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闹,亲昵,暧昧,一块蛋糕,你一口我一口,艰难地得在亲吻中吃完,两人唇角都沾了很多奶油,香甜的味道散开在房间里。
祁时晏的手机又响了,今天注定不是平常的日子。
夏薇从他身上离开,想去给他拿手机,手机还在沙发上。
祁时晏拉住她的手腕,说:“你吃饭。”
他自己走去拿了手机,径直划开接听,边听边往餐桌回走。
只是半路,他停住了脚,夏薇看见他脸色变了下,背过身去,对手机说:“你说谁?再说一遍?”
打电话来的人是韩烟,她说:“大堂来了一个女的,自称姓孟,叫孟荷,说是来给你送礼物过生日的。这也就算了,但关键是,她说是你未婚妻。”
祁时晏这份婚约,他单方面消息封锁得很紧,水中仙目前没人知道,韩烟也不知道,她也没见过孟荷,忽然来个人找祁时晏,她自有办法将人打发走,可孟荷为人泼辣,又抛出这么一个炸弹身份,一时之间大堂炸了锅,闹开了。
韩烟只得打电话向祁时晏求证。
“不认识,叫保安扔出去。”祁时晏声音冷淡,一句话解决问题。
只不过,重新坐回餐桌前,情绪还是受了影响。
水中仙酒店除了温泉,还有一道享负盛誉的菜,那就是烤鸭,外酥里嫩,配上黄瓜丝葱丝和蘸料,用薄薄一张荷叶皮包卷,堪比帝都的京片儿。
夏薇坐在对面,包卷了一只递给祁时晏,祁时晏吃了,第二只便不想再吃。
“是有什么事吗?”
夏薇感觉他周身气压在降低,眉宇间一丝戾气若隐若现,像是心里压着一团暗火。
“过来。”
祁时晏放下筷子,人靠上椅背,腾开身前的空间,等夏薇挪过去坐他腿上,他将鼻尖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似乎她的体香能给予他力量,对抗某种不好的东西。
他抱着她,双手绕到桌前,取过一张荷叶皮放餐盘上,筷子挑了几片鸭腿肉,再夹上几根黄瓜丝,夹葱丝的时候,问了声:“要吗?”
夏薇才知道,他是要为自己做烤鸭卷,答了声:“不要。”
祁时晏便没夹葱丝,淋了少许蘸料,放下筷子,双手在餐盘上慢条斯理地卷烤鸭。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手背上的皮肤白皙且薄,青色的脉络蜿蜒其上,非常养眼。
而更养眼的是他卷烤鸭的动作,手指灵活,指甲干净整洁,折叠荷叶皮的时候,夏薇感觉荷叶皮自然服顺,一点也不像她卷的时候那么生硬。
她想起年少时,他弹古筝,那琴弦被他拨动的画面,又想起刚才沙发上,他这漂亮的手……
思绪中,烤鸭卷送到了她唇边,夏薇轻轻咬了一口,竟然比自己卷的好吃很多。
那顿饭,吃到后来,夏薇吃得比祁时晏多。
每次她说:“吃不下了,我吃过晚饭了。”可男人还是要喂:“再吃一点。”
说不上来,他从来没喂人吃过东西,可眼前的姑娘长得好看,吃相也好看,他忍不住想喂她,想把所有好吃的都喂给她。
包括他自己。
一池清澜,投身其中,卷起他的热焰,勾动他所有的五感触觉,让他沉溺,忘乎所以。
可就是有人不让他安生。
韩烟又一个电话打来,一向大方得体、见惯大场面的人语气慌张道:“祁三少,你快来吧,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说:
从这章开始,我保证后面每章都让你们脸红心跳(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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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吻月
◎不经意间将他的心情翘起◎
韩烟没有夸张。
这大事是真的大, 是水中仙会所开办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大规模临检,除了警方来了不少人,缉毒大队也来了, 还带了几条缉毒犬。
会所打开门做生意, 自有防止犯罪的一套体系,尤其是毒品相关。
祁时晏不怕对方能查出东西,只不过如此来势汹汹,影响很不好。
会所占酒店一层的面积,有六十多个包厢和棋牌室,进出往来的客人大部分是上层社会, 多数也是老顾客。
这些人最重视的是名声和隐私, 这一临检,谁会乐意?以后谁还会再来水中仙?
而水中仙是国际连锁酒店,是上市公司, 隶属祁家望和集团,这一遭, 股价要跌多少?
