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书迟意【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2:20

  时间一久,林婳便笃定了,姜桓心中唯有那赵莺莺一人,而她是破坏了他们两情相悦之人的罪魁祸首,所以纵然那时赵莺莺常在她面前演一些故意恶心自己的戏,林婳也总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她,并没有拿她如何。
  如今想来,还真是便宜了赵莺莺。
  上一世的姜桓纵然不喜欢自己,但定然也不曾喜欢过赵莺莺。
  若非这一世的姜桓同自己说清楚这件事情,只怕林婳重活了一世,还被赵莺莺蒙在鼓里。
  赵莺莺回了姜府之中,便直奔姜母房中,说自己要回南州。姜母以为她进宫之后受了委屈,一开始还好言相劝,可后头无论姜母如何劝,她都好似铁了心要离开。
  姜母无奈,最后严肃地看着赵莺莺:“莺莺,你如实告诉姨母,可是什么人欺负你了?我们姜家虽然无权无势,可也不是白在京城中待着的,若真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姨母,便是没有姨母,还有你表哥为你做主!”
  原本便抽抽噎噎的赵莺莺,在听到她提及表哥之后,直接便噤了声,只一个劲儿摇头说自己只是想家了。
  姜母见状更加心疼她,还要开口相劝,便听门口传来姜桓的声音:“她也不是三岁孩童,自有自己的主意,姜家虽好,到底不是她的家,她想家了也正常。”
  姜母突然听到姜桓的声音,本就一惊,再听他说出这样凉薄的话,不免又拉下了脸:“你表妹哭着闹着要回家,你不帮着我劝劝,怎的还说这样欠妥的话?”
  姜桓不接她的话,只负手立在一旁淡淡地看着赵莺莺与姜母。
  赵莺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姜母的怀中挣脱出来,又朝她行了礼:“得姨母一番照料,莺莺感激不尽,只是莺莺到底还是想回南州,莺莺已离家许久,实在想念。”
  “你那家中已没了父母,有何可想念的?”姜母皱眉看着她。
  “虽无父母,却有亲兄。”赵莺莺垂泪说了最后一句,便起身往自己房中收拾东西了。
  姜母看着匆匆离开的赵莺莺,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清冷着一张脸的姜桓,越发狐疑:“大郎,莫非你表妹是你赶走的?”
  姜桓只淡淡地看着她,没吭声。
  姜母自己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测,今日姜桓的许多举动虽然确实出格了些,但想来也不至于做出将自己孤苦的表妹赶回家的事情。
  姜桓向来知礼节,懂进退,哪怕从前再如何不喜欢那表妹,但顾及着表妹的面子,也从未真的让她太过难看。
  “也不知莺莺这闹的是哪门子脾气,她最是听你的话,你若能劝,等会儿还是去劝劝她。她南州家中的兄长,豺狼虎豹一般,她一个弱女子在那家中如何能活得下去。”姜母最后只是低声道。
  她又想起来什么,看着姜桓单薄的身子叮嘱道:“对了,你身子本没好,这样着急去宫里忙考试司的事情是要如何,既然这会儿回来得早便好好去房中歇着,将身子养好才是大事。”
  “知道了。”姜桓应了一声,便从姜母的房中离开了。
  赵莺莺是当真在房中开始收拾东西了,她巴结表哥不过是知道表哥前途无量,想靠着他飞黄腾达,可如今这表哥并非她的参天摇钱树,竟是会咬人的毒蛇,她吓也吓死了,哪里还敢招惹半分。
  姜桓到了她的院落外,只留下了一句话:“别耽搁时候。”
  赵莺莺听见他的声音肩膀便下意识跟着颤了一下,收拾行李的动作也更麻利了些。
  另一边,乐阳公主知道林婳已经歇下了,左右看了一遍,只觉不信,还要前去敲门。
  林婳是没睡着,但也是和衣躺在了床上的,见她闹得厉害,便起身穿了外衣前去开门:“殿下这又是闹得哪门子事情?赏花宴可结束了?莫非是没评上魁首生气了?”
  不应该啊。
  “我方才见着姜大郎君,那个表妹,他们……”乐阳公主匆匆赶来,方才敲林婳的门的时候也半点儿没给自己省力气,此时吞吞吐吐半点,最后变成了一句质问,“你说你不喜欢姜大郎君,这话可当真?”
