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替嫁给纨绔太子后——蕈姑【完结】
时间:2023-04-07 12:27:09

  赵玉被人阿谀奉承,百般讨好是习惯了的,然而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听着这些话格外刺耳。
  他收起了别的心思,决定梦外与她交-欢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
  *
  天破明晓,严暮自起来的时候赵玉已经不在房中了,两个婢女伺候她穿衣盥洗之后,她婉拒了二人要送她的意思,决定自己回去。
  自己这次来就带了翠圆朱果,莫名其妙多出两个人她也不好解释。
  走过腊梅林的时候,看到星星点点的幼黄梅花,她突然慢了脚步,谁料一个不察,竟然被旁逸斜出的枝杈给勾住了斗篷后面,扯得树都憾了一下,落了满头的飞雪。
  她正皱着眉,要背过手去将恼人的线头扯掉,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脑袋。
  “严娘子,且慢。”来人的声音清朗,却并不熟悉。
  她被成功解围,转身时对上一双舒朗温润的墨眸,却更加不解。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仿佛跟着一起上山的人里头,除了赵玉与他的那位五弟,也并没有听说还有这般俊秀清朗的郎君。
  “不知郎君是哪位?”她问道。
  杜英目光从她右眼的泪痣上拂过,笑得温和:“我叫杜英,也是从上京来的。有幸听过娘子弹的一手伯牙子期。”
  严暮自恍然,原来是那日诗会上的人,便也笑着点点头:“杜郎君有礼了。”顿了顿,又道,“多谢郎君,我那头还有事,就不打扰郎君了。”
  杜英也笑着点头:“严娘子尽可随意。”
  严暮自刚走几步,就听见陆英道:“娘子当日的曲风有些河东卫氏家传的风格,不知娘子是……”
  严暮自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是道:“河东卫氏是我外家,幼时曾被外祖教过一段时间的琵琶。郎君可是到过河东?”
  杜英长指攥紧,目光不自觉掠过她的眉眼,旋即笑道:“不曾,仅是听闻。”
  *
  严暮自甫一推开厢房的门,就看见挂着黑眼圈的翠圆与朱果迅速围了上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翠圆欲言又止:“昨夜……娘子可是太大胆了些,我和朱果一晚上都没敢睡,担惊受怕了一夜。”
  朱果忧心忡忡:“娘子没事吧?”
  严暮自拍拍胸-脯,神神秘秘道:“太子殿下……估计是不-举,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说:
  媏媏拍胸:那不是,一晚上啥也没干,不是不-举是什么
  傅表兄被偷家的,然鹅凌官并没有可以高枕无忧啊,新一轮撬墙角来了……
第20章 二十场梦
  朱果眼巴巴奉上一盏茶,严暮自接过用嘴吹吹热气,啜饮一口:“他对着你家娘子我这样子的美色,都除了亲两口能什么也不干,可不就是不-举么?我细细想过了,估计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翠圆早就知道她的大胆,自从决定了要笼络傅允文,除了诗书,还从外头搜罗了许多房-中之术。初始,翠圆也觉得此事不妥,后来东院那边闹腾得厉害,活都快活不下去,也就自然接受了娘子的出格。
  按照她家娘子的话就是,富贵险中求。
  昨晚严暮自在做准备的时候也说得清楚了,既然已经是退无可退,那不如主动出击,在太子殿下那里搏个头等的宠爱。
  反正他这样的身份,以后自然也会腻了,待他腻了之后,悄摸摸离开就是了。
  到时候她既没有了东院那边的牵扯,天高任鸟飞,带着她们二人那可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翠圆主意不多,一贯是什么都听她的。但是见她回来这么说,也多少有些心惊胆战。赶紧过来拉起她的衣袖和衣领,细细看了身上没有伤痕,缓缓这才道:“幸好幸好,我有个表姑在宫中当差,回了家之后说。那些不行的郎君最喜欢磨人,倒霉的娘子嫁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肉呢。”
