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书迟意【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2:20

  乐阳公主纵然如今已经不喜欢姜桓了,但也见不得旁人这样贬低自己的感情,当下反驳:“自然不是,我那是……”
  “那是什么?”朝华公主注视着乐阳的双眼,追问道。
  乐阳被她这般看着,莫名便心下发紧,原本要说的话也没说出来,只辩解了一句:“你之前不也说了姜大郎君不是我该喜欢的人,我便是看开了,不喜欢他了。”
  朝华公主又将她多看了两眼,不知发现了什么,只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那厢林婳带着卷宗去了考试司,彼时姜桓还没回来,林婳便只好在书房内候着姜桓。桌上散乱着一些书卷与纸张,林婳顺手捡起来看了两页。
  姜桓这人行事端正,在物件拜访上也十分苛求整洁,所以这些书卷不会是他的,那便只会是他身体中另一个人的。
  想到此处,林婳便将那些纸张拿起来看了一遍,不过是一些政论之词,没什么紧要的,字迹与姜桓的不同。姜桓的字迹最是端正秀丽,眼前纸上的字迹却十分飘逸散漫。
  见字如晤,这人的字可与姜桓相较,只是太狂放了些,从中可窥得主人的性子。
  不只是看多了还是当真在何处见过,林婳并未从纸上这些论谈中看出什么,却又觉得上头的字迹十分眼熟,好像自己在哪儿见过一般。
  她才将纸张整理了一番,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响动,姜桓回来了。
  他的目光先落在林婳手上,随即便又定在林婳的脸上,面上强装的镇定不掩他眼中的惊喜:“久等了。”
  好像他们早便有过约定,她会在此处等他,而他会来赴约一般。林婳听到此话,手上动作一停,又强装镇定,将纸张放好才抬头看姜桓:“之前未见过大郎君这般字迹,写得倒是十分飘逸。”
  “从前闲着没事时会练上一会儿,端正的字写久了,有时也会累,便想要散漫懈怠一二,林大姑娘可莫要同我学。”姜桓说着,将话题转到她身上,眼中带着笑意。
  林婳看着那双眼睛,走了一会神,想到其实上一世姜桓这样朝她笑着的时候是很少,这一世才变多了,她早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大郎君说得是,我那春蚓秋蛇般的字,若再要懈怠一些,只怕先生便要拿板子来找我了。”林婳随口道。
  姜桓笑意深了些:“倒也不至如此,运笔写字能认清便是。”
  他说着,便拿起林婳放在一旁的卷宗,将封帛上头的字点了点:“已经进益不少。”说着,便看见林婳发间的翠玉簪子,上头坠了两片金叶,随她行动时摇晃,格外惹眼。
  “只是摹字已久,未学得大郎君所书字的神韵。”
  姜桓见她说及此处,便提议道:“正巧前日太傅新得了方端溪砚,说是明日送来,若你想要摹字,也可在此处书案临摹练字,我可以帮你看一看。”
  “如此正好。”林婳正愁如何不惹姜桓怀疑地接近他,这下正得了机会。
  姜桓见状温和一笑:“我怎么觉得,林大姑娘没有从前那般抗拒我了?”
  “姜大郎君如此一说,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了。”林婳纵然被他看得心头慌乱,但面上也仍没变色。此人能伪装姜桓如此长时间,自然不会简单,林婳也没指望着轻易骗过他,所以直接将话端甩给他。
  她赌的就是姜桓所言,他对自己的那一片情愫。
  姜桓一笑:“我自然是欢喜的。”
  两人将卷宗对完,林婳摹字之时,姜桓便在一旁整理典籍,她念着自己还要同姜桓套近乎,便开口道:“大郎君似乎与太傅格外相熟?”
  林婳记得,上一世的太傅与姜桓便十分亲近,姜桓幼时读书学礼便是跟着太傅的,太傅向来看重文道同施,也一心希望姜桓入仕,将他的才学用在实处。
  如今的姜桓,竟然也能同太傅这般熟悉而不露破绽,着实叫林婳惊讶。
  “太傅乃是绥安的先生,我能如今日这般,全靠先生倾囊相授。”姜桓随口应道。
  林婳看着纸上的字,一边写一边又问:“那大郎君从前摹字,也是先学的太傅吗?”
  姜桓点头:“正是,太傅如今虽看着和善,幼时也是严师,所以那时候我常摹的名家之字多了,写到有了自己的形,才算出了师。”
  林婳听了他这话,第一反应便是他这小时候得挨多少板子,才能换的如今这样的才学。
  林婳没注意,便将这疑问说了出来,见姜桓目光一顿,还以为自己一时冒昧了,便找补道:“不过姜大郎君本就同我们这样学了几遍还不好的不同,想来自小便是被夸赞的,也不会挨板子。”
  姜桓一笑:“哪儿就成了神人一般,你可见过我母亲了?”
