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无法拒绝。
“栖栖,只要你想要我,我就是属于你的。”
云溪奉又欠身,轻轻在她嘴角吻了吻。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话……”
“你还要我吗?”
姜秉儿定定看着他。
而后垂下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捂着眼,含糊着声。
“……想要的。”
知道不可以,想要远离,却还是……想要他。
“那就够了。”
“只要有你这句话,你还要我,我就会奔向你。”
云溪奉攥着姜秉儿的手,提醒她。
“不要放开我的手。”
姜秉儿对上他极其认真的视线,没忍住,抬起下巴凑上去,在他薄唇上亲了亲。
“看在云将军这么自觉的份上,替你作个弊。爹娘那里,我去说。”
云溪奉没忍住笑了笑,细细吻着姜秉儿的唇。
“那大姑娘替我作弊,云某也得回报大姑娘,去跟翁家说时,记得告诉他们,过些时候在京郊长亭处摆个酒肆,生意会极好。”
姜秉儿一愣,抬起头来。
云溪奉低声告诉她。
“庙堂新旧交替,这个月会有很大的动静,陛下的朝堂……要彻底来了。”
姜秉儿有些茫然:“这是……何意?”
云溪奉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懵懂,没忍住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
“阿翁阿家知道这是何意。大姑娘行行好,记得告诉翁家,这是小婿的讨好。”
“我想早点做姜家的女婿。”
“之前被打断,认真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云团子:给自己也做个弊
红包包~
第59章
一场秋风起,接连下了小半月的绵绵秋雨,灼热的夏日悄然隐去,姜秉儿早晨推窗时一股寒风吹来,只冻得她一个哆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是晚秋了。
秋日本就短暂,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入了冬。
姜秉儿自觉地翻了一条斗篷穿上,她今儿的生辰,一整天都忙着呢。现在得先去看看在府上休养的云溪奉。
经过了小一个月的调养,云溪奉拔出了毒,箭伤已经开始结痂愈合,按照大夫的说法是,现在的将军基本已经恢复好了。
恢复好了的某个人,却始终赖在姜家,甚至还派人在京中散布流言,说是将军伤重,一直在府上静养,将军府也闭门谢客,陪着云溪奉唱了一个月的戏。
一开始姜秉儿还不知道云溪奉为什么不回京中。也是后来从京中来人口中才得知,这个月,京中朝堂乱了。
甘首辅辞官告老回乡。而紧随其后就是吏部主事被判流放。
赵阁老被判黯面并杖刑,罢免官职,三代不得科考。
这些都是大官,紧随其后的还有被免官职的小官二十人,被贬谪的二十余人,这些都是先帝时期坐大的势力。
按照新帝和云溪奉的约定,三年内将这些作恶之徒全数铲除,给新帝一个全新的,朝气的朝堂。
在骠骑大将军受伤闭门期间,都司以及京兆尹联合起来递交上去的证据,足以让这些犯过错的朝臣们无话可说,乖乖认罚,该关的关,该罚的罚,贬谪的也都要在限期内离开京城。
这也就导致在京外长亭,送别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姜家悄悄在长亭边儿摆了个酒肆,前来送别自家人的诸多亲朋好友,总是要喝一碗分别酒的。
一来二去,都知道京城外的长亭那个酒肆。
就在别的酒庄想要效仿的时候,姜家早早安排的几个读书人写了不少的诗,都是夸赞姜家酒的。将离别重逢,和对故土思念等情绪寄托在姜家酒中,一时间让姜家酒名声大噪。
远远不是旁的酒庄能轻易来顶替的。
更别提姜家酒早年在西南就是有名气的,慕名而来者只有更多。
这就让姜家顺理成章在京中单独盘下了一个铺子,做起了酒营生。
姜家也在临泉镇专门寻了一块地,买了下来,重新搭建了一个酒坊,这个酒坊也是属于姜秉儿的,整日里她都带着自己酒坊的长工在忙碌,专门为京中供酒。
短短一个月的工夫,姜家酒在京中已经拿捏了不少好酒之客,有名有客源,已经算是站稳了脚。
今儿是姜秉儿的生辰,她给酒坊放了假,自然,自己也有一天假日。
这头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云溪奉的伤口如何了。
起初云溪奉的伤口都是大夫替他看,擦伤口换药,裹伤。到后来,云溪奉总是会等到入夜,姜秉儿闲暇之后去看他,再用清洗伤口的借口留下她,替他擦拭伤口换药,借此将她在房中多留半个时辰。
