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揉着脚踝,动作一顿,头不抬,心不在焉地道:“挺好的。”
见她没什么反应,黎欢怔住,继续追问:“你不觉得他很适合当男朋友吗?”
余漾一百个不理解,皱起眉头,看向黎欢:“那得问你自己啊。”
“问我?”黎欢一愣,这才想起最关键的地方,“哎呀我忘了说了,我是想撮合你跟学长!”
余漾瞪圆眼睛,从震惊到无语,“你不是说你要追他吗?”
黎欢欲言又止,求饶地看着她:“我要是不这么说,万一你不来呢……”
余漾看她解释这样,这才明白,怪不得刚才在楼下她举动那么奇怪,说要追顾朝西,却一直给他俩制造机会。
余漾继续低头揉脚踝:“你不用给我牵线,我还在追傅居年呢,一个人怎么能脚踏两只船。”
话音一落,休息室陷入安静,片晌过后,这次换黎欢惊讶:“什么?”
她顿了一下,问她:“你真没开玩笑啊?”
“当然没开玩笑,而且鱼儿已经快上钩了。”
余漾挺胸抬头,冲她招了招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黎欢充满好奇,附耳过去,听她叽叽咕咕说了起来。
说到某处,黎欢差点弹跳起来。
“你说……你说他还亲了你?”五根手指并拢,黎欢不敢置信地比了个“么么”的手势。
余漾点头。
黎欢眨了眨眼,十秒钟的头脑风暴后,她正色了脸,抓住她肩膀,认真道:“漾漾,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人家集团负责人哎,多精啊,那玩你不还一愣一愣的?”
余漾不反驳,无所谓道:“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反正不出三个月,我肯定把他弄到手。”
黎欢抿起嘴角,又仔细打量起余漾,忽然道:“漾漾,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余漾否认得很快:“那到没有。”
她刚说完,突然晃了下神。
眼前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像飞雪呼啸而过。
烛光,车灯,电梯,枪靶,和黑暗处,热烈蓬勃的红唇。
黎欢看她怔住了,问她:“怎么了?”
余漾回过神,摇了摇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他有时候,确实挺有魅力的。”
换句话说,那就是被男色所惑了呗。
黎欢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作为过来人,忍不住为她担忧:“我总觉得你傻呵呵的会被他骗……退一万步说,你不怕他骗你,那万一有一天,他发现是你在玩弄他,怎么办?他那个地位的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到时候你想抽身而退,抽不出来怎么办?男人发起疯来很难缠的。”
“不会。”余漾不以为意,“他爸爸跟我爷爷是故交,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顶多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咯。”
黎欢想起她跟傅家还有这层关系,犹豫半晌,叹了一声:“但愿吧。”
还以为余漾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玩真的了:“我真后悔,不该跟你打这个赌。”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哎呀,那顾学长怎么办!”
余漾才不管什么顾学长,脚缓得差不多之后,她跟黎欢一起回了包厢,难得出来嗨,她也尽情释放了一回——玩桌游玩到凌晨三点气氛才逐渐冷下来。
这个时间点是有些晚了,加上都喝了些酒,回家不安全,就各自在包厢里找个角落直接睡了。
GK的包厢大,一层都是vip包间,每一间包房都有好几个小房间,足够他们休息。
女生在一起,男生在一起,分开睡。
余漾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感觉口有些渴,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头顶炸开的毛,呆呆愣了半分钟,然后徒手做了个掀开被子的姿势,推开空气光脚踩在地上。
地上铺了地毯,并不冰脚,但四散着酒瓶,每一脚都像在扫雷,七扭八拐地走出房门,外面是更大一点的娱乐区,男生占领了这里,都睡得很熟,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余漾被呼噜声吵得捅了捅耳朵,手刚一放下,她就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了。
手脚无措地站在那里,她眯着眼扫视屋里的陈设,直到视线里出现那张沙发,她双眼一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走到沙发前面,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人,不满地蹙了蹙眉。
沙发上躺着睡觉的男生是背头学长周文杰,此时睡得正香。
拉起他的手臂,余漾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到地上,咣当一声,周文杰脸摔到地上,他睁开眼睛,满眼惺忪的,并没醒,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腾出地方后,余漾跨过周文杰跳上沙发,盖上不存在的被子后,乖乖躺下。
刚躺下,就有人拍她的肩。
“余漾……余漾?”
