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宁觉得这姿势委实有些羞耻,手抵在他胸前:“你叫我过来就为了抱我一下?”
他手掌扣着她后颈,把她拉下来,仰着头去接吻,很清心寡欲的吻,不轻不重,缓慢而耐心。
林以宁觉得心脏有点痒,于是主动舔了下他的嘴唇,他动作微顿,溢出一丝轻笑,反客为主地去吞咬她,不留空隙。
像是猫科动物逗弄自己的猎物完毕,开始进食了。
胸腔最后一点空气被榨干的时候,陈予怀才退出一点,他唇色是血一样的颜色,眼神直白地盯着她,像个渴食的吸血鬼。
林以宁觉得他眼神太烫了,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眼睛,喘不过来气,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小鱼,回家再……好不好?”
陈予怀拉开她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沿着手背,亲到脉搏的位置,他说:“好。”
都听你的。
林以宁想下去,却被他固定着,他抬眸看她:“你说的,我都接受,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第1章 固执
36.
林以宁上下扫视他,异常为难:“在这儿真的不合适。”
陈予怀沉默片刻:“我说你刚刚电话里说的。”
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捧给她,至于她想如何,全看她的心情。
林以宁:“……”
她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满脑子都是什么废料。
陈予怀轻笑:“所以你在想什么?”
她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他鼻尖蹭到她脖领,轻轻嗅着。
对她来说,也很考验忍耐力,他身上每一处,她都喜欢。
“在想怎么杀了你灭口。”林以宁郁闷道。
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来,他浅吻她耳垂,低声说:“你要是想,我不介意。”
他这个动作,这个语气,林以宁都分不清他在回答哪一句。
她只是觉得很热,热得都快要冒烟了。
“处理起来很麻烦……”她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他好整以暇,不怎么用力就能固定住她,真是没白健身呢!
“不劳你动手。”
林以宁还是拒绝:“不行。”
陈予怀有些失落,但还是挣扎了一下:“真的不试一试?”
林以宁坚决:“不!”
“好吧!”他骤然松手,把眼镜重新戴上去,指腹蹭了蹭她的脸,“下次我再问。”
林以宁站起身,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气急败坏:“下次也不行。”
他骤然握住她踢过来的小腿,把她往前一拉,她便再次跪倒在他身上,他顺势抱着她滚在沙发上,啄吻她:“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你连上我都不敢。”
刚刚才说要他痛不欲生呢!电话里语气铿锵,见了面又拘谨起来。
林以宁紧张到后背都是汗,她抬手捂他的嘴,气恼:“你小点儿声。”
陈予怀拨开她的手,固定在她头顶:“要不要?”
林以宁觉得自己意志力已经很薄弱了,偏过头,挣扎着:“真不行。”
还没到下班时间,他这个老板当得可不清闲,随时可能有人敲门。
陈予怀低头亲了她一会儿,手在她衣服里捏来捏去,看她实在紧张,作罢。
他起身,替她整理好衣服:“听你的。”
林以宁几乎是逃出了他办公室,端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就这么一直绷到下班,她才松弛下来。
陈予怀进办公室来叫她回家的时候,她电话正好响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尴尬地看着陈予怀:“梁邺。”
陈予怀挑眉,比了个你接的手势,然后走进她办公室,替她收拾东西。
梁邺问她有空没有,一起吃个饭。
林以宁以前也没少和异性出去吃饭,无关暧昧,单纯进食,她自觉还是懂分寸的,但小鱼在意,她觉得还是避讳的好,于是回答:“抱歉啊,我最近有点忙,等改天吧?我多叫几个人,陪你热闹一下。”
梁邺有些沮丧:“好,那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陈予怀过来拉她的手:“他什么意思?”
林以宁摇头:“没什么意思,可能人生地不熟太寂寞了,他也不认识什么人,恰巧我跟他比较熟吧!”
陈予怀漠着一张脸,点点头,但显然不大认同。
出于同性的嗅觉,他总觉得梁邺不怀好意。
他百分百相信一毛,但对梁邺始终抱着敌意。
“大男人,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可以消遣的方式很多,这么频繁招惹你,还是留心一下。”他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
林以宁囫囵点着头,显然也没听进去。
他蹙眉,心情郁结。
接连好几天,林以宁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对床事也不热衷,为了避免再迟到,不允许他超过两次,无论他怎么哄都没用。
周五一天,林以宁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中午也没和他一块儿吃饭,他约了梁哲去一家西餐厅,一进门就看到靠里位置的窗边,林以宁背对着他,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短寸,一身黑色休闲服,脖子里挂了两条银链子,不知道说起什么,笑得很开心,他举着刀叉,半晌却才动一下。
梁哲看他顿住脚步不走,才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顿时乐了:“群狼环伺,你危险了,鱼。”
服务生迎过来:“先生,请问几位?”