也因此,堂堂大将军在崔姨娘的口中,已经有了两分不正经的狐媚子工夫。
至于被狐媚了的姜大姑娘,则是摸摸鼻尖,还是照常每日去看他,替他换药。
别的不说,云将军很懂礼。要劳烦姜大姑娘替他擦拭伤口,那自然免不了好处。
从一开始姜秉儿只是试探性地随意提出,将军是不是得给点酬劳呢,谁知大方的将军往那儿一躺,攥着姜秉儿的手去熟悉他的肌理。
他还十分歉疚。
“伤中,只能这样报答你了。”
姜大姑娘一边觉着自己欺负伤患不好,一边……摸了个爽。
虽然没有别的更多,但是现在的云将军肩骨到锁骨再到后腰的腰窝,每一处都是姜秉儿亲手丈量过的。
只能说云将军身材很好,每一处都挺讨人喜欢的。
得到了报酬,姜秉儿自然也对云溪奉的伤更上心了。每日擦拭换药,一天天见着伤口结痂,心里也很满足。
“阿云,今儿起风了。”
姜秉儿推门进去,转身关门时头也不抬说道。
虽然云溪奉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也能下地行走,衣食住行都能独立,但是他的存在还是尽量瞒着外界,能离开房中外出走一走透透气,也只有夜深人静后。
也亏着云溪奉耐得住性子,在姜秉儿的偏房中一住就是一个月。
姜秉儿还以为云溪奉在卧床静养,提醒他让他多披一件衣裳,等她回头时才发现,云溪奉穿着一身整齐的烟蓝色圆领衫,腰系金绦垂玉,怀中还抱着一条银鼠灰色斗篷。
难得他高高束起发髻,簪了一根玉簪,瞧着很精神,全然看不出他还受着伤的样子。
“要出去吗?”
姜秉儿有些诧异。
毕竟这些天云溪奉在养伤,从来都是只穿着单薄的白衫,披着发,看着就有病弱之态。
这般模样,让姜秉儿看了,觉着给他一把剑,他就能纵马提剑去。
甚至有中错觉,他像是从未受伤一样。
但是不可能的。他那狰狞的伤口才结痂不久,还在缓慢愈合中。有大一点的动静,恐怕都要弄破伤口。
云溪奉颔首。
“去跟阿翁阿家请安。”
姜秉儿抬眸直勾勾盯着云溪奉,眼神有些古怪。
啊……他要去给爹娘请安?
“这……没有说辞呀?”
姜秉儿试图打散他的这个想法。
“我们家也没有日日请安的习惯,你家不也没有吗?”
怎么忽然就想到要去给她爹娘请安了?
“今儿你的生辰,得去跟阿翁阿家谢恩。”
云溪奉如此说道。
姜秉儿一愣。
咦……居然还有这种谢恩说法吗?
不过她不太懂京中的规矩,也找不到人来问,看他这般认真的样子,该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我要一起去吗?”
云溪奉无奈地看着她:“你不去,让我一个女婿谢恩吗?”
姜秉儿了然,刚要说和他一起去,却听云溪奉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还是我自己去的好,你若是去了,阿翁阿家一想到要把这个可爱的女儿嫁给我,反而会恼我吧。”
姜秉儿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将军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可是……”
“知道的,妻主。”
云溪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将双环髻揉得乱蓬蓬地。
姜秉儿目送云溪奉披上斗篷离开,背影看着笔直,走路的样子也丝毫看不出受伤的影响。
终于快好了呀。
姜秉儿不由得笑弯了眼。
伤了这么久,躺在床榻上的他固然让人心疼,但是姜秉儿还是更习惯英姿飒爽的他。
唔,倒是不知道阿爹阿娘会不会习惯这样的他。
姜秉儿知道云溪奉说得对,若是看不见她还好,她还是去做别的。
昨夜骤雨,又是起风,落叶被吹到廊下来,湿漉漉的黏着,姜秉儿脚下绕开这些树叶,沿着回廊去到自家弟弟妹妹的住所,挨个儿将人全都薅起来,大早上的,让三个弟弟妹妹给她背书,还得是和祝贺有关的,要给她这个阿姊绝对的尊敬和祝福。
姜秉儿大摇大摆坐在一张竹椅上,怀里还抱着一盘蟹肉叉着吃,跟前排排站着三个弟弟妹妹,每人脸上都是一股子早起后的怨念。
但是今儿是姜大姑娘十八岁的生辰,天大地大,姜秉儿最大。
三个弟弟妹妹还能说什么,自家的阿姊,自然是顺从她的想法,老老实实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翻出几篇有祝福庆贺之意的诗词歌赋,挨个背给姜秉儿听。
姜秉儿听得眉开眼笑,那边厢房窗子被推开,刚睡醒的姨娘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
