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毫无预兆的,就在放松之际涩感如同海水似的扑面而来,所有的神经末梢全然触电似的麻木,她眼泪哗地溢出眼眶,低呼:“呜呜谢临你……”
两只腕被捆住似的动弹不得,如同被恶魔困在牢笼之上近乎一大半的气力都被剥夺,毫无挣扎的可能,只剩下唇齿间的呜咽哀求。
“你能不能别动了。”
谢临眼眸愈发幽邃,对上那双氤氲水汽的漂亮眼眸,恶性破土而出,明明在哄却没有停顿的意思,“你太紧张了乖乖,放松点,嗯?上次不是很好吗。”
上次她记忆薄弱得很。
所以这次加固印象。
让她彻彻底底地记住,脑海里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凶……”宋时舒声音低弱,“明明说过不对我凶的……”
亲得凶要的凶哪哪都和原先说的不一样。
尤其是现在,恶劣又败坏。
“下次不会了。”还是那般温柔哄着,他双手攥着她骨感明晰的脚腕,“也别让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是哄,更像一种威胁。
她和秦付根本就没那么回事的。
不知为什么那么容易吃醋。
宋时舒扭转过头,信以为真地以为不紧张就好一些,听他的话照做很多,然而缓解几乎为零,没一会儿,湿透的脸颊沾着凌乱的发丝,眼角的泪水滴落在书桌上,浸湿那本皱褶的书籍,冰冷的文字和前方的男人一样无情。
一间冷肃沉寂的书房,俨然成了另一副模样,没有关紧的窗户有风而来,帘子随同裙摆一样拂起。
直至清晨,风意停歇,屋内恢复寂然。
宋时舒起来洗漱的时候已经超过九点,身侧的床铺早已清空,看着幽荡荡的卧室,喜欢赖床的她第一次为赖床这种行为感到羞耻。
没有酒精的过渡,这回彻彻底底地,记忆格外清晰地经历一些事。
闭眼都是画面。
她趿着拖鞋,步伐很慢来到洗漱室,整洁的镜子里倒映着半个她,眼如点漆,腮不点而红,往日清莹无害的眼眸,多出成熟的韵味。
就像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场,一下子悄然成长。
镜中清晰地倒映每一片细节,注意到锁骨位置上不轻不重却格外明显的牙印后,宋时舒终于忍无可忍,“谢临你是狗吧。”
准点无误出现在公司的谢临一如既往,和身边的两名助理规划每日份的行程和任务,谢临安坐于皮椅之间,手里转着一只钢笔,冷静地听他们一一汇报情况。
本来谈得好好的,正襟危坐的男人冷不防轻咳三声。
助理关切:“谢总,您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继续。”
谢临放下钢笔,看了眼窗外。
天气晴朗。
应该没人背后说他坏话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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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的一天伊始, 江北舞团召开全体半小时的会议,一来确定吉赛尔团队的训练课程, 二来宣告栽星计划的初始方案, 目前每周两次对外公开直播,起到宣传的作用。
初次面对镜头,团里好些小姐妹都不适宜, 总是会躲,后面慢慢开始习惯直面镜头,还学会抬手打招呼。
芭蕾到底较为冷门, 直播间刚开始人气并不高,负责直播的老师将镜头对准宋时舒,让她笑一个。
她似乎沉迷于训练中, 表情显得呆愣, 抬手招呼:“早上好。”
“你训练糊涂啦,都已经是下午了。”老师笑道,拍了下她的背,“你是我们团里最漂亮的美人儿, 得多入镜才能提高我们舞团的人气。”
经过老师的怼脸拍以及训练厅活跃的气氛, 直播间里的人气渐涨,有不懂行纯看戏的直男, 也有想给孩子报兴趣班的宝妈, 弹幕也渐渐多起来。
宋时舒一直有固定粉丝, 人不多,同行的学妹们居多,因为芭蕾冷门, 不会出现饭圈那样天天打榜蹭的现象, 栽星计划有意多多培养人气, 为的是给予群舞们更多亮相露面的机会,出发点是好的,对更想专心训练的宋时舒而言兴致不大。
休息之际她胳膊搭在走廊栏杆上,眺望远边的天,浅蓝色地像海,飘着白色的船。
“你今天有心思?”
