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奶莓祭九【完结】
时间:2023-04-10 23:11:17

  她不善撒谎,每次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重烨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言:“说真话。”
  “不然我直接去问蔡保你今日去了何处,干了何事,相信他绝不会瞒我。”
  “别!”喻青嫣想也不想地慌忙抬起头来,若是被他这样一闹,今日这事怕是无法善了,届时她如何去诓骗他人替她去送药。
  喻青嫣颇为无奈地撇了一下唇:“我自己说便是。”
  说罢,喻青嫣便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同重烨说了,隐去她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事不谈,只说是当时没端稳药,不小心烫着了手。
  重烨听完后却还是一副不甚高兴的模样,摩挲着手中那个白色的玉扳指,冷哼一声:“当初本将特意让蔡保好好照顾你,他却转眼便将你往火坑里推,看样子,是完全没将我重将军府放在眼里。”
  “也不能这样说,蔡学子还是很照顾我的,这次送药是刘太医丞让我去的,他也无法阻拦,还特地将我送过去了呢,”喻青嫣宽慰他了一句,特意将受伤的手指摆在了他的眼前,语气带着几分哄诱的意味,“我是大夫,能看出这点烫伤明日便能好,还不如之前在自己身上练针灸术的时候扎出来的那些针眼严重,放心吧。”
  “你还敢提起这个?”重烨颇为恼怒地瞥了她一眼。
  当年喻青嫣按照医书上所言,在自己的胳膊上试针探穴的事,他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说当时身边也有几个军医站在她身边看着,但是眼睁睁瞧着她一针一针地往自己手臂上试着扎,直至整个小臂上全都是银针,多少还是有些形容可怖。更别提有些时候没扎进穴位,不仅会疼,拔针时还会见血。
  喻青嫣本身皮肤便细嫩,平日里不小心磕碰着了,淤青没个几日也散不开。学了针灸之后,手上便时常会出现一些淤伤。有次湛白和她胡闹时不小心按到了她的手臂,她脸色白得不像话,掀开宽袖才发现她藏起来的密密麻麻的针眼。
  自那时候开始,重烨便绝了她继续学习针灸术念头,为此喻青嫣还负气搬离了王帐月余,第二个月战事告捷才搬了回来。
  如今猛然提起这件事,重烨心中还有着几分后怕,偏生喻青嫣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吟吟地盯着他瞧,直瞧得他气不打一处来。
  喻青嫣撑着脸欣赏够了重烨这副压抑着怒气而不忍呵责的模样,正要开口安抚他几句,却见重烨的脸色忽然变得肃冷起来,一把抄起放在桌上的佩剑,抬手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相处多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喻青嫣立即心领神会地找了个角落将藏好,慌忙中,她蓦然回忆起白日临走前,云绿追上来对她说的那句“务必注意安全。”
  可慕策之怎么会知道今晚会有人来杀她?
  还未等喻青嫣想个明白,她房间右边的窗户便被人一脚踹开,跳进来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他在房内环视一周,没见到喻青嫣的踪影,只见到了一个坐在凳子上轻轻摩挲着刀柄的重烨,心中顿时暗道不妙。
  不过重烨可不会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出,瞬间就和那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喻青嫣躲在衣柜中,透过衣柜的空隙偷偷往外头张望。凭她的眼力,很轻易便能判断出对方的功夫远不及重烨。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蒙面人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不是重烨的对手,随意地应付了几招之后,就连忙想要跳窗逃走。
  重烨不紧不慢转了个身,剑从剑鞘中滑出半截,正好封锁住了他的去路。那黑衣人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回身凌厉地冲着重烨攻去。
  不过重烨似乎颇为熟悉他的路子打法,见招拆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说,”重烨将他反手制住,面色狠戾地一脚将他的左腿踹折,冷冷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闭嘴不语,眼见任务失败,立马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没过几息就见他的嘴里溢出黑血,人已经没了。
  喻青嫣连忙从柜子里走出来,伸出两指去探他的脉息,顺便将他的面罩给扯了下来。
  面罩之下只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若是丢在人群里几乎无法第一时间认出来。
  但是重烨却沉吟了一会儿,对喻青嫣笃定地说道:“他是禁军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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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世子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闻言,喻青嫣收回了还在尸体上探查的手,颇为不解道:“禁军?我与禁军的人素无仇怨,为什么忽然会有人想要杀我?”
