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邵希臣口吻满是无奈,答应下来。
明栀见他拍了相册,又拍了张卡片夹,拍照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她将卧室灯亮度调高,换上清透滤镜,随便拍两张,受到邵希臣的夸赞。
文案由他负责。
明栀好奇地凑过去,跪坐在床上,膝盖蹭到他的家居裤,触感偏凉。
“给我看看。”她双手扒着男人臂弯,邵希臣坏心眼地将手机举高,逼迫她不得不站立。
床垫太过柔软,站直后稍动一下便失去重心,她倒在床上,双膝抵着床垫,无意间瞥到不远处的手机。
朝着他吐舌,嘁了声:“不让看拉倒!我又不是没有手机。”
朋友圈第一条动态便来自邵希臣。
配字是:要拍满整个相册的合照。
明栀感受着心脏像要破土而出,跳得她胸口发烫。
这么浪漫的话,居然是从邵希臣口中说出来的。
仔细回想,谈恋爱前他虽然是个大直男,经过调教,经常能把她撩得面红耳赤。
最要命的是,他从不刻意,只是发自内心地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
明栀没能成为第一个点赞的人。
郑轻轻几乎是秒评论:【99999】
两人共同好友不多,明栀又悄悄凑到他身边,看他那边的评论。
他私人号的好友均是靠得住、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其余亲戚也都是大家作风,不会随意八卦。
这条朋友圈让大家炸了锅。
江煜连续评论几条没有实际内容的话,表达惊叹之情。
随后又问:【你认真的???】
邵希臣不避讳她,回复:【下次见面记得叫嫂子。】
“你故意的!”明栀闷声道。
再低头,仅过了半分钟,又多出几十条评论,从备注来看,全是一些长辈。无一不是祝福。
席雨竹也在列:【儿子生日快乐。有时间务必带栀栀回家玩。】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他语调偏懒,像在逗猫。
明栀小声道:“下次吧。”
“行。”他在回复栏里打:她说下次。
她急忙喊:“不行!这样太不礼貌了。你就回:好。”
他照回。
她忽然想起,“你还没告诉我许的什么愿呢?”
“很想知道?”邵希臣压低声音。
明栀微启唇,还未发声,男人毫无预兆地低头,俊脸在眼前放大,他的睫毛如头发般坚硬,划过下眼皮时有微微痛感。
要么气温过热、要么室温偏凉,极端的夏夜里,只有双唇是温热的。
此刻两人不约而同地认为:夏夜很适合接吻。
-
再回到公司。
邵希臣之前开玩笑,说要每天将卡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不是骗人的。
向歌在群聊里发:【据我观察,自从过了生日,邵总竟然每天都带着一个卡夹。】
娜姐附和:【就很刻意,你能想象吗,里面装着黑卡,邵总却要时不时地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走的收拾再装起来。】
【这不算什么,堪比天方夜谭的是:谁只要夸卡夹高端大气上档次,邵总居然会笑!!】
综上所述,得出结论:【这卡夹一定是邵总女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明栀在工位上,默默擦了把汗。
她实在佩服几位姐的观察能力与想象力,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邵总真是,”郑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谈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
明栀也没想到。
“忘了问你。”郑轻轻确定周围没人,暧昧地问:“同居生活怎么样?”
同居生活远比明栀想象得顺利。
两人有着相近的生物钟,饮食爱好相同,喜欢看同种类型的电影。
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围绕着做饭与做家务产生的矛盾总是不断。两人很轻松便绕过了这个问题——
房子面积太大,任谁打扫起来都费劲,便请阿姨定时来打扫。
至于做饭,若按时下班,统一由邵希臣来做,也不需要她洗碗。明栀负责帮忙打下手,陪他在厨房里聊天。
若天气晴朗,便饭后去公园散步,明栀已经能够自然地与隔壁一对老夫妇打招呼。
要是哪天生物钟失准,不愿早睡,便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热恋情侣,难免会有情动时分。
邵希臣十分尊重她的意愿。
所以,当摩擦来临时,明栀觉得很突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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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恋爱小记九
刚九月中旬。
今年的十一国庆周照常连着中秋节, 足足有十天假期,让人能够暂时接受颇为无耻的调休。
邵氏对调休规定与其他公司有很大不同,每组只需要在调休周末派出1-2人以备突发状况即可。
国庆前一周, 人力资源部值班人员是明栀与郑轻轻。
难免讨论如何度过小长假。
郑轻轻冲她笑:“有没有决定好跟邵总去哪儿度假?”
