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是没看见他,难不成真是在这乱搞怕被人发现跑了?”
“我就说那小子看着就不像个正派人,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让他给祸祸了。”
“这大队里的谁还能自己往火坑里跳,我看八成是新来的知青,也是傻哟,不看看他什么情况他家什么情况,光看脸能有啥用。”
赵元秀也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倒是插了个正着。
猜吧猜吧,最好是猜到乔明月身上去。
那老徐家的干闺女先是跟自己过不去又看不起她儿子,她心里早恨得牙痒,这报复的机会不就来了吗这不就。
不过事情也没能尽如她所愿,有些脑子清楚的扯了扯猜得正欢的那几个人的胳膊,小声提醒。
“行了,你们快别猜了,赵元秀记恨自己摔坑里谢唳没扶她记恨好几年了,她说的话你们也能信?再胡说八道等会大队长来了小心他扣你们的工分。”
先前几个说得欢的一下也记起来这茬儿来,看着大队长越走越近,闭上嘴不说话了。
要是因为嘴上把不住门而被扣了工分那可就亏大了。
齐志国被人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苞米杆子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
他才在广播里强调了纪律,转头就有人在这乱搞!
“行了,都别看了,回去上工去。”
这人都没抓到,都杵在这等饭吃呐?!
这时有个婆子从树林那边的路上过来,大着嗓门道:“我看小树林和路边上都有捡柴火的痕迹,没准在这里乱搞的人被捡柴火的看到了,找
到之前在这捡柴火的,那乱搞的不就能找到了吗。”
抓破鞋,这事儿多刺激。
大队里好久没看过这样的热闹了。
凑在人堆边上看情况的肖伟民吓了一跳。
他从苞米地走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喊苞米地有人乱搞,做贼心虚的他生怕自己刚才不小心留下了什么把柄,顺着人群也过来查看。
好在他和周兰都还算谨慎,地上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要是真的被抓到了,自己肯定会很惨。
心刚放下没多久,就有人说刚刚树林子那边有人捡柴火,他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腿都软了,差点两膝一弯跪到地上。
难不成,刚才他跟周兰厮混的时候真的被人看见了?
不行,不行。
他费了好大的劲娶了个五大三粗的村妇在乡下结婚,才顺利当上了学校的老师,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肖伟民越想心里越慌,大队长说了什么话他一点都听不进去了,刚从人群边上溜出去,走没多远就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哟,肖老师,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啊,怎么里面讨论出点什么没有?”
肖伟民连敷衍和假笑都没了力气,随便糊弄了一下,连人都没看清就慌里慌张走了。
身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是个软骨头,知道知青下乡辛苦,为了不受那么多罪,想着法子融入大队,连队里有名的丑夜叉也娶。
这种人当老师,能教出来什么好学生来!
肖伟民不知道身后人的腹诽,他全副身心都在找到捡柴的那个人身上,试图找到一些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在树林子里转了好久,终于在一块腐叶下面找到了一个发卡。
农村的女人哪有这么精致的,老知青也早在乡下嗟磨得没了打扮的心思,他一下就把范围锁定到了新来的知青身上。
肖伟民七上八下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新来的知青,涉世未深,最单纯不过了,好对付。
第36章 还要睡一个被窝
山上的乔明月暂时还没发现自己的发卡掉了。
两辈子头一次有对象,她对谢唳的什么都好奇。
木屋子比她想象的要稍微好一点,里面东西不多,整洁干净,冷冷淡淡的,看着跟谢唳一个样子。
“这个地方是你建的?”乔明月缠着谢唳陪她在屋子的边上都走了一圈,转头问道。
“嗯。”谢唳把她往身边拉了一下,避开带刺的树藤,“十岁左右吧,刚开始不太会,慢慢琢磨,建了好几年。”彡彡
乔明月顺势缠住他的胳膊,“那你可真厉害,你经常在这里住吗,一个人不害怕?”