  她才进了太医署一日,连人都还没认全,更别谈惹上什么仇家。再者说,当朝谁能有这般权势,可以豢养禁军的人作为自己的死士。若真是如此人物,只需一声令下,就可以将她这只蝼蚁彻底碾死,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派人前来暗杀。
  重烨眼睛微眯,心中很快有了计议,他宽慰喻青嫣道:“这事交给我去查,今晚你就好好待在自己的房内,哪里都不要去。”
  早在喻青嫣进太医署前,他便在她身边布了两个随身的暗卫。今夜没有听见暗卫示警,估计他们也远远不是此杀手的对手。若不是今晚他心血来潮地进了一趟宫,恐怕此时喻青嫣已经……
  思及此,重烨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后怕。
  “我会让察一察二留在你身边,一有什么动静他们会立刻和我汇报。”
  察一察二与之前那些普通暗卫不同,是重烨从小带到大的贴身暗卫,平日只负责保卫重烨的安危,用极其私密的方法联络,就连喻青嫣也没见过他们几面。
  现下重烨将他们都安插到了喻青嫣的身边,说明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事。
  喻青嫣心中一暖,特意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脸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用,重烨,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察一和察二的职责是保护你,你现在所处的境地可比我危险多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得怨我一辈子。”
  “我若是那个刺杀之人,一击不中已然有所暴露,便不会再贸然出手,近期之内,我敢断言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姑娘顶着张脂粉未施的嫩脸同他理论着,清隽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像是润了层湿气,刚刚慌乱中连绣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以至于现在赤足站在月光下,浑像个吸食天地灵气的精魅。
  重烨放在身侧的手又有些克制不住地抬了起来。他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性子,但上次被喻青嫣有意婉拒了之后,此时动作居然开始犹疑了起来。
  如果现在伸手帮她捋发的话,她会不会感到不悦?
  他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在房内细细环视了一圈,终于在衣柜边上找到了那两只被遗落的绣鞋,拔开长腿往着角落走去。
  说起来喻青嫣的这双绣鞋还是他在江宁时托人去买的,鞋面上绣着盛开的青莲,鞋头缀着颗莹润的大珍珠,走起路来会轻轻颤动,煞是好看。
  他拾起鞋子,细心地拍了拍上面落上的尘灰,走到喻青嫣的跟前,躬身单膝跪了下来,竟是要替她穿鞋。
  喻青嫣面带错愕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结巴地说道:“不必劳烦将军动手,我自己穿就好。”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足踝忽然被人强制般地握住,一股酥麻的痒意从重烨滚烫的掌心传来,臊得她从头至脚都洇出层虾子般的薄红。
  重烨从怀里掏出块素帕,满目专注地擦拭干净她足底的灰,这才替她重新熨帖地套上了绣鞋。在这个过程中,喻青嫣一动也不敢乱动,僵着身子任由他摆弄。
  好不容易等重烨穿好了放开了手,她几步跳到了床边,将脸一整个埋进被子里,声音几乎细如蚊蚋:“将军……将军现在可以离开了。”
  重烨含笑地盯着她的后背,这个小没良心的,伺候完了就蹬腿赶人,也不知道他过来一趟要避开多少人的眼线。
  他抬起小指冲窗边吹了声暗哨,从远方的树上忽然掠进来两道人影,他们一人一边地架起地上的禁军尸体,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就神速消失在了原地。
  而重烨也最后眉目眷恋地望了喻青嫣一眼,转头跳窗离开了。
  等到一切都归于寂静,喻青嫣方才敢从薄被里抬起头来。她抬手给脸上扇了扇风,满脸的羞红终于消退下去不少,脑子也能够开始重新冷静思考了。
  她起身从门后拿出今日送药还未还回去的漆盒,拿出慕策之喝药的碗。
  碗中剩下的星点汤药此时已经干涸了,喻青嫣凑近仔细嗅闻了一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心中暗道,看来明天还是得再去一趟晋王府,把这一切都弄个清楚。
  第二日早起时,天空落下点薄雨,如缎般绸密,很快又止了。只是天色一直不见晴,好大一片乌云汹汹地盖在头顶,让人时刻疑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降雨。
  今日喻青嫣见到蔡保的时候,明显感到他发乎内心的歉疚,说是昨日忽然来人通知说加了场月试,故而他便没等到人出来就先行回去了,留她一个姑娘家落单回来,十分不妥云云。
  喻青嫣倒是没多放在心上,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等到他稍缓过来之后,便又和他谈起去晋王府送药的事。
  “实话说姑娘现在能这么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在下还挺讶异的。毕竟先前前去送药的学子,回来后不是失踪便是退学了,弄得整个院里人心惶惶,都说这晋王世子是不是个披着人皮的吃人妖怪,要不然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能忽然不见了。”
  喻青嫣已经将事情猜出了大概,听了这话连眼神都未波动一番。
  那些人无故失踪,自然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包括昨日那场临时举行的月考,都是为了行凶者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屋杀人。
  这么说来,这站在背后之人,一定是在宫中有着极大的权势。哪怕在太医署里,也安插着他的不少眼线。
  如此大费周章,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不着痕迹地在慕策之的药里下毒,其心思之毒辣,预谋之长久,可见一斑。
  喻青嫣今日去送药的时辰特意稍稍迟了一刻,正好避开宋含婷请安的时间,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泽山苑。
  刘嬷嬷恰好不在,她便独自一人轻车熟路地上到二层阁楼去找慕策之。
  她到时慕策之正在用早膳,檀木桌上摆了数道精美的小菜薄粥,他缓缓执起筷箸,夹了一块云片糕,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喻青嫣身为医者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他的面色比昨日更苍白了一些。
  听到楼口传来的动静,慕策之侧目望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微讶。
  “你居然没事?”
