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更关键的是――地动过后引发山洪,山洪过后瘟疫四起,百姓纷纷染病,民不聊生。
孟宁思想到这儿,望向远方,山下京外的田地里还有好些农户在里面忙碌的身影,此时傍晚,农户往往要天完全黑才回去。
只是为何六月的地动早早提前?难道真的是她穿过来引发的蝴蝶效应?
孟宁思停下思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她本就没打算继续依靠剧情,毕竟她都已经改变,这世间万物自然是可以被改变的。
她安抚好身边两人,准备回房歇下后明日一早去孟府看看。
结果,过了一会儿听到山下马蹄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上午遇到的云文安出现在院子外围。
孟宁思披上衣物出来,见到的便是气喘吁吁的人,她自由惯了,也独立惯了,此时见到这人出现在这里,倒有点说不明的想法。
“我……我刚刚在城内饭馆吃饭,才地动……便想着姑娘你孤身在山中,害怕……”他一边喘气一边说着话,结果好好的话也说不清楚。
孟宁思望过去,发现他垂在两边的手还有些抖……
“进来歇会儿。”
孟宁思丢下这话,便回里屋整理衣服去了,早知道就不睡这么早了。
长月跟着她进来,等两人整理好出去,见到长玉在一旁倒水,那人倒是不客气,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喝着。
“我无事,城中应该也没事吧?”
云文安答道:“是,听说是西北那边的地动,波及到京城。”
“云公子不用回家看看亲眷吗?”孟宁思想着这人跑来,怕是没来得及看家里人。
云铎尘此时也冷静下来,“我派人回去看了,他们都好我才……”
孟宁思点点头,这时,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停了下来,屋子中只剩呼吸声。
等到云文安告辞,孟宁思才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若是公子得空,能否替我送个东西?”
云铎尘看着眼前素手中的信封,挠挠头,接了过来。
听到对面的人接着说到:“送到城中的北尘钱庄。”
云铎尘面上不显,内心却奇怪,问她到:“为何?”
他以为是送给孟府的,却不曾想到这是给他的。
“你将这信给那掌事的,他看了就知道了。”
云铎尘见她不肯说,自然也不多问。只是拿到信下山去后立马拆开来看。
信中果然如他所猜测般,写的就是西北地动的事。
只是她没多在意地动,写的是地动过后的事。云铎尘思索片刻,趁着月色,偷偷溜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看着这信上的话,问道:“你就这么相信对方?”
他知道云铎尘的钱庄最近收了位能人,包括上次的宋国之事,也是这位能人传出来的,但是那件事未必没可能是宋国人已然知晓偷偷跑到云朝来。
偏偏这人坚持对方可信,此时一封书信来,连钦天监才算出是西北方地动,这医治瘟疫的方子都出来了,能让他信服吗?
云铎尘此时灌了一壶水,说到:“可信,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太子无奈笑着,“这哪是我能做的啊,阿尘,你可知父皇把迎接安将军的差事给了三皇弟?”
云铎尘蹙眉低声问道:“将军回京述职,大胜而归,这不该是太子府务?”
“是啊……”太子将手中的书信扔在桌上,冷笑到:“父皇已经忘了,我是他年轻时一手培养出来的,临了我做什么都错,呵~”
云铎尘见状也是不好说什么,皇帝越老越糊涂。
说到三皇子,太子打趣到:“我可听说,三弟最近查到你,查到你常常山中约佳人!”
云铎尘听到这,跳起来,大声反驳,“我今晚还在那醉花楼听曲呢,那那那……那松山上的不过是孟安学的妹妹。”
“妹妹?”
“当然,那次我俩去过后,我又去过几次,见到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说罢紧紧盯着太子,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用力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看到这人紧张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堂堂亲王府的世子爷,在京城中横着走的人物,我看啊,你完喽~”
“什么完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
“云铎南!!你别笑了!”
云铎尘觉得气得要死了,明明自己真的就把孟府姑娘当做合作经商的人看待,这些人就不信!
他今晚非得去那醉花楼听一晚的曲儿,证明清白!
