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晏珩摇摇头,语气坚定,“我的伤很重,自己洗不干净。”
陆婉不敢乱看,面上却仍然发烫。晏珩上身只留有束胸的白绢,往下是结实的肌肉,平坦的小腹。白绢被完全浸湿,水意在起伏的身躯上蜿蜒直下,沿着修长笔直的一双腿,重新汇集在浴桶里。
“殿下日日沐浴,想来身上已经很干净了,不差这一回……”
陆婉挣扎着要收回手,晏珩却低低笑了一声,并未答话,也未松开她。冰凉的唇率先落下,贴上陆婉涂了胭脂的朱唇。
陆婉平日里用的胭脂,都是长公主命人寻了上好的材料,花千金请越地擅长调胭脂水粉的高手制作的,可以食时不去。晏珩一手扣住陆婉的肩,一手挑着陆婉的下巴,耐心地加深了这个吻。
好似香甜细腻的樱桃,散发着诱人的果香,让李下不整冠的君子,都忍不住抬头望了望。
梅花含蕊,似开还闭,晏珩忍不住探得更深了些。挑灯夜读时,脑中残存不懂的文字,在福至心灵的此刻,豁然开朗。所有的生疏在原始本能的指引下、书册简陋的线条中,成了点亮绵延千里的草蛇灰线的炬火,令她得以轻而易举的叩开爱人闭塞的关隘。
呼吸间纠缠,陆婉脑海一片空白,心跳却密如擂鼓。一点一点崩塌的理智,一步一步放松的神经。晏珩温柔而强势,主导着这场无声的交锋。
晏珩并没有闭上眼睛,余光一直落在陆婉轻颤的鸦睫上。见她被自己亲得晕头转向,忙卸了力,离开她微微肿起的唇。
“阿婉……”望着陆婉水润的朱唇,晏珩既怜又爱。她撤了挑着陆婉下巴的右手,却忍不住伸出中指,轻轻擦去她留下的暧昧的水痕。
她们刚刚,肌肤相亲,唇齿交融,相濡以沫……
不同于新婚之夜的意乱情|迷,这一次,晏珩没有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头脑,陆婉也不是因为她的坦诚相待而忍让纵容。
她是理智的,而陆婉是清醒的。
陆婉的手抵在她的胸口,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推开她。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亦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真心。
“一起洗,反正这浴桶也大。”晏珩弯了弯眉眼,压低了声音,以免陆婉听罢过于紧张。
“行不行,阿……”
“嘶——”
陆婉一口咬住了晏珩替她擦唇的手指,惹得晏珩夸张地吸了一口凉气。
“晏珩,你背着我,偷师了么?”陆婉幽怨地瞪过来。
晏珩轻轻咳了声:“这种事情,宫里的教习也不会手把手地教,我怎么可能偷师?不过是遇上了阿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无师自通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婉闻言,拧起了眉头。
“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阿婉。”晏珩不待她察觉,骨节分明的指挑起陆婉鬓边濡湿的一绺秀发,摩挲着陆婉耳畔那片柔软敏感的肌肤。
陆婉霎时红了脸,晏珩俯下身来。微微一阵刺痛,她白皙的颈侧上被吮出了一个惹眼的红痕。暧昧被挑破,浴房中的温度缓缓攀升,在陆婉灼热的身体上得到证实。
“阿婉,可以吗?”晏珩用微凉的唇,一遍又一遍的在那一小道红痕上轻吻。
冰肌玉骨容易留下印记,晏珩想做个体贴的“丈夫”,自然要懂得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照顾心爱之人的情绪。所以,她认真地开口询问陆婉的意见,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这么多天的纠结辗转,被晏珩三言两语挑明。她向她发出诚挚的邀请,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比如温柔的声线、礼貌的双手和时轻时重的吻。
陆婉的衣裳已被晏珩欺身上来时给浸|淫了五分,半湿半干的衣物欺在身上,属实有些令人难受。哪怕她做好了将自己交给晏珩的准备,但共浴这样亲密的事,叫她亲口答应,仍然有些困难。
晏珩退了一步,见她目光闪烁,微微一笑,道:“阿婉不要为难,也不用开口。”
晏珩逆着光,深邃的五官化作凌厉的剪影,但她目光温柔,临波一转,春心浮动。
陆婉见她笑得灿烂,本欲说些什么,却见晏珩忽然抬手,扯下了束发的缎带。既而眼前一黑,只听“噗通”一声,刹那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跌入温热的浴桶,撞入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怀抱。
晏珩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耳畔炸开,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因为我已经……明白了……”
微凉的指游走在湿透的衣外,薄薄的一层茧附上了陆婉敏感的身躯,引起她一阵轻颤。晏珩的中指慢条斯理地滑进衽间,轻轻一抽,将那系带挑开,解除了她的束缚。
不紧不慢地脱掉陆婉的左袖,而后是另一只。晏珩将陆婉完全湿透的中衣随手扔在屏风上挂着,而后垂眼,去一览春色。
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已然极美。双峦高矗,红日于顶的景象,更是罕见。
“阿婉不要害怕,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话落,温热的呼吸拂在陆婉的脸颊和耳廓。她背部抵着光滑的木板,被动地承受着晏珩的试探。视线未被彻底剥夺,但朦朦胧胧的一片,更添旖旎。浴桶里的水无声浸润着她的穷裤,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作者有话说:
十在:实名diss南城姐姐,重色轻友。
陆婉:新人领进门,媒人丢过墙,你早该明白的。
晏珩:就是就是。
南城:timi!timi!timi!
