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些口号还挺有用。
刘雪梅每次干完活回来焉哒哒的,一听到这些立刻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又支楞了起来。
乔明月每次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天傍晚,乔明月洗完头去聂曼丽她们屋子里串门,广播又响了起来。
但这次却不是广播员的声音,是大队长齐志国在里面讲话。
聂曼丽总结:“有人乱搞滚苞米地,行为影响恶劣,抓到追责。”
“……”
你是懂一点总结的。
乔明月惊讶,“还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啊。”
滚苞米地,肯定有痕迹啊,而且,不膈得慌吗?
刘雪梅见两人不像是害羞的样子,说话也大胆起来,“这种事可不少,我来这几年,大队就抓到过好几对了,那些夜里搞在一起的都算是有顾忌的,大白天都抓到过呢,当时那场景,男的女的光条条的,就这么被人围住了,啧啧啧。”
隔壁宿舍的老知青张桂丽也过来凑热闹,她说话就没这么委婉了,“我有一次晚上还听见过呢,苞米地里那女的叫的哟,一听就搞得激烈。”
刘雪梅被带动,也分享起来,“刚刚我都没好意思说,被抓到的那一对儿野鸳鸯,当时还摞在一块儿呢。”
聂曼丽:“谁在上面?”
乔明月:“……”
几个人越说越露骨,乔明月简直对知青女同志们的印象大为改观。
直到她回去睡觉时还觉得自己整个泛着不纯洁的黄光,农村苞米地,承载太多了。
天热,乔明月每天都要烧水洗头发洗澡,还偶尔给干妈他们和大家熬个消暑水,柴用得很快。
捡柴要么去后山要么去树林,乔明月一
个人不敢去山上,决定去树林里捡细枝。
别的都还好,就是树林有两面是大片的苞米地,这让才听了不少“风流韵事”的乔明月有些许的不自在。
她把背篓取下来,背过身,努力专心致志地开始捡柴火。
前两天下过一场暴雨,风把树枝折得到处都是。
乔明月把树林里的树枝捡了小两捆放好,又开始在周边搜罗被风刮断的树枝。
她精神集中,沿着树林的边上转圈,手上的柴火越来越多,积攒了一些乔明月就码成小堆,准备到时候统一收进空间。
有一根很大的树枝掉进了玉米地里,乔明月有点纠结到底捡还是不捡。
虽然苞米地常发生些那种事,她暂时心里有点膈应,不过青天白日的,应该没那么巧吧。
可事就是那么巧,乔明月才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肖老师,舒不舒服,比起跟你们家的那个呢?”
“这种时候,提她干什么,她那一身皮黑得跟猪似的,我当时娶她也是没有办法,哪有你好。好兰兰,来,咱们换个姿势。”
接着,就是一阵男人女人不堪入耳的叫声。
??!!
乔明月惊呆了,她这是遇到搞破鞋的了?
这青天白日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乔明月整个人都僵了,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树枝上。
本来这点小声音应该是不足以为让人听到的,但是里面的野鸳鸯大概是搞这种刺激情绪高度紧张,男人立刻警觉,“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
接着就是一阵OO@@略显慌乱的动静。
乔明月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心跳到了嗓子眼。
万一这两个人为了事迹不暴露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现在跑不一定能跑过,就在乔明月准备闪进空间躲一躲的时候,身边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谢唳从后面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跟我走。”
乔明月眼睛里有水色,信任地点了点头。
谢唳没耽误,刚带着她从玉米地的边上转过去,里面
的两个人就从刚才她的位置钻了出来。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没人。”女人目露鄙夷。
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半死,就这还敢出来跟人偷?