  林婳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姜母,她想到上回见姜母的场景,纵然她没有上一世那般敌对,但也不算是好脸,她脸色冷了几分:“见过了。”
  “我母亲将规矩视得格外重,要说起来,小时候从她那里受的家法更多些,相比上一次你见的那一回板子,已经不算什么了。”姜桓说得随意,林婳却莫名听得出他话中的落寞。
  林婳上一世同姜母接触不少,自然清楚她的性子,姜老先生忙于传道授业,姜桓能养成清冷的性子,与姜母的教导大有关系。
  两人说到了姜桓从前的许多事情,林婳警觉他竟然全都知晓。林婳未探出眼前人的从前,反而问出了许多姜桓从前的旧事。
  姜桓手指在林婳所写的纸上点了两下:“这一行字可是越写越偏了。”
  林婳这才回神,走神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姜桓给发现了。
  姜桓眼中带着笑,看向她:“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格外好奇我的事情?”
  “我也觉得姜大郎君你近日的问题多了些。”林婳将方才写错的那张纸收回去,重新换了一张。桌边的人长久没有回应,她抬头看去,才发觉眼前之人已经换了一个。
  姜桓看着林婳纸上所写之字,做过她一段时间先生,他也清楚她的水平,便开口道:“比之前在学堂时,退步了些。”
  林婳听着他说着与方才截然相反的话,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姜桓不见她接话,又见她坐在书案跟前,显然已经留了许久。他一直看着林婳半晌,似在犹豫,眼见林婳不耐烦了,要开口问他,才听到姜桓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了?”
  说到了你从前学字习书的事情,林婳在心中想着,又觉得这样告诉姜桓有些奇怪,便只顿了笔,没及时回他。
  “我感受到,他心情似乎很愉快。”姜桓补充一般解释道,只是语气莫名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我们, 说到你小时候的事情。”林婳看着姜桓,上一世的他, 从未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过, 纵然两人后来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林婳也从没有听他提及过以前的事情,所以她从来不懂姜桓。
  “原来是这样。”姜桓笑了一下, 方才古怪的表情消失了。
  “他好像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甚至和你很像。林婳后半句话是在心中说的,若非姜桓那日来找她,她几乎要以为那个侵占姜桓身体的人就是另一个他了。
  “没错, 我也很奇怪。”姜桓点头,“他最早开始和我对话,就是因为你。”
  林婳没有想到他出现的契机会是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姜桓, 再想到方才那个对他幼时事情十分清楚的姜桓,林婳一时间不知晓这样奇怪的事情究竟如何会发生。
  大抵因为她自己重活了一世,所以也很快能相信此事。
  想到此处,林婳记起那日在寺院中遇到的大师。这种怪力乱神之事, 或许寻常人难以解决, 但大师那里或许会有更多解释。
  “你在想他吗?”姜桓沉眸注视着林婳,他双眸漆黑, 眼中的情绪如墨一般看不清楚。
  “什么?”林婳愣了一下,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她终于反应过来, 为何从方才开始同他说话便总觉姜桓的语气有些奇怪,他莫非是吃醋了?
  林婳将自己方才书了半晌字的纸张拿起来,在姜桓不明所以的眼光中, 递到他面前:“我在想, 方才他说, 我的字进益不少,已经是好看的了。”
  姜桓一瞬间脸色变了又变,他看着那张纸上实在夸不出的字,最后只板着脸将那张纸接过:“这更说明,他是个睁眼说瞎话的混蛋。”
  方才书写的字被拿走,林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桓向来总喜欢拘着自己,没有朗然大笑的时候,平日里有什么情绪也是不动声色,林婳难得见他被逼成这般,还是被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的话气的,林婳顿时有些好笑。
  姜桓不知她为何突然发笑,只看着她,林婳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她笑起来的时候,姜桓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媚灿烂。
  许是梦中见过她太多次哭了,他每次都想为她拭去眼泪。
  她哭的时候很美,但他不愿看见她哭。
  林婳没注意姜桓此时的表情,她笑够了之后,才将自己方才所想说出来。
  “姜大郎君既然对此人这般忌惮,不如得空与我去长隐寺寻大师看上一看?”林婳知晓姜桓此人不信神佛,怕他不愿去,又循循劝导,“那位大师他并非寻常的和尚,对付这种灵异之事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最好是兵不血刃便能叫姜桓恢复如常。
  “我自然是可以去的,如今我已经这般,若能有解决之法,我自然愿意去做。”姜桓说着停了片刻,“我只是担心,若是在去的路上,他醒了,该如何?”
  林婳提出想法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若是那个人醒来,那么一切便败露了。
  “这样吧,我过几日寻个借口找他去寺院之中,等到了之后,再以环佩唤醒你,这样如何?”林婳想了想,唯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至于如何能够在自己已经如此反常的情况下还不叫那个人起疑心,只能看林婳要如何编下去了。
  姜桓想了想,也觉得此法可行,点了点头,又看向桌上的笔墨:“可还要再写一会儿字?”