十在:翻车!请给我立刻、马上翻车!
第82章 同心(一)
“阿婉,你不要害怕……”
耳畔潺潺的水声在这空旷的浴室中格外清晰,陆婉听得很清楚。
晏珩的吻铺天盖地般袭来,她的玉肌从头到脚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异样的感觉如涌动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将她送入迢迢的云端。
“唔……”
晏珩意犹未尽地松开陆婉,见她憋红了脸,朱唇微张,正小口小口地顺着气,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是亲了亲而已,阿婉这就受不了了?”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她的阿婉还要矜持,那就有些伤她自尊了。晏珩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是照那些册子里描写一步步来的。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她存了十足的耐心。
就想现在,她的手游离在陆婉的穷裤外,却没有越雷池半步。只是偶尔使上一些力气压一压陆婉敏感细腻的肌肤,令她的身躯为自己而紧绷。
“闭嘴……”
陆婉本想狠狠地训晏珩一句,但她未料到自己此刻声音婉转,一开口,带着欲说还休的风情。本意是恶狠狠,出口就变成了软绵绵,没有丝毫震慑力不说,效果还适得其反。
望着面带绯云,上身□□的陆婉,晏珩低低一笑:“我、偏、不。”
晏珩的行为有些“恶劣”,陆婉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她没能脱口而出的话,再一次被晏珩以吻封缄。
陆婉没有再想着伸手去扯下蒙眼的黑缎带,她羞于面对此刻的自己和面前的晏珩。
温热的水细密的包裹着两具紧贴的娇躯。一个横看成岭,一个挺拔如松。朱唇紧贴,粉面斜偎,正如交颈鸳鸯戏水,难舍难分。
澡是洗不成了,晏珩在心底轻叹一声。水温逐渐下降,再这样亲下去,总有人要着凉。
晏珩轻呼一口气,翻出浴桶。赤足踩在浴房的擦得发亮的木板上,双臂一捞,将陆婉裹着干柔的长巾打横抱起。
“哈……”
思绪凌乱的陆婉,听见晏珩翻身时的激水声。正犹豫着要不要摘了阻碍视线的缎带,晏珩却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出来。
“你的手臂……放我下来!”离地的陆婉惊慌失措,双手下意识的去抓些东西。一不小心碰到了晏珩左臂上缠的那层包扎伤口的绷带,反应过来,便立刻缩回了手。
“只要阿婉不乱动,那我的伤口就不会裂。”晏珩轻声劝道,“让我抱一抱,好吗?”
“我不动,你快把我放下……”陆婉听了晏珩的话,果真老实下来。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可怜的蜷在胸前。
“不行。”晏珩轻轻摇头,“地上凉,我抱着你回去……”
落日余晖如金,透过纱窗洒在地板上。晏珩踏着流光,拥着陆婉,脚步轻盈地迈向浴房的隔间。
行宫里的陈设虽然简单,但该有的摆设一个不落。供人更衣的浴房干间,有用来休憩的软榻。用来搁置衣物的挂架下,博山炉中余香袅袅,在屋内夕光的映照下凭空显了一道虚渺的影。
晏珩轻轻将她放在榻上,而后除掉为她蔽体的长巾。柔软的毛毯抚摸着陆婉没有依凭遮掩的玉肌,触上那微湿光洁的背,濡黏了梢头。不小心被打湿的发丝贴在肩膀处,乌黑发亮,晏珩不厌其烦地为她拨开。
晏珩的呼吸比吻更炙热,带着少年的力量,喷薄在颈间。
“阿婉不要紧张,放松些……”
“你这样害羞,我没法继续了……”
“阿婉……”
“我的阿婉……”
晏珩带着水泽的双臂禁锢着她,与她鼻尖轻触,与她耳鬓厮磨。即使蒙了眼,陆婉也知道,晏珩那双点睛如墨、深邃如夜的双眸,近在咫尺。
“阿婉……”
在这暧昧气息交织缠绵的房间内,晏珩早没了往日的淡然和外人面前的冷静。令她魂牵梦绕的少女,她的妻子,她的爱人,如同含苞待放的晚夜海棠,以一副任卿采撷的姿态,在她眼前绽放。
瓷白的肌肤在西山薄日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修长圆润的腿,被她慢慢落下去的膝缓缓分开。晏珩顺流而下,漫步越过高山、深林,在水声潺潺的幽谷旁停下。
“唔……”
试探性的轻轻一碰,陆婉便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晏珩意外地挑了挑眉。
陆婉不施铅粉,依旧美丽的不可方物,尤其是现在。遮住了含情的眼,容颜依旧灼人。像是盛开的海棠,又像是并蒂的芙蓉,妩媚中夹杂着清纯,美的摄人心魂。
她面色绯红,身躯泛粉。染着丹蔻的十指紧紧地揪着身下的毛毯,整个人看上去忍耐而克制。当然,方才那一声轻呼也同样隐忍。
“我也不是很会,若是待会儿阿婉感到不适,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嗯……”
得到回应,晏珩再度俯下身。海誓山盟纯属多余,所以她咽下学得生疏的甜言蜜语,将一切化在不言的指腹下。
陆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张刚斫好的新琴,七弦紧绷待调。而执琴的乐师亦是第一次上手,技巧生涩。按弦取音时,学着别人的模样轻拢慢捻抹复挑,惹得她浑身轻颤。
晏珩似头一回过河的小马,怀着好奇和激动,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没想到自己控制着力度,但浅一下深一下的触碰,还是引起陆婉轻微的战栗。
望着身下人咬牙隐忍的模样,晏珩心中软成一片。她低头,用牙轻轻拽下那蒙着对方双眼的发带。玄绸滑落在鼻梁,陆婉朦胧的星眸噙着泪撞入眼帘。
“晏珩……”
“我在……”
两人具是情动时,颤声柔气,落在彼此耳中,殊胜天籁。
“唔……”微红的眼角带着一丝晶莹,陆婉轻轻扑了扑长睫,声音喑哑,透着一丝委屈,“我不要在这……”
“待在这儿不出去的话,外面的人会想歪……”
“外面不是你的人,就是我的人,怎么会多言?”
