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奶莓祭九【完结】
时间:2023-04-10 23:11:17

  “殿下,你说我们现在原路返回,还来得……”
  话都还没说完, 喻青嫣余光便见到他们来时的那道石门不知何时已经自个儿悄无声息地合拢了。
  “怎么自己关了?”她惊讶地收拢了声音, 急忙四处敲按,试图重新将门打开。
  慕策之就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捂着伤口的手压紧了几分,脸色都苍白了一圈。
  等到喻青嫣终于放弃挣扎, 决定回过身来另寻出路的时候, 他的身形甚至都虚弱到有些站不稳了。
  “殿下!”喻青嫣连忙扶住他, 刚触碰到他的体温, 立马被烫人的温度吓了一跳。她将手心盖到了他的额头上试探,很快皱眉收回了手。
  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发热了,而是他还未愈的伤势引起的并发症状。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将他妥善安置好,最好能在这山野间寻到一些对症的草药,让他今晚将烧给退下去。
  不然,若是一直这么放任烧下去,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喻青嫣举目四望,在两山壁的交汇处,寻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洞穴。她将唇色发白得像个纸人般的慕策之轻轻从地上扶起,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令他整个人倚靠在她的身上,随后就着这个费力姿势将他往洞口中带。
  慕策之虽然瘦,但身高比她高出一截,几乎是依靠着本能被她搀着走路。
  即使是这般,山间行路也免不了一些磕撞。
  最为危急的一次,是两人相持着走上坡路时。
  喻青嫣脚底打滑,在泥地上站立不稳,但她又不敢就此松开左侧的慕策之,于是生生用自己的右手撑住土块。
  只听她细瘦的胳膊上极为清晰地传来一声骨头折扭的清脆声响,剧烈的疼痛袭来,喻青嫣极力咬住下唇,才忍住没有发出痛呼。
  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走进山洞中,喻青嫣差不多快要累虚脱了。
  好在洞中放着一些干燥的柴火和稻草,晚上还能烤烤火。此地应当是寻常天晚不能下山,供给给周围猎户的一个临时歇脚处。
  喻青嫣将火堆面对着慕策之生起来,有了个温暖源后,他冷得打哆嗦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看上去没之前那么吓人了。
  原本这个时候,慕策之应该安心地呆在府内修养,用着最好的伤药和数不尽的太医轮流看护,而不是现在连个能睡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蜷缩在篝火旁。
  都怨她。
  若是她今晚不去晋王府,也不会引狼入室,害得他才刚死里逃生,又重新陷入新一轮危难之中。
  喻青嫣轻轻松动了一下自己方才支撑着二人重量的手腕,不出她所料,的确是扭到了,不过片刻时间,那一片就肿得老高。
  她按照土方子草草撕下一片衣襟将手腕固定好,回身拍了拍慕策之滚烫的面孔,嘱咐道:“殿下,你先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我去给你寻些有用的草药回来,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山洞。
  傍晚的山间落了一丝丝小雨,潮湿的露珠渐渐沾湿了身上的衣物,喻青嫣身上发冷,动作却不见半点耽搁,很快就在洞口外寻到了需要用到的几味草药。
  她将草药隔着布料轻轻捣碎,预备敷在慕策之的伤口上。
  可是他伤的地方是心口,若是换药还得解开他裹好的纱布和……衣物。
  喻青嫣脸上微臊,脑中不期然浮现出不久前慕策之同她说的“只他们二人,夜宿一处”那句话。刚刚那么一听还觉得没有什么,现在真正摆在眼前,才发现确实是哪哪都不方便,哪哪都需要避讳。
  她索性心一横,三下五除二地将慕策之胸前的纱布尽数拆外,将草药敷上去,再将纱布重新缠回去。整个过程中她眼观鼻鼻观心一气呵成,完全没看多余的地方一眼。
  除了外敷的一些草药之外,还需要配合一些内服的丹丸。今夜是值最为凶险的一夜,若是让病情恶化,超出所控范围,先前做的这么多努力又会白白付诸东流。
  喻青嫣这么想着,又是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得一直守着他,以免到时候出现些什么意外。
  她捡起一根烧火棍将面前生的这堆火堆拨弄得更旺一些,隐约听见慕策之那头传来一些含糊的呢喃。
  “母亲……”
  “冷……咳咳…好冷……”
  喻青嫣回过头去,见到慕策之还紧闭着,整个人的身子已经睡歪了,只头部一点点可怜兮兮地挨在满是霉味的稻草枕上,整个人蜷缩着,不适地想要伸手去抚心口处的伤。
  喻青嫣认命地走过去,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为了防止后半夜看顾不上,让他无意间将伤口按裂,喻青嫣索性将他的两只手就这么一直抓在了手中。
  慕策之虽然双手被束缚住,但身上还是在轻微地发着抖,即使喻青嫣都将火堆移到他边上了,也是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喻青嫣只能够尝试着用手抱住他,她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将暖意送到他的身上。
  这样的亲密程度已经是喻青嫣对男子所能够容忍的极限了,她的耳根都烧得通红一片,双手环在慕策之的脖颈处,腿上还枕着他的脑袋,像个人肉垫子一般垫着他的身子。
  只差一个低头的距离,她的唇就可以轻轻地碰到他的眼皮。
  作者有话说:
  马上快进到跳崖(不是。
第48章 这算哪门子礼尚往来?
