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辞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舌尖舔了下后槽牙。
他摸出一支烟,夹在冷白修长的指尖,顾忌到她在,没有抽,只是捏着。
目光有些悠远,嗓音低低沉沉:“我大二那年去M国找过你……”
当时,他正处于创业上升期,到处拉投资谈业务,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经常在酒桌上喝到吐。
胃出血住院的第二天,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从别人那里得知路桑和李初云的交易。
总算明白,当时路桑的弃他而去是有苦衷的。
胸腔的情绪波浪起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见她。
他拔掉针管,立马订了当天的机票,扔下一切飞去了M国。
他去了路桑的学校。
路过公告栏,上面贴着小姑娘的大头照,五官精致,笑容清甜,旁边是她丰富的校园经历。
她成长得很优秀,也更漂亮了。
他唇色苍白,风尘仆仆。
在宽阔的草坪上找到她。
鬼知道他当时多么想冲过去抱着她。
可就在他迈步的那一刻,有个金发碧眼的男生亲昵地搂着她肩膀,跟另一个女生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时候沈辞的口语已经非常棒了,能毫无障碍地用英语与人流畅。
他清清楚楚听到男生说的那个词,girlfriend
路桑挽着他的肩膀,害羞又粘人的模样。
沈辞愣愣地站在远处。
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刺骨的疼痛。
他想路桑在这里成长得这么优秀,学业有成,漂亮自在,还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用什么理由把她带回去。
以他现在的能力也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
就这样,他失魂落魄地回国了。
……
男人颓痞地靠着椅背,眼底一片黯然。
路桑愣愣地看着他,很是吃惊。
他居然去M国找过她。
路桑咬咬唇,压住眼里滚烫的眼泪,忍不住笑出声,软软的声线里带着些微哽咽:“你是不是傻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等路桑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解释给他听。
那时候方珊珊和Devin还没有确认关系,三个人都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Devin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当时被那女生缠得没法了,路桑便阴差阳错地成了挡箭牌。
沈辞听完,表情有些懵。
没想到是个乌龙事件。
他勾唇笑了笑,笑那命运造化弄人,深邃的瞳孔泛着红,居然有些湿润了。
……
夜月高悬,沈辞立在主卧的落地窗前。
下颚瘦削,身姿挺括。
身上的黑色丝质睡袍松松垮垮,整个人落拓不羁。
指尖猩红一点,他眼里有点亮。
这么久以来,清清郎朗的月色第一次照入他的瞳孔。
腰间忽然环上一双纤细白腻的手。
小姑娘贴着他宽阔的后背。
男人身子一僵。
“那你呢,这些年有跟别人交往吗?”她小心翼翼,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来。
“没有。”他毫不犹豫。
路桑轻轻皱了下眉,问道:“……那你和路嫣的绯闻是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长指把她鬓角的发勾到耳后,深邃的瞳眸满是认真:“假的,你信吗?”
路桑仰着小脑袋看他,半晌,唇角抿起软软的弧度,轻声说:“我信。”
他把她扯进怀里,低头吻住她。
咬着她的唇瓣,缠绵地撬开她的齿缝。
一个既温柔又浓烈的吻。
辗转到了床上,细软的发丝铺满柔软的枕头。
沈辞爱不释手地抚摸。
跟多年前一样。
路桑勾住男人的脖颈,眸子里水雾迷蒙,“阿辞,我们重新相爱吧。”
沈辞握住她手腕,虔诚的吻轻轻落在她眉心:
“好。”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他的吻沿着额际往下,炽热的呼吸烘在耳畔,烫得人一片心悸。
男人的眸子里像烧着一簇火苗,“想要你……”
他以前说过,尊重路桑的一切想法,如果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意识到她的沉默,沈辞的呼吸低喘了下,留恋般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正要直起身,腰间的衬衫被纤白的手指捏住。
路桑轻轻抿了下唇,手指顺着他劲瘦的腰身往下,勾住他的浴袍系带。
沈辞唇角勾起弧度,嗓音里蕴着无边宠溺:“想清楚了?”
