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我听——雾枝桃【完结】
时间:2023-04-04 15:34:21

  他立刻给盛初打了个电话。
  盛初正在写周末作业,接到陈寂的电话,还愣了愣:“陈寂?怎么了,你是有什么题不会——”
  “想见你。”
  陈寂打断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想见你,你能出来吗?”
  盛初这会儿是真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这少爷大下午的又在发什么疯。
  她缓口气,感觉他可能受了点儿刺激,沉浸在情绪里没走出来,好脾气地安慰他:“陈寂,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
  “我他妈说我现在想见你。”陈寂是真快疯了,口不择言道,“要不你现在出来,要不我去你家找你,选一个。”
  “……”
  看在他最近这段时间打卡背诵还挺勤快的份上,盛初吸口气,放下笔:“行,我现在来你家找你,你给我等着。”
  **
  直到站在陈寂家门口,盛初还是没搞懂这少爷今天抽得是什么风。
  难道是周五那个吻受刺激了?
  不应该啊。
  这都过一天了,反应再慢,也不至于间隔这么久。
  而且不就嘴唇碰个脸,她都没说什么,这少爷倒先矫情上了?
  盛初还在琢磨着,眼前的门忽地被打开,露出门后陈寂的脸。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眼是眼嘴是嘴的,眼圈也没红,身上还穿着睡衣,顶多就是头发乱了点儿,像没睡醒的流浪汉。
  盛初没有第一时间进门。
  她歪歪脑袋,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随后皱了皱眉:“你能不能把扣子扣好再出来?”
  脖子和锁骨全露在外边。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和季节?
  陈寂掀掀眼皮,闻言,没什么反应。
  ……
  盛初真是纳了闷了,往前迈了步,伸出手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烧啊,怎么——”
  话没说完,有双手揽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推进面前的人怀里,陈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肩膀微不可查地在颤抖。
  盛初额头撞上他的胸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眼看就要发作:“你到底在犯什么——”
  这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完。
  有什么温温软软,带着几分秋末凉意的东西,印上她的额头。
  “对不起。”
  她听见陈寂说。
  作者有话说:
  少爷:呜呜呜她好惨我要安慰她告诉她我会陪着她的
  初妹(摸不着头脑):他在发什么疯?
第52章 玫瑰王座
  盛初也没明白陈寂在对不起个什么劲儿。
  这个吻一触即离。
  陈寂也是一时冲动, 上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往后退了步, 用手遮住她额头。
  就有点儿, 掩耳盗铃的感觉。
  盛初:“?”
  盛初:“你英语单词背傻了?”
  她倒是出奇得镇定。
  或许是陈寂今天的行为就很匪夷所思,从给她打电话到现在, 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导致她已经趋于麻木。
  陈寂就是现在亲上来她也丝毫不意外, 甚至还能镇定自若地给他来上一拳。
  盛初目前看他就像在看只养了多年的大狗, 平时都挺乖巧的, 突然狂犬病发作, 逮人就咬。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给丢了,弃养动物是没有道德的行为。
  盛初如此冷静, 连带着陈寂也跟着冷静了不少。
  “没有。”
  借着这个姿势,他帮她把碎发撩至耳后,然后松开手,低着眼,闷声道:“就是突然很心疼你。”
  盛初不是傻子, 闻言, 大致能猜到他今天发疯的原因, 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好笑。
  “心疼我什么?”她装作不知情,“心疼我和你一个学习小组, 每天得催着你背单词写作业吗?”
  “……”
  陈寂不想和她说话了, 抿抿唇, 转身进门:“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这副恹恹的样子, 更像只听说要被主人扫地出门, 委屈巴巴的大狗狗了。
  盛初莫名有点儿想笑,跟着他进屋,随手带上门:“所以呢?用你以前说过的话,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别人就是心疼,轮到自己就是不重要,想不到你还挺双标。”
  这话陈寂可听不得。
  他倏地转身,往回返了好几步,两手撑着门,把刚关完门盛初环在中间,漆黑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气压很低。
  盛初微怔,也抬头,和他对视:“怎么了?我有说错吗?”