  林婳摇了摇头:“今日已经出来时间够久的了,卷宗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我该回碧华殿了。”她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同姜桓见了礼离开。
  姜桓目光落在林婳身上,纵有不舍,却又无法将她留下。
  林婳一回到碧华殿中,乐阳公主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不过是谈论卷宗,你为何去了这样久?”
  林婳将带回来的典籍放下,有些好笑地看向乐阳:“殿下,你到底是不是不喜欢姜大郎君了?从前你喜欢他时都没有盯我盯得这样紧。”
  “所以你真的同他说了这么久的话?”朝华公主狐疑道。
  林婳点点头。
  乐阳公主于是又高傲地将头扭到了一边:“我都说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听本公主的话早晚要后悔。”
  次日一早,姜桓与冯太傅在礼部论事,冯太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上的伤这几日可好些了?”
  “回先生,已好得差不多了,你那些药材流水一样往家中送来,我若再不好,岂不是要辜负先生的一片关爱之心了。”姜桓恭敬回应道。
  “我虽心盼着你入仕,却也没觉得礼部的事情有这般要紧,要你不顾身子也来此处奔忙,若无事便多在家中将养着,姜老虽顽固,可你要是伤着了,我只怕今后他都不放你入宫了。”太傅沉声道。
  这话已经不是冯太傅头一回劝他了,姜桓只应道:“绥安自有分寸。”
  “总是这样,姜老叫了你遵规矩守礼法,你便从不违背,你可别把我当成你父亲那般糊弄。”冯太傅已是一把年纪,闻言同他吹胡子瞪眼道。
  姜桓笑了笑:“绥安知道了,还请先生放心。”
  冯太傅前几日听了个荒谬的传言,说是他一向最不近女色的学生前几日放了一姑娘进考试司书房摹字,不知是不是真的,他发问道:“对了,你要的那方砚我已经叫人给你送过去了,前几日送你不是说不要吗?现在怎么又肯要了?”
  “前几日没想要用,眼下又能用上了。”姜桓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上扬。
  冯太傅见他这般模样,又问:“莫不是为了个姑娘吧?”
  姜桓惭愧道:“先生也听说了。”
  “这可是个好事情,你从前那顽固模样,我生怕你同你父亲一样,要到而立以后才关注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上门提亲?你母亲可知晓了?”冯太傅直接开口问道。
  姜桓见他这般着急,只好如实道:“眼下还没有进展呢,姑娘对我心存芥蒂,还不知什么时候肯。”
  冯太傅听了之后,更是着急:“哪家的姑娘这般托大?你若配不上,她莫非还想配皇子不成?你倒是会瞧,一瞧便看上个这么眼高于顶的。”
  “是林家姑娘。”
  “哦,林相家的姑娘,那眼光高些也正常。不过我的学生不输皇子,我可是听说圣上有要林家姑娘许皇子的打算,你可千万别耽搁了。”冯太傅劝道。
  姜桓无奈道:“知道了。”他比谁都着急,恨不得现下便将她娶回家。
  他最清楚林婳的性子,她是爱一个人便一头扎进去的性子,真挚而热烈,但倘若说了放弃,便是再不舍得也不会回头的。
  今日林婳来考试司写字的时候,便见书案上换了一方新的砚台,她眼睛一亮:“都说端溪砚温润细化,磨之无声,今日一见果然并非俗物。”
  林婳有十分典型的恋物癖好,因的她喜欢做工精致的好看物件,所以身边用物无一不是能工巧匠精心制作,哪怕她对于写字用功并不是多乐衷,但砚台和纸币也得用上好的。
  这种习惯自她幼时便有了,正巧林家也供得起她这样的爱好,便也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对。
  姜桓见她那副欢喜样子便知她在想什么:“若是喜欢等会儿便带回去吧。”
  “这怎么好?我来此处练字便已经是耽搁姜大郎君的功夫了,怎好还顺走你的砚台。”林婳连忙摆手,“我只在这里摹字时用一用便好了。”
  姜桓见她虽拒绝了,目光还不舍地在砚台上流连,便笑着道:“太傅送来的时候带了两方砚台,你等会带回去另一方,这一方在你来摹字的时候用,如此可好?”
  于是林婳便很不争气地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日林婳亦是练完了字才打算离开,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正遇上了前来找姜桓的冯太傅身边的小厮。
  小厮进来得匆忙,并未来得及注意林婳便开口了:“姜大郎君,前几日朝堂之上林相被弹劾,太傅……”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林婳正死死盯着他。
  姜桓手上一顿,知晓上一世极力阻止的事情,这一世还是来了,他看了一眼林婳,又看向小厮,抬手示意他先退下。
  林婳听到这个消息如何会冷静,当即便将人拦下:“林相如何,你先说清楚再走。”
  她这几日虽然常在宫中,但不在家时与家里也是有书信来往的,除了母亲的日日关系之外,二哥哥每日事无巨细到连找到了新的酒铺子这样的事情都同她说了,却从未提到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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