  朱果又递上一块桂花糕:“娘子,就吃一块吧!平日里不敢多吃,现下都这般处境了,就吃一块吧!呜呜呜……”
  严暮自咬了一块在嘴边,嚼吧嚼吧吃了,灌下一口热热的茶水,没等主仆三人继续为这件事情感到哀戚,就听见温舒欢快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严姐姐……”
  不多时,门被敲响,翠圆赶忙推着严暮自去屏风后头换衣服,朱果则是一溜烟过去把门打开了。
  温舒今日梳成个双环髻,桃腮软乎乎、粉嘟嘟,进来后见她在换衣服,就乖乖坐在杌子上吃桂花糕,等她从屏风后头出来,马上挽住她的手臂弯。
  “今日不去打坐了,不好玩。她们都往后山梅林去了,吃饱没事干又在那头对诗呢。虽然我也不喜欢对诗,但是听说那里有许多好吃的糕点,我是要过去吃些解解闷的。你今日可必须要陪我去啦。”温舒可是还记得昨日在大殿上,她没陪自己一起去更衣的事呢。
  严暮自揉揉她的小粉腮:“好好好,今天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
  刚才她过来的时候,梅林还没人,眼下雪都被铲干净了,早就支起了桌子。
  幼黄的腊梅旋落,四处放着取暖的银炭盆,每三步还放着一个兽首铜熏香炉,袅袅香烟从兽嘴中妖娆钻出,芳香四溢。
  严暮自皱起鼻尖吸了一口气,左边走出一个人影,含笑道:“也是梅香,都是从树上取的梅花制成的香,香味艳而不俗。”
  她侧首去看,落入眼帘的是早晨那个清朗郎君的黑深墨眸。
  杜英往旁边坐下,道:“二位到得晚,只有我这边还有一张案几,只好委屈迁就一下了。”
  温舒眼风一扫就看见有张案几上放满了各式糕点,迫不及待坐在旁边大快朵颐,严暮自刚要坐在她旁边,就被杜英叫住了。
  “严娘子,我这边也有糕点,正好我想问一些关于曲谱的事,不若娘子先暂时坐过来?”杜英的嗓音和他的人很像,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严暮自不好拒绝,坐到他案几的左侧边:“其实我也是粗通皮毛。”
  她是得过外祖一些教导不假,可没过多久娘亲就和舅家断了关系,后来她也就再也没有去过河东。后面她的技艺都是看娘亲誊下的要领来练的,虽然娘亲也是外祖亲手教出来的,可惜当时她已经身子大不如前了,脑子混沌,写的东西自然也不够详尽,她后面学着也就自然不会得十成十的神韵。
  有在诗会上见过她弹琵琶的娘子郎君都围过来,娘子们的目光在杜英身上流连,郎君们的目光则是在她的身上痴缠。
  终于,一个胆子大些的娘子开腔了:“早在诗会就想和严娘子结交了,你拿手琵琶可称得上出神入化。”
  严暮自谦虚:“雕虫小技耳。”
  那娘子扯出一条软剑,看向她爽朗笑道:“可请娘子赐乐?”
  这就是请她帮忙伴奏舞剑的意思了。
  她有些遗憾:“今日出门匆忙,不曾带着琵琶。”
  温舒也想看热闹,自告奋勇:“我让婢女去取来?”
  严暮自未及反应,就见杜英从身后取出一把琵琶递给她。那琵琶头颈流畅,背料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她甫一上手,就知道这是一把难得的好琵琶。
  “用在下的吧。”杜英眼神温柔,看向她是带着鼓励。
  她也不忸怩,调了几下,指-尖轻拢慢捻间,似幽幽春水引人痴醉,轮指扫弦,又似万马齐喑让心沸腾。
  杜英看向她弹琵琶时习惯性挺直的脊背,以及那颗妖冶得刺眼的红痣,心不自觉塌陷出一块柔-软。
  她比起小时候,弹得更好了。
  剑影伴随着琵琶之音,由快及慢,悄然收起。一曲剑舞停-下,四座掌声雷动。
  那娘子舞完剑,白皙的额头上冒出细碎的汗,她大喇喇接过必须的巾帕,揩净头脸。
  “痛快痛快!”她有心跟严暮自结交,便自报家门,“我是城北江家二娘。从来只听见娘子美貌的名声,他们可真是肤浅,娘子这一手琵琶铮铮如雷,曲声知人,我倒觉得娘子胸有乾坤,比美貌更值得赞颂。”
  温舒怕她不知道,趴在她身后小声提醒:“这是府州军令江家的二娘,江凌。”
  “江娘子身姿飒爽,我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笑道。
  二人相见恨晚,坐一起谈了许久的剑与乐,杜英眼风幽幽一扫,不多时,有人过来将江凌叫走,这才歇了话头。
  江凌走后,杜英又让人送上一把古琴,对着正要起身离坐的严暮自道:“娘子既然成全了别人的心愿,向来某想要与娘子合奏,娘子也不会拒绝吧?”