“你要作弄他们几个,去前头院子,别来打扰我休息。”
姜秉儿努了努嘴。
“前头院子有危险,我可不去。”
云溪奉去跟爹娘请安,她可不能凑过去。
闲来无事,自然是折腾自家的弟弟妹妹了。
姨娘被她吵醒了,无法,也起了身,洗漱过后领着三个小崽子们,去给姜秉儿准备今日的早膳。
姜家疼爱姑娘,不像是旁人家的姑娘过个生辰,也不过是一顿长寿面。
姜家是认真地给姜大姑娘准备了一天的宴席。
不过因为家里藏了个云溪奉,不能宴请外客。只支了两桌在庭中,又准备了流水席在姜家门外,给府上的侍女长工,以及镇子上的邻里邻居们。
姜秉儿今儿就是家里最大的人。
她甚至去堵着姜二爷的门,笑眯眯讨红封。
姜二爷才攒了点家底子,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媳妇装了红封,塞给姜秉儿做生辰钱了。
拿了小叔婶儿的红封,从姨娘手里接了红封,姜秉儿抱着一大堆钱,笑眯眯地朝前院走去。
这会儿,云溪奉总该请过安了吧,她也得去找爹娘要红封了。
姜大姑娘走到前头院中,远远看见云溪奉才从堂中走出来。
高大,俊朗,披着斗篷的他全然没有之前病弱的模样,背直犹如弓弦。
姜秉儿立刻提裙哒哒哒冲了上去。
摊开手拦在云溪奉面前。
还在想心事的男人没察觉到忽然出现的姜秉儿,猝不及防,直接撞到姜秉儿身上。险些将姜大姑娘撞了个翻儿,还是他手快,一把将人搂回怀中。
姜秉儿吓得呜了一声。紧紧攥着他的胳膊。
真是的,她只是想要一个红封,至于险些被撞倒吗?
“急急慌慌,做什么?”
云溪奉扶稳了她,也没有松开手,手就落在她的腰间,松松地搂着她。
姜秉儿伸出手摊开手掌,递到云溪奉的眼皮子下。
“红封,我今儿的生辰红封。你若是没有准备……”
“有。”
姜秉儿一愣。咦,他怎么会准备?
还打算利用他没有准备红封这一点,抓着他的错处欺负他玩呢。
他居然准备了?
有些意外。
云溪奉还真的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红封,塞到姜秉儿的手中。
“你的生辰,我早早就备好了。”
“祝姜大姑娘生辰长乐,无忧消百灾。”
姜秉儿笑弯了眼,接过红封还说了句吉祥话。
“多谢云将军,也祝将军顺心如意。”
云溪奉听到这句吉祥话,眉眼稍微柔和了些。
可转念想到什么,抬手扶额,无奈地叹气。
“今日只怕不太顺心。”
姜秉儿疑惑地抬眸。
“今儿我的生辰,你有什么好不顺心的。”
云溪奉沉默片刻,不与她说,只往回走。
姜秉儿不依不饶追在他身边问。
问多了,云溪奉也无法,只能抬手将叽叽喳喳的姜大姑娘按住,弯腰,抬手抵着她的眉心。
“因为阿翁告诉我,今日还宴请了两个三人来。”
外人?
姜秉儿额头被他抵着,不满地摇晃着脑袋,躲开他的手。
“谁啊……”她漫不经心地想,顶多就是阿爹的什么信得过的友人吧。
云溪奉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
“崔公子,沐公子,还有个临泉镇的冉公子。”
作者有话说:
云团子:不受宠的女婿QAQ
红包包
第60章
姜家在庭院中准备了两桌席面。
一桌是给自己家人的。另外一桌按着道理来说,是给孩子准备的。
当然轮到姜家的安排,就是三位邀请来的客人,以及一个见不得光的女婿。
陪他们一起坐的,则是姜家三个不满十岁的小辈。
姜秉儿则是和自己爹娘姨娘,小叔婶儿一桌。
厨房早早准备了好了席面。不过按照通城的规矩,是先上一些前菜,家中吃一顿酒,酒后才继续上菜。
考虑到云溪奉受着伤,女婿和客人的桌上则是提前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姜秉儿扭头看向另外一桌时,能看见云将军坐得笔直,抿着唇不吃不喝。同样,另外三位客人也是如此。
那一桌吃的最欢的就是三个小崽子了。
崔文津和沐悠世来时都给她准备了红封贺礼,冉临怀家中只有自己,没法提前准备贺礼,只在红封中装了厚厚的银票。
到底是冉家的公子,还是有钱的。
姜秉儿收人礼物,对他们都是笑脸相迎。
和崔文津沐悠世不同,冉临怀到底是要再外人一些。她还会主动招呼干巴巴坐在那儿不动的冉临怀。
“冉少爷,今儿的炖肘子不合胃口吗?吃啊。”
冉临怀是头一个被招呼的,他受宠若惊地抬头,立刻捏起筷子。
“好……我吃。”
一桌子坐了几个不认识的,却都是年轻俊朗的小郎君,他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能感觉出大家彼此之间那种隐约流淌的敌意,依稀猜测到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