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息了?”
云溪奉揉了揉额角,他不知为何今日总是犯困。
“公主派人来传,要游玩栈道,令我护卫。”
姜秉儿闻言微微挑眉。
“将军辛苦了。”
云溪奉扫了眼姜秉儿和他府上的弟弟妹妹,猜他们也要来玩。
“走吧。”
云溪奉先一步上了栈道。
栈道靠山而建,窄小,越走越能听见脚下波涛汹涌。
姜秉儿趴在围栏旁往下看了眼,却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许是有云溪奉在,姜秉儿轻松了不少,脚下哒哒哒踩着木板栈道,给他说他们是来找云葶的。
“许是公主叫去的。”
云溪奉解释道:“公主一直有交好云家女的意思。”
姜秉儿闻言笑眯眯在将军的后背上戳了戳。
“是哦。”
公主到底是想要交好谁,她不信云溪奉心里没数。但是他能这么说,基本上也能明白他是如何想的。
云溪奉由着她作怪。
姜大姑娘不高兴要弄一弄的,不让她弄舒服了,更麻烦。
姜秉儿就这么戳着云溪奉的后背玩,只给他笔挺的衣衫戳出了一道一道的印子。
“公主。”
先她一步的云溪奉拱手行礼。
姜秉儿就明白果然如此,她理了理衣袖,也跟着行了个礼。
栈道窄小,身着华服的婉鎏公主挽着云葶,两人手上还握着一只小小的纸鸢。
在她们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从栈道另一端在向此走来。
婉鎏公主看见云溪奉是眼睛明亮,在发现云溪奉身后的姜秉儿时,抿唇眼神黯淡了不少,刚想扬起笑容,却看见姜秉儿的发髻。
与今日清晨初见是已经截然不同了。
婉鎏公主攥着纸鸢,视线扫过一侧的宫女。
她一下子有些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了。索性站在原地没动。
云葶看见兄长和长嫂,想过来,但是栈道有些窄,公主不让她不太好靠过来。
云葶在就好,姜秉儿放心了,给她挤了挤眼,云葶乖巧地给自家长嫂眨了眨眼回礼。
栈道另一端的人已经走到了公主的身后。
“堵路了,诸位,可否行个方便先散去?”
那人客客气气地说道。
姜秉儿抬头看了眼,个儿挺高的青年,穿着书生衫,像是附近哪个书院里的……咦,怎么这么眼熟?
婉鎏公主瞥了他一眼,索性侧过身去。
公主侧过身去,就露出了那人完全的容貌来。
姜秉儿眯起眼,看见那清隽青年笑起来时,嘴角隐约的一个酒窝。
居然是老熟人。
这时,那青年也清楚了姜秉儿。
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似乎有一瞬的僵硬。眼中盈盈有了眸光。
“阿姜……”
“将军夫人,”这时,公主身旁的宫女小心指了指姜秉儿的身侧靠山的一面,“您小心些,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姜秉儿自然而然扭头去看。
在她肩侧的山壁上,一条蛇盘起脖子,正对着她吐信子。
姜秉儿吓得倒退半步,整个人撞到栏杆上。云溪奉在她身前,听见她惊呼立刻转身。
然而就在她撞到栏杆的一瞬间,栏杆应声而断。
姜秉儿惊呼含在口中,整个人失控地随着栏杆坠落悬崖。
她小命休矣!
电光火石之间,云溪奉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紧紧抓着姜秉儿的手反手一用力,将她摔入自己怀中。
两人相拥坠落。
众人乱作一团惊呼的同时,又一道身影扒开人群飞速跳下悬崖。
作者有话说:
三个人的位置有点挤,所以云团子把后来者埋进土里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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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仙界可是有人的!》
秦艽艽是震惊修真界的纨绔小女修。
修为低仇人多脾气差,师门外告状的人排长队
。
她根本不在乎的,坐在师门正殿上嗑着瓜子,掌门弓腰搓着手笑着谄媚。
“艽艽啊,那威震仙界的玲珑锁可以给师门借一下吗?”