  林婳万万没有想到,她敲了自己的门半晌,最后说的还是这件事情。
  “我本来是不喜欢的,但殿下你若再多问几遍,想来我就要喜欢了。”林婳故意道。
  “你,你千万不能喜欢他。”乐阳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惧的事情一般,朝她强调道,“我这次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才不叫你喜欢的。”
  林婳挑眉看她,甚至怀疑乐阳公主莫不是又听了谁的谗言,想到了这个方法来劝阻自己的情敌。
  “他跟表面上看着完全不一样,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乐阳公主又强调道。
  林婳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殿下提醒。”
  乐阳公主见林婳根本不相信自己,不禁有些着急,但一想到姜桓转过身来浅笑着看她的那个眼神,乐阳便不住脊背发凉,那好像是被什么阴森的野兽盯上了一般的恐惧感。
  被那个眼神吓住,乐阳不敢直接开口同林婳说她当时看到了什么场景,又或者说,姜桓圣人的形象传播太广,那样的事情说出来,她笃定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她的话。
  也正因此,乐阳公主才觉得更可怕。
  那位姜大郎君,一直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模样,叫天下人都以他为君子,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这日乐阳公主匆匆忙忙扰了林婳歇息,最后只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到最后,林婳只听出了乐阳公主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有乐阳公主好像在提醒自己,远离姜大郎君。
  那日之后,乐阳公主安分了不少,也不在林婳面前提及姜大郎君了。
  转了性子的乐阳公主每日都很安静,朝华公主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也不觉得奇怪。
  直到一日,乐阳公主的贴身宫人同她通报了消息,乐阳公主才又露出了那种受到了惊吓般的目光。林婳离乐阳公主本就距离不远,她也听到了,姜家府中住了许久的赵莺莺,要离开了。
  林婳看了一眼乐阳公主的表情,之前一直想要将姜桓身边女子都驱逐干净的乐阳公主,这会儿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却是十分奇怪。
  上一世,直到林婳离世,赵莺莺都好好地在姜府中待着,赵莺莺自己看着也不像是愿意离开姜府的模样,又有姜母护着,这一世,她怎的这样快便离开了。
  林婳想起那日乐阳公主的奇怪举动,她看向乐阳公主:“殿下那日匆忙来找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姜大郎君掐着赵姑娘的脖子,好像要杀了她一般。”乐阳公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了,她还不忘强调,“他当时的表情,不似作伪,和平常的模样大不相同。”
  乐阳公主紧紧盯着林婳的表情,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一般。
  于是她便听到林婳眼睛也不眨,接着问她:“殿下你可肯定当时没有看错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我当时是跟在赵姑娘身后出去的, 能被下人带到姜家马车附近的,除了姜大郎君还能有谁?”乐阳公主见她还是不信, 语气中已经有几分着急。
  林婳看得出乐阳公主的语气不似作伪, 也就是说,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姜桓全是伪装出来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来上一世整日与朝中权贵打交道的姜桓, 那时的她还在想,那些权贵最讨厌的便是清高之人,偏他生了那样的模样、那样的性子, 想要同京中权贵来往只怕并不容易。
  原来她的那份担忧竟是白想了。
  乐阳公主见林婳一直默不作声,还以为她因为从前的事情怀疑自己,索性说出自己知道的另外一件事情:“而且, 霍家之事, 姜大郎君他也有参与。”
  “什么?”这下林婳属实是被震惊了,她手上拿着的卷宗散落在桌上,卷轴骨碌碌地滚到了桌底下,但她全然未意识到。
  她还以为, 姜桓只是伪装出了一副模样来对其他人, 这于她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干系,可是霍家……
  “你应该已经知道霍家当初与那府州的来往书信全是朝华送去的了, 但当初, 最早提醒她攻其薄弱的, 就是姜大郎君。”乐阳公主扔下最后一剂猛药。
  她当时只是觉得朝华行踪太过神秘,也十分反常,见朝华私底下与姜桓相会, 还以为两人是私相授受, 可谁知, 正听到了霍家之事。
  当时的乐阳公主没有放进心里,现在见了姜桓的另一副模样,再想起来当时两人的谈话,乐阳公主只觉得毛骨悚然。
  此事实在太突破林婳的想象,她久久都没有顾得上来说话。
  她将霍家之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霍家遭殃的直接原因便是惹得圣上猜疑。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原因,便是这一世的林婳与霍以来往太密。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前后两世这样的变化,才导致上一世并没有出事的霍家在自己重生之后糟了祸患。
  可实际上,改变的因素太多了。
  比上一世提前很久接触晋王的姜桓,其实已经和上一世不同了。
  林婳仔细想想姜桓其人,心中只觉十分可怕。她上一世成亲七年也没有看懂的人,这一世变得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她便更看不懂了。
  姜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费尽心思将霍家害成如今这般模样,霍家人如今只能远离京城。前后这样多的事情,他竟伪装得这样好,还叫林婳以为他为了霍家之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对他心存愧疚。
  想到他同自己说话时,脸上常常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意背后,究竟藏了几分算计,又有几分是嘲笑?
  嘲笑她拜倒在他精湛的演技之下,冷眼看着她为了他早已经算计好死局奔走徒劳,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她又记起,彼时姜桓说他在梦中看到自己哭泣。莫非他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知晓了上一世的许多事情,见她死了也仍十分不甘心,特地来报复自己。
  林婳每多想一分,心中便更凉一分。
  可分明,上一世林家已经被他逼到没有退路了,后来自己这条命也还给了他,即便是这样,他也仍不满足吗?