顾朝西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余漾扎在沙发上睡觉,周围全是四仰八叉的男生,周文杰蜷在地上,抱着酒瓶睡着。
根据现场状况猜测,应该是余漾迷迷糊糊走错了。
“别吵,睡觉……”余漾伸手胡撸一下,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像个毛茸茸的小团子,鼓着腮帮呼吸。
虽然醉得人事不知,但睡姿却很端正,手护着裙子,优雅得像个小公主。
顾朝西喊了几声,她都没醒。
让她睡在这里肯定不行,一屋子男生,他也不敢保证这里都有什么人,但要把她带回房间,就得抱她起来……
他们才认识一天。
正犯难时,在满屋震天响的呼噜声中响起一道开门声。
顾朝西站起身,就看到门口有个男人推门而进。
男人西装革履,但领口的领带半垂着,锋利的眉眼让人生畏,门推到一半,似乎是听到了呼噜声,他怔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有些嫌弃,然后他继续推门,抬腿走进来,一直走到顾朝西身前,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余漾就躺在沙发上睡觉。
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一个度,气压降低。
他弯下腰,二话不说就要抱人起来,顾朝西一看,立马伸手阻拦:“你是谁?”
傅居年看到余漾穿的红裙,领口几乎开到胸口,耳饰项链一个不少,打扮得很精致,和下午跟他出门买东西看电影的余漾判若两人。
黑眸一沉,脱下外套盖到她腿上,拦腰将她抱起。
顾朝西脸色变了,以为他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横跨一步挡在他身前:“你到底是谁,放她下来!”
傅居年始终看着余漾,心头莫名烦躁,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让开。”
“你再不放下她,我叫人了。”顾朝西看傅居年打扮就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能来GK消费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怕这人是余漾不小心招惹上的男人,像王全安一样,警惕地看着他,一步不让。
说着就拿出手机。
傅居年终于抬眼,眼皮一掀,眼底到底多了几分笑意:“我带我的人走,你什么立场拦我。”
顾朝西神色微变,诧异地看了余漾一眼。
但很快又恢复神色:“她喝醉了,这会神志不清,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
即便对上傅居年,他也丝毫不退让。
傅居年看着他,眸中闪过一抹兴味,却没继续跟他对峙,而是低下头,故意将怀中的人往身前拢了拢,附耳温柔道:“漾漾,醒醒,回家了。”
余漾好像梦到了恶魔怪兽在她耳边低语。
她缓缓睁开眼,金色灯光下,男人眉骨分明,深邃眼眸深藏柔和笑意,跟平时冷冰冷的样子都不一样。
原来不是怪兽,是冰块。
她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贴了贴:“傅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很好,还能认出他来。
傅居年压下火气,挑起唇角抬眸看向顾朝西,眼中警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顾朝西眉头紧锁,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陷入更深的迷惑。
“她叫你……叔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傅居年眼中冷光一沉,烦躁骤起,出声却是轻笑。
“是不是我们床上的事,你也想听?”
顾朝西愣了片刻,耳朵一红,赶紧别开眼去,然后捂着后脑勺掩饰尴尬,漫不经心地让开一条路。
傅居年瞥他一眼,抱着人走了出去。
他没离开GK,而是去了顶层他的专属房间。
因为常年过来,宗川野给他和时砚都专门留了包房,平时没有人住,但有人天天打扫。
一进门,傅居年脸色就彻底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你小子,你小子真幼稚!吃醋的男人最幼稚!
——
推一下自己的预收文《染指她》
【修罗场/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
——
结婚一年,温染发现自己的丈夫顾景深精神出轨,出轨对象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少时暗恋,跨越云泥之别,温染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是登高跌重,她摔得很惨。
所有人都觉得她爱惨了他,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忍下来。
就连顾景深也这么觉得。
所以她走的时候,他只当她胡闹,没有拦。
温染离开那天,是在一个砭骨寒凉的雨夜。
她看到那个豪门二世祖、骨科妙手,同时也是顾景深好友的男人,打着伞,站在车门前。
伞沿雨滴漫落,他开口,越过那道界限。
“跟我走。”
温染猝然抬头。
陆峤野上前,揽着她的肩,将她按到怀里,哂笑一声。
“哥们算什么,老子就栽你身上了。”
**
离婚后,众人都以为顾景深会跟白月光结婚,而温染被扫地出门,注定过得凄惨狼狈。
结果日渐消瘦的却是顾景深。
终于,顾景深承认是自己离不开温染。
他去找好友喝酒吐苦水,想让他帮自己追回老婆。
陆峤野开门,似乎刚睡醒,睡衣没系扣,露出精瘦紧实的肌肉,身上淌着不知是汗还是水渍的痕迹。
顿了片刻,他让他进来。
刚踏进房门,就有熟悉的声音隔着洗浴玻璃传来。
“阿野,你把沐浴露放哪了?”