“别提了。”明栀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 “昨天刚因为这个闹不愉快。”
“怎么回事儿?”郑轻轻颇为惊讶, 凭她的观察, 邵希臣对明栀简直像养女儿, 掌上明珠般地捧着,生怕她会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
明栀幽幽叹口气。
其实不愉快的根源很简单,邵希臣想给她惊喜, 推掉国庆期间所有行程,定了去欧洲某不知名小岛的机票, 与她一起度假。
只是, 季晚与宋冬雪在九月中旬时,已经提前约她国庆去海边, 补上毕业旅行。
明栀答应过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是三人论文答辩前便约定好的。
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邵希臣。
直到昨晚临睡前,他提出度假, 面色平静实则胸有成竹地准备接受她惊喜的吻。
却被告知,她已经有约。
矛盾就在这儿。
明栀如果是独自出行, 大可以随意更改旅游地点。但与季晚宋冬雪一同,是期待已久的毕业旅行,她不好拒绝。
三个女孩儿同行, 让邵希臣跟随多有不便。
根据何远洲透露, 他定好机票, 早早命人将岛上的住处打扫干净,特地换了崭新床垫——明栀喜欢睡软床。
基于去岛上度假的可能性极低,他还透露,邵希臣甚至准备了诸多惊喜。
“可能有点土,但他为了这次旅行挺用心的。被拒绝难免不开心,你们好好说。”何远洲做出拜托的手势,恳求道:“千万不要让他因为这件事阴沉着脸,我还想拥有相对悠闲的假期。”
明栀也不好办。
他最近总是在十二点过后回家。
她睡眠较浅,隐约知道他会刻意放轻脚步推门而入,身上有属于夏夜的闷热气息,将她的小臂挪到鹅绒被下,而后离开。
今夜,十二点一刻。
明栀忍住上下眼皮不断打架的困意,硬是撑到门口有动静,麻溜爬上床,营造出安然入睡的假象。
故意将胳膊露在薄被外。
他再一次轻轻环住手腕时,明栀“醒”了,为增加真实度,反握为主的同时,用另只手背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怎么在这呀?”她软着嗓子问,心底偷笑。
被抓了个正着吧。
男人神态自若地回:“路过,你在说梦话,过来看看。”
薛定谔的梦话。
但明栀牢记自己是来给狮子顺毛的,绝对不会拆穿,反而配合道:“噢,那我的梦话一定是说:邵希臣,不要再不开心啦。”
她顺势爬起来,拉着他在床边坐下,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穿过窗帘缝隙,照着两人相缠的手腕,明栀改为搂着他脖子,瞅见他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我知道你肯定为旅行花费了很多心思,怪我没有提前告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她嗓音在夜里显得尤为清脆,却又柔柔地落在心上。
他无奈,“我没有生你气。”
“那你最近怎么回家这么晚?”明栀问。
邵希臣声音透着疲惫:“为腾出国庆,我将工作安排提前。再更改时间太麻烦。”
“明栀,我承认,计划落空的滋味不好受。”他在她眉心轻吻了下,“但这不是你的错,我是真的没有生气。”
她心里更不好受,“对不……”
话没说完,迎接她的是时而轻柔时而暴烈的吻。
他颇为留恋地咬了咬她唇瓣,“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轻笑了声,“我居然会跟两个女人吃醋。”
而后搂着她躺下,临睡前叮嘱:“出去玩儿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忘了你家里还有留守男人。”
明栀笑笑,应声好。
-
九月三十。
如期到达海边。
明栀外出不习惯独自住酒店,三人索性租了海边的别墅酒店,上下两层,房间紧挨着。
接近一个月没见,抵达目的地头晚,统一待在明栀房间里。
谈话中,得知季晚与裴晏正式恋爱,并且取得裴爷爷的支持;在宋冬雪的强烈要求下,明栀分享了些与邵希臣的恋爱日常。
剩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宋冬雪在各种吐槽与八卦。
仿佛又回到大学的夏夜,熄灯后,大家躺在床上玩手机,兴起时说点儿什么,总有人接话。
期间,邵希臣发起视频通话,明栀按掉,回了条信息:【在聊天~】
“重友轻色!”宋冬雪大声读出他的回复,季晚也跟着笑。
明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两人硬是把她推下床:“告诉邵总,我们俩允许暂时把你外借十分钟,打完视频快点回来。”
她到走廊上接电话,邵希臣仍在办公室。
“你还没下班吗?”
