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舞团训练的地方,没有允许是不能进入参观的。”宋时舒轻袅袅一笑,“如果是谈私事,不好意思,没空。”
说罢,推开前方的人径直走去。
“宋时舒,别敢做不敢当,你有本事让秦付撤回我的资源,没本事承认是吧。”
周遭还有其他人在,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宋时舒皱起眉头,停住步伐,“我真是被你们两个烦透了,不愧能凑一起,一样的自以为是。”
一个自以为是得不相信她真的结婚了,还觉得他们有复合的机会。
另一个自以为自己从垃圾桶里捡到妈宝男宝贝着,一言不合就觉得别人要和她抢破鞋穿。
这样的人不走在一起真是对不起月老牵扯的红线。
夏黎高跟鞋踩得砰砰响,快步站到她跟前,哪怕宋时舒穿平底鞋,清瘦的身形和气质都反压一筹,她只能提高音量拔升气场,“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最有心机,表面上和秦付分手,实际吊着他玩弄他,宋时舒,做人大方一点,既然分手就别再纠缠他。”
“所以你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教训我的吗?”宋时舒环手抱胸,“没记错的话他并没和你在一起,捧你给你资源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现在突然说撤回资源,你觉得是因为我在嚼舌根?”
夏黎面色难堪,“就是你,你们之前不是在一个饭局上吗。”
“那你应该也知道饭局上还有我老公,我当着我老公的面嚼你们舌根是很无聊吗。”宋时舒字字珠玑,“而且,就算我嚼舌根让他离你远点又怎样,他如果爱你的话会听我的一面之词吗?”
说白了,夏黎就是高估自己在秦付心中的地位。
自从饭局后秦付持续一段时间的萎靡不振,无法再自欺欺人,知道宋时舒和自己的好兄弟真的结婚了,而他没有挽留复合的机会。
悲愤之余,他把造成这种后果的因素归根于夏黎身上。
如果不是她主动来勾引他的话。
宋时舒不会和他分手。
而夏黎的目的太简单了,装可怜白莲花,甚至没有真情,接近他不是为了炒作就是要他能捧她的财力和资源。
愤怒之际,他全部给掐断。
让夏黎骑虎难下。
夏黎彻底慌了。
在此之前好好的,眼看着她快要搭上秦付这条大船,却在他和宋时舒吃过一顿饭后全然泡汤,她不得已只能来找宋时舒这个罪魁祸首的麻烦。
连宋时舒怎么嚼的舌根都不知道,先扣一顶大帽子再说,如此小丑行为,宋时舒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眼神轻蔑而不屑地别过去,时候不早,她还要急着训练呢。
“宋时舒。”
夏黎突然叫的这一声很是无力无奈。
“你既然分手了,能不能别打扰我们,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吗。”
说实在的。
宋时舒得感谢夏黎这个人的存在让她在婚礼之前就看清秦付的真面目。
所以出于一点点的同情她多说几句废话:“你的事情我没作任何干涉,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讨好秦付,男人是需要哄的。”
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由得冒出谢临的面容。
男人是需要哄的。
他那种的,最难哄。
秦付对夏黎来说应该简单很多,就算撤回资源,但她还能开着他的车过来,说明他可能只是一时上头的生气。
“那你去和他说。”夏黎越来越过火,“我说什么都没用,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来解决。”
“……”
宋时舒指了个方向。
夏黎:“什么?秦付来了吗?”
宋时舒:“精神病院在那边,你也去看看吧。”
本来随手指的方向,却一语成谶,不远处还真出现秦付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夏黎顿时惊慌失措,想找个地方东躲西藏,所站的位置过于明显,早就被那边的男人给瞧见了,他快步走来,脸色不明。
宋时舒瞧着那辆骚包的车,都把人家的车给开来了,人家还不能通过定位找到自己的车吗,搞不懂夏黎这些年拍过不少戏,手里有点钱,没必要开别人的车,彰显她和秦付的亲密关系。
秦付额头阴沉,快步上前抓住夏黎的手,“你来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
“放开我,秦付。”撕破脸皮,夏黎不像之前那么柔弱小白花,硬是甩开手,“我去哪里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拌嘴,双方都在耍脾气。
宋时舒的位置就显得尴尬多了,按理说这事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如果不解决清楚的话,夏黎这样疯疯癫癫的,搞得路人都觉得是宋时舒欺负了人家。
三人同台少不了一场好戏,周遭已经有人好奇围观。
兴许是宋时舒和谢临这件事让秦付清醒许多,这次难得表现得像个男人,划清彼此界限,“夏黎你能不能别闹了,这件事和舒舒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吗?那为什么本来说的好好的女主角换成别人,你不是答应给我的吗?”夏黎不依不饶。
“因为我想通了,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这句话无疑直戳心扉。
男人一旦变脸就是这么快,之前能为她披荆斩棘,转眼翻脸不认人,夏黎彻底恼火,“那你凭什么现在才想通,之前和我在同一家酒店的时候怎么没想明白。”
秦付脸色铁青,“夏黎!”