关于好友的浴室里那位是我前妻那件事(bushi
小记者x骨科医生
是暗中觊觎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也是分手就分手拥抱第二春的故事
排雷:
1.就是要修罗场,就是要撬墙角
2.女fc男c
3.女主拎不清时候也别骂她,去骂渣男,我就双标!
第十六章 酒后
傅居年试图把余漾放到床上, 尝试几次无果。
她拽着他衬衣后领,双臂环绕,死死地攥着不松开。
傅居年只能弯着腰, 任她抱着脖子。湿热的气息吐落在前襟上,透过轻薄的单衬钻肌入骨, 隔靴搔痒似的,无端地让他的呼吸也跟着起伏。
他是生着气的。
看到她无所顾忌地躺在人堆里, 这种场合也敢喝得烂醉如泥, 丝毫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就算只作为长辈, 他也不能视若无睹。
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臭小子,跟她是什么关系,凭他也敢拦他?
他压了一路的火,本想让她清醒清醒, 替她长辈好好教训一下她。
结果生生被她粘人的样子磨得没了脾气。
他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总之比那天更醉,他用尽浑身解数, 使了各种办法,软的硬的全来, 威胁哄诱兼施, 她还是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怎么都不松手。
傅居年直不起身, 无奈, 只能把她重新抱起来。
身子再次腾空, 怀里的女孩纵了纵眉, 半睡半醒地抱怨:“你别动了行不行, 头晕……”
傅居年深吸一口气, 轻轻坐回床上,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靠了靠,尽量让怀里的人靠得舒服些。
坐下来后,她安静许多。
傅居年低头,女孩睡得浅,双眸轻闭,红唇微阖,眼睫浓密如扇羽,不安分地抖动着,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惹人怜惜的小猫,让人没法将她同那个拿了无数大奖,拿起枪就变成另一副模样的余漾联系在一起。
脱去那层外壳,也不过是个刚刚长大的小女孩罢了。
对一切都有新鲜感,对一切都有征服欲。
天不怕地不怕。
傅居年失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跟她生什么气。
像她这样大的孩子,爱玩是天性,跟同龄人总是更合群一些,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想装出最成熟的样子,反而没有跟同龄人在一起时那么放松。
只是她这样,对谁都不设防,很容易受伤。
“渴……”怀中的人轻喃。
傅居年回神,看她还闭着眼,不清楚她是呓语还是真的渴了。
略一迟疑,她有些不耐烦了,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赖:“水,我要喝水——”
傅居年看她忽然吵闹起来,抬头找水。
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离床有几步的距离,傅居年想给她放下来再去倒水,可一松手又跟刚才一样,她根本不准他走。
脸色黑着,傅居年跟她僵持半晌,听她嗓音都有些哑了,终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么抱着她走到沙发边上,拿着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
她坐在他腿上,眼睛还没睁开。
傅居年拿着水杯,扶着她的背,把水递过去:“起来喝。”
他冷声冷语地说了一句,没有直接喂,余漾听到声音,条件反射地坐直,乖乖接过水杯,闷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她的确是渴急了,像搁浅的鱼儿一样遇见甘霖就死命地呼吸,结果一下喝得太快,呛到了嗓子,剧烈咳起来,水也洒到了她的身上和他的裤子上。
傅居年早该料到是这个结果,他一边抽茶几上的纸巾一边顺着余漾的背,用纸巾去擦她身上的水。
几番激烈的咳嗽,让她眼睛蓄满生理性泪水,眼眶红了一圈,看着有几分可怜。傅居年从下巴擦到脖子,一开始还很正常,渐渐地,动作也慢下来。
水顺着颈侧落到锁骨上,继续往下流,沾湿红裙,咳嗽过后急促的呼吸还没缓解,胸口也随之起伏,她皮肤太娇嫩了,粉雕玉琢,被蹭过的地方很快就泛起微微的红,傅居年擦着擦着,手逐渐停滞不动了。
余漾不再咳,半睁着眼看着他。
酒还没醒,连眼中流淌的光都是醉醺醺的,蕴藏着甜蜜的酒香,遮掩着迷蒙的雾霭,仿佛隔着山水星河。
纸巾从手中脱落,掉到余漾的腿上。
时间像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响彻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