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对外界使用聆风，会被脑花发现，但遥可以通过千机里的咒力感知小鸟在生得领域里的状况，之前她怕鸟无聊，还用咒力具现化了几本书给凤凰看，结果刚刚鸟翅膀尖一抖全给烧了。
“宿傩宿傩宿傩――”
她没有为了严谨直接照着憨憨鸟的人设发展，真是明智之举。
“只要在后天晚上逢魔时刻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那把锁，让手指掉出来，被一个粉色头发，叫做【虎杖悠仁】的高中生捡到，就好。”
“注意不要留下任何残秽哦。”
第54章 新景开端
这是要搞事吧？
看脑花的表情，这绝对是要搞大事吧？
遥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好像假米歇尔只是拜托她去买张报纸一样的随意应下了。
这段时间她算是明白了脑花情报收集的能力有多强，好多连本人也许都不记得的匪夷所思的细节，脑花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比如说这两个月宵姬吃了几次人类的食物，在哪里吃的，吃了什么――
明明她是一个人行动的时候顺便在路边摊买的章鱼小丸子而已。
咒灵的身体由负能量构成，不需要吃饭没错，可她是个假货啊喂！
不至于饿死，是因为咒灵多少有点奇怪的爱好――像漏瑚喜欢烟酒、花御喜欢看书和种花一样，遥可以说她对人类食物感兴趣。
就算有了这样的的借口，那也不能一天三顿按时按点的吃，太让人生疑了，脑花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呢，虽然是遥觉得他不会信任任何人，除了傻子和啥咒灵。
所以脑花你快点搞事吧！遥不切实际地想着。
明日夜，以凤凰的形态坐在衫泽高中操场旁的百叶箱上，水野遥晃荡着小腿，大片大片绮丽的火焰纹身在夜色中宛若隐隐约约的火星。
“咒灵种类……能力……外贸……特征……行为习惯……”
她正趁着独自外出，有宿傩的咒力做掩饰的机会，通过通讯耳钉向服务器总机传递消息，她没时间好好分类，于是全部设置成了仅五条悟可见的那种。
辛苦你了，五条老师。
遥已经脑补出了五条老师闹脾气的模样。
“地址……行动……时间……势力范围……信息渠道……这个应该只是部分。”
“有卧底……身份不明……”
“还有什么来着？行动目标嘛……推算不出来。”
“啊，还有这次――”
“异乎！”
凤凰小声的提醒和远处楼中咒力源的突然出现同时打断了遥的汇报，脑花果然不止她这一手。
“咒灵矣，非人哉。”
幸好不是脑花本人，不然她就可以提前下班了。遥飞速地回收起自己的咒力，不留一丝痕迹。
水野遥的咒力存在感很弱，那是对于一般的咒灵来说。即使是普通的术师，只要意识到异常并认真感受，也是可以隐约发现的，能清楚识别出的，更是不止五条悟一人。
遥在存在未知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轻举妄动。
上一次在英国海岸随随便便地利用这一点，一来是因为米歇尔父子都不认识她，二来也是因为对手没什么好重视的。
这次的警惕算是得到了回报――根据脑花收集的关于“水野遥”的情报，他本人就属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遥的咒力的存在。
而且脑花用的是持有“领袖咒印”的米歇尔的身体。
遥说过，这种术式潜力非常大。
比起通讯和分摊伤害，“指挥”和“服从”才是更符合领袖之名的能力。
遥见到这种术式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极之番，“生死予夺”的时候，大概就明白了真正掌握这种术式的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也许是顾忌人心，又也许是在时间的滚滚洪流中逐渐被尘封，米歇尔本人离这种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倒是让脑花发掘出了这种能力。
还给玩出花来了。
现在脑花已经可以控制一二级的咒灵为他做事了，距离和被控者的实力成反比。
漏瑚、花御、真人以及她，也都被脑花以便于沟通，守望相助的名义打上了咒印。
也许人家真的只是这个意思呢……
总之，这玩意让遥的行动变得无比麻烦。
她不清楚脑花是不是在注意她，也不清楚到底要隔多远的距离使用自己的咒力才不会被发现。
一个悖论，她只有使用聆风才能精确地感知到咒印是否开启，判断自己是否被盯着；但如果她的确被盯着，一旦使用术式就有概率被直接发现。
“嘛嘛，先开始工作吧――”
被打断了也无所谓，不差在这一时。
“第一步是开锁。”
遥目前是利用幻术隐身的状态，她很没形象地往下一个倒勾，开始摆弄那个锈迹斑斑的可怜锁头。
