮泣。
不该越界的,芝华心慌意乱。那只按住她的手,带着不可挣脱的强硬力道,令她如芒在背。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落花记》
【复仇/双男主/年上】
表面小白花 X 斯|文|败|类律师 年龄差10岁
表面小白花 X 禁|欲|系刑警 年龄差6岁
从未想过,在某一天雨夜,这朵被淋湿的小白花,会楚楚可怜向他求救。
“魏警官,我害怕我的律师,求你帮帮我。”
男主全C,过程1v2,结局1v1
站对了cp就是he,站错了cp就是be,糖还是玻璃渣糖各位买定离手哈!
第2章 02
故事是怎么开始的?
在芝华的回忆里,应该始于茶餐厅夜晚的包厢里。
那晚的灯很静,一汪暖色铺在芝华足间膝头。她旗袍上绣的金丝,弯成几只破茧的凤蝶,温润地闪着光。
席上的太太们让她唱一曲,把她当小丑看着。
这种无聊的宴席,芝华是十分讨厌的。可严丁青不声不响与人签了对赌,达不到目标利润,债务是夫妻共同承担,他先斩后奏,芝华是被逼上梁山。
不爱应酬和社交的芝华,硬着头皮第一回 参加所谓的“太太局”。
刚唱完两小句,包厢木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探进头来。
那是梁芝华与程濡洱的第一面。
芝华第一眼只看见他墨黑的眼睛,黑得能吞噬所有,又奇异地亮着光。他肤色很白,像一块半融化的奶油,眉骨很高,投下的阴影团在眼底,安静得摄人心魄。
他意外地笑了一笑,问:“三嫂,这么多人?”
芝华左边的黎太太搁下瓷杯,略点头道:“老四,你怎么来了?”
“巧了,在下头和人吃茶,裕生说你在上头,就上来看看。”他走进来几步,松了松衬衫袖口,没有离开的意思,“刚在听见有人在唱曲。”
他的目光从房内走一遭,似乎在寻找方才声音的主人。
这句话提醒了应太太,她颇为主动地点芝华道:“严太太,接着唱啊,刚才那昆曲还没唱完呢。”
芝华瞧她一眼,抿了抿唇,眼底有愠色,清了清嗓子正要接着唱,程濡洱忽然问:“刚才是你唱的?”
“是我。”芝华答。
“程先生不晓得吧?严太太是个小演员,唱昆曲出身的,靠做戏曲替身进的娱乐圈。”应太太浅酌一口茶,捏着嗓轻笑,“名气嘛没有,唱的还不错,可以听一听的,我听说程先生也喜欢听曲……”
话一出,三嫂黎太太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小心地观察程濡洱的神色,极不自然地打断应太太:“哎呀别闹严太太了,给我们唱两句是私下玩一玩,还真让她表演呀?”
程濡洱脸色没大变动,他把芝华多看了两眼,忽然问:“严太太,怎么称呼?”
席间一时安静。芝华不明所以地愣了会儿,慢慢想明白,他是想问她姓名,才答:“我叫梁芝华。”
“噢,梁小姐。”程濡洱微微颔首,“我看过你出演的电影。”
听着他语气如常,黎太太悄悄松口气,装模作样看了一眼腕表,低呼一声:“哎呀,都九点一刻啦,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于是太太们知趣起身,哗啦啦朝外走。芝华慢了半拍,自顾自套好风衣,才缓缓往外走。
程濡洱刚走出门,听见包厢内有动静。他微微偏头看,瞧见芝华裹着浅卡其色风衣,浑身只有一截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足上一双深蓝色软牛皮平底鞋。
她的腿像新出水的藕节,铺着细密水光,湿润的、清亮的、沾着雾气的。
程濡洱目光暗了几分,数秒后才看向别处。
此时,芝华正用她瘦小的右脚,猛踹方才应太太坐的椅子,很孩子气。
头顶灯光一跳,芝华被吓住,抬头想看灯,不巧对上程濡洱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知晓,自己刚才的不雅应该全被他看了,面上一点点红起来,硬着头皮往外走。
黎太太回身,看见程濡洱和芝华落在人群最后头,两人距离不近不远,安静得有些怪异。人精似的黎太太立马警觉出一丝微妙的氛围,她忙揽住芝华肩头,喊程濡洱:“老四,严太……梁小姐家比较远,她今儿限号没开车来,你送送吧?”
暮夏的蝉鸣拖出极长的尾巴,弯刀般刮进来。芝华僵住,不明所以又受宠若惊,连声拒绝:“不用麻烦,我家也没那么远,打车很快的。”
那团影子朝她近了。听见芝华的拒绝,程濡洱没有太多情绪,淡淡说:“三嫂,我先走了。”
包厢外头,长长的走廊里,三两结伴离场的太太们,时不时回头瞧芝华,气氛有些微妙。
芝华下楼走到路边打车,花坛的桂树晃了晃,几片叶子掉下来。她循声望过去,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跳出来,抓住芝华的小臂,抖着声音说:“梁小姐,我是你的粉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私生粉?!芝华被吓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手很大,芝华被死死拽住,骨头被钳得声疼,手臂跟着使不上力气。
路灯离得远,芝华看不清他的眉眼,一声惊叫刚发出来,就被他捂住嘴。黑衣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芝华努力想弄出点动静来,可这儿离喝茶的会所大门还有几十米,店里的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芝华看见月亮,耳边是他的呼吸声,丛里的蝉鸣,以及微弱的风声。她开始绝望,眼泪一滴滴连着砸下来,听见黑衣男人说:“你别哭啊,我那么喜欢你,我会心疼的……”
话没说完,忽然一声闷响,一张木板凳跌在地上,黑衣男人也随之倒下。
“梁小姐,没事儿吧?”
