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也重生了——十在【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8 11:38:04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能让人上瘾。谁都渴望,成为别人命运的掌控者。
  “哦……”陆婉淡淡应了声。
  虽然知道晏珩心中,天下永远摆在她前面,但亲耳听到晏珩强调,她心里还是有些梗。果然,帝王的爱不会单纯,利益纠葛才是永恒的基石。
  “你不要多想,你和天下,没有什么可比性……”晏珩见陆婉神色淡淡,忙开口解释道,“孤的意思是,你和它根本不冲突。我们是因利而聚,但绝不会因利而散。”
  “……”昏暗的帐中,陆婉脸色愈发沉了。
  “???”晏珩见势不妙,忙扯开话题,“魏王的死士还挺厉害,若非孤早有准备,估计命都要交待在那了。这样的话,阿婉就只能守活……”
  “不许胡说!”
  陆婉果然一扫沉郁,抬手捂住了晏珩的嘴。细腻的手指柔若无骨,带着她令人依恋的体温。
  她叹了口气:“魏王常年待在封地,我见他的次数不多,母亲与他来往也不密切。”
  “在我的印象中,魏王舅舅一直算是慈爱的长辈。毕竟外祖母整日里念叨,他不远千里派人送来的稀奇玩意。”
  “什么老子穿过的衣袍,道家佚失的经书……魏王远在封地,却能哄得外祖母很开心。”
  晏珩亲了亲陆婉的掌心,对方果然迅速地收回了手,她低低笑道:“是了,父皇对祖母没有魏王上心,也因出生时害太后难产,致母子感情生疏。魏王深知这一点,所以上一世,曾与太后合谋,想要废掉我。”
  “哦……”陆婉颇为冷淡地回了她一句。
  “哦?”晏珩难以置信地重复了句,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委屈,“孤差点就给废掉了……阿婉你就‘哦’?”
  陆婉毫不理会故作可怜的晏珩,淡笑道:“可你顺利登基了,我的陛下。你熬走了祖母,而后不仅成功收回了权力,后宫里还佳丽三千。”
  “怎么可能?”晏珩矢口否认,“孤敢保证,登基二十二载,自武宁四年开始选良家子,十八年来后宫里选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三千。”
  “哦——”陆婉拉长了声调,笑得晏珩心里发毛,“那殿下,想臣妾怎么夸你呢?”
  ◎作者有话说:
  晏珩:对天发誓,没有三千!
  陆婉:说起你的前任们,我可就不困了。
  十在:实在抱歉,开学这两天在女娲补天……
  南城:timi中,一直在victory!
第86章 同心(四)
  晏珩自觉失言,唯唯诺诺道:“都是假的,孤和她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不过是想要她们怀上兄长的血脉,以此来巩固我手中来之不易的权力。”
  见陆婉默然,晏珩就继续往下说。
  “我一直未曾与你圆房,将这个秘密瞒得很好。可孤没有子嗣,朝中流言四起,甚嚣尘上。”
  “本来平定武安侯、寿王的叛乱,就废了些功夫。好不容易握了大权,却因子嗣问题被质疑,连带着你也被蜚语所扰。”
  “所以孤才让舅舅选了良家子入宫,每夜临幸前赐膳,把她们药得老老实实,送上兄长的榻。”
  “可是这样做收效甚微,生出的子嗣不但容易夭折,而且多为女孩……”
  说到这,晏珩面带难色:“你知道的……孤需要的,不是女孩……”
  这个陆婉自然懂。
  天下为公,天下为“公”。
  哪怕晏珩做得再好,再优秀,作为皇帝、天子,她也必须是个男子。就算她德高三皇,功过五帝,彪炳史册,流芳千古,也只能以男子的身份垂范后世。
  一旦没有了这个身份的遮掩,前功尽弃不说,晏珩会跌入万丈深渊。前朝的虎狼,会将她生吞活剥。她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类,不会有人记得她曾经的功劳。
  而晏珩身份大白于天下后,面临的会是诸侯并起而征之。站在礼制峰顶的他们,会把一定落败的晏珩永远的踩在脚下。
  自此,有的只会是史书对晏珩的妖魔化。女子当政,那群读书人,绝对会认为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他们不惮用最恶毒的语言描述晏珩,拐弯抹角地抬高男子为君的正统。
  所以,晏珩大着胆子瞒天过海,是大势所趋,现实所迫。这样,哪怕群臣猜测君王无孕育子嗣的能力,也不会怀疑他们效忠的皇帝是个女人,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陆婉听罢,面色凝重。
  她固然觉得那些女子可悲,但皇宫中一向如此。帝王之爱,譬如朝露,短暂而难以持久。哪一个皇帝,能做到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晏珩以女子之身履至尊之位,自然不敢以身犯险。而那些入宫的女子,注定要为君王献身。
  如果晏珩是男子,那么他是她们应该讨好的丈夫。就算晏珩是女人,她也是皇帝,是掌控她们生死荣辱的天子。