“有时间就会来。”谢唳把她带进屋,用搪瓷缸给她接了一杯刚烧开的热水。
他犹豫了一下,“在这里,比在那儿轻松。”
乔明月心里像被针轻轻的刺了一下,对他扯出一个俏皮的笑来,“那以后我要在这里多添置点东西,这里就是我们的约会秘密基地啦。”
她的话题跳转得太快,谢唳看着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什么话都敢说。”
乔明月睁大眼睛,揉着他的指关节,“这就叫胆大了,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还要睡一个被窝……唔!”
谢唳耳根通红地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说了。”
乔明月嘴唇动了动,谢唳只觉得她柔软的唇瓣贴着自己的掌心,像在亲吻。
“……”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谢唳眼神略显慌乱,“明月!”
好吧,纯情小狼害羞了。
这样的谢唳,可真生动啊。
乔明月怎么看这样的谢唳怎么欢喜,手上拿着搪瓷杯喝了一口,下一秒就被烫得一哆嗦,“嘶。”
“烫到了?我看看。”谢唳连忙把杯子接过去,手也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乔明月习惯性地摇摇头,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舌尖有点发麻。
要不是顾着看谢唳去了,自己也不能做这种蠢事。
男色误人呐。
谢唳又到外面接了一壶山泉递给她,神色紧张,“含两口降降温,别吞。”
乔明月大着舌头,“
我没那么娇气,山泉大家能喝,我也能喝。”
不过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把水含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反复几次,嘴里感觉好多了。
看见谢唳的神情,乔明月砸了两下嘴,“好可惜,本来还想亲你来着。”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舌尖受伤的软糯,谢唳明知道她这是在插科打诨,还是不自觉地心跳加快了一点。
“乔明月,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谢唳咬着牙将人搂进怀里掐着腰,语气无奈,“祖宗。”
打打闹闹的二人时光过得很快。
趁着大家还没下工,谢唳起身把东西收好,朝她伸出手,“走吧,去捡柴,然后送你下山。”
乔明月心里有点低落,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小屋。
谢唳做事很快,干净利落,三两下就捡了很多柴出来。
他从小屋走的时候拿了麻绳,把捡到的柴打成分量均等的两捆,一捆放在身后的背篓里背着,另一捆拎在手上。
大队没下工,谢唳把她送回知青宿舍,柴放在院子里。
明明是普通的分别,但乔明月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有点堵得慌。
谢唳叮嘱道:“以后不要自己去捡柴了,我弄好了给你送过来,嗯?”
“嗯。”
“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怕,嗯?”
“嗯。”
谢唳看着她写满了不高兴的脸,突然将人拉进怀里抱了一下,“我晚上再过来找你。”
乔明月嘴角微扬,“那说好了,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谢唳刚走没多久,知青就陆陆续续下工回来了。
乔明月心情有种青涩的雀跃,见到每个人都恨不得打一声招呼。
聂曼丽把人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你心情这么好,跟谢唳成了?”
??
这么明显?
聂曼丽哼哼道:“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要不是我拉你拉得快,现在整个知青院都要知道了。”
乔明月有些好奇,“我现在什么样?”
聂曼丽简直被她气笑了,“一脸的春心荡漾。”
她真是恨铁
不成钢,“你还没满十八呢,就那么喜欢他?”
作为朋友,在她心里乔明月就是最好的,谁都配不上,怎么就真让个什么都没有的狼崽子叼回窝里了!
乔明月点点头,“嗯,喜欢。”
“你可真是。”聂曼丽的目光在墙角的柴火哪里扫了一眼,“那是他帮你弄的吧?”
“你这也知道?!”乔明月震惊。
“那两捆柴火还用麻绳打了结,你哪会啊。”聂曼丽无情嘲笑。
谢唳虽然穷了一点,但是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
“……”
聂曼丽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向乔明月问道:“今天大队好像有有人滚苞米地了,这事你知道不?”
乔明月一愣,“抓到人了吗是?”
“那倒没有。”聂曼丽语气惆怅,“可惜我们知青跟社员不在一个地方干活,这热闹我没凑上,我也想看看那滚过的苞米地是什么样子。”
“听说当时那里有人捡柴火,说不定是看到人了,不知道会不会去举报。”
目击者乔明月:“……”
这种浑水,自己就不趟了吧。
乔明月:“你身上不痒吗?沾了好多麦芒。”
“啊,光顾着跟你说八卦,都忘了马上去洗澡了。”聂曼丽开始浑身不得劲。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明月,你没夹发卡了?不是说头发长长了扫得不舒服吗?”