  喻青嫣就这般钝钝地盯着他这张几无瑕疵的脸。
  外头的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只余下面前柴火堆里被点燃的噼啪声和面前人均匀睡去的轻浅呼吸声,十分催眠。
  她心惊胆战跑了一路, 又帮着慕策之四处寻药, 这时早就累得不行,眼皮也变得越发沉重,逐渐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面前的柴火堆已经燃尽了,天色才微微泛着鱼肚白。
  喻青嫣身上披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外衣, 随着她的起身, 衣服滑落到腿上。
  与此同时,洞口外矗立着的一个身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露出一双异样温柔的熔金色眸子。
  “醒了?”慕策之走过来拨了拨柴堆。
  他的神情自若, 动作间并无甚挂碍, 只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伤口便好上许多。
  喻青嫣倦懒地伸出手来替他诊脉, 他也没有半丝犹豫, 直接将手给递了过来。
  “好上许多了,”喻青嫣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还是需要注意, 等到真正愈合了, 才能够彻底放松走动。”
  “无妨,”慕策之浑然不在意地收回手,“你和你师父都还在王府里,自然会将我看护得好好的。”
  喻青嫣有些无奈地笑了:“话虽如此, 可殿下别忘了, 真正在府里的只有我师父一人, 我可是早就被赶回了太医署。”
  “只要我开口吩咐一声, 难不成太医署还敢不放人吗?”慕策之淡淡瞥过来一眼,不屑道。
  这一眼饱含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极尽威慑,隐隐有些迫人的架势。
  喻青嫣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这种神情,不由得将身子挺直坐正了几分,随后她忍不住道:“殿下,先前我救人心切,是以你能够给当年为承德太子侍药的刘家翻案为由骗师父来到汴京。如今你的心疾已愈,师父也从此破了誓,尽管青嫣知道这话十分唐突,但也想在此郑重地问一句,此案,殿下能否出面做证词?”
  她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害得慕策之也收敛了眼中那份难得一见的柔情,神色变得正色了几分。
  “当年我作为承德太子身边的伴读,几乎是日夜寸步不离,本以为进宫只是为了担个皇恩荣宠,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想要让我做个替死鬼。”
  喻青嫣抓着自己裙摆的手轻轻收紧。
  “可惜我这人天生性格冷,不愿做这般谄媚逢迎的作态,故而能离太子有多远是多远。也是气运不错,在那些逆党决意刺杀太子的前夕,有人递了张字条给我,让我今夜务必要睡在床下,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声。”
  “然后呢?”喻青嫣忍不住追问道,“你听他的了吗?”
  “听了,”慕策之将目光投回到前头那堆柴火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含着一丝阴冷的笑,“我亲眼看着他们将刀一把捅进太子的心窝里,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雷声也很大,这位尊贵的小殿下连惨叫和呼救声都没法传出殿外,就被人活活弄死了。”
  喻青嫣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慕策之之前似乎在雷雨天的时候格外容易犯病,整个人的情绪也很不对劲。她先前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如今算是明白了,大概是幼时的那场刺杀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加上害了一场大病心疾复发,那一晚上的事就像是摆不脱的影子一般,直到现在还是缠绕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喻青嫣探手去触他拿着木棍的手,两人的肌肤相接,从喻青嫣身上传来的温暖热意浸透了慕策之冷透了的手指。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殿下,”喻青嫣微微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道,“我们学医这行,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得向前看。现在的我虽然不能够原模原样地体会到当时年幼的你有多无助多害怕,但是每个人都会有伤痛的时候,有些东西该放下还是得学会放下,若是一直被这些悲观的情绪影响着,那以后该如何好好地活下去呀?”
  “嗯,”慕策之温和地应了一声,将另外一只空着的左手覆到了喻青嫣的手上,眼中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我明白,所以你不必问我会不会出面做证词,哪怕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去做的,阿嫣。”
  “等等,殿下你方才……唤我什么?”喻青嫣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连他说什么都顾不上了,被这声称呼唤得心头微惊。
  慕策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喉结微微震动,字正腔圆道:“阿嫣,怎么了?”
  “殿下为何唤得如此亲密……”
  “我想唤便唤,”慕策之无比自若地将她的手放置在了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你是我未来的夫人,如此称呼有何不妥?”