  喻青嫣的额发沾到了晨间的一丝雨露,变得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显出了点脆弱的美感,她朱唇轻启,反问道:“世子殿下如何料定我必然会出事?”
  慕策之眸光一顿,拿起边上放着的丝帕拭了拭手,换了个姿势面对着她:“喻姑娘有话直言便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喻青嫣便不客气地将手里的漆盒重重往桌上一搁,无所顾忌道:“世子明知这汤药里掺了毒,那昨日为什么要喝?”
  慕策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你说不喝的话你便要领罚吗?还说不喝药便不会离开,我可不想留你在泽山苑住上一宿。”
  喻青嫣一时有些语噎。昨日她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些激将之言,压根没想到慕策之会当了真。若是他真的铁了心不喝药,她也没那个脸强留在此耍赖不走。
  “怎么?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像个会发善心的好人?”见她久久不言,慕策之不由得轻微一哂,“我确实知道,昨日会有人来杀你,原因便是你手里的这碗药。所有给我送过药的人都会死。”
  “只不过如今你成了个例外。”
  喻青嫣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乌黑的眸子紧盯着他看:“世子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听到这句话,慕策之兴致盎然地瞥了她一眼:“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应该也已经能够猜出此人是谁。”
  喻青嫣垂下眸子稍加思索,将朝中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在心中排除了一遍,半晌之后,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慕策之竖起了纤长的食指,轻抵在唇边,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这个寻常的动作由他做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喻青嫣凝视着他那张弧度分明的薄唇,有些移不开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好,甚至拉开了身边的椅子,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邀请着她:“坐,陪我一块用膳。”
  作者有话说:
  女鹅感觉像是在分饼,你一张,他一张,谁也不厚此薄彼。
第17章 眼睛弯弯得像是滴出蜜来
  这位世子殿下的脾气着实有些喜怒难测,喻青嫣不想一大早便触了他的霉头,加之她早上拉着蔡保闲扯许久,还没来得及用膳,当即便答了谢,大方地依言坐了下来。
  她的视线在桌上逡巡一圈,发现只备了一副碗筷,于是用帕子随意拭了拭手,再自然不过地伸手向不远处的一盘蛋黄仙豆糕够去。
  指头还未碰到那盘糕点,就被人凭空拦了下来。喻青嫣不解地歪头征询阻拦她的男子:“殿下这又是……”
  慕策之望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鄙夷嫌弃之色:“吃饭布菜皆得用筷箸,你直接上手抓取,实乃蛮夷作派。”
  “可是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已经被世子殿下用了,我就只能姑且将就将就了。”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听了她的话,慕策之这才低头一瞥桌面。
  他每日的饭食皆是由厨房那边专程做好了送来的,泽山苑只有他和刘嬷嬷住着,刘嬷嬷自然不会僭越到同他一桌坐着,故而他一直以来都是孤零零在阁楼用膳。
  一个人独处得久了,现下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倒是忘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慕策之绷着脸,久久地盯着面前这个眼瞳乌黑灵动的姑娘,最终将阻拦着的手缓缓挪开。
  喻青嫣还以为他这是妥协了,挑了挑眉,继续去拿糕点。哪知下一刻,慕策之淬冰一般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中:“那你就别用了。”
  喻青嫣的手僵在空中,偷偷深呼吸了好几瞬才强忍住没有发作。
  她佯作轻飘飘地将手给抽了回来,低眉顺眼回道:“好,世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在下这便不用了。”
  说罢,就将手老老实实地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地盯着窗外,再也不看桌上一眼。
  慕策之满意地冷哼了一声,继续拿银箸挑了一筷子云吞面,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吃相倒是优雅又从容,半点都挑不出错。
  他吃完一筷,正要伸箸重新去夹摆在面前的玫瑰酥时,立马感觉到房内有道目光紧紧地黏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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