祁时晏站在落地窗前, 将电话听完,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 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夏薇坐在餐桌边看着他,虽不知道具体的事, 但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她迅速去卫生间将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 将散乱的头发拿皮筋扎成了马尾辫,又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包补了补妆。
等她出来, 祁时晏正好走过来, 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衬衣西裤。
“你要出去吗?我跟你一起去。”夏薇将手提包挎上肩头, 除了衣服没换, 整个人干净利索,也是一副准备出门的装束。
她脚步先男人之前往玄关走去,祁时晏一把拉住她。
“什么事都不问,就跟我去?”
“不管什么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夏薇说的坚定,祁时晏紧蹙的眉心莫名一松,将人揽进怀里,低下额头,和她相抵。
唇边轻轻嗔骂了一声:“傻的。”
夏薇推了一下他的肩:“你别总说我傻,我哪里傻了?”
祁时晏被推得往后微仰,笑了声,重新将人抱进怀。
夏薇也搂过他的脖颈,胸前的空气被挤出,两人像天然的两个正负极磁场一样紧紧相吸,拥抱严丝合缝。
可是男人越是将她抱得紧,夏薇越是感觉他要推开她。
但祁时晏什么都没说,松开怀抱时,两人一起换了鞋,一起出了门。
夏薇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走廊尽头走,才知道那里有专用电梯,不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挤。
电梯直达到一楼,夏薇低声问:“我们是要出门吗?”
她知道那个电话是韩烟打的,她以为他们会去会所,但祁时晏没按会所的楼层数。
而祁时晏也没回答她的话,只拿开她挽着他的手,反手绕到她后背,将她揽进臂弯。
两人双双一同出电梯,往酒店大门走去,祁时晏这时才侧低头,对她说:“你现在一个人回家,我不送你了。这几天你不要来水中仙,我空了会去找你。”
夏薇惊讶地抬头,祁时晏揽住她,继续往外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用手按了一下她的腰:“记住了吗?”
夏薇有一点沮丧,脚步微顿:“我就不能为你分担一些什么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祁时晏抬手揉了下她脑袋,语气气笑般:“就说你傻的。你不给我添乱就好了,我哪敢要你分担?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一个散漫浪荡惯了的人,忽然被推到风口浪尖,迫使他变得严谨认真,他不担心自己处理不好,但他不想夏薇卷进来。
说到底,里面多少会有些龌龊阴暗,还可能腥风血雨,他不想她一个单纯干净的姑娘沾染这些。
夏薇还想说什么,祁时晏又用力揉了下她:“你乖一点了,等我去找你。”
夏薇只好垂下头,听话得和他一起出大门。
酒店门口灯火璀璨,繁华热闹,夏薇感觉比平时多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多目光朝他们看过来,可祁时晏一个没理,只对出租车专用道招了下手。
一辆车立即开了上来,他打开后门,将夏薇塞了进去。
夏薇扒住车门,急问:“我能给你发消息吗?”
祁时晏揉了揉她的头发,点点头,关上了门。
车开了出去,夏薇转头,看见祁时晏在原地停了几秒,朝门口几个人扫了一眼,迈开长腿往里面走,其他人陆续跟了上去。
*
祁时晏没有告诉她的事,夏薇后来从晚晚那里得知了。
晚晚发消息说:【悲催的,来了很多警察,还有狗。】
【每个包厢都在搜查,连我们那个场子也没放过。】
【现在可乱了,每个人都要查,还要押去厕所做尿检,人好多好多。】
夏薇听了,心里一吓。
怎么会这样?
被晚晚这么一说,她没去也能想象到那里鸡飞狗跳,乱成了什么样。
客人是去消费的,谁愿意平白无故被怀疑,被搜查?尤其那些有钱有身份的人,谁愿意被人摁头,惹上晦气?
但是再仔细想想,水中仙背靠祁家,按说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这种行动,这是怎么了?
晚晚一句话点破:【是有人举报。】
【我看见祁三少来了。】
过了一会,晚晚又发来消息:【走了一大半的警察了,狗也全都带走了。】
【事情好像平息了,不过还要一个个做尿检。】
采集尿检,是例行公事,夏薇能理解,可是什么人举报?这得多大的恶意?