孬货。
男人仔细往周边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人发现了,都不用到大队,光自己的婆娘和这女人的丈夫就能把他们俩弄死。
“好兰兰,我这也是谨慎起见,以后咱俩还是别在白天见了,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先走了,你别跟我走一条路,免得被人怀疑。”
男人说完,鬼鬼祟祟地朝一个方向离开了。
叫兰兰的女人低声咒骂了两句,从跟他相反的路走了。
见人离开,乔明月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什么运气。
转头看向还捂着他嘴的谢唳,乔明月向他眨了眨眼睛。
谢唳这才反应过来,倏地收回手站起来,硬邦邦的,“……对不起。”
乔明月连忙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谢唳,你要走吗?我有点害怕。”
乔明月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含着水,眼神澄静,透露出一丝委屈和不自知的撩人。
看着女孩子的眼神,谢唳语气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他们已经走了,不用害怕。”
“那万一你走了他们再回来怎么办?”乔明月半真半假地懊恼,“我听到了他们俩那个,要是他们回来发现了我,要报复怎么办。”彡彡
谢唳的脸庞上浮现一丝恼意,没节操的两个人,竟然让她听到了。
“我不走,你先站起来,我送你回去。”谢唳握住她的手使了点力气,很容易就把乔明月拉了起来。
但是大概是在地上蹲了太久,乔明月脚下一麻,整个人晃了一下,半扑进谢唳怀里。
“你――”谢唳推开她也不好不推开也不好,又一次语塞。
朋友之间,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谢唳今天穿了一件背心,乔明月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扶了一下,掌下是一层薄薄的肌肉。
她也没太过分,立刻就缩了回来。
天可怜见的,这次真不是她故意的,是真的脚麻。
第34章 在一起
倒在他怀里确实不是故意的,但乔明月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也没打算放过。
别的事暂时做不了,让谢唳带她去山上小屋看看总是行的吧。
于是,心里并没有那么害怕的乔明月一副害怕的不行的样子,连谢唳要送她回知青点她都没同意。
“回宿舍也是一个人,我害怕,你别丢下我。”
“我是来这里捡柴的,这些我都不敢要了,你带我去山上重新捡吧,好不好,谢唳?”
她这样明晃晃的依赖让谢唳又开始恍惚,半晌,应了声好。
大多数人都在麦地那边上工,这边基本上没人,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了对她名声有影响,谢唳边走,心底那层隐秘的欢喜控制不住地浮现。
山上没有人特意开路,百十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靠山吃山,走出一条条山路来。
外面太阳毒辣,山林里却很阴凉,丛林掩映,地面厚厚的松针下湿气不干,边角处冒出蘑菇等真菌植物。
乔明月来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上山,显得很好奇。
看她情绪明显好转,谢唳也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偶尔指着她感兴趣的东西介绍两句。
“那个是板栗树,可能跟你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从树上摘下来的板栗外面都包着毛刺。”
“野鸡见洞就钻,树洞也是,一般看到钻洞的野鸡,能打到的概率很大。”
“那种色彩鲜艳的蘑菇不能吃,这种可以,这种就是我上次做过的。”
……
听着听着,乔明月骤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谢唳疑惑的时候,乔明月噙着笑凑过来,“谢唳,你做的饭真好吃。”
“……”
她这一笑明显带着促狭的意味,谢唳嘴唇刚动了动,乔明月又继续道:“要不是你,我肯定饿死了,谢唳,你真好。”
又说他好。
谢唳敛了神色,“你拿了米和肉的,吃的都是你自己的。”
说完,他让乔明
月坐在石头上,弯腰开始捡柴。
看着他薄薄一片的身影,乔明月有些莫名,他现在好像有点不高兴?
当时自己去还饭盒,特地从空间带了肉和米,谢唳也是这样,看起来不太高兴。
难不成,他是在不高兴自己拿粮食给他?
可是自己之所以要在他这搭伙,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想名正言顺地投喂他的呀。
这可真是,太难了。
想着,乔明月站起来,走到正在捡柴的谢唳身边,“谢唳,你是不是因为我给你肉和粮食不高兴了?”
