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3-04-12 14:47:20

  “…那我们可以学。”燕云到底稳重一些,也更能忍一些。
  燕迟闻言,上下将她一通打量。
  “那等你学会了再来找我玩。”
  等她们学会了,她都嫁人了。王府可不是随便能进出的地方,到时候想随便串门怕是没这么容易。
  “二姐,我们是姐妹…我知道你怨我们那时没帮你说话,但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什么苦衷?”
  “……”
  “你们想嫁个好人家,这一点无可厚非。那时你们若也能顾念姐妹之情,便不会由着赵嫣在我居福轩撒泼。”
  “是我们错了,你能原谅我们吗?”
  燕迟深深看了燕云一眼,“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的,我说了不怪你们,又何来原不原谅一说。只是以己度人,别人如何对我,日后我就如何对别人而已。”
  燕月“呼”地站起来,她就说不要来自讨没趣。大姐以前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性子,没少逮着机会教训她们。如今得了势,那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她猜得果然没错,她们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她拉着燕云,作势要走。
  燕云还要挣扎一下,却见燕迟一脸的冷淡,顿时觉得再说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只好由着妹妹将自己拉出居福轩。
  她们一走,盛瑛收剑过来。
  姐妹俩喝茶吃东西逗着小阿福,半句没提刚才的事。
  且说燕云燕月回到二房好一通哭诉,直把小崔氏气得火冒三丈,骂燕迟故意拿乔,又骂老天不长眼,最后骂着骂着又没了声。
  她现在是没脸再去婆母面前告状,这么多年来她就是一个笑话。而今她的两个女儿也被人轻视,她的心像泥巴堵住说不出来的难受。
  看来她必须要出面了。
  燕迟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来,命人摆了点心上了茶火,一应礼节都挑不出错。
  这样的客气,让她心里好受许多。
  一番嘘寒问暖,她主动求和。
  燕迟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看着她。她被看得无比心虚,后背更是生了一层薄汗。暗道这个福娘几时变得如此深沉,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福娘,二婶以前说话确实不太注意,你别往心里去。”
  “二婶说的是哪里话,你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毕竟二婶当初可是极力要送我去庵堂的人,这样的话我想忘也忘不了。”
  “我那时是鬼迷了心窍,也是怕你被流言蜚语所累,让你出京去清静清静。”
  “我现在就想清静,二婶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小崔氏万没想到燕迟会赶人,一张脸胀得通红,又不敢当场发作。此一时彼一时,她不得不认清自己的处境。
  燕迟根本没想过与她一笑泯恩仇,有些人伤害了你,哪怕你变得越来越好,你也可以不用告诉自己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
  婚期如约而至。
  侯府张灯结彩喜迎四方宾朋。
  接亲的队伍到达侯府门口时,所有人都惊了。因为没有人想到宁凤举会亲自来接亲,这等殊荣足可让侯府众人备感荣光。
  宁凤举亲临,哪里有人敢拦门。
  一行人直驱而入,没多久就接到了新娘子。
  燕迟一身华丽繁复的喜服,头戴着象征地位身份的厚重凤冠,每走一步都像是身披铠甲头顶铜盔,别提有多累。
  隔着红纱的盖头,她看到了来接自己的男人。同样华丽繁复的喜服,这个男人穿来却是贵气中带着几许飘逸。
  隔着这道红纱,两人四目相对。凤眸暗沉如渊,映出一片火红,恰如火光涌动,说不出的危险妖冶。
  燕迟的心随着锣鼓声喧嚣震耳,在那一片火光中看到自己的样子,忽然感觉自己不是要嫁人,而是去献祭。
  济哥儿太小,不能背她出门。所以姐弟俩只能走个形式,由济哥儿牵着红绸的一头走在前面,她握着红绸的另一头走在后面。
  侯府众人目送她,按照习俗她不能回头。可是那些目光她能清楚感觉到,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或是五味杂陈,或是还有些许的不舍。
  上了王辇,她在锣鼓和一片贺喜声中出嫁。
  威严的皇家仪仗,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以及隆重的十里红妆。沿途百姓围观,无数羡慕的目光追随着王辇。
  她坐在王辇之上,像是坐在游街花车上的童话公主。她听不清人们的议论声,但不时还是能捕捉到一些字眼,无非是羡慕啊命好啊有福气之类的。
  人群后一位身着方外道袍的女子分外显眼,她的身边跟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沈若檀和沈寅姐弟俩。
  沈寅的目光从王辇一出现,就一直在王辇内坐着的女子身上。