身后传来亲切的女声。
看到是慕微凉,宋时舒侧眸应了下,“没。”
“那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慕微凉笑着问,“总不能和林大姐学,被外界影响跳舞的心态。”
“我没有。”她否认。
外面因素无法影响到她的心态,只有在休息的间隙才会想其他事情。
今天手机里没有收到一条谢临的电话或者讯息。
不像以前,中午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如果没空的话也会问她吃的什么,大部分时候会消遣她饭量不如谢二狗多。
和秦付吃饭被他撞见的事,就像一堵墙突然落在二人之间。
狗男人小气就算了,还不好哄,昨晚一副只要做完就一切好商量的样子,吃干抹净后穿衣服走人,一声招呼都不打的。
坏透顶。
她无瑕去想这点小事为什么让他那么在意,更在乎的是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的话不是回事,还是得找机会和他谈谈。
昨晚被他折腾久了,她今天训练的手脚都显得疲乏。
吃饭的人都这么累,做饭的岂不是更累。
想想那几小时的持续耕耘,比她训练的难度高出不少,难道说他今天在公司偷偷补觉去了,所以没空打电话给她。
这种可能性较大。
她翻着手机,既然如此,她先打过去问问情况吧,下午时分,就算补觉也该醒了。
“喂?”
她试着喊一句。
没有听到熟悉的男声,取而代之的是小李官方化的陈述:“谢太太你好,谢总在召开会议,手机暂时由我保管。”
“开会?你们天天开会的吗。”
本来是玩笑的讽刺,小李认真点头,“是的。”
“他怎么还有力气忙开会?”
“……”
小李没听懂谢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规规矩矩地解答:“最近项目出了点问题,谢总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午饭还没吃上一口,谢太太如果有什么话的我可以替您转告。”
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吗。
宋时舒意识到那男人精力不是一般的好,白天忙那么久晚上还能来忙她,以后她还是少招惹的好。
“没什么事情。”宋时舒停顿,“他要是没空接电话就算了,你让他开完会后去吃饭吧。”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你们这段时间都很忙吗。”
“是的,今天晚上还要去海城出差。”
还要去出差?
宋时舒一个咯噔,怎么事情都赶一块儿去,她还想着晚上和他好好谈谈。
一天下来没和谢临说过话,思维杂乱,心头落空,猜不准他是真的出差,还是气得不理她。
打开他的微信,两人的对话框聊天寥寥无几,翻到上面还有她之前给他的转账,是便利店的油盐钱,没被接收退回来了,婚后除了过问基本要事没有多余的聊天。
当晚,宋时舒躺靠在床上,思来想去,编辑几条求和的信息。
【到海城了吗?都不给我打电话的吗?】
【老公你不会还在生气吧QAQ】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行吗,我知道瞒着你去谈合作是我不好,也不该和秦付走得那么近,但我和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现在只在意你。】
扣完肺腑的小作文后。
那边跟拉黑似的毫无动静,一句话都没有。
像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一分钟不回。
大概率是不爱了,错付了,啪完就走的渣男罢了。
越看那些文字越觉得肉麻,宋时舒小手点击屏幕,迅速撤回,忍不住骂了句:【狗男人。】
海城,手机不断震动的谢临刚点开屏幕,便看见小媳妇明晃晃挑衅的三个字。
他:【?】
宋时舒:【?】
谢临:【前面撤回的话是什么。】
宋时舒:【你都说是撤回了,那我干嘛给你看。】
谢临:【……那为什么发出来?】
宋时舒:【手滑。】
他并无太在意,【我在外面出差,至少三天后才能回去。】
【哦,我不想你。】
【我没问你想不想。】
一个平A,把她大招都给骗出来了。
宋时舒小手戳着屏幕恨不得把狗男人三个字刷屏,最终心平气和地拍着胸口,算了,不和谢二狗的爹计较。
熄灯后,窝在柔软的被褥中,一个翻身看见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熟悉的面孔,她听见自己心脏蓦然跳动的声音。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宋时舒恢复婚前的过往生活,照常训练,偶尔和唐思思搭饭。
唐思思最近忙于星华社的工作,加上宋时舒婚后的缘故,两人好久没在一块儿吃饭逛街,难得一次聚餐,订了家韩式烤肉。
“谢临出差了你才想起来找我。”唐思思边烤肉,没忘记拿宋时舒开涮,“果然重色轻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比赛的事。”宋时舒唏嘘,“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怎么跟恋爱似的,都不和我唠八卦了。”
以前总是会敲她谈各种八卦。
唐思思本身做媒体这一块的对八卦信息敏感且吃的都是一线瓜,和闺蜜分享是她的乐趣。
唐思思用夹子给肉翻面,立刻否认,“没有,我一牡丹能谈什么恋爱。”
“你不是和郭子走得挺亲密的吗?”宋时舒问。
“瞎说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事,他们那帮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唐思思说到这里,停顿,“我没有针对谢临的意思哈。”
“没事,你随便针对。”反正和她没关系。
现在的谢临和之前出入太大,仿佛脱胎换骨似的,能让先前浮浪滥情的人按部就班的听从长辈安排,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娃,不是件容易事。
“我真不是针对他。”唐思思抬手保证,“我是想说他和郭子那帮人不一样,好像听别人说过,他以前不学无术都是假象。”
“假象?”