路桑脸颊发热,软乎乎地嗯了声。
窗帘没有关,清清朗朗的月光洒进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俩人的呼吸声。
还有抽屉拉开后,小包装纸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的吻轻柔的让人想到玫瑰上坠落的露珠。
半晌,沈辞在她指尖发现一道细小的疤痕,他问她怎么回事。
路桑抿抿唇,轻声说:“我大学的时候……去做过兼职。”
男人不解地敛了下眸。
李初云让路桑出国,虽然没安好心。
但约定中提到的事都照做了的,不仅帮她外婆找了最好的医院,也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合适的□□。
后来处理完外公外婆的后事,路桑便不想和李家有任何金钱上的联系。
她用老人留下的积蓄换了个房子住,大学靠着兼职和奖学金维持生活。
那些年,她顶着烈日发过传单,做过家教,当过酒店的后厨帮工……
手上那条疤是切菜的时候割伤的。
沈辞听得心脏一阵阵收紧。
他清楚地记得,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是怎么样把他们的小孙女照顾得无微不至,娇娇气气,别说让她碰菜刀碰冷水了,连厨房也不让进。
她始终眉眼平静地诉说着那些经历,不管是外公外婆的离世,还是孤独艰辛的留学生活。
只有沈辞知道,小姑娘云淡风轻的背后,经历了多少苦难。
她有着一个多么倔强和坚韧的灵魂。
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疼地俯下身,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一点点温和地包裹。
……
路桑其实是害怕的,脑子迷迷蒙蒙,后来就陷入昏昏沉沉,被他带得渐入佳境,彻底沦陷。
腊梅在雪地里绽开。
男人额间沁出薄汗,桃花眼低敛着。
他比少年时代沉稳了不少,但那股恶劣劲一直深埋在心底。
现在全部显露出来。
在理智摇摇欲坠的时候,居然还有那个闲心欣赏自己的杰作。
脆弱的脖颈扬起,像神女献祭的姿态。
从高中时他就清醒地认识到,她干净到连他碰一下都觉得罪恶,到现在切切实实地拥有她。
沈辞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可小姑娘水润的瞳眸,纤细的腰肢和绵软的腔调又是那么真实。
汗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滑落,酥酥麻麻砸在她瘦白的锁骨。
路桑意识逐渐涣散,绷紧的足尖碰到他的耳垂。
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男人轻哄的嗓音和柔情的眼眸。
……
读大学以来,路桑第一次赖床。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图书馆投入学习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透窗而过,在瓷砖上撒下一片明亮,看起来暖融融的。
她是被密密匝匝的,湿润的吻扰醒的。
秀气的眉毛皱了下,路桑翻了个身离他远些,又不由分说地被拽进怀里。
他下巴抵着她脖颈,黏人地蹭了蹭。
清瘦有劲的手臂搭在她纤腰上。
他哑着嗓音轻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姑娘大概是在半梦半醒中,听到这句话瘦削白皙的肩膀瑟缩了下,小手下意识推他,抗拒道:“不要了……”
声线居然有点颤,带着点气音。
她眼睛闭着,睫毛又长又翘,有点湿润。
昨晚也不知道被折腾到多久。
沈辞无奈又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皮,给她掖实被子。
没多久端来一碗粥,耐心地哄她,“桑桑,起来吃点东西。”
小姑娘实在疲软,周身都没力气。
缩进暖和的被窝,娇气的脾气上来,谁也不想搭理。
沈辞靠近,她就嗔怪地哼唧几声,捏着被子,把脸藏在里面,蜷缩成小团。
沈辞耐心地吻她,哄她,“乖,宝宝,起来吃点,别饿坏了。”
路桑勉勉强强半睁开眼。
是把虾仁和西蓝花剁碎熬成的米粥,香浓粘稠,软糯鲜美,沈辞吹成温和才送进她嘴里。
一口又一口,尤其的耐心。
路桑吃饱后又缩进被窝。
一觉睡到大中午,脑子才渐渐清明过来。
听到细微的声响,她看过去。
男人就坐在沙发上,长腿慵懒地交叠,垂首翻阅手中的文件。
挺窄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镜片折射出冷感的光。
居然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路桑记得他高中时视力一直很好,是射击比赛场上最耀眼的存在。
“什么时候……”
路桑刚出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懵了几瞬。
旁边传来一阵轻哂,男人深邃的眉眼里蕴着丝愉悦,倒了杯温水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路桑像鹌鹑似的往被窝里缩了缩,瓷白小巧的耳朵红透了。
“都怪你。”她嘟嘟囔囔地说了声。
他点头,不可否认:“嗯,我的错。”
路桑喝了口水,被润过的喉咙舒服了不少。
她凝着他清隽的脸庞,软乎乎问道:“什么时候近视的?”
