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敢看！”
程艾清见状，把鼠标拿过来准备自己点，却被宁淼淼拦下。
“等等等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早看晚看都是要看的，省考成绩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校考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
宁淼淼作势要把鼠标从程艾清手里拿过来。
两个人你争我夺，混乱之中，程艾清点到了确认。
“不要！”宁淼淼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程艾清硬生生把她的双手从眼睛上掰下来：“你看！”
『姓名：宁淼淼 身份证：xxxxxxxxxxxxxxxxx 成绩：96 名次：1』
“啊啊啊啊！”
两个女生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苦尽甘来的宁淼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艾清，我没看错吧？还是我输错身份证号了？”
“没看错，你是第一，全省第一！你是舞蹈状元啊！”
“淼淼！”
宁淼淼听到了窗外熟悉的声音，冲到阳台，看到了同样激动的李志衡。
“李志衡！”
“淼淼，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淼淼，我……我……”原本气势十足的李志衡，嗫喏了起来。
宁淼淼仿佛猜到了他想什么，对他说：“我们一起去都城读大学吧！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
宁淼淼拿下艺术省考第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校园网上就传遍了。
『9班现在开挂了吗？又是文学之星，又是舞蹈状元的，还有什么计算机天才。哪路神仙保佑啊？』
『何止啊！听说周子楠现在的恢复情况很好，国家队已经发公告让他正式归队了。马上他们班还要多一个奥运冠军。』
『本以为他们班出个年级第一是巅峰，没想到是开始。』
『好像就是那个程艾清考到第一以后，9班才那么顺的。听说9班现在可听她的话了，指哪儿打哪儿。』
『她到底何方神圣啊？五分钟之内，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原本程艾清以为大家只是在校园网上大家讨论着玩玩，没几天这个话题又会被其他消息淹没。可不知哪个推手对他们产生了兴趣，。
于是乎，各大社交平台上都流传着这么一篇文章――
《从垫底学渣逆袭到无敌异能班，原因竟然是这个！》
文章把9班出名的几个学生全都分析了一遍，最后落到程艾清身上，开头先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一开始，她真的很普通。”
是的，不管是宁淼淼的舞蹈，还是周子楠的运动员身份，亦或者是其他同学，他们的才能或多或少都有迹可循。
程艾清不是。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过去的她，是个“纯种”学渣。
毫无才能、毫无亮点。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到极致的女生，不仅能在学霸天堂斩获年级第一，还能帮助一群学渣扭转颓势。
很快，“学习锦鲤”这个称号被网友们套到了她的头上。
程艾清有个微博。不过她用不习惯那玩意儿，最多也就是宁淼淼分享给她博文的时候，登上去看一眼。
这天，程艾清打开自己的微博，被“999+”的消息海洋震惊了！
她的微博简直变成了大型祈福现场。
有给孩子求考运的家长：『程艾清同学保佑我家孩子考上985！』
有即将毕业的大学生：『程学妹助我毕业答辩一次过！』
除了求学业的，甚至还有求财运，求事业运的。
程艾清翻看着评论，哭笑不得。突然，她在评论区看到一个手绘风的头像。头像上画的人，似乎是她。
怎么回事？
程艾清赶紧往上翻，可是评论刷得实在是太快，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头像。
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个头像的画风好像一个人。
说起来，以前施益铭很喜欢画她。
那时候穷，买不起画笔。施益铭就用烧过的炭火，在石头上画她。每次画完，施益铭都灰头土脸的。
程艾清拿他没办法，给他准备一条专属毛巾帮他擦脸。
久而久之，程艾清发现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她给自己擦脸。
用炭灰画的画，风一吹就糊了。可施益铭还是乐此不疲，一遍遍地画着，一遍遍重头开始。
那个人的头像，就很像施益铭画的她。