“估计和谢家有关系吧。”唐思思推测道,“如果表现得太优秀很容易遭人嫉妒,听郭子说他父母过世得早,家里都没有庇护他的人,以前养的狗都被人下药毒死了。”
所以不断降低存在感,一个玩世不恭知道泡妹的公子哥是不会有出息的,只要表现得平平无奇,就不会被人惦记。
连身边的狗都被毒死,那谢家以前得有多恐怖,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宋时舒倒抽一口凉气,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谢家姑姑的面孔。
但谢诗琪和谢临表兄妹关系不错,姑侄两应该也不会差吧。
宋时舒狐疑的目光折回,落于对面,“我就知道。”
唐思思:“?”
“这种隐秘的事情郭子都和你说,你还说你们不亲密?”
“……你这个脑回路。”唐思思败服,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的,最近老是被喊去喝酒唠嗑,你知道郭子的嘴,502都封不住。”
“那兄弟的事,也不会随随便便说的吧。”
唐思思:“喝醉的时候我和他玩坦白局。”
宋时舒:“?”
又玩这些游戏?
对面的眼神过于犀利,唐思思心虚地喝了两大口啤酒,“没坦白太多,我就交代之前我们初中那会儿被十几个小混混拦路的事……当时咱们可害怕了,好在后面不是被好心人给救了吗。”
这事儿宋时舒印象深刻,她从小漂亮到大,最开始脱离大小姐生活时天真烂漫,对人没什么防备,好欺负的漂亮妹妹最容易获得小混混的青睐。
当时吓惨了,周边漆黑,没其他人,关键时候交叉口有好心人出现拖延时间,救了她们两一条小命。
“这事不算什么秘密,说就说呗。”宋时舒坦然。
“秘密倒不是秘密,就是郭子听完后一直搁那里笑,说他以前和谢临在小巷子里也英雄救美过。”唐思思啧啧两声,“就他还救人,我反正不信,他们那帮人不合伙去欺负人都谢天谢地。”
迟到早退,逃课上网,泡吧打架,十几岁年纪的男生特别叛逆,啥事都和别人对着干。
圈子里那帮富二代尤甚,寒门子弟苦读十年为求出头,大家在起跑线各自努力,而他们生在终点线上,要风要雨得雨。
不知是不是巧合,英雄救美的地方都在小巷子,宋时舒心里咯噔了下,若有所思道:“他们本质不坏的。”
“本质不坏,但性子恶劣,为了点小事就隔三差五打架,有几个还进过局子,不过没一天就放出来了。”唐思思感慨,“个个都很混,也就秦付像个人样,不怎么闹事。”
秦付像个人样很大程度上是他不敢忤逆秦兰馨,就算叛逆也有个度。
“别提秦付了。”宋时舒提起这名字不由得烦闷,“之前我只是和他出现在同一个饭局上,谢临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吃醋了?”
“嗯。”她叹息,“真难伺候。”
“你不是说你们是联姻吗,各过各的嘛,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吃醋的。”唐思思摊手,“通常来说,男人的占有欲只针对自己喜欢的女孩。”
宋时舒咬着吸管,眨巴两下眼睛,“应该不是这回事吧。”
“怎么不是这回事了,打个比方说吧,狗护食对吧,对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或者玩具它们才护着,有很强的占有意识,不允许其他狗靠近。”
宋时舒听懂了,“但你用狗比喻的话实在是……”
唐思思:“不妥?”
“太恰当了。”
“6。”
话这么说,宋时舒不至于信以为真,就像她不爽谢临和林知璇之前就认识的关系,大概是因为谢太太身份被冒犯到而感到不开心,并非因爱生恨的感情。
他应该也是。
约完饭,宋时舒开车折返舞团。
先前常停的车位上坐落另一辆绿色的帕加尼。
这车似乎是秦付的。
她没太在意,不急不慢停到另一个位置,绿色跑车上的人却已经下来了,直挺挺站在车前,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脚踩高跟,这样的场景略微熟悉。
上次夏黎约她见面也是这般行头。
宋时舒迎着午后的光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没有打招呼,这回直接找上舞团,可见对方的态度有多急迫,她这般的气定神闲让夏黎更加气急败坏,“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