沈辞想了想,淡声说:“快高考的最后那一个月吧……忽然就看不清了。”
他勾唇笑了声。
路桑握住他的手。
忽然想到一句话,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个个无人问津、咬牙前行的夜晚,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周末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路桑只想好好休息。
可尝过一次□□滋味的男人如狼似虎,好似要把这些年的亏欠都给一次性弥补回来。
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路桑小胳膊小腿,有些吃不住。
攀着他胳膊,哽咽软声求饶。
她周一还要实习,脖子上不能留印儿。
男人适可而止,但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把她拥进怀里安抚。
……
周一,路桑被闹铃叫醒,对着镜子往脖子扑上一层厚厚的粉。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得劲才把那些痕迹遮住。
诊所和公司是同一个方向。
快到瑞欧口腔,马路转角处,路桑喊了声:“就在这下车吧。”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沈辞的眼神,把车子停在路边。
沈辞啧了下,轻哂:“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小白眼狼。”
“不是。”路桑抿抿唇,轻声说:“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诊所里的人都知道沈辞,要是恋情曝光,会引来很多视线。
她性格本来就低调内敛,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实习期。
沈辞余光瞥了眼窗外,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探究和凛然。
路桑见他不说话,以为生气了。
细白小手捏着他手臂,声音软乎乎的,“阿辞,你是不是生气了——”
下一瞬,男人把她拉进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路桑怔了下。
害羞地红了脸。
半晌,才把她松开。
男人指腹蹭了蹭她湿润的唇瓣,眼里柔和缱绻:“好了,不生气了。”
路桑关上车门,正准备松一口气,却在诊所门口撞见了薛医师。
他停好车子下来,风衣翩翩,眉眼俊朗,率先跟路桑招了下手。
路桑下意识看了眼路口,沈辞的车子只剩一道残影。
应该没被发现吧。
路桑微笑道:“薛医师好。”
“你刚刚……”他欲言又止。
“嗯?”
“没什么。”
薛铭脸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上午有个小孩来拔乳牙,你来做吧。”
“好。”
路桑精致小巧的眉间掩不住的雀跃,每次动手实操她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她漂亮的杏眼里总是发着光,坚韧又明媚,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
薛铭晃了下神,有几分慌乱地挪开视线。
脑子里车厢内接吻的画面挥散不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薛铭眼里露出几分黯然。
……
上午的实习结束后,路桑回了一趟学校。
下午还要上课,她去食堂吃完饭后,打算在宿舍里睡会午觉。
推门而入,其他室友已经在了,岑樱满脸开心,晃了晃她手臂:“桑桑,我周末请你们吃火锅,记得来呀。”
“好呀。”路桑抿唇笑,“该不会脱单了吧?”
前段时间岑樱一直苦巴巴地念叨,说好想谈恋爱。
岑樱捧着自己的婴儿肥,大眼睛眨了眨,笑着说:“不是脱单,我前段时间不是报名参加了大创比赛嘛,写的项目申报书被一个公司看中了。”
如果创意被采用,会有一万块钱的奖金。
而且还会在履历上添下亮丽的一笔。
总之,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而且大老板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想细聊这个项目的事情。”岑樱叹了口气,有些焦虑:“怎么办,我好紧张,我好怕说错话,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夏琼打趣道:“瞧你那点出息,用你的智慧征服他,实在不行用美貌。”
“我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相亲。”
周芸:“那老板人帅吗,单身否,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桩姻缘。”
“别了吧,我百度过,是个啤酒肚还地中海的油腻大叔,你以为人人都长沈总那样呀。”
岑樱忽然发出一阵感慨,“你们说……沈总他该不会有那啥癖好吧,优秀的男人都内部消化了。”
“噗——咳咳咳……”
路桑正在喝水,听到那句话倏地被呛住了。
岑樱赶紧给她递纸:“桑桑,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