程艾清警告自己，不能再多想了。自己既然已经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应该和过去一刀两断。
想到这里，程艾清也没了刷微博的心情。她把手机一关，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叮――”
程艾清不耐烦地点看手机，查看消息。
『提醒事项：和张校长一月期限已到。』
她都忘了这事儿！
等程艾清冲到校长办公室，发现他已经在等她了。
她应该是第一个让校长等的学生吧？
“校长好。”
“挺恭敬啊。竟然眼里还有我这个校长。”
好烦。程艾清装不下去了，直接开门见山：“您现在不砍班了吧？”
“我敢吗？”
现在9班闻名整个嘉市，风头远盖过明德。不久前家委会和校委会就集体向张校长施压，让他收回9班的决定。
张校长也明白，如果9班出点什么事，怕不是整个明德都要地震。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册子：“这是你参加光华夏令营的报名表？”
程艾清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你的初步考评，光华那边已经出来了。成绩并不理想，你回1班，我想办法帮你争取。”
程艾清简直想冷笑。
当初非要把她从一班赶走，现在又非要她重回1班。难不成校长也把她当做“学习锦鲤”，让她保住1班明德霸主的地位？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你就别去了。”
第16章
张校长竟然拿这种事情威胁她，简直下作！
“你应该知道，光华训练营的人选一直以来都是从1班选拔的吧？”
“今年不一样了。”
“什么？”
“我说，从今年开始，不一样了。”
1班，程艾清一定不会回。但是光华的训练营，她一定会争取。
回到教室，程艾清找到了明德在今年光华训练营的初筛名单。竞争很残酷，50个人报名，初步筛选就筛掉了60%的人。现在还剩下20人。
程艾清排名刚好第20。接下来还要经过笔试和面试，才能选出最后的10个人。
难度不亚于高考。
剩下的19个人，程艾清都认识。大家的成绩也都差不多，到了最后一步，估计只有1.2分的差距。
事在人为，程艾清告诉自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何时，头上的生命值已经消失很久了。
她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她要为自己拼一把。
程艾清发现，最近来找她交流学些的同学很少，甚至宁淼淼也不缠着她，陪自己练舞了。
什么情况？
宁淼淼向她解释：“大家都知道你现在要冲光华的训练营，不想打扰你。”
“是啊。”周帆点点头，“现在我已经会分析题目了，同学们有啥不懂的，我会教的。”
“还有我，还有我！”罗科凑上来，“班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吧。”
“你就放心吧！”全班统一的回答，让程艾清鼻子酸酸的。
哪怕是为了他们，这次训练营的名额，她也一定要拿到手。
笔试当天，程艾清早早来到了考场。
考场设立在光华的本校区内，程艾清走在自己曾经无比向往的校园中，心里无比感慨。
光华是国内第一所大学，已历经百余年的岁月。哪怕校园已建立很多现代化的教学楼，但一些原始的教学楼还是留存了下来。
程艾清轻轻拂过上面的划痕。那些动荡的日子，那些英雄的风骨，都被时间一一镌刻在了上面。
不知不觉，程艾清已经来到了她所在的考场。巧的是，坐在她前面的是李志衡。
“哈喽，程艾清。”
“哈喽……你怎么了，病了？”
李志衡看起来状态好差，脸颊消瘦，双目无神，像生了什么大病。
“没事，只是有点困。”
也才半个多月没见，李志衡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知道光华训练营的竞争大，但是李志衡是没问题的。他初筛可是第一，只要笔试和面试正常发挥，一定能入选。
而且他也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程艾清这样想着，很快，又把自己这个理由否决了。就他那对样样要求做到最好的父母，就算光华的训练营对于他来说用处不大，也绝对不能落选。
考试开始了。
这次的考试，程艾清做得有点吃力。
考卷很特别，不是像普通的考试一样，一个科目一套卷子，而是把所有的科目混在一起。上一道是英语阅读，下一道就可能是三角函数。
考卷厚厚的一本，像本册子一样。
考的东西也非常全面，除了基础的语数英综合以外，还有艺术赏析、地理风貌、哲学思辨等等。
等考试铃响，程艾清堪堪答完最后一道题。
出了考场，程艾清看见走在自己前面的李志衡，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一样。
“哎哎哎，李志衡！”
就在李志衡即将一脚载入花坛的那一刻，程艾清扶住了他。
“哇，你好像闪电侠啊！”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我就是困，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