见到这人还在那带着调侃的笑意,他脸色通红,转身就要走。
太子见这人真生气了,连忙赔不是,“诶诶诶……是是是,文安弟弟最为清白了。”
云铎尘,字文安。小时候大人们文安文安得叫着。长大后,他父王母妃觉得这两个字甚是不合他的性格,渐渐有心忘记这两字。
本来还不能走路的云铎尘乖巧又听话,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长辈都说,文安二字,最适合他。
结果不知为何,越长大越调皮,和亲王一度觉得,是这两字与自己儿子犯冲,才导致管不住。
云铎尘不想理这人,“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好一个机会。”
说到正事儿,太子也无法,他现在受制衡,只能蛰伏。
“既然你这儿行不通,那不如让我父王去说。”
听到云铎尘的话,太子愣了愣,“和亲王?以什么名目?”
此时云铎尘脑子转得飞快,“你知道我为何去那松山?”
“不是因那孟姑娘?话说以前我还以为你欺负人家,没想到你……”
“唉,不是这个。”云铎尘打断他,“你知道孟安学的妹妹其实眼睛看不见。”
太子疑惑,“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前段时间其实她的眼睛已经好了?”
太子靠着椅背,有些好奇,这事儿,着实没听说。
云铎尘看着皇兄的模样,就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拿药给孟宁思治病的事儿,“她的病是那松山道观的观主治好的。”
“还有这事儿?”
云铎尘接着说,“既然皇叔觉得你风头过甚,而这个机会我们也不能白白让给三皇子,那便让我父王去做。这样,救了百姓,也不会引起皇上疑虑。”
“和亲王?你打算怎么做?”
“你等着就行。”
太子知晓这人从小鬼主意就多,小时候不爱说话,常被三弟欺负,被打了也不说,到长辈处反而自己挨骂。等到长大了,那主意一个接一个,把小时候没做过的事儿都做了。
等到过两日,西北方郡守来奏,说流民虽少,洪水却大,百姓命有了,房屋、田地全都被淹了,只等京城派粮去。
等到洪水退去,瘟疫又起,西北离这里相当远,流民自然不会来京城。但是地动的地方离周边镇近的地方人满为患,人传人,好些人都染上了瘟疫。
朝中暂无人能出良策,皇帝忧心忡忡。此时,久久不参加朝政的和亲王去找了皇帝,说松山道观中的道长云游四海前曾给过他一封信。
信中正是治疗瘟疫的药方。
皇帝大喜,连忙让人将药方传至西北。
等孟宁思听到风声时,西北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
她虽不知为何是和亲王献计,而不是太子,毕竟那北尘钱庄不就在太子名下。但是百姓能免遭病痛,免除死亡的结局,也是她所愿的。
不过自此之后,松山道观救灾的消息不胫而走,山中渐渐热闹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道观给他们提了醒还是怎样,她这院子,始终没有人踏足,过得也算舒心。
第20章
四月一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草长莺飞。
这日,孟宁思去孟府的路上,听闻安将军七月要回京述职的消息,东南边防离京城不过两三个月的距离,等到安将军回京,也是十月的事儿。
宋国国力锐减,在此前还丢了城池,起码十余年不敢再犯我朝。
街边人人都道将军的神勇,孟宁思却知道内情,暗自笑了笑。
她先前不知为何来这陌生的世界,等到这时似乎明白了一些。
等到了孟府,得知哥哥仍然在书院,不曾回府,甚是辛苦。
孟夫人见着她还是一如既往得问这问那,害怕她一人在外过得不好。孟夫人说了很多次让她回府,但她都婉拒。
她知晓这孟府中有人待她好,也有人待她如仇敌。唯有让自己强大,才能不被左右,在孟府做事,更多的是不方便。
况且孟夫人最近念叨着她和孟宁稀都及笄了,该找个好人家,吓得她连忙和孟宁稀出逃。
孟宁思想起那小说中,孟宁稀最后可是嫁给太子,最后成为一国皇后的人。
她悄悄观察着对方,在孟夫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孟宁稀眼神闪烁,羞涩得很。
孟宁思试探问着:“姐姐心里可有合适的人?”
“什么人?”
孟宁思看着她抿嘴含羞的模样,戏道:“你说什么人?母亲给你找的人家。”
“没有没有,宁思你这不知羞的丫头!”
孟宁思这会儿见到她这副模样,“哈哈哈……好呀,嬷嬷可真是劳苦功高,将姐姐几个月的时间就训练成了大家闺秀。”
“嘘!你别说了。”孟宁稀急的捂她的嘴。
孟宁思好奇到:“那你说说,对方是谁?”