“你知道我在娱乐圈往上爬耗费多少心思吗,辛辛苦苦炒绯闻结果你要和我划清界限,推掉档期做你投资的女主角结果你说换人,你还有良心吗?”
恼羞成怒起来,夏黎顾不上自己是女明星的身份,抡起拳头去捶打秦付,他仓促地应着,不方便对女人动手,冷着脸的劝说毫无结果,只能抽空让宋时舒先走。
“别走,不把资源还给我谁都别走!”夏黎眼见着有人要走,二话不说追过去拉住宋时舒的衣角。
发起疯来见谁咬谁,宋时舒皱眉回头,刚扯走衣角,腕部突然传来痛感,夏黎的爪子正死死抓着肌肤,五指都经过专业美甲师修理过,锋利又坚硬,眨眼功夫,白皙的一截手腕被扯出红色的血印。
见血了。
肌肤越白,血迹越显得鲜红透亮。
宋时舒眉尖蹙起,一把挥开她的恶爪,“你疯了吧见谁都咬。”
练舞的力道都不轻,夏黎一整个脑子昏沉沉的,手被挥走后全身的重心偏离,踉踉跄跄地退后,踩到一块不平整的地面,失控地摔倒在地,两只手磕在地面上支撑,掌心也被石子划出血迹。
饶是如此狼狈还不依不饶的,拍拍手要冲过去继续算账。
两人同时受伤,秦付瞳眸放大,选择去宋时舒的跟前安慰,“舒舒……你没事吧。”
得到的只有冷眼。
他的衣角也被扑过来的夏黎拽住,失去资源的她理智全无,不再维持昔日的白月光形象,拉拉扯扯得秦付终于忍无可忍,掰过夏黎的肩膀将她往旁边一推。
再次摔倒在地面的疼痛和眩晕让夏黎愣了许久,昔日温文尔雅的秦公子充红的眼底只剩下宋时舒。
而白月光变得可有可无随便欺凌,随着心境的降温,夏黎大脑渐渐平息,理智回来,这场闹剧得以暂停。
目光仍然呆愣地停留在推她的男人身上,此时他不断地去安慰宋时舒,想要看她受伤的手腕,想要和她道歉。
“我没事,你们走吧。”宋时舒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二人纠缠,不动声色放下袖子,“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说不出生气愤怒,只有冷淡。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无语。
私底下怎么闹都行,非得跑这边来。
唯一让人感慨的可能就是……夏黎还挺有事业心的,不是为了争夺男人,一心要的都是秦付背后的资源。
宋时舒边走,低头扫过手腕上的伤处,抓得很深的两道口子,血迹浸染到掌心。
那边的二人还在扯皮,路人兴致勃勃地围观。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人无声无息地收起手机,保存好刚才拍摄的一幕。
露台之上,日光明耀。
林知璇笔直地站在挡板前,身骨傲然,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楼下的闹剧二人组,扫过宋时舒,也扫过另一个偷拍的人。
正如那句谚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唇际泛起冷笑,舞团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第37章
被夏黎抓伤的地方流出不少血迹, 回舞团后宋时舒简单擦干净周边的血迹,涂上碘伏消毒, 白皙的肌肤上印着一大片棕色的药水, 乍然触目惊心。
刚训练便被老师和队员瞧见了。
“怎么回事?”穆老师暂停教学,关切询问。
其他人投来慰问的眼神,“两道伤口好长啊, 不会是被狗抓了吧?打疫苗了吗?”
平时大家训练时碰碰撞撞,小跌小打都是常态,情况不严重的话包扎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训练, 像宋时舒这样伤口外露的倒是不多见,而且伤口极像是被抓过的。
“没有。”宋时舒没放在心上,“没打疫苗, 不是狗抓的。”
“那是谁抓的?”
大部分不知情, 少部分看过外面热闹的唏嘘一声,“好像被一个疯女人抓的。”
“我也看到了,那是疯女人吗,看着怎么那么像女明星夏黎?”
七嘴八舌的议论后大家疏通脉络, 宋时舒不是被狗抓的, 在来舞团前俨然陷入一场男女纠纷,秦付没怎么来过舞团, 认识他的人不多, 各个把自己知道的拼拼凑凑也能估摸出大概。
这是个正主和男友分手, 还被新欢嚣张找上门的故事?