少年仙君薄术下棋输给陆元君,赌注是替他庇护下界的玄玄孙女。
他起初只是偶尔透过溯回镜看她。
她修为差被欺负,他皱眉,透过溯回镜给她仙丹淬骨。
再看时她开始欺负人又打不过,薄术又给了她仙品白练护身。
他开始随身携带溯回镜。不知不觉间,给了她仙品无数,甚至捆仙锁,束妖袋,东风阵等一些能在仙界保命的法宝。
然而秦艽艽拿来在修真界横着走,当个嚣张跋扈的仙二代。
薄术机缘系与凡尘。他刻意选了离她近的地方。
想着或许有缘能见一面。
薄术下降的第一个时辰,被一根捆仙锁绑了。
捆仙锁他给的。
绑他的小坏蛋,他惯的。
……
第25章
姜秉儿跌下悬崖的时候已经在考虑自己逢年过节要收多少纸钱了。
然而她身体无能为力随着重力跌落的同时,云溪奉伸出的手,毅然跳下来的果决让她呼吸一滞。
身体的失重抵不了心头的失控。
被搂在他的怀中,耳畔疾风划裂,他手中的长剑一次一次刺穿横枝斜树,连番降速摔落。
最后她被云溪奉护在怀中摔倒柔软的枯草堆上。
姜秉儿死死闭着眼,紧紧抱着云溪奉,身体摔下的重力让她做好了浑身错骨移位的准备。没想到落地之处有茂盛的半人高野草,以及野草下厚厚地一堆枯草叶。
摔得重,眼冒金星,脑袋晕乎乎了片刻。
但是她手脚齐全,除了浑身疼之外似乎没有旁的伤。
姜秉儿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从云溪奉身上慌手慌脚地爬起来。
她几乎没受到什么伤,但是云溪奉可不一样啊!他是垫在她身下的,受到的伤肯定重!
“云溪奉!”
她爬起来赶紧低头看云溪奉的情况。
他半瞌着眼,眉心微蹙。稍微缓了缓手撑地坐了起来。
“我没事。”
他先是将姜秉儿打量了一番。小姑娘除了头发乱蓬蓬,脸上带着一些惶恐外,似乎看不出受伤了。
他借着自己的身体感知一下,自己除了胳膊和后背有明显划伤和摔痛感外,并没有其他的伤。
他可以确定姜秉儿被他牢牢护在怀中。
他伤势很轻,那姜秉儿应该无虞。
为防止万一,他又问了句:“你可有哪里不适?”
姜秉儿跪坐在湿软的草地上,活动着胳膊腿儿,在后背腰上也四处摸了摸。
最后垮着一张脸汇报她的情况。
“胳膊上有点疼,腰上有点疼,肚子里也有点疼。”
姜秉儿跪坐在那儿,也顾不得漂亮的新衣服弄得泥泞脏兮兮了,瘪着嘴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腕:“脚……更疼。”
真的疼。
她又是特别怕疼的人,平日里手指划破了都要闹的。
这会儿她没闹,纯属是情况特殊,高空悬崖意外坠落,保住小命还没伤没残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她也不好意思这种时候哭闹。
只是委屈巴巴地摸着自己肚子,还有脚踝。
云溪奉嗯了一声,她脚踝很可能是坠落的时候在围栏边扭了,肚子疼就另有讲究。可能是挤压,可能是撞击,必须要判断是哪种情况,以免五脏六腑受到创伤。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姜秉儿的肚子。
姜秉儿一愣连忙要拍开他的手,但是云溪奉的手只是在她柔软的腹部轻轻按压,严肃地问她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
姜秉儿抿着唇忍住别扭,坐直了身体,尽量忽略自己脚上的疼,按照云溪奉手上按着的位置,认认真真感受。
但是有点难受。
不是说她身体哪里难受,而是云溪奉的手掌所到之处,让她难受。
她还是没忍住扭了扭腰躲开他的手。
云溪奉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别扭,但是无法,这种坠落可能会导致内伤,他必须问清楚。
虽然他也……很别扭。
春日过半,出来踏青的小姑娘穿着薄薄的春衫,腰腹盈盈纤细不堪一握。与男人硬邦邦的身体截然不同的柔软。手按上去时,他仿佛有一瞬于云层沉沦触手摘月的错觉。
陷于柔软,却不可沉迷。
“别躲。”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的声音有多沙哑,“哪里不适说出来。”
姜秉儿忍了又忍,求饶地抓住了他的手。
“都不疼,就是你……弄得……痒。”
她至始至终被云溪奉护在怀中,尤其是柔软的腹部没有受到任何撞击。疼的最大可能应该是……
姜秉儿瞥了眼男人的手臂。
落下来时,他的手勒得有多紧她太清楚了。
看她这样子似乎是无碍的。
云溪奉这才收回手,沉默。
两人清点了一下,受伤最重的是云溪奉的那柄剑。用来在下坠过程中作为支力,甚至砍断了斜壁上的一棵歪脖子树。
剑身断裂,看着零碎破散。
确定了姜秉儿大概只是脚扭伤,云溪奉抽出心思来回忆这件事。
他察觉到此事中的蹊跷。且不说其他,栏杆怎么可能靠一下就断裂呢?