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说用来问的,有问题不解决不是她的处事方式。
看着谢唳明显顿了一下的手,乔明月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喜欢我。”
乔明月肯定的声音在谢唳耳朵里无限放大,他只觉得自己脊背是僵硬的,抬头看过去,正对上她的眼神。
不过乔明月似乎就只是想说这么一句而已,根本没打算等他的回应,朝他笑了笑,就弯腰开始捡起柴来。
光线从树叶的间隙洒落,空中有漂浮的尘埃。
谢唳看着日光下她窈窕的身影,慢慢直起身来。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算了吧,都告诉她,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让刀不要再日夜不安地悬在头顶。
“明月。”谢唳第一次叫她。
乔明月直起身,看他时格外认真。
谢唳看着女孩精致白皙的脸庞,“是,我喜欢你。”
“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喜欢你。”谢唳苦笑道,“这几年每年你过生日,我都会买一张去容市的票,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你,后来就变了。”
乔明月几乎是瞬间眼泪就下来了,“我都下乡了,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配不上你。”谢唳看着她,“你不是知道吗,我家里的条件,连给你做几顿饭都显得拮据。而且,你不怕吗?我是狼养过的人,会给跟我在一起的人
带来不幸。”
十八岁的少年,把自己的不堪和自尊揉碎了摆在心爱的姑娘面前。
乔明月心痛如绞,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谢唳,你不要这么想,他们都是乱说的,你看看我,要不是小时候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你很好,以后会更好,我相信你,你自己更要相信你自己。”
“我不怕的,谢唳,我喜欢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一直陪着你。”
乔明月眼泪止不住,还记得怒气凶凶,“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你敢推开我试试,我让干妈他们把你绑起来揍。”
软乎乎的姑娘抱着他,又是哭又是威胁,谢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僵着身子不知所措了起来。
“明月,你――”
“我什么我,你刚才表白了,我接受了,所以我们俩现在在一起了,不准再用什么幌子推开我,我生气起来真的会咬人的。”
乔明月把他的手环在自己身上,小猫龇牙后继续哭。
“谢唳,我心疼你。”
谢唳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心软都要用在此刻,对她的喜欢太长太重,他丢枪弃甲。
他温柔地捧起女孩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眼睛,“明月,你确定了,要跟我在一起吗?”
“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不会给你机会跑的。”
迎着他幽深的眸子,乔明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跟你在一起。”
谢唳缓缓收紧手臂,猛地把人再次抱进怀里,他眼睛酸涩,声音低哑着,“那就说好了。”
……
山下,赵元秀看着谢唳下工,她想方便,说着路跟到小树林,苞米地里有些奇怪,走近深处,苞米倒了一片,看着就是有人在这乱搞过。
“来快看啊。刚刚有人在苞米地里乱搞。”
她嗓门大,一下把好几个爱看热闹的妇女都引了过来
小谢,小谢,我为小谢哭出一条银河。
第35章 这事儿多刺激
乔明月也没想到,第一次来谢唳的山间小屋会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自己哭得跟个傻子似的,谢唳变成了她的对象……
有点丢脸,又有点高兴。
谢唳把她安置在床上坐下,从小屋后面打了一盆山泉水。
乔明月用他的毛巾擦了擦脸,脸上的刺痛好了很多。
“眼睛疼吗?”谢唳捧着她的脸,指腹珍惜地在脸颊划过。
乔明月点点头,“有一点,我眼睛是不是肿了,是不是很丑?”
“不丑,你一直最好看。”谢唳道。
他的声音和屋外山泉流淌的声音混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和谐融洽。彡彡
乔明月顺势把脸埋进谢唳的怀里,手也攥着他衣服下摆。
“原来你这么会说话,以后这种话多说,那些听了就让我难过的话就不准再提了,你会越来越好的。”
谢唳怎么会配不上她,谢唳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贫困和流言都是困住狼崽子一时的笼,他有广阔天地。
“……”谢唳的手被乔明月拉着,沉默好一会儿,低声道:“……知道了。”
出身、命运、如今的境况,仍然是很大的问题。
但从牵住这只手开始,他就再舍不得,也没打算再放开。
山下因为赵元秀的这一嗓子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滚苞米地搞破鞋,这个话题的热度在大队里长年高居不下。
众人连活也不干了,纷纷赶来,一看这里苞米杆子都被压倒了一片,就知道这里肯定刚刚滚过人。
有人赶去通知大队长,有人开始八卦起来。
“啧啧啧,这又是哪对儿不要脸的狗男女,大白天在外面就搞起来了,胆子可真肥。”
“我看八成是那项寡妇和村口老刘,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指不定私下怎么厮混呢。”
“那也不一定,他俩要是搞不会在屋里干啥非得来苞米地?G,赵元秀,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就没看见是谁在这乱搞?”
赵元秀努努
嘴,“我是跟着谢家那小子过来的,等我到的时候都完事了,我上哪看见。”
她故意这么说,自然有人顺着她的话开始猜测。
“难不成跟人滚苞米地的是谢唳,不能吧,除了一张脸还行,哪个女人敢跟他搞在一起。”
赵元秀连忙道,“你们可别乱说啊,我没那个意思。
她伸长脖子四处看,“不过,我是看着他往这边来的,现在人呢,你们谁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