一些喜欢吃娱乐圈瓜的姐妹对夏黎这个名字不陌生,上次和秦氏公子一块儿上过热搜,那时候秦公子还是宋时舒的未婚夫, 按理推算她是个名副其实的三儿, 不知为的什么是, 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欺负人。
这年头三儿都明目张胆地挑衅正主了。
“是这样子吗?”听八卦的人感慨,“那他们也太恶心了吧,我们舒舒姐不是结婚了吗,他们两个来这里干嘛?”
具体事宜只有宋时舒自己心里清楚。
但她并不想和姐妹们探讨这种无聊的八卦,尤其不想提及那对男女,继续和大家专心训练,看她白皙的手腕伤处赫然,穆老师带来药箱,用无菌纱布给她包扎下再训练。
这点小伤对经历过踝伤关节伤和各种痉.挛的宋时舒来说不值一提,为了防止感染后影响后面的训练,乖乖让老师包扎。
纱布包扎一层就够了,阻止细菌和脏物感染,太多的话会闷。
包完后那截手腕看着更怵然。
“这好好的训练没受伤,反而被外面的疯女人抓伤了。”围着的姐妹感慨,“你们说,要是被时舒姐老公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上回谢临以赞助商的身份来过一趟舞团,形象一下子在大家眼里变得高不可攀,又因他出现后宋时舒重新赢回比赛胜利,如此偏心护短的举动让大家印象深刻。
有大佬在,团长不会再无缘无故偏心林知璇不说,还会偏向于宋时舒,哪怕一点委屈都不会让她受着。
要是看到她这副样子,而且还是被人抓伤的,大佬还不得立刻过来主持公道。
等包扎完,好事者蹭到宋时舒跟前,“时舒姐,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要不要和你老公说一下,让他帮你解决。”
“是啊,你看你都被抓成这个样子了。”其他姐妹唏嘘,“我们当时不在旁边,不然肯定要帮着你和疯女人干架。”
“行了。”
宋时舒摆手,唇际笑得无奈,“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这事先不管,抓紧训练吧。”
听她的意思,是不打算和谢临交代的。
几人泛起嘀咕,当然训练要紧,很快都投入其中。
抬手时,宋时舒一眼便见到包扎的纱布。
搁以前她可能会和谢临说,但现在他在外面出差没回来,上回的别扭还没消停,态度对她很是冷淡,再知道她因为秦付受伤的话,不就是火上浇油。
小腕受伤训练如常,宋时舒状态尚好,一连串绕场的Ballonne一气呵成,手脚灵活得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样子,队员们跟随进入状态。
两个节奏跳完稍作休息,宋时舒听见自己搁放在架台上的手机响起,加快脚步拿起接听,今天是谢临出差的第五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吧。
响起的却是老陈的声音,“大小姐。”
宋时舒小脸闪过丝丝失落,“怎么了?”
“谢总今天出差回来。”
“嗯?你怎么知道。”
谢临没和她说,反而和老陈说了?
这狗男人太过分了,一点台阶都不给,再这样的话,就算他回来她也懒得搭理。
“大小姐您不知道吗?”老陈意外。
“不知道,他没和我说。”
“谢总这次出差是为了见宋家新合作伙伴的事情。”老陈解释,“蒋总那边报价不符合预期,他早就想为我们谈新合作了。”
“他出差是谈宋家的事情?”
“是啊,我还以为他早就和您说了呢。”
“没有。”宋时舒意外,“他一个字都没和我透露。”
老陈不禁笑道,“那可能谢总因为您上次隐瞒他谈合作的事不高兴了吧,所以这次他也背着您行事。”
是这样吗。
“谢总最近公务繁忙,听说谢家国际外贸被恶意拦截,不少高管使坏刁难,宋总要是知道他抽空之余处理我们的事情,一定会夸他是个好女婿的。”老陈笑吟吟道。
他是最了解老宋总的人,当事人不在,所表达的就是宋归中的意思。
宋时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来是错怪他了,骂早了?无意间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脖子上几天没退减的痕迹,想起那晚自己在书房被折腾得可惨,心里又平衡了些,反正他就是狗男人无疑,谁家男人长牙是为了咬媳妇啊。
临入夏,天色延长,六七点时分,才见西处缓落的夕阳,淡粉色余晖洒落窗口,光照在训练厅的地板上,女孩们窈窕身姿跟随节拍旋转,默契地配合每一个动作。
今天个个都很认真努力,结束后挨个击了掌,看宋时舒手腕又伤,姐妹团本来不想击的,她一脸无所谓,挨个碰了下,“这点小伤算什么,再来两个伤口也无所谓。”
下楼时有上来的熟人瞧她一眼,兴致勃勃地笑着提醒:“时舒姐,你老公在楼下有人等你。”
“我老公?”宋时舒一愣,“看错了吧,他最近在外面出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一天过来宋时舒的手机都没有收到任何谢临回来的通知,抱着狐疑的心态出去,熟悉的停车位置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