水野遥当然会开锁，不费力气不留痕迹还能完美装回去的那种。
不过“宵姬”不应该会，那怎么办呢……所以遥鼓捣了半天，最后从指尖蹿出来一小撮火苗，干脆把那锁头烧了个干净，也算不留痕迹。
差点把自己绕进去了――交差就行，她是卧底诶，干嘛追求完美犯/罪。
把装有宿傩手指头的盒子取出来，遥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封印快脱离了啊。
按照宵姬的人设，应该玩弄几下就放回去，才不会管这些才对。
脑花要用这玩意干什么暂且不知道，但既然关系到了那个叫做【虎杖悠仁】的普通高中生，怎么也不能放着不管。
不过她现在的确不方便行动，一般的封印术动静不小，耗时又长，“宵姬”也不应该会使用。
遥想了想，指尖转动间，给手指加了个特别的禁制。
仔细想想的话，诅咒之王的手指，只有一根，应该也只有吸引和强化咒灵这一种效果了――虽然只是表层的理由，但应该就足够了。
所以遥加的禁制是“阻隔”。治疗诅咒造成的外伤常用的手法，效果是迅速阻断外源咒力。因为应用场景的原因，施法非常快，刚好适合现在的局面。
遥用的是进阶改良版，全自动最高档，一被咒灵吞进去就炸，立竿见影的那种。
到时候她人都走了，宿傩手指出问题，怪天怪地怪咒灵，任脑花想出肌肉都想不到是她。
计划通。
遥心中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是掌握一堆奇奇怪怪技能的好处吧，辅助真的超强哒。
“米歇尔君，我做好了，然后如何。”
遥耳边的咒印亮了亮。
“虎杖悠仁已经捡到手指了吗？”
语气正常，看起来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好耶！
“诶――我刚刚打开锁呢，不是说开锁就好了吗？”
脑花是唯我独尊的类型，他不喜欢聪明人。
这算遥的失误。因为身边的强者样本最具体的是五条和夏油，所以遥一开始试图把自己往知己那个方向塑造。
结果木已成舟，得出脑花不信任任何人这个结论后，遥就只能把自己的人设往常识白痴，情商下线的方向塑造。
果不其然，那边传来粗重的叹气声。
“没事，这样就好，宵姬自己去玩吧。”
第55章 因果诸事
加入灵研社以来，虎杖悠仁一直都会在五点前离开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爷爷。
说起来，虎杖还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正好今天被精神烁砾的老爷子三令五申，于是今天灵研社活动结束之后，热心的小老虎发现活动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凌乱的过分――这绝对会成为学生会长试图赶走他们的一大利器，便主动留下来打扫卫生。
虎杖的动作很快，可活动室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凌乱，好像刚刚打扫好一处，新的垃圾就会从背后的角落里长出来一样。虎杖觉得大概是自己神经比较大条的原因，没有一次打扫到位。
天刚刚黑的时候，虎杖终于收拾好打算离开。
他顺手拍了拍裤袋，触感不太对：“咦？钥匙呢？”
小老虎上窜下跳一番，连屋顶都摸了也没找到。
“啊……不会是体育课的时候掉出去了吧。”虎杖悠仁挠挠头：“希望是掉在更衣室里了。”
啊――在黑漆漆的操场上找一串钥匙，听起来就超级绝望。
虎杖悠仁想着，夸上背包，往操场另一端的更衣室走去。
路过操场旁边的百叶箱，只听啪啦一声响，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万一是钥匙呢？虽然体积明显要大一点，但虎杖还是抱着不切实际侥幸想法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木盒子？里面这个是什么，符咒吗？”虎杖举起里面的奇怪圆柱形物体，嘟囔着：“佐佐木学姐他们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学姐他们看到这个绝对会超级开心的，于是虎杖把盒子连同裹着符咒的圆柱体往包里一丢。
“不管了，找钥匙找钥匙！”
最后不出意料的在男子更衣室里找到了意外掉落物，虎杖确定背包拉好，一个蓄力，以三秒五十米的速度往衫泽医院的方向冲刺。
仙台市区，喜久水庵。
遥正在吃喜久福，五条悟倾情推荐的毛豆生奶油口味。
脑花是不会管咒灵们的行动的，只要保持联络就好。当然，他一直在盯着，这跟指手画脚同等程度的烦人。
遥吃到食物非常感动，但她不可以露出奇怪的表情。
――真是一种折磨。
比起甜品，还是厚实的炖肉或者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更能抚慰她的胃。来喜久水庵，除了“仙台名产”代表的合理性之外，主要是期待着能碰上某个甜食鬼。