“真的。”
程艾清猜测，肯定是李志衡对自己要求太高，熬夜复习导致的精神萎靡。她劝李志衡：“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还有不舒服就去医院。”
“收到~”
接下来，就该准备面试了。
对于程艾清来说，面试中最难过的一关是英语口语。虽然她现在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但是比起那些从小把英语当做母语学习的同学来说，仍有不小距离。
仅是明德竞争都这么激烈了，程艾清都不敢想，别的学校会是个什么战况。
程艾清点开pad里存着的英语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备注，还是刘珂给她留的。
上个星期，刘珂出国了。她提前拿到了加拿大一所大学的offer，开始了自己的留学生涯。
临行前，刘珂送给了程艾清一个护身符。
“这是我妈妈在寺庙里帮我求来助学业的，给你吧。”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刘珂把护身符往她手里一塞，一定要她收下：“我已经不需要它啦。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谢谢，一路顺风。”
现在这个护身符挂在她的包上，也算是给这一段短暂的友谊，画上了一个句号。
作为踏入训练营最后一关的面试如约而至。
雨很大，就像程艾清刚来这个时代的那个晚上一样大。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安。
宁淼淼给她加油打气：“下雨就是‘下金水’的意思，肯定没问题的，别紧张。”
她现在也通过了舞蹈学院的校考，现在只要安心准备文化课就可以了。
面试不像笔试，大家坐在一个考场里答题。而是每个人拿着序号，依次进入考场。
每个人面试的时间也各有不同，有的人聊了一个小时，有的人几分钟就出来了。
面试现场有巡考老师来回巡视，程艾清想打听一下面试的问题都不行。
终于轮到她了！
“36号，程艾清！”
“到。”
签完名字以后，程艾清进了考场。
奇怪的是，考场里没有老师，只有一张空荡荡的桌子，和喝到一半的两杯水。
老师去哪里了？
程艾清本想去问一下巡考老师，结果发现这是电动门，考生无法打开。
那应该是去洗手间了，等一下老师就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还是没见到老师。程艾清坐得腰酸腿疼，她很想站起来放松一下，但又怕老师突然进来，留下一个不好印象。
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百无聊赖下，程艾清注意到，一旁放着的一只摄像机。这个摄像机的作用也不难猜，是用来记录考生面试的情况的。
可这个摄像机，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没电的样子？
程艾清拿过摄像机看了一下，看到底部写着一个物理公式。
这个公式不是高中的学习范围。不过程艾清曾经在一班的二楼小教室，学过这个公式。
这个公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艾清有些好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留意到那张空荡荡的桌子上。她捏着桌布的一角，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哗”一下，掀开了桌布。
桌布后面写着这个公式对应的问题。
原来面试的目的在于这里。
程艾清本以为面试就是老师坐在学生面前，一问一答。结果是要考量学生的情商和观察力，以及胆识。
如果程艾清一直一成不变坐在位子上傻等，恐怕等来的一定是淘汰的消息。
这是第一步，先考察学生随机应变的能力。
第二步，通过摄像机，考验学生的观察力。
第三步，通过这个物理公式，审查学生的知识面。
第四步，应该就是这块桌布了，考验学生的胆量。
一般的同学，哪怕猜到这个桌布有问题，也不会断然上手。只有胆大的学生，才会做到小心求证。
运用公式解开了题，答案对应的是一个坐标表。
程艾清仔细盯着地面，把地面想象成一个坐标轴，然后准确找到了答案所示的位置。
那个角落里塞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盒子，盒子里放的是一块电板。
这应该是就是摄影机的电板。
成功开启了摄影机，程艾清在里面找到了一段录像。录像里的外教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是谁拍的视频，画面和声音这么模糊。
正当程艾清准备回放的时候，屏幕显示：“SD卡已损坏，无法播放。”
开什么玩笑！
冷静冷静，程艾清调匀呼吸，不过片刻，就从抓狂的情绪里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