一个面生的男人扶住她,芝华不知道他是谁,惊魂未定地疾步往后退,旗袍衬裙边的蕾丝挂在灌木丛枝丫上,摇晃出“沙沙”响动。
“我是蒋裕生,程先生的保镖。”
芝华脚步停住,潦草地点点头,筋疲力尽很难说出话来。她缓了缓,尽量站直身体,盘好的头发散下来,她胡乱地顺了几下,想找回几分体面姿态,却意外发现粉钻的樱桃耳坠少了一只,慌忙低着头找。
平日里,芝华不戴这样奢侈的珠宝。今天参加太太局,为了撑场面才拿出来,哪知道就这样掉了。
“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蒋裕生跟着低头问她。
芝华还未作答,听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
“裕生,到底怎么回事?”
是程濡洱的声音,透着极轻的不耐。
蒋裕生直起腰,一脚踩在黑衣男人背上,黑子男人这时渐渐转醒,因痛感哼了一声。
“程先生,一个不清醒的东西,想占梁小姐便宜。我过来时,梁小姐被抱得死死的,那东西一只手捂着梁小姐的嘴,一只手抓着她的小臂,卡在她腰上。您看,梁小姐头发都散了。”
也许是芝华多心,她总觉得蒋裕生说这话时,咬字重音有点奇怪,而且把刚才的难堪场面描述得太详细了点。
“蒋先生……可以不用说这么仔细……”芝华忍不住打断。
“噢噢,抱歉。”蒋裕生及时刹车,不再讲话。
程濡洱走过来,在距离芝华两三米的地方停住。清淡的雪松香飘过来,芝华知道这是独属程濡洱的特制香。
“程先生,这个混东西怎么处理?”蒋裕生将黑衣男人拎起来,锁喉按在花坛的桂树上。
“你想怎么处理?”程濡洱却问芝华。
雪松香浓了几分,芝华垂下眼,叹口气说:“算了吧。”
“梁小姐,你要放了他?”蒋裕生意外地看她。
“我毕竟是演员,这事闹出去,多少会对我有负面影响,我丈夫的项目可能会受连累。况且他已经被揍……”芝华絮絮说着,程濡洱忽然转身走了,看起来对此并不关心。
真奇怪,明明先前是他问芝华想怎么处理,这会儿却听也不听。
蒋裕生原地瞧了会儿,松开黑衣男人,威胁般拍了拍他的脸,说:“听见没?这次是梁小姐好心放过你,再有下次可不这么简单了,滚吧。”
桂树下一阵O@,灌木丛被撞得哗啦啦响。黑衣男人不敢再说一个字,闷着头朝外跑,很快瞧不见踪影。
第3章 03
“梁小姐,我们送你回家吧,免得再有意外。”蒋裕生说。
芝华这时再不好拒绝,也后怕得不敢拒绝,只是为难地说:“抱歉,我需要找一找我的耳坠。”
“没关系,我帮你一起。”裕生惯会体贴人,马上拿出手机,为芝华打灯寻找。
手机电筒灯很小,落在地上一圈巴掌大的量光,像把地面烫了一个洞。芝华跟着光圈看,光晃过草丛边,陡然有一瞬微弱的反光。
“哎呀,找到啦!”芝华终于高兴起来,弯腰去拾那枚耳坠。
听见这声欢呼,程濡洱回头寻声音的主人,瞧见芝华正是弯腰的姿势,领口朝着他的方向。风衣浅棕色领口内,是旗袍的竖领,脖颈处的盘扣解开了两粒,一直敞到与锁骨的连接处。
月光如一汪水,正好落在她的脖颈,清澈柔软地晃动。她直起身,侧脸戴耳环,将头发理到身后,脖颈线细腻流畅地微微突起,如一张脆弱的糯米纸。
程濡洱收回目光,烦躁地松了松领结,绷着脸拉开车门,疲惫地闭上眼。
上车时,芝华想去副驾驶,蒋裕生抢先钻到副驾驶坐下,冲她抱歉地笑:“梁小姐,你坐后面吧。”
芝华愣了愣,手指往回微微蜷缩,才轻轻拉开后座的车门。
身子探进车厢的一瞬间,芝华又闻冷冽的雪松香,从程濡洱身上传来,像冬天猝然涌来的风。他正闭目养神,听见开门的声响,连手指都没动过。
她缩了缩脖子,心想程先生应该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就贴着车门边坐下,和程濡洱隔得远远的,中间留下一人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