  凤冠喜服添华彩,娇娥娉婷生璀璨。能得嫁高门,还能被人那般护着,燕姑娘的心里必定十分欢喜。他原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可是…
  燕姑娘说得没错,他们本就无缘。她还说她的命是王爷救的,能嫁给王爷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这些日子以来,每当想起这些话,他的心便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时恨一时悔,说不出来的痛苦。
  他告诉自己,如果他真的心存愧疚,更应该盼着燕姑娘好才是。然而真到了这一天,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够豁达。
  “寅儿,别再想了,以后她所有的一切再也与你无关。”沈若檀的眼神极为平静,淡淡望向王辇离去的方向。“王爷亲自接亲,可见对她的看重。日后她有的是荣华富贵,又哪里需要你的关心。”
  “姐姐放心,我知道轻重。”
  他还有大业未成,儿女情长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中。
  沈若檀眼有心疼,道:“你能这么想,姐姐很欣慰。你一直都是姐姐的骄傲,姐姐知道你一定能大有作为。”
  沈寅因为沈若檀的这句话,眼神渐渐坚定。他不能让姐姐失望,平国公府的爵位他一定不能让给别人。
  沈若檀观他神色,心下微安。
  再望向那王辇离开的方向,眼底隐有幽光。
第49章
  王辇赫赫威风,绕过近半个聿京城后停在广仁王府门口。
  石狮守门,青兽镇宅,望之门庭若悬高墙如崖,巍峨肃穆的门楣倒挂着大红的灯笼,与喜庆的婚联彰显着今日的热闹。
  下王辇,跨火盆,礼部的官员随侍在侧提点着她每一个步骤。王室婚礼流程复杂严肃,但好在一点不用拜高堂也不用长辈上座。直到听到那声送入洞房时,燕迟紧绷的神经和紧张的身体才齐齐松懈。
  新房古色古香,雕窗镂刻很是精致风雅,倒是让她颇有几分意外。她还以为像宁凤举那样吃斋念佛的男人,住处的摆设会极简极冷硬。
  她一送进喜房,即看到宫里来的两位嬷嬷。这两位嬷嬷是宋太后派来的人,瞧着一个比一个严肃。
  她们接过扶柳和执烟的手,将她的扶过去坐好。
  龙凤喜烛的火光将整个喜房照得喜气洋洋,喜房内的气氛却是微妙而诡异。她端坐着,恨不得立刻摘掉凤冠脱鞋躺着。
  这一天下来,她实在是已到极限。脖子酸脚也疼,心道结一次婚可真不容易,如无意外也就这一次。
  两位嬷嬷像左右护法守着她,她身体略一歪便听到其中一人提醒的咳嗽声,当下只能重新坐直。暗想着这两个不会以后都留在王府,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吧。若真是如此,她还怎么仗着宁凤举的宠爱吃吃喝喝当一条咸鱼。
  咸鱼生活不能挡,看来以后她要吹枕头风的地方多了去, 第一个枕头风就是把这两位嬷嬷吹回皇宫。
  一刻钟后,珠帘响动,进来一位长相明丽笑容灿烂的夫人。
  燕迟认出来人,正是霍继光的夫人郑兰儿。
  郑兰儿笑着请两位嬷嬷出去喝杯喜酒,初时她们还不为所动,后来郑兰儿说这是王爷的意思,说王爷感谢她们的辛苦。
  一抬出宁凤举,她们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她们一走,郑兰儿赶紧过来关切燕迟。
  “这凤冠沉得很,若不然你先取下来缓一缓。前面的宴席还得有一会儿,王爷被人拉着喝酒,一时半会怕是脱不开身。你若是饿了就先垫两口,省得等会又不好多吃。”
  一番话下来如同吐珠般又快又脆,一听就是一个性情爽利之人。燕迟上次在留王府同她见过,虽然没说上两句话,但大约有了初步的了解。
  霍继光是宁凤举的好友,郑兰儿此举明显也是来给自己解围的。所以燕迟也不扭捏,在她的帮助下将凤冠取下来。
  凤冠一举,燕迟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这时郑兰儿朝外面的人示意,立刻有人端着点心饭菜进来。一道道膳食色香诱人,量少而精巧。便是那点心,也是一口一个的小巧模样。
  新娘子妆容不能乱,这样的点心最为合适。
  “我成亲那会,我母亲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矜持端庄。我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忍着,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猜怎么着?”
  “你偷吃了?”
  郑兰儿一听燕迟的问话,当下笑出了声。
  难怪夫君说王妃是个妙人,若是换成其他的女子,从一开始就不会赞同她的提议,更不可能问出这样的话。
  因着性情太过爽直,她不太喜欢和说个破事都能绕半天的人,也不愿意和那样的人打交道。何况她在夫人圈子里名声不太好,不少人暗地底指责她太过剽悍。
  燕迟瞧着容貌娇弱,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一看就是单纯的性子。而且一副求知欲极强的样子,顿时让她备觉亲近,也有了强烈的倾诉之心。
  “可不是。我自己取了凤冠霞帔,扮成丫头的样子偷溜去了厨房。厨房人多事乱,也没人注意我,我还拿了一壶酒,自顾自的又吃又喝好不快活。”
  这事燕迟隐约有些印象,听说霍夫人新婚之夜不知所踪。霍家人找到半夜,最后还是在一处假山内将其找到。
  原来还真有这事。
  这位霍夫人可真是聿京城里最独特的一份。
  “那后来呢?”