然而没有这种好运气。遥低头头咬了一口白糯糯的团子，单手将垂下来的长发拢在耳后，指尖顺手回勾，轻轻拂过耳垂。
“小鸟，想吃吗？”她在心里悄悄问。
“可矣？”鸟一下扑扇着翅膀飞得老高。
“可以，我吃过之后就能在脑海中具现化，保证还原九成九。”遥笑了笑，她还好，凤凰刚从沉迷中醒来，浮光掠影地看了几眼，正在兴奋劲上呢，就不得不跟着她过处处受限的日子，还被关在生得领域里，可是苦了小鸟了。
一说是为了大业和生民百姓的利益，小鸟就二话不说答应了。这段时间也做的很好，遥休息的时候，幻术都由凤凰维持，让她帮忙做些什么，除了偶尔沟通失误，也从不掉链子。
对一个满心只有烧诅咒的鸟来说，这的确很不容易。
遥因此对鸟非常宽容。虽然没有答应凤凰直接进入水野遥本人的生得领域【逍遥极乐境】，但将她的咒力散布在了凤凰领域的一个小角落，让凤凰想说的话直达她的脑海，跟开放内心世界的效果也大差不差了。鸟估计是真的挺怕无聊，一直在那个角落缩着，不时唠唠嗑。
所以小鸟点的菜，遥统统都满足了。
造型成熟狂野的女士，嘴角沾这一点白花花的奶油，这种反差让旁边的男士看得有点呆。
这样类型的女孩子，不会拒绝一起玩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要那位小姐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空空荡荡，高脚凳上一片冰凉。
“打扰～毛豆生奶油口味，一整盒。”
带眼罩的白发男性弯着腰问道。
“非常抱歉，但是这个口味只剩三个了。”
“诶～也好吧。”
遥离开后两分钟内出现的某白毛不靠谱教师不高兴地埋怨着：上一个有眼光的家伙为什么要来那么早嘛。”
“啊哈哈……”店主从未听过如此清奇的说法，干笑了两声，把三个白胖胖的大福装进纸袋，又附赠了一块小点心。
五条悟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句话居然成了双关。
遥：啊湫。
“存人思君否？”小鸟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喜久福里抬起头，因为鸟的化身只有巴掌大点，看上去好像被甜点埋了一样。
“不应该吧――虽然夏天突然打喷嚏很奇怪。”遥环顾了一下四周，大街上也没有空调风扇什么的。
“被人念叨的时候打喷嚏，这种立刻成立的因果律不应该对我有效才对啊？”
小鸟不理解，她不是被假期诅咒了吗？那难道不是因果律这种东西吗？
“不太一样的……一放假就容易倒霉这种事说起来也没多玄乎，只是各种条件的叠加导致的必然结果吧。”
比如说她吸咒灵的特别咒力，容易被低看的欺骗性外表。以及比常人更容易发现不对劲之处的观察能力，加上该死的好奇心和奇怪的负责心，哦，现在还有身价很高这一条。
以上的一切特质，配合上假期时刻多出来四处闲逛的时间，让她格外容易被麻烦找上门。
或者说，世界上的麻烦千千万万，原本就在那里，只是她格外善于一有时间就去自己找麻烦。
其实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私人原因，总之就是各种条件的叠加，导致她遇到糟心事的概率无限上升，但又不到必然的份上，以至于一放假就出事的flag长立不倒，整的玄玄乎乎的。
遥有时候懒得解释，干脆就用咒术界接受度很好的因果随口玩笑过去了。
其实说这些是因果也不算错，真正不会对遥起作用的，是天加诸的因果。
就像某个外国人用自己吃卷饼没有芝士为代价，向天祈求诅咒她长痘痘，但至今仍然没有实现一样，因为藏于体内的逍遥极乐境，遥在天的眼中是不存在的，所以束缚不会生效。
当然，束缚仅限于天，人与人之间不经由天代为执行的束缚还是成立的。
人之间也存在因果，但是没有立刻执行的强制性，而是在社会中逐渐传递的。
想星罗棋布的点电荷一样，关系离越近，起效就越快，影响力也就越大。
“人和人的关系，怎么可能强到动个念头就有所感应呢？”遥摸了摸鼻子，一甩头发：“不可能的。”
第56章 歧路
没品教师是收到伏黑惠的电话，听说要回收的特级咒物丢了，于是所以特意过来的。
虽然刚刚还说着什么太逗了吧，找不到不许回来的话。
嘴贱归嘴贱，不可能真的不管。
但是管归管，不可能立刻就管。
来仙台当然是要先去光顾经典的喜久水庵啦，他们家的奶油，可是绝品。
天大地大，喜久福最大！
当然也有一点点故意的――谁叫他从小到大精心教导的好大儿，嘴里却说着要不是水野学姐不在，谁会给他打电话……不对，要是水野学姐在的话，这种任务就不可能落在五条老师手上，然后甩给他吧。
五条老师超伤心的，所以决定晾他一会，然后再从天而降，好让学生感受到五条老师到底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