梁哲回了句:“就我们两个。”
“这边请。”
两个人被带去另一边,转过一个隔断墙,就看不到那边了。
陈予怀摘了眼镜,放在桌面上,掐揉着眉心,自嘲一笑:“你说……她会不会腻了。”
梁哲正拿纸巾擦手,闻言下巴都要掉地上:“好家伙,真没想到你是这种鱼,哪天她出轨了你是不是还得反思自己没魅力留不住她啊!”
陈予怀扯了下唇角,没理他,兀自出神。
谈不上什么情绪,只觉得压抑,憋闷,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讨她欢心。
一个求偶的雄性罢了,可得到的那一瞬不是终点。
死亡才是终点。
“估计就是朋友一块儿吃个饭,你不要太黏人了,给人家留点空间。”
陈予怀心不在焉“嗯”了声,低头发消息给一毛:在和谁吃饭?
一毛很快回他:高中同学。
[鱼]:男的。
[猫]:你怎么知道?
[鱼]:看到了。
[猫]:好朋友的弟弟,我今天约了他姐,他和姐姐一块儿逛街,就一起来了,然后他姐临时有事走了,所以就剩我们两个了。
[鱼]:哦。
[猫]:你别这样……搞得跟抓奸一样。
陈予怀沉默片刻,想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但最终还是没问,只说:没事,好好吃饭。
-
回了办公室,梁哲推开林以宁的门:“你猜你鱼总中午问了我什么?”
林以宁正对着电脑屏幕苦苦思索,连梁哲进来都没听到,被他吓一跳,然后迅速关了页面,有些气恼看他:“不知道敲门啊!”
梁哲狐疑看她:“你最近干嘛呢,怪里怪气的,移情别恋,有小白脸了?来来来,跟我讲讲,我指定不去告状,人嘛,开心最重要。”
林以宁拿文件摔他:“小白脸你个大头鬼。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梁哲突然又不想说了:“没什么,你们鱼总问我他和你那同学孰美,我说当然是他美,你说是吧?那张脸,我要是个女的……”
林以宁一阵恶寒:“打住打住,你离小鱼远一点,你俩没可能,小鱼喜欢年轻貌美的,像我这样的。”
梁哲乐了声,出去了,
林以宁继续埋头苦思。
她今天又接了梁邺的电话,恰巧又被陈予怀听到。
陈予怀在下班前十分钟来问她晚上要不要回他妈妈那儿一趟。
进门就看到她接起电话,她表情一僵,有些苦笑地看着他,他便走过去,看了眼手机屏幕,然后什么都没说,转头走了。
看着他背影,林以宁总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她忍不住抓了下自己头发。
男朋友怎么哄?
没学过。
她挂了电话去找他,蒋言正在办公室听训,看到她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我去给林总拿点点心吧!”
林以宁和陈予怀同时说了“不用。”
他看了一眼蒋言:“你先出去,把门关了。”
蒋言飞速退出,顺便反锁了门。
陈予怀按了下按钮,百叶窗合上,一副准备详谈的架势。
林以宁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吓人,他冷着脸的时候是真的看起来挺冷酷无情的。
至于吗?她都解释了。
陈予怀没过去她身边,坐在老板椅上,身子陷进去,有些疲倦地仰靠在那里,半阖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太阳穴,他轻声问她:“今天跟你一起吃饭的,是你那个同桌的弟弟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闲聊。
林以宁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嗯”了声:“顾诗悦的弟弟,据说高中时候喜欢过我,我都没发觉,不过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特意补充了句,全当解释。说完余光偷偷看他,小鱼这男人,怎么有点小心眼呢!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他抬眸看她。
林以宁先忍不住,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替他揉着太阳穴:“今天很累吗?”
他压抑的情绪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他把她从身后拽过来,拽进怀里,带着些压抑和痛苦地吻她:“很累。”
林以宁被吻得有些目眩,下意识回应他,等他手伸进她后背才醒过神来,推开他一点:“你怎么了?”