姜秉儿慢腾腾从杂草丛生的枯叶落堆里站起身,脚踝有些疼,一只脚不受力。她环顾一圈,此处是悬崖峭壁下的一处小斜坡。周围是毫无修剪的野长草树,林间甚至能听见各种鸟兽的声音。
她仰起头,悬崖之上高的看不清。
“我觉着我爬不上去。”
姜秉儿果断收回视线。
且不说她会不会攀爬,单纯她现在这个脚就足以让她做个临时小废人了。
云溪奉单膝半蹲在杂草丛旁,手在草丛中摸了摸。
泥泞的草地,干枯的落叶堆。
他微微蹙眉。
听见姜秉儿的话他回眸。
“等人来即可。”
此处显然已经脱离了寺庙的管控。从栈道坠落下来的距离太高,又是悬崖,谁也不知悬崖下的状况如何,想要搜寻只能在腰间绑绳子慢慢爬着岩壁下来。
故此就算第一时间有人来找他们,只怕也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做到的。
站起身片刻,姜秉儿就站不住了。
倒也不能说是脚踝伤得很重直接不能受力,她自己感觉是摔下来后还有腿软,两条腿软的小布条似的,站了一下下就抖如筛糠,弄得脚踝更疼了。她连忙扶着旁边一颗细细的小树干坐下了。
这会儿一身衣衫脏又乱,她无心给自己寻一个好地方,就着小树干的根部坐下还顺手驱赶了一只小蜜蜂。
她抱着膝盖靠着树干,歪着头眼睛不由得落向云溪奉。
沉着冷静,很快能从下坠的惊险情绪中抽离。他好像根本不把这种事当一回事,还有工夫四下检查。
姜秉儿不由得想到她刚刚身体失控摔落的那一幕。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悬崖啊。
弄不好会死人的。
姜秉儿下巴搭在手臂上,就一双眼咕噜咕噜转个不停。
他就这么什么也不想的跳下来了呀。
低下头,姜秉儿把通红的脸蛋埋进胳膊下,无人知晓的隐蔽中,她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饿不饿,周围应该有野物。”
云溪奉将周围查看了一圈后,心中确定了一些事。转而回头看让人操心的姜大姑娘。姜大姑娘蜷缩着身体坐在树下埋着头,肩膀还在时不时颤抖。
她哭了?
云溪奉下颌紧绷,下意识朝她走去。
骤然遇上这种事她恐怕也一时心里承受不住,后怕了惊慌落泪也有可能。
他单膝蹲在姜秉儿的身前,犹豫片刻,手落在她的后颈安抚地拍了拍。
“别怕……”
“嗯?”
姜秉儿忽然被云溪奉这么温柔地摸了摸,后颈一阵酥麻,忍不住抬起头来。
她脸蛋通红,笑意还没消失,眼中盛满水雾,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云溪奉一愣。
他本就是蹲在姜秉儿的面前,与她距离很近,她这么一抬头,几乎是让他瞬间撞入她的眼中。
他移开视线。
不对劲。
他又扭过头来盯着姜秉儿看了眼。
没错,她脸上是还未散去的笑意。
眼中的水雾不是惊恐导致的落泪。
而是笑出来的。
云溪奉的表情有些微妙,几乎是磨着后牙槽。
“姜大姑娘有什么喜事吗?”
他以为她惊恐后怕到哭出来。结果她居然是笑得忍不住浑身颤。
“也不是喜事……”
姜秉儿手捧着脸蛋,嘿嘿嘿笑得春光明媚。
“不过是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出事,你来拉我的手。”
十四岁的姜秉儿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外出玩。
被纨绔公子们簇拥着外出打猎,跑马出去玩半天,去山庄看星星,去隔壁县听戏,也会约几个伶人妓子一道出游赏景。
小时候几乎都她和身边一起长大的玩伴一起。
等她身边有了阿云,除开最早阿云戴面具的那段时间外,姜秉儿与他几乎就是形影不离了。走到哪里都带着云溪奉。
只是她的玩伴们又都不喜云溪奉,一旦他跟出来就要受欺负,被刁难。
姜秉儿明明知道的。她甚至知道每一次阿云都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吃了无数亏上了无数当的玩伴们,却始终热衷于给阿云找事。
有时候还回来找姜秉儿商量,他们准备给阿云一点小小的教训。毕竟在大部分玩伴眼中,阿云是姜秉儿的私有奴隶,她的确会在一些方面护着这个小子,但是她不喜欢他。
这就要归功与姜秉儿在外对阿云的态度了。
姜秉儿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准备表达自己,也不喜欢表达出来,在认识云溪奉之后她更是无师自通学会了逆反着来。
喜欢他那张脸,就给他打了个面具戴上。想靠近,就命令他走远点。想和他玩,就专门把他关起来。
姜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只是有些娇气的女儿,遇上云溪奉一下子变得反骨又坏坏的,她几乎是把本身最多的坏,全都放在云溪奉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