  如此风流轻佻的动作由他做起来便显得格外庄重,呼吸像是沸热的岩浆,烫得她体无完肤。
  等等,她什么时候又成了他未来的夫人?
  喻青嫣急得出了一脑门子汗,忙不迭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对方按得越来越紧,甚至连身子都肉眼可见地倾斜了过去。
  明明之前还虚弱得需要人搀着,怎么转眼间就力大得仿佛铜墙铁壁?
  喻青嫣在心中腹诽着,无奈之下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她将动作停下来,扁了扁嘴,弱弱地说了句:“殿下,我手疼……”
  慕策之低头将她的袖子轻轻拉了上去,那里还有喻青嫣昨日扭伤后的处理过痕迹,细瘦伶仃的腕子因为没好好敷药,肿起了高高的一片,看上去极为可怖。
  他的眉头一瞬间拧起,脸色都不好看了,连声迭问道:“如何伤到的?为何不上药?”
  喻青嫣趁机将手给一把缩回来,含糊解释道:“昨日不小心扭到的,我身上带着的药就那么些了,怕你伤势反复起来都不够用……没关系的殿下,我这只是小伤而已,不打紧,顶多回去还得多敷几日草药,不会影响到什么。”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慕策之身侧升腾起来并且节节攀升的怒意,说到最后干脆直接闭上了嘴,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往边上一偏。
  但这样的装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珍而重之地抬起来,紧接着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被细致地涂抹在那处肿痛的关节处。
  喻青嫣感觉到有一只冰冷修长的手的手触上她的手腕,用发烫的掌心轻轻将膏药一点点揉搓开来,伴随着他的动作,她感觉到自己被扭伤的那处渐渐变得酸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劲儿。
  喻青嫣好奇地抬起眼睛偷瞟了一眼,发现慕策之正专注地给她擦着药,他的脚边放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本身里头剩下的量就不多了,他眼也不眨地就尽数往她手上倒。
  喻青嫣连忙出声制止了他。
  “一点点就可以了,剩下的你等下还要换药呢!”
  慕策之充耳不闻地将药粉均匀地擦在她的伤处,又寻了片干净的内衬撕下,将她的手腕严严实实地重新包好,这才答道:“不必将药特意留给我,我的伤势用不了这么多。”
  喻青嫣黑白分明的眼中露出了一点无可奈何,动了动被绑成粽子一般的手腕,低低道:“用不用得了,我难道还不清楚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提高了些音量没好气地回,“我方才是说,这药分明先前在我怀里放着,什么时候去了殿下手里。”
  听到这话,慕策之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手上的药瓶也变得烫手了起来,他敛着眉目淡淡解释道:“昨日换药的时候,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遍了,现在只是从怀中拿瓶药而已,就当作是礼尚往来罢了。”
  这算哪门子礼尚往来?
  喻青嫣敢怒不敢言,将自己本就合着的衣襟又手动紧了紧,站起身作势要出去。
  “去哪?”慕策之下意识一把拉住她的手。
  “找东西吃,”喻青嫣掰开他的手,因为还在气头上,语气也少了几分先前的恭敬,“要是一直在这洞里干等着的话,我们早就饿死了殿下。”
  作者有话说:
  预估错误,下章再跳quq
第49章 “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现在在哪。”
  感受到自己的手正在被人强行一点点使劲掰开, 慕策之不由得沉下了脸,声音又重新带上了那丝喻青嫣再熟悉不过的讽意:“你就那么讨厌我碰你吗?”
  这明明是两码事, 他却非要找架吵, 喻青嫣忍了许久的火气也不由得窜上来了,含怒道:“殿下应当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若是如今换作是哪个汴京的名门贵女与殿下在一块, 早就被唾沫星子淹得没脸见人了。青嫣虽然身世卑贱,但也并非如此不知检点之人, 还望殿下自重。”
  她一口一个自重, 倒显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慕策之冷笑一声,淡淡道:“先前见你同重烨在一块时, 也没见你多在意这些肢体触碰, 如今面前的人换作是我, 便要开始讲究这些繁缛礼节了。喻姑娘,敢问你怎么待人有两幅面孔?”
  喻青嫣的指甲都已经深深陷进手心中, 显然是被他的这些话气得不轻, 甚至还不自觉淡笑了一下:“殿下说我待人两幅面孔?若我真的如你所言待重烨更为不同,那此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我如何知道你不是想现在便弃我而去?”慕策之直视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中不知何时竟渐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杀意, 但很快又被他敛去, 只是眼中微微泛红,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同寻常。
  喻青嫣怒火中烧之下并未发现有哪里不对,她现在满脑子都被慕策之那句质疑的话给占据了,气得胸口都开始隐隐泛疼。
  她腕间的伤还肿着, 腰背也因为昨日背着他行走的缘故而酸痛。昨晚因为过于害怕会有人忽然寻来, 她昏昏沉沉一晚上也没敢深眠, 现在脑仁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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