夏薇正想着,晚晚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祁三少订婚了!有未婚妻!】
【先前来了,好家伙,直接冲到许颖面前,打了她一耳光。】
夏薇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一颤:【那许颖呢?平白被她打?】
晚晚:【当然不了,韩烟叫了保安把那女的按住了,许颖上去打了两耳光。】
【那女的又吵又闹,后来被扔出去了。】
【我们看得快笑死了。】
夏薇看着“未婚妻”和“许颖”的字眼莫名觉得刺眼,想起祁时晏先前在房里的态度,以及将她送走却怎么都不肯道一句真相,这个消息无疑像根刺一样扎进了她心里。
*
水中仙大酒店里,灯火通明。
祁时晏忙得焦头烂额,许颖的事他根本顾不上,只答应了最后会给一个交代,就让她去休息了。
祁时晏启动了酒店应急机制,所有酒店工作人员包括中高层管理全部到岗,与警方交涉,安抚会所里的客人,还要防止事态扩散,影响酒店入住的客人。
事情结束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
而现在电子信息时代,挡不住的网络舆论滚滚而来,祁时晏第一时间让人盯住了,避免了事态的二次发酵,尽可能得将各方面的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事件的源头,那条举报信息,祁时晏最终也动用关系拿到了手,听完录音,他气得要摔手机。
幸好旁边人反应快,一把抢住,才没摔成。
酒店的会议室里,所有的中高层领导都在,大家全都彻夜未眠,疲于应付。
除了他们,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股东。
他原本不必参与,但警方到场时,他正好在会所,又因为和祁时晏私交笃深,于是他也跟进跟出,出谋划策提了不少建议。
他就是白易文。
白易文的爷爷是祁家老太太的嫡亲大哥,祁时晏当年在美国留学时都是住在白家,两人年纪相仿,同个大学,不同专业,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而水中仙最早是祁家和白家联姻的产业,祁家这边的股份现在归属望和集团,白家方面经过几轮换洗,现在的股份大部分都在白易文父亲手里,而白易文是独子。
所以,当初白易文对夏薇说,水中仙是他的家也没错。
会议结束后,祁时晏坐在首席,暂时放大家去休息。
看着人一个个离开,他点了支烟,吸了口,仰靠在老板椅上,阖眼假寐。
白易文没走,拿过祁时晏的手机,看了眼手机壳,想起夏薇的也是类似的同款,看起来像情侣款,这是巧合,还是他们认识?再进一步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再看去老朋友,祁时晏似乎已经睡着,他只得暂时放下问题,靠上椅背,闭上眼,也休息一会。
四周逐渐安静,烟头上蓄了一截烟灰,支撑不住,扑簌簌掉落了一地,猩红的火头烧烫了手,祁时晏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
白易文听见动静,微抬眼,看着他笑。
有人送来咖啡,同时报告事态进展,一切都在掌控中,祁时晏点点头,松下一口气。
他站起身,对白易文说:“走,出去透透气。”
白易文欣然跟从。
*
凌晨五点,第一抹曙光跃上山岭时,蜿蜒的山路上出现两辆超跑,速度疾驰如豹,震天响的轰鸣声响彻山野。
到达山顶时,清凉的山风吹乱男人的发,祁时晏吹了声口哨,面朝晨曦懒洋洋地靠在车身上,摸出烟盒,点上一支,淡淡烟草味瞬间飘散在四周的草木香里。
白易文的车跟上来,停在后面,一下车,就走过来朝祁时晏肩头上捶了一拳:“还是这么猛。”
祁时晏让了下,发出嘲笑:“是你退步了。”
太阳一点点升起,鲜艳的红和耀眼的金,刺破厚重的云层铺展大地,四野苍翠尽收眼底。
祁时晏嘴角衔住烟,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白易文靠在他旁边,赞叹了一声:“这风景不错。”
祁时晏点点头,赞同:“风景是好,就是人不行。”转头看去对方,嫌弃的眼神,“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看?”
说话间,将照片一起发给了夏薇,不过没等到回复,估计姑娘还在睡觉。
白易文一阵大笑,同样嫌弃:“你以为我乐意啊?”
一支烟吸完,祁时晏又点了一支,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大脑疲倦,可是心却静不下来。
他玩惯了,吃喝玩乐,游戏人间,什么时候有过这么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只不过事发突然,祁渊在美国,一时半会回不来,酒店的总裁能力有限,而祁时晏是会所的幕后老板。
这事不他扛,没人扛。
最重要的,他是祁家人。
白易文朝他竖大拇指:“早就说你是藏龙卧虎,这件事开头那么乱糟糟的,最后被你收拾得漂漂亮亮,你可是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祁时晏不甚在意,反而笑他:“现在中国成语说这么好了?”
“没你会。”白易文笑了,后背靠上车身,放松自己,闲聊着说,“要不是祁渊认祖归宗,现在望和的总裁得是你吧?那样的话,祁家的掌权人现在就是你了啊。”
祁时晏笑了声:“那我真该感谢我哥回了祁家。”
祁家父辈里几个兄弟资质平庸,都是大米虫属性,老爷子几年前选接班人的时候,将他们全都放弃了。
最后,老爷子跳出固有的思维,在孙辈里面找了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