  “后来啊。”郑兰儿压低了声音,“后来的事其实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听人说霍将军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趴在地上玩泥巴,弄得一身脏兮兮。霍将军要带我走,我还闹着要找蛐蛐儿。”
  这些内情可没传出来,燕迟听得是目瞪口呆。外面都传霍将军是个惧内,却不知道这是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
  吃了个半饱,她就没再吃了。
  郑兰儿陪她说话,直到有人进来禀报说是王爷已经离席。她这才重又戴上凤冠盖上盖头,端坐在床沿。
  宁凤举进来时,两位嬷嬷跟在后面,郑兰儿识趣地告退。
  一位嬷嬷先是唱吉祥词儿,然后让宁凤举用秤挑盖头,再让他们夫妻共饮合卺酒。一应流程完毕后,另一位嬷嬷将一块洁白的绸缎铺在喜床上。
  燕迟见状,耳根一红。
  至此礼成。
  宁凤举一挥袖,所有人退到外面。
  红烛颂喜相映欢,檀郎美人皆惊艳。
  燕迟小脸微仰,眉眼如画娇美动人。宁凤举低俯着身体,凤眸中全是她的样子。时光仿佛凝固,岁月美好无声。
  不知是谁先靠近,燕迟觉得应该是对方,但是她先伸的手,两人很快抱在一起,像缠在一起的大树与藤蔓。
  拉帐之后,红纱轻晃。
  昨天晚上王氏送了几本避火图给燕迟,她还没怎么样,王氏反倒是不好意思的那一个,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说了等于没说。
  她睡觉之前随手翻了翻,画册用色鲜艳,画工也还算可以,但委实没什么看头,看了等于没看,还不如自己领悟。
  这种事哪怕是没吃过猪肉,她也看过不少的猪走路,可是该装的时候一定要装,哪怕是明显察觉到对方的生疏。
  对方越生疏,说明此前经验极少,或者没有。按照外面的传言来看,她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听说王府连个妾室都没有。这一点她很满意,技术不行可以练,她觉得像宁凤举这样的男人应该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能举一反三掌握要领。
  男人的大掌像火种一样四处撩拨,她激动地等待着,准备承受一夜的狂风暴雨,只是雨才乍急乍骤地下了一场便戛然而止。
  身下的白绸缎开了一朵红花,被男人收好后搁置在显眼的位置,身体的疼和心里的纳闷让她从心到身都不太舒服。
  随着宁凤举一声让人送水的吩咐,一个嬷嬷和扶柳晚霁进来。那嬷嬷将染了红花的白稠小心收好,扶柳和晚霁则服侍燕迟清洗更衣。
  一个时辰后,白绸便出现在宋太后面前。宋太后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拿走,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
  有此为证,证明那燕氏至少清白还在。
  她细细过问具体情形,当听到小儿子和燕氏行敦伦之礼仅一刻钟,且也只要了一回水之后,她的脸色又隐隐生出几分担忧。
  自打知道小儿子有隐疾后,她暗中派人去王府给小儿子调理身体,没想到十全补汤喝了那么,也只能行一回房,且时辰还是那么的短。
  得亏娶的是燕氏,燕氏年纪小不太知事,许是察觉不来什么。但愿燕氏能一举怀上,只要小儿子能有子嗣,女色一事上尽不心也无妨。
  她以为燕迟不懂,却不知燕迟可能比她还懂。
  说实在的这场男女之事在燕迟看来实在是失望,想不到宁凤举不仅技术不咋地,时长也不太尽如人意。
  她想着可能是第一次的缘故,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于是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所有人再次退出去,夫妻二人也重新躺回被窝。
  等啊等,身边的男人躺得笔直像挺尸一般一动也不动。她心里就纳闷了,这男人是几个意思,新婚之夜和她玩纯情,那刚才一出算怎么回事。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她怯怯地往宁凤举那边靠,小手从被窝里伸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的手臂。“王爷,我…我冷。”
  宁凤举这下动了,先是将被子往她这边挪,然后顺着她的身体压实,那双黑漆漆的凤眸看着她,说了一句让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话。
  “你也累了,睡吧。”
  听着是很体贴,可燕迟不这么觉得。
  这男人把被子压得那么实,看似是想让她暖和一些,实际上是隔绝两人身体接触的可能。两人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谁也不挨着谁,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任务完成,他们便是泾渭分明的个体。
  红烛摇曳,糜香还未散去。
  她心里挺失望,明明前些日子她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剑拔弩张和迫不及待,难道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还是说这男人之所以多年不近女色,根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虚张声势的空架子,完全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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