  乐阳公主见林婳脸上发白,不由连声叫她:“林婳?林婳?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婳虚弱地应了一声。
  “我只是特地来提醒你的,总之姜大郎君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虽然之前一直嫉妒你得了姜大郎君青眼,常常在学堂照顾你,可现如今还是想劝你多保重。”
  “这些话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林婳其实心中已经信了许多,许多过往的蛛丝马迹一一浮现,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的姜桓,都叫她忍不住去怀疑姜桓,“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我还得与姜大郎君说了话才能知晓。”
  乐阳公主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林婳,最后只无奈道:“行吧,你尽管去问他,可别到时候暴露了什么被他发现就好。”
  于是当天,林婳又同朝华公主告了假,说是要回林府一趟,朝华公主看着她,表情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允了。
  林婳叫人给姜桓带去了信,约他在如意斋见面。
  这个地方很特殊,林婳这一世,头一次见到姜桓与晋王私底下有来往便是在此处,那会儿林婳只是觉出不大寻常,却没有细想,但想来那个时候,姜桓已经将自己和霍以的关系看了个透。
  林婳到的时候,姜桓已经到了。
  如意斋的老板认识林婳,见到她来了,还以为是和往常一样要上新的点心,但林婳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便往里头走去。
  在知道姜桓有另一副面目之后,还特地将他找来此处说话,林婳心中是十分忐忑的,她藏在袖中手心全是冷汗,在走进去前,林婳还在心中给做了许久的准备这才恢复了往常一般的神情,坐在了姜桓的对面。
  姜桓见她前来,温和地同她见礼问好。
  他先看到了她,然后看到了她发间簪着的白玉芍药簪,目光顿了顿,才重新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不少,方才遮掩的情谊,这才泄露了几分。
  “看来姑娘很喜欢这个簪子?”姜桓给林婳倒了一杯茶,顺口问道。
  “芍药本就是我所爱。”林婳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有些许的不自在,许是因为他为自己倒茶的动作太自然,让林婳一时间推脱也不是,接下又心生怪异。
  “知道了。”
  “听闻赵姑娘前两日离开了?”林婳开口试探道,她想了许久,觉得还是从赵莺莺开始问比较好。
  “对,想家了。”姜桓简单答了一句,便将一旁刚出锅的桂圆糕、玫瑰糖糕、梅花酥酪摆在了她的面前。
  林婳没动梅花酥酪,尝了一口桂圆糕,味道十分清淡,又试了一口玫瑰糖糕,还是她以往喜欢的口味,味道合宜。林婳目光注意着姜桓的表情,追问道:“听闻赵姑娘已经在姜府中留了数日,怎的又突然离开了?”
  姜桓从一旁取了一个汤勺,随意地将梅花酥酪碗中的花梗捞出,放在一旁的空碗之中。
  他抬眼往林婳脸上看了一眼,正捕捉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你很关心她?”
  “我……”林婳想起,这一世的自己,本应与赵莺莺没有什么恩怨与交情才对,这样过分的关切,反而容易惹人怀疑,“我上次赏花宴时见过她,被她的才华折服,便留了些印象。”
  这么说也没错,上次赏花宴,赵莺莺确实可以说是大出风头,若非她离京得早,在京城贵女的吟诗赏花宴之中争个一席之地不成问题。
  “我也不知,这听她说思念家人,想要早日归家,便叫人送她回去了。”姜桓这才详细解释了一番,又顺手将她尝过之后没动的几个糕点挪得远了些。
  虽然这话听在林婳耳中,和方才那句解释没有什么区别。姜桓方才将别的盘子挪远了,那碗酥酪便离她近了,她看得有几分眼馋。
  “大郎君上次说在梦中梦到了我哭泣,是什么意思?”林婳看着姜桓,突然发问。
  姜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没忍住,浅笑了一下。
  林婳见他突然笑了,越发觉得姜桓奇怪,她皱眉朝姜桓看去。
  姜桓见她目光严肃,示意自己回答,这才开口解释道:“我之前总会断断续续地梦到姑娘,梦里有些奇怪,姑娘所在之处,是姜家后院,我至今也未能想清楚,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不等林婳开口,他又道:“想来是我实在思慕姑娘,所以才做了如此冒昧之梦,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姜桓说着,耳根已有些发红。
  林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个问题,在此时问出来,还逼着姜桓回答自己,实在有些不大恰当。
  她慌张低头,挖了一勺梅花酥酪掩饰自己的尴尬。感受到姜桓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林婳几乎不敢去看他。
  林婳意识到,不管姜桓是不是原来那个姜桓,凭自己的道行都是斗不过他的,还不如趁早躲得远远的,这样最为省事安全。
  姜桓见只是吃一碗梅花酥酪,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但他却好似格外不厌烦般,便那样静静看着她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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