晏珩被占了手,感受到陆婉的紧张,亦红了脸,强自镇定道:“若是传了出去,也是阿婉贤惠体贴,对我的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你……”陆婉轻喘一声,望着如沐春风,面带风情月意的晏珩,抓着毛毯的十指扣得更紧了。
假手于人?
亏晏珩现在说的出来,这可真是……亲力亲为了啊……
“阿婉,放松……”晏珩想要往后撤,却发现陆婉黏人的有些过分。
她无奈地吻去陆婉眼角的水意,低声笑道:“你这样,我怎么能好好发挥?书上说……”
陆婉羞耻地打断她:“晏珩,你不能闭嘴!”
“好好好!”
“我不说了,别激动……”
此间春意正浓,粉蝶缠花,一片旖旎。陆婉闭紧了眼,用心去感受着晏珩深沉而又炽烈的爱意,脑中一片昏沉。
她没有乘过船,却觉此时如身处泛海孤舟,正随波逐流。
身下柔软的毯子上,绒毛被成片的濡湿。背部的水泽刚褪去,就又出了一层淋漓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陆婉有些累了。被晏珩哄着环住她的脖子,背后一凉,又被她拦腰抱起。
晏珩早叫人换了水,待试过水温,婢女退下,这才信步进了内间。她抱起软榻闭目养神的陆婉,轻轻将她放进浴桶,而后耐心地替她清洗着身子。
见冰雪之肌上,红梅一路绽开,直抵柳腰,晏珩方觉自己刚才有多么过分。但陆婉未曾推拒,只在误入藕花深处时,才会忍不住嘤咛两声。晏珩埋头于春色,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难免忘记了“初心”。
替陆婉洗完了澡,亲自抱回了寝房,晏珩才回过头来收拾自己。她的背上亦被陆婉抓上了指痕,不过陆婉很克制,新月一般的红痕只是浅浅的几道。
伤处浸了水,婢女小心翼翼的替她拆开换了药,重新包扎。见那伤痕裂开,隐隐透出些血来,不由胆战心惊。
天生的哑女不会说话,被家人发卖后又服了哑药,又不敢在晏珩面前咿咿呀呀的比划,只是惶恐地低了低头。晏珩无意与她们为难,毕竟都是小丫头。况且,这事怨她。
想起陆婉方才含羞带怯的模样,晏珩忍不住微微一笑,温声道:“不妨事,你们去忙吧。”
说着披了衣,心情不错地往寝房去。婢女们领命,打扫起有些凌乱的浴房来。
行猎的头一天照例要有篝火宴,由带来的御厨烹调林中野味。晏珩受了伤先行回去,不能出席,但晏清还是遣人骑快马,送了些烹好的雉鸡回来。
暮色四合,屋内已点上了红烛。晏珩轻手轻脚地走进床边,挑开了低垂的锦帐。熟睡的陆婉眉目如画,温婉恬静,让人百看不厌。
晏珩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神女襄王一梦中,今生陆婉和她做的一切,都让她有恍然如梦之感。耳畔的莺声燕语,身下的婉转承欢,都是那么的真切。上一世的遥不可及,却在今生的唾手可得。
离人语,眼角泪,此身此世,早是无关情。
枕边人,心上月,相知相望,已把同心结。
陆婉一向觉浅,哪怕累极熟睡,也容易被惊醒。所以晏珩驻足不过片刻,她就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作者有话说:
十在:昨天没更新,因为刮风下雨,温度下降,加了床被子的我窝在床上,动都不想动。而且和南城姐姐打了一下午游戏,很累。对了,她带不动我,连跪,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