  “没有。”
  知道在控制情绪方面,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陈寂泄气般叹息声,推着她往前几步,把她抵在门上,脸埋进她颈侧,语气还是闷闷的:“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不想拖你后腿。因为你,我的成绩慢慢提上来了,老李在家长会上夸了我,老头很高兴,我很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我最近也没打架了,今天甚至能心平气和的和陈陌聊天,感觉一切都有在好起来。”
  但是盛初没有。
  盛莺去世已成既定事实,连犯人都没有抓到,没有人能帮她。
  他的语调这么严肃,盛初还以为陈寂能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结果就这么点事儿。
  她忍不住想笑,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你想多了吧,我没这么厉害。”
  “成绩上来是你自身努力,不打架也是你情绪控制提升的表现,包括你的哥哥,你们本身就不是敌对关系。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我的贡献可能都不到百分之五。”
  如果陈寂今天不说,她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怎么能这么可爱的。
  “至于你说,你想为我做些什么。”盛初垂下眼,自言自语道,“其实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她能开口说话,不就是托陈寂那天情绪刺激的福吗。
  陈寂脸还埋在她脖颈处,闻言,左右蹭了蹭,惹得她有点痒,手得寸进尺地环上她的腰,几乎把她扣在怀里。
  盛初原先还挺爱怜他,等那只手伸上来,她迅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脸一下黑了。
  她踩他一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大步走进客厅:“行了,你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么点事还要人哄。”
  “有这伤春悲秋的时间不如多去背点英语单词。来都来了,我就顺便抽查下你这个星期的单词背诵情况,拿本本子过来默写。”
  糟糕!被发现了!
  陈寂悻悻摸了摸鼻子,破天荒地没反驳。
  **
  经过周末闹得那出,盛初发现,陈寂没再躲着她了。
  之前有段时间还除了问题目都不和她说话的,最近又回到之前的状态,有事没事都要找她逼逼会儿。
  盛初不胜其烦,但想到之前的气氛,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习惯陈寂话多一点的状态。
  转眼到了歌手大赛当天。
  一中有专门表演和演讲用的大礼堂,刚好能容纳两个年级的人,至于高三,高三就别想着有什么校园活动了,不如抓紧时间多做几张试卷。
  上午照常上课,两节数学两节英语,但大家心系下午表演,全等着看帅哥美女,谁还有心思上课。
  英语老师讲了会儿,发现没什么人在听,索性直接放他们自习。
  午休时间,盛初在写数学试卷,楼下忽然爆发出一阵轰动,尖叫呐喊声不绝于耳,扰得她耳朵疼。
  姚远几个喜欢看热闹的第一时间跑出去了解情况,回来跟大家分享情报。
  “学校这次是真舍得下血本,把江上岸请来做热场表演。”他比了个大拇指,“好像是有个老师的亲戚和主唱认识,那主唱欠他个人情,好说歹说求过来了。江上岸,他妈的江上岸啊!”
  作为各方重点关注的学校,一中搞活动都搞得很盛大,何况这次涉及八十周年校庆,更是恨不得火遍全网,让大家都来看看他们学校有多牛逼。
  盛初对乐队不感冒,也不追星。只是听到“江上岸”这个名字,笔尖顿了下,而后,旁若无常地继续写起卷子。
  陈寂的盛初专属感知雷达倒是滴滴滴响起来了。
  他也不关注音乐圈,听过的乐队名字一只手数得过来,巧得是,这个江上岸,恰好在他知道的范围内。
  多亏上次,江边臭豆腐摊老板给他讲得那个瓜。
  陈寂当时也确实只当个瓜来吃吃,吃完就忘,完全没联想到盛初身上。这会儿对她的过去有所了解后,恨不得给当时吃瓜吃得起劲的自己梆梆两拳。
  叫你吃瓜!叫你吃瓜!
  盛初情绪不对都没发觉,还在那儿傻乐。
  他看看盛初,又看看桌上的卷子,最终,盛初本人战胜了她学习上对他的压迫。陈寂将手肘挪过去,笔帽在她桌上敲了两下:“小美人鱼。”
  盛初停笔看他,目露疑问。
  “江上岸来了,那那个表演,你还去听吗?”
  陈寂问。
  自从上次运动会,姚远拉着张木林这帮子人拿着那个怎么看怎么傻逼的啦啦队花球给盛初加油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
  张木林也私下来找盛初道了歉。
  他解释,自己并不是刻意针对她,只是成绩在一班吊车尾,被家里人骂了顿,就很不服气,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好不容易快要争取到了,被个横空杀出来的盛初掺了一脚,换谁谁不生气。
  可能是陈寂那一顿把他给揍老实了,再加上陈寂上次比他还差一百多分,这次期中考突飞猛进,直接超过他,让张木林看到努力的目标,也意识到自己曾经的狭隘。
  盛初其实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张木林来找她道歉的时候,她还愣了愣,回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过节,然后才说:“没事,你也好好努力啊。”
  张木林很激动,当天写了三张数学试卷。
  少爷倒是挺不爽的,酸唧唧地说:“你怎么不让我好好努力?”