乔明月在头上摸了摸,“可能是掉在哪了吧,我没注意。”
晚上谢唳过来给她送饭,乔明月提了一句。
“我等等去找找。”谢唳替她拢着不听话散落在两颊的头发,想了想。
今天看见她的时候就没有发卡了,可能是落在了树林那里。
乔明月忙道:“不用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我还有好多个呢。”
她有些为难地盯着饭盒,自己吃鸡蛋不喜欢吃蛋黄,但是不吃的话有点浪费谢唳的心意。
还没等她想好到底要不要吃,谢唳已经替她把饭盒收了起来,“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明月把他的手一拉,“谢唳,你要去我房间待一会儿吗?”
第37章 礼物
谢唳落荒而逃。彡彡
乔明月看着他离开得略显惊慌和仓促的背影,有点可惜。
跑什么,本来想给他拿点东西带走的……
新鲜出炉一个对象,乔明月这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谢唳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山上,在干什么呢?
他今天说他这几年每年都会去容市,算算日子,应该是在自己过生日的时间附近,可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是没有见过谢唳的。
也不知道他每年奔波千里,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乔明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通,就在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念头一转就进了空间。
直接略过周江生他们三个的晦气东西,乔明月目标明确地进了木屋。
在自己的衣柜里扒拉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最里侧找出了一个大铁盒子。
里面装的全是一些她觉得很有意思的零碎玩意儿,有的是家人送的,有的是自己买的,还有些已经记不清来路了。
像被她拿出来的手串、包着蜜蜂的琥珀、草编的小羊,就是近几年自己过生日出门时被遇到的老婆婆老奶奶随手送的。
以前只以为是巧合和幸运,现在看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幸运,这些东西大概率都是谢唳特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一旦知道这个事实,乔明月的内心的酸涩不免汹涌起来。
真是个傻子。
乔明月珍惜地把那颗琥珀从空间里带出来摆放在书桌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心中涌现了另一个疑问。
上辈子“她”十八岁的时候谢唳怎么没来?
那时虽然自己已经被穿越女夺了舍,但灵魂却一直被拘在她身旁,敢肯定十八岁的时候是没有不认识的人给她送礼物的。
那个时候谢唳在哪?是没来,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根本来不了?
虽然还不确定,但乔明月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谢唳应该就是在她十八岁之前因为伤人而坐了牢。
乔明月心里一下就乱了起来。
如果事情真如
她猜测的那样,自己该怎样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呢?
伤的是谁,为什么伤人都是问号,关键信息太缺乏了,乔明月决定再多观察观察,顺便找人好好问问。
……
隔天,还没等乔明月向谢唳问到大队里有谁跟他不对付这件事,谢唳先撂下一个消息,大队小麦收得差不多了,他要进山几天。
“什么意思?”乔明月有些不明白,他不是经常进山吗?
谢唳沉默了一会儿,坦白道:“是进深山。”
“什么?!”乔明月简直被这个消息砸了个措手不及,“你一个人?一定要去吗?会不会很危险?”
不用别人说乔明月也知道深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里面环境复杂猛兽众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谢唳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看着心上人带着担忧和控诉的小脸,谢唳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明月,我想赚钱。”
再过几天就有连续的暴雨,只能赶在这之前进山。
听到这话,乔明月一下就愣住了。
她抿着嘴,很想说我有钱,我可以养你。
可她说不出口。
谢唳有自尊,有计划,自己做不到这么高高在上地跟他说什么我养你之类的话。
“那,那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乔明月垂着眼睛,有点委屈。
谢唳点头,“我保证,而且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有别的办法。”
乔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会担心你,知道吗?”
谢唳拉住她的手克制地捏了一下,“知道。”
“那你在这等一下,我回去给你拿点东西。”乔明月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至少给他准备点便食带着。
“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走。”谢唳语气艰难。
“那……”乔明月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要说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叮嘱起。
倒是谢唳看她这副样子,扣着她的手,轻声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吃饭能自己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