  无论过程如何,她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晏珩是个好皇帝,对那些孕育子嗣的妃嫔都很不错。
  除了没有精神上的慰籍,身体上的接触,她力所能及的地方,给予了她们充分的尊重。锦衣玉食的待遇,呼奴使婢的权力。显然,晏珩做到了不偏不倚,恰如其分,唯有一人例外。
  “所以,曹娥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支支吾吾反而显得心虚,所以晏珩落落大方地答:“孤没有刻意瞒她,是她,主动向我要了这个机会。她是个聪明人,识时务,知进退。这一点,孤从不否认。”
  “是啊……”想起曹娥的所作所为,明目张胆的试探,肆无忌惮的算计,陆婉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聪明人。
  在鱼龙混杂的地方脱颖而出的女子,既能想方设法入了江望的眼,又能说服晏珩舍得适当的牺牲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笨蛋?何况她不仅肚子争气,亲弟弟也争气。
  陆婉黯然道:“曹氏是个聪明人,只有我,愚不可及。从小到大,想得只是寻一良人托付此身。”
  “可本朝孝治天下,母亲生我养我,我注定无法忤逆她。所以,也只是想想罢了。”
  “无论是你还是晏琮,又或是其他皇子,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母亲之命,不得不从。”
  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陆婉,有着自己的骄傲。哪怕婚姻不过是母亲交换利益的筹码,她也曾抱有择得一良人的希望。
  后来种种,让她觉得晏珩是她的良人。可如果晏珩不喜欢她,她也不会纠缠。所以,误以为晏珩与曹娥两情相悦时,她平平淡淡地做出了离开的选择。成全有情人,大概是她后知后觉时唯一能为晏珩做的。
  但如今,她与晏珩已有“夫妻之实”。若是晏珩再想着别的女子,劝她大度,那她依旧会选择离开。不过人生短暂,重来一次的机会太珍贵,她不会再做傻事就是了。
  “你真的这样想?”晏珩闻言,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晏珩从来没有想过,她们的关系亲密至此,陆婉仍觉得她是能被随便什么人替代的可有可无。她认为自己先前表露心迹的话已足够直白、诚挚,但怀中人赌气般的话,还是令她心塞。
  “不是我这么想,而是我说出了事实。”
  陆婉推了推晏珩,自己往里面退了退,拉开身体与晏珩的亲密接触:“你不明白吗?”
  她们之间骤然隔了咫尺,温热的褥中淌进了微凉的空气。陆婉的明眸上蒙了一层晏珩看不透的忧伤,她在难过。
  “我……”晏珩叹了口气,她拿陆婉,从来都没有办法。
  “你不要生气,阿婉。”
  “曹娥犯下的错,我先前并不知晓。且当初太子年幼,暂时离不开她,所以我没有发作。但后来,我确实将她赶出宫去,与青灯做伴。”
  “她有错,我亦有错,我向你道歉。阿婉,你不要气坏了自己。”
  “道歉?”陆婉冷冷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她犯下的错,你要替她道歉。晏珩,你这是在为她说话。”
  “我没有。”晏珩有些头疼,“我也是实话实说,阿婉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为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争吵。”
  陆婉目光如炬,隔着恍惚的一层光晕看她:“那曹娥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晏珩举左手发誓:“是很重要的棋子。”
  “妻子?”
  “棋——子——”
  二人四目相对,似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沉默良久,晏珩终于察觉到气氛的诡异,率先低下了头。
  “阿婉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晏琮那么好,他现下仍在京,你回去找他好了。”
  “半路夫妻,怎么比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陆婉没有想到,晏珩学起阴阳怪气来,也是举一反三,几乎能气得人当场去世。
  “我好不容易重生,你是想把我气死,好和曹娥双宿双飞吗?”
  “好,那我走。”陆婉忍着不适坐起,掀开被子,就要从晏珩身上翻过去。却没料到晏珩无耻地拽住她的亵裤,令下腰下一凉。
  “你做什么?”陆婉只能立刻坐回去,打下晏珩的手,轻喝道,“放手!”
  晏珩挨了她不轻不重的一掌,幽怨道:“不行,你不能走。平白无故为了外人生我的气,本来我就是伤患,你就不能好好顺着我吗?你看,你还打我……”
  陆婉垂眼一瞟,果真见晏珩的腕上多了一块红印。但想起傍晚在浴房中,晏珩那体力旺盛的模样和抱起自己时游刃有余的从容,她终是没有再次上当。
  “晏珩,我怀疑你的伤,根本没有我看到的那样严重。老实说,你是不是自己也动了手,想要博取陛下的同情?”