他凝视她,低声问:“我有哪里没做好吗?你最近对我……很冷淡。”
林以宁错愕:“啊?”
他错开一些目光,似乎是有点害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答案:“我让你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结论,林以宁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忽略他了。
她凑上去,带着几分示好地吻他:“没有,我最近在琢磨很重要的事。但你说话讲良心,我对你哪里有很冷淡。”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碰你。”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点。
林以宁附耳:“你一天都不落下的,好意思吗?”
陈予怀终于忍不住笑了声:“大概是,年轻?”
林以宁看他笑了才松口气,很难哄呢这个人。
她想从他身上下去,下班了,该回家了,估计折腾这一会儿,外面都走差不多了。
他却没放她,抱起她抱到桌子上,手撑在桌面上接吻。
林以宁双腿悬着,身后又摆着高高的文件堆,没安全感,只能抱紧他。
那些压抑的,不安的情绪,化作浓烈的触碰欲,想要接吻,拥抱,想……想要她爱自己,更爱一点。
他垂眸看她,眼神炽热:“试一试?”
林以宁犹豫片刻,他已经抱起她,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她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仿佛情景重现,她羞耻地闭着眼,仰着头,被他亲吻锁骨,压着声音问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固执,小时候你想要一个拼图,但太复杂了你妈妈没有给你买,你也没吭声,隔了两年,我看到你还是买了它。”
他在潜意识里必得的目标,哪怕是跨越不过去的鸿沟,翻不过去的高山,他也不会却步,无论架桥还是挖山,不管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他总是会抵达的。
就像他想在这儿试一试,他就一定要试一试,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是浓稠的黑暗,办公室没开灯,周围一切都模糊而暧昧,他在强烈的愉悦中咬了下她的肩膀:“所以不要喜欢别人,我会花十倍百倍的时间和精力让你重新爱上我,一毛,你的归宿是我。”
第1章 骗你的
37.
林以宁和陈予怀离开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拍着自己胸口感叹:“你这心理素质倒确实很资本家。”
目标明确,行动迅捷,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手段极为……极其不择手段。
陈予怀牵着她的手,心情似乎挺好,笑着:“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
她是个不吝啬给予情感反馈的人,即便紧张害怕,情动时也会积极回应,而他偏巧在她这里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她若抗拒,他即便会争取,也不会太强迫她,可若是她给一点回应,他就会不遗余力。
林以宁低哼:“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很奇怪,明明印象里他斯文儒雅,温柔耐心,明明对他在床上的强势震撼不解,明明应该讨厌侵略性太强的人的,可看到他满眼是她,她还是会软下身心,甚至觉得愉悦。
她在剧烈撞击的眩晕感里紧紧攀着他的肩背,他把她腰往下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死。
又觉得,和他一起死,也不错。
乘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她才彻底松懈下来,生怕遇见个什么熟人,她这脸皮还没修炼出来,怕别人没怀疑,她自己倒心虚紧张。
上了车,她才想起来问:“你刚刚没下班呢去找我,干嘛啊?”
一打岔,她都忘了。
陈予怀把领带扯了,故意似的,丢哪儿不好,非搁在她手上:“想问你要不要去我妈那儿,她刚让人空运了一些海鲜过来,但现在太晚了,明天吧。”
林以宁“哦”了声,含糊着说:“小鱼,你想不想……见我爸?”
陈予怀微微偏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她摇头:“没什么,我爸快回来了,我意思是你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先不跟我爸说。”
“他们回来,你是不是要回去住了?”他第一次体会的难舍难分。
林以宁点头,开玩笑逗他:“我继续跟着你住,我怕我爸追杀你。”
陈予怀脸上露出几分不可察觉的失落来,沉默片刻,说:“我会尽早去拜访叔叔阿姨的,然后安排我爸妈和你爸妈一起吃个饭,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先把证拿了,你觉得呢?”
林以宁其实也偷偷考虑过,她其实对这份感情还没太多实感,但却也不是没有把握,相反她清晰地知道两个人一定会走到最后,也知道彼此相爱,更知道两个人无论各方面都十分契合。
那种不真实感更像是两个毫不相识的人,相亲第一天觉得各方面都不错于是迅速步入了婚姻,是一种局促和放不开。
她和小鱼是太熟了,但作为情侣,又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