  周遭的人也起哄:“娘子再弹一曲,今日可算是有耳福了。”
  严暮自无奈坐下,又抱起了琵琶。
  点点星黄坠-落二人身侧,郎君面容如玉,眉眼温柔,手上琴音淙淙流转,严暮自极快地配合着他的琴音,铮铮琵琶声交融入里,任谁看了也是一对璧人。
  曲刚终了,掌声之中传来一道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媏媏,过来。”
  周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都看向了说话的人。
  严暮自抬眼,却见赵玉不知道何时到了,那双墨色的瞳远远看着似有情绪涌动。
  作者有话说:
  媏媏:哦,被抓包了
第21章 二十一场梦
  严暮自歉意地朝杜英点点头,将琵琶递还给他,杜英长直劲瘦的手一伸,温和笑着接过。
  不耐她没有马上过来,不远处长身鹤立站着的人眉心蹙起川壑。
  赵玉去她房间寻不到人,手下人说她过来这边了。早在二人开始合奏的时候他就过来了,见她欣然与人合奏,面上全是舒然的意味,他只觉得胸口的火越燃越旺。
  看着她与杜英坐在一起十分和谐的场景,他很是不悦。
  强忍着等着一曲终了,才出言打断。
  他说话是对着她的,狭眸却微眯起来望向杜英,目光充斥着威胁警告。
  “来我身边,不喜欢弹可以拒绝。”
  当场噤若寒蝉,本因为乐声畅怀的人左右对个眼神,笑容都收起来了,却没有敢去辩驳。他们都是知道这位从上京来的贵人身份非常,即便是并不确切知晓是哪一尊大佛,可只听一个“崔”字,就知晓此人非同凡常。
  严暮自给温舒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径自走向他。
  梅树高矮参差,枝桠交错,将灿黄的日光分割成不规则的影。赵玉背着光站在树下,黑色的狐裘笼罩他的肩头,仍旧是一袭红衫,背光阴翳之下更显得润白的下颌线条凌厉非常。
  她脸上挂着淑和的笑意,声音又轻又柔:“郎君怎么来了。”
  她软和的语调稍微抚平了几分赵玉心下的不悦,他垂头看她:“寻你。”
  杜英跟着站到了严暮自身侧,一袭紫袍被玉带束着,身量颀长兼狼腰鹤颈,黑眸顺着光显出几分琉璃淡色,似笑非笑朝赵玉拱手行礼。
  “严娘子想来并非被某所迫?”他含笑道。
  严暮自见他与赵玉相熟,穿着形容具是不俗,心想此人大抵也是非富即贵,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她道:“自然不是,郎君琴艺非凡,能合奏一曲已经是一大幸事。”
  她的话让赵玉刚刚松些的眉头再次聚起,这才好像是看见杜英一般,仰着下颌不耐道:“你怎么也来了。”
  杜英眸光一闪,太子殿下这可不像是因为想跟自己说话而寒暄的样子。
  在场人多眼杂,杜英只是道:“三郎君和五郎君都来了,某也来凑凑热闹。”
  赵玉哦了一声,看上去对他的事情不甚上心,也不想了解,朝严暮自勾勾左手食指:“走了。”说着,又怕她想要在这里跟别人琴瑟和鸣,马上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轻咳一声补充道,“手疼,不是说好了要用你的金创药才能好么?怎么不记得跟我说好上药的时辰了。”
  严暮自张张嘴,他们昨晚虽然说也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可是好像并没有约好上药吧?
  赵玉的手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示意她自己这里还有伤。
  严暮自见他行事乖张难以猜测,怕他一个不开心当场宽衣,连忙点头:“是我的错,走吧,去给你上药。”
  杜英轻咳一声:“某那里有更好的金创药……”
  赵玉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也不回应。他再次朝严暮自勾了勾左手食指,见她的桃花眸中盛满不解,歪头看自己,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
  他直接上手把她的手拉入自己的长袖之下,四周的目光若有似无全部飘了过来,赵玉见她没有推开自己,背脊挺得更直了。
  严暮自直接心理神隐,假装看不见众人的惊诧,跟在他旁边亦步亦趋走了。
  二人都走得不见影了,杜英还直直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深沉。
  *
  严暮自看着他已经结痂的右掌,举着手里头的金创药无所适从。
  她试探道:“都长好了,还要上药吗?”
  赵玉沉吟,看着自己的手心觉得这手真是十分不长眼。
  “那就这里不扆崋上了,给我上心口的伤。”
  严暮自一边掀开他心口的衣服,一边酝酿情绪,声音娇滴滴:“太子殿下胸口的伤重,奴好心……”疼。
  那个疼字被眼前已经快愈合的伤口给塞了回去。
  赵玉觉得今日真是没看黄历,不是被杜英那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来掺一脚的蠢货硌了眼,就是自己胡乱找了个上药的借口,结果一-夜之间伤口都快好了。
  真是不长眼,一个个的。
  赵玉嘴抿成一条线,严暮自感觉到他的不快,心想,不说这线条坚-挺的身骨架子,就说这个昨天还血肉模糊,今日就长起来的伤口,这人虽然不-举,但是身体却真实实打实的好。
  太子殿下心情不爽,厢房里的气温都感觉凝滞起来。
  严暮自十分真诚地省略了前半句:“殿下的身子真是强健。”
  少女的粉腮春目,说话时把脸伏上他的心口,饱满红润的唇扬起诱人的弧线,赵玉长指抚上她的嘴唇,游离抚按。
  “这是自然。”他点头表示赞同,知晓她一惯撒谎迎合都能面不改色,没想到面对自己时,她的评价竟然能这般中肯。
  顿了顿,赵玉把她的腮捧住,点点她的长睫:“想不想去看灯集?”
  严暮自歪着头时和他送的金玉珍珠鸟一般,眼睛黑凌凌的:“殿下想什么时候去?”
  赵玉:“就今晚。”
  “大雪不是封山了吗?殿下是听闻山上会开灯集了?”
  “山人自有妙计,你若是想去,你家殿下我移山倒海也要带你去。”赵玉捏捏她挺翘的鼻尖,狭眸蕴含笑意。
  严暮自对上他的桃花目,平缓的心跳有了一丝起伏。
  “好,听殿下的。”
  *
  入夜,月映松柏影,婉转听风吟。
  杜英的指头在书简上缓慢移动,门被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推开,书简上的手指滞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