  “不想。”晏珩低下头,捏着陆婉上衣的衣角,纠结道,“我不屑于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只想得到阿婉的怜惜……”
  “……”竟然给她猜中了,陆婉目光复杂地盯着看似垂头丧气的晏珩。
  “你既不喜欢曹娥,等她生了晟儿后,我把她解决了就是,毕竟去母立子不是没有先例。”
  “趁曹锋还没有开始崭露头角,她们身份卑微好动手,你可以永除后患。”
  “就算没有曹锋,我大夏泱泱厚土,找几个将才也不难。”
  “在孤心里,没有谁不可替代。但在我心里,你是永远的独一无二。”
  “阿婉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陆婉拽过自己的衣角,见晏珩委屈的抬起头来望着自己,忍不住呵了一声。晏珩服起软来,也这么令人难以招架。
  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星隔银河月半天,带着朦胧似醉的美感。微抿的唇线,可怜巴巴的眼神,简直要望进她的心底。配上英俊的一张脸,真真让人无法硬起心肠做铁石。
  “……”陆婉默默躺了回去,“我很累了,不要闹。”
  “阿婉不是已经休息了很久?”晏珩替她们拉好被子,小声道,“我可是一整天,都没有歇呢……”
  “什么一整天?”陆婉闻言霎时红了脸,她反驳道,“你不要胡说……”
  烛光入帐已昏暗,陆婉与晏珩又是共枕仰面而眠。所以晏珩直视着上面挂帐的金钩和绣着呈祥龙凤的帐顶,并没有注意到陆婉面上此刻“诡异”的绯红。
  “晨起出猎,昏后行云。”
  “车马劳顿,削藩忧心。”
  “怎么看,累得那个,都应该是我才对……”
  晏珩忽然侧首,目之所及,是陆婉出众的侧脸轮廓:“可是阿婉你觉得累,是不是证明……我的技术很……”
  ◎作者有话说:
  陆婉:不可以,可以的话,我怎么会累?
  晏珩:(搓手)那……再练练?
  十在:死心吧,我被锁怕了。
  南城:正经人,不开车,只看车。
  晏珩:很难不同意,我是司机,我得开车。
  十在:那你做梦去吧!
第87章 去忧(一)
  “晏珩,我困了,不要再说了。”陆婉阖目,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哦……”晏珩闻言一顿,而后磨磨蹭蹭将头扭回去。
  盯着那栩栩如生的龙凤,金丝勾羽攒爪,玄线点睛,一左一右,是极为欢瑞的图案。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她们走到这一步,是晏珩前世无法想象的亲密。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晚间的运动后,陆婉果真是乏了。晏珩轻轻扬了扬嘴角,闭上眼,闻着陆婉身上熟悉的香,亦沉沉睡去。
  晏珩睡得香,但魏王晏渚显然没有睡觉的心思。派去打探的人一回来,便立刻秉烛召见了他。
  “王爷。”晏渚面色晦暗,下属见了,战战兢兢地跪下,恭敬道,“他们虽办事不力,但好在忠义,已在晏珩手下自裁了。没有泄露王爷,更没有留下把柄,王爷尽可放心。”
  “放心?”晏渚沉声道,“你叫我怎么放心?来京城是为了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下属头压得更低了,“属下明白。”
  “晏珩只是伤了手臂,看上去根本没事。说了非死即伤,怎么连胳膊都卸不掉一个?”
  晏渚负手,来回踱步:“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养了这么久,连这件小事都做不到?”
  下属汗颜道:“王爷难道忘了,吴王攻城之时,派人来劝降,您不愿意。结果吴王派死士来王府谋刺您,您一怒之下,把他们派去战场了吗?”
  “你以为本王愿意?”晏渚顿住脚,眼风凌厉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下属,眼神幽深,似透过他,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
  “朝廷大军舍近求远,迟迟不来,绕过本王的封地,去袭击吴王老巢。这持续三个月的战乱,本王的魏国足足坚持一月半。”
  晏渚冷笑到:“魏地壮士,十难存一四肢全者。皇兄削强藩,也根本没想放过我。”
  “吴王在豫章七十二城称大,本王所拥四十八城,亦在诸侯之中算强。”
  “虽然他不曾明着削我,可这样祸水东引,本王不死也要扒层皮下来。什么宽仁之君,根本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王爷,王爷……”晏渚的声音越来越大,下属听得心惊胆战,忙开口提醒道,“这里是上林苑,王爷小心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耳……”晏渚怒极反笑,“隔墙有耳有什么可怕的?本王与陛下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是什么人,本王还不清楚?”
  “他想我死。”
  “王爷!”
  翌日晨时,晏珩携陆婉去向帝后请安。本来宫妃没有向皇帝请安的惯例,但出巡在外,帝后居于一殿,自然要齐齐拜见。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到——”
  “正说着你们呢,这就来了,坐。”晏清与晏月正言笑品茗,皇后江若柔坐在皇帝身侧,含笑看向俯身的一对璧人。
  “姑姑也来了。”晏珩携陆婉给帝后请完安后,顿了顿,才给晏月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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