  盛初理都懒得理他。
  姚远和张木林这群人之前就约好,把运动会那会儿的那个啦啦队花球翻出来,打算等余悦表演的时候为他加油喝彩,彰显一班团结的同学情。
  他们嫌气势不够盛大,姚远甚至把全班男同学拉了个小群,让大家一起为余悦加油。
  陈寂觉得这主意怎么听怎么傻逼,都不需要他反对,自有人会拒绝,就没看那个群。
  等他看群的时候,不知姚远用了什么法子,还真把人都说动了,一个比一个兴奋,陈寂也是服了。
  陈寂一点都不想拿那个傻逼的啦啦队花球,碍于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个契机,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盛初纳闷地问。
  “为什么不去?难得的放松机会,顾莹玉都去了,我为什么不去?”
  这和他想得答案不一样。
  陈寂一时卡了壳,干巴巴道:“你不是不想见到江上岸吗?”
  “我为什么不想见到他们?他们的签名多值钱啊,要张然后放网上去卖不好吗。”盛初下意识回答,忽然领会他的意思,语速很慢,“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那会才五年级,他们又不是孙悟空,火眼金睛过目不忘的。”
  行吧。
  少爷认命地低下头。
  看来他终究躲不过啦啦队彩球。
  算了。
  少爷乐观地想,反正拿彩球的不止他一个人,顾莹玉也拿,丢脸也不止他一个人丢脸。
  这么想就舒服多了。
  可惜,两人赶到礼堂时,礼堂已经被挤爆了,乌泱泱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大门口都挤满了人。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高三学长学姐,也有一部分是江上岸的粉丝,组团翘课跑过来看他们表演,索性时间不长,机会也难得,高三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陈寂偷偷松口气,看向盛初,征求她的意见:“所以我们现在是——?”
  “从后台走吧。”
  盛初说。
  她对江上岸兴趣确实不大,只是不想错过余悦的表演。
  余悦说,他是因为看到她,才喜欢上音乐的。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盛初想,她至少得去给他捧个场。
  上届高三毕业的时候,盛初帮忙布置过场地,知道三楼通到四楼礼堂后台有道小门,平时都锁着。
  也是打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结果还真推开了,看到里头的场景,盛初陈寂皆是一愣。
  后台里的三个人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闯进来。
  穿着柳钉靴,正打理着装的男人直接皱起眉,看都没看,语气不耐道:“不是说不会有人来打扰?这学校怎么办事的?我都说了不要答应这种演出,有一就有二,真当做慈善——”
  发现同伴二人都没出声,男人终于抬起眼,望向来人。
  他瞪大眼:“盛莺?”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玫瑰王座
  盛初看着他, 半晌没有回话。
  还是男人的同伴踢了踢他的鞋子,他才如梦初醒般,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
  在舞台上所向披靡, 被万千粉丝吹捧的男人, 难得流露出几分拘谨:“抱歉,你和她实在是长得很像, 我认错人了。”
  何止是有点像, 和那时候在江边, 借用他们乐器表演的盛莺简直一模一样, 连皱眉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怔愣片刻后, 男人也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这么多年过去, 哪怕盛莺真的再次出现,也不会是她十八岁时的样子。
  男人清了清嗓子,很快调整好情绪, 或许是因着眼前的小姑娘和盛莺长得很像,他态度比刚才友好许多,但还是带了几分高高在上:“小姑娘,这里是表演后台,你现在应该去观众席, 不要打扰到我们临前排练。”
  他看不到的地方, 陈寂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攥成拳, 极力压着火儿。
  如果不是顾及盛初还在这里,这个主唱的态度, 以少爷吊天吊地的性格, 才不管你谁, 早当场发飙了。
  离得近的盛初率先感知到他的情绪, 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点儿,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一路下滑,捏捏他的手指。
  少爷成功被顺毛,心情好上不少,跟在她后面吊儿郎当看戏。
  没等盛初回话,旁边始终不曾有所动作的琴手忽然出声:“是妹妹吗?”
  当初盛初就是借了他的电子琴,两人打了个照面。
  盛初没有否认:“是。”
  鼓手原先就有所怀疑,闻言确定后,兴奋地猛拍大腿,乐呵呵道:“你长大了啊!当时我就和老赵说,你将来会是个小美女,结果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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