“嗯。”他靠在办公椅上,心情还算不错,问她,“开心吗,跟你的小姐妹见面。”
明栀如实回答:“开心!”然后嘴甜的加了句:“如果能够跟你一起就更开心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哄小孩儿呢。”他低低笑了声。
她吐舌:“我可没有三十岁的小孩儿!”
两人没聊多久,邵希臣便让她继续去聊天,还不忘叮嘱:“晚上早点睡!”
明栀面上应着。
实际上,聊到夜里三点,若不是第二天早上要去冲浪,聊到天亮也不在话下。
-
从小在内陆城市长大,海边对她们来说是很稀奇的地方。
前三天,几个人白天没有一秒钟空闲,冲浪、挖贝壳、摘椰子、逛街,每天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拥有无限活力。
明栀也按照约定,每天给邵希臣发“明信片”,晚上抽半个小时打视频电话。
第四天,海边预告晚上有夏日音乐会。
三人约好晚上一起出发。
临出门前,宋冬雪接到工作上的加班通知,笑着应下,挂掉电话立刻对着那边骂了几句国粹。
而季晚突然胃痛,明栀在服务区帮她拿了点胃药。
宋冬雪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翩飞着:“什么时候我能中一千万,立刻回去辞职,把劳动法打印出来甩到那老头脸上,来回甩几百下方能解我心头只恨!”又问,“晚晚胃痛老毛病了。只是对不起你了栀栀,我俩谁都没办法陪你去。”
“你们又不是故意的,正事要紧。”明栀踱步到窗边,托腮朝外望,天色还未完全黑下,不远处的沙滩上,小孩在互相追逐。
应该是今晚有露天音乐会的缘故,海边人流比前几日多出不少。
她不抗拒独自去转悠,只是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明栀无声地叹口气,确认季晚已经没什么大碍入睡后,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视。
百无聊赖地给邵希臣发了条信息,十分钟后也没收到回复。
估计是在加班。
想着晚上要玩很久,她晚饭前还特意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此刻头脑十分清醒,难以入眠。
隐约听见有乐声。
她踩着地毯,推开窗,男声顺着风飘进房间。
在床边欣赏也蛮不错的。
明栀这么想着,半阖着眼,再张开的瞬间,视线里忽然多出一个人。
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
她机械般地望着楼下,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划过。
熟悉的声音传来。
“还站在那儿?”他笑,“赶快下来。”
直到坐在音乐节周围的观众席里,明栀还是时不时摸摸他的手背,不敢相信邵希臣突然出现在这里。
“今天中午出发的,由于天气原因转机两趟,刚到没多久。身上的沙滩服是来之前买好的。明天早上离开。”他耐心回答,“这是你问的第十二遍。”
明栀嘿嘿笑着,亲昵地蹭着她胳膊:“我就是觉得像梦一般嘛。”
缓过来劲儿,在音乐背景下,明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描述短短几天发生的趣事,而邵希臣是个很耐心的倾听者。
片刻后,他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明栀点头,没想太多。
过了三首歌。
邵希臣迟迟没有回来。
她犹豫着,要给他打个电话。刚起身,人群中便传来一阵惊叹声。
“天啊好帅,我来这旅游这么多次,这是我遇见过最帅的男人!”
“好想跟他来段艳遇啊啊啊,就算他很穷我也能接受!!”
“得了吧,还穷,看到他手上那块表了吗?能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等等,他是要唱歌?卧槽。”
“等会散场了我一定要加到他微信!”
明栀本来扒开人群朝外走,越听描述越不对劲,猛然回头。
邵希臣果然站在歌手的位置,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沙滩服,没有任何华丽装束,只是站在那儿,便与他人有天然的壁垒。
明栀回到原来的位置,抱膝坐下,视线相汇时,清晰望见他勾了勾唇。
“天啊他看着我笑了!!”
“好像真的是我们这个方向诶。”
“如果是单身帅哥我一定冲!”
不可否认,明栀此刻心情很落俗,听见别人夸赞邵希臣,会有一种虚荣感,甚至于后背都比往常挺得直。
只要想到,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心情简直比海岛上最出名的那家气泡水还要甜,咕噜噜往外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