孟宁稀关紧窗户,又瞧了瞧周围,见满屋子只剩两人,含羞惬意到:“不知道,我偷偷跑出去,在街上遇到了,他救了我。”
在街上?这事儿怎么就不像是太子做出来的呢。
“你们说了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他长得实在好看,而且知书达理……”
云?云是国姓,好多人都姓云,本朝也没有避讳一说,所以京城姓云的确实多得很。
“你知道他住哪里?”孟宁思觉得这姑娘着实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人家。
“不知道,不过我们都是去一个叫做天月楼见面的。”
孟宁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对方儒雅高洁,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见过几次面,便略有好感,如今和妹妹说几句私房话,已然是羞红了脸。
“哦,对了,我听到他身边的小厮都叫他文安公子。”
听到这儿,孟宁思刚刚还戏谑的表情猛地一滞。
云姓,文安。这不就是和自己合作的商贾吗?
这是万万不能的,连忙说到:“姐姐,你连人家家里几口人都不知,万一他是有妻有子的人呢?赶快歇了你的心思。”
说罢又想起那日地动,那人惶急火燎打马上山来,亏她还感动不已,没想到不过是披着羊皮罢了,呵……
孟宁稀见到刚刚还在和自己开着玩笑的人瞬时正经起来,她也有些担忧,但是她和那人聊得甚是投机。
遂反驳自己的妹妹,“他人很好,不像是出来行骗的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你再执迷不悟,我可要告诉母亲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再也不给你说秘密了。”
孟宁思见着她有些委屈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气她,也莫名得气自己,自己眼神不好,把龌龊当好人。
两人都没说话,但是孟宁思觉得她是要当皇后的人,要是真被那富商骗了,那太子怎么办?
最后她只能坦白到:“姐姐,我住在松山,但是其实我最近在找店铺做事。”
她看着孟宁稀疑惑的目光,接着说:“其中就有那个文安公子,我见过他,他是京城的商贾。”
在孟宁稀紧蹙的眉头中接着说到:“他……他这人对别人也许和对你并无区别。姐姐,这个世上的男人,你觉得对方对你好,有的是只对你好,有的是对你和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他今日对你好,明日对别人好。”
说罢拉着她的手问道:“姐姐若是寻夫君,想要哪种?”
孟宁稀沉思一会儿,答道:“我也不知道。世人女子都想要前者,但是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
孟宁思被堵得哑口无言……
过一会儿孟宁思继续劝到:“男子不都是这样的。姐姐,你瞧那京城中的和亲王府便不这样,和亲王和兴平县主不就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况且,就算是他要纳妾,也得好好娶了你之后,他这样不明不白吊着你,你知道他这是什么吗?”
“什么?”
“道德沦丧,败坏人品。”
“什么是人品?”
……
接下来孟宁思引经据典,势要将云朝未来的皇后拉回正轨。
到最后,两人终于同一战线,一起大骂渣男。
下午,孟宁思坐马车回山上时,路过北尘钱庄,见着里面没什么人,突然想起自己给那云文安的信。
下马车去问掌事的,问信是送到了他手上,还是这钱庄老板手上?
只见这掌事支支吾吾,最后说,是送到了老板手中。
“那富商云氏和你们老板很熟?”孟宁思不着痕迹打探到。
“是。”
听着掌事的回答,孟宁思当即黑脸,立刻转身离开。
云文安和太子很熟,结果和女主有了瓜葛,岂不是以后女主核太子艰难的很?
这杀千刀的渣男!
刚准备踏上马车准备离去,孟宁思听到远处的喊叫声。转头看去,正是好久没见的云文安。
可巧,今日听到他调戏闺房女子不说,又遇到了他。
孟宁思当即转头,眼不见心不烦,当做没听到般继续上车。
那边云铎尘见到她正要离去,拔腿追了上来,“孟姑娘,我刚才叫你呢,天色还早,不如吃了晚膳再送你上山去?”
“有劳云公子,我不吃了。”孟宁思朝车夫说到:“启程。”
旁边的长月两人不知今日小姐怎么了,自从和大小姐在闺房说了会儿话出来脸色就不好,此时都不敢接话,当做没见到那云文安一般,直接跟着离去。
云铎尘在大街上又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他一贯是性子急的人,马上吩咐下人拉了匹马,跟在马车后面出了城。
“小姐,外面云公子好像跟着我们。”
孟宁思听到长月的话,冷笑一声,“随便他。”
等到了松山底下,云铎尘扬鞭过去,碰到孟宁思正下马车,他也跟着下马。
“可是我不知什么时候惹了姑娘生气?要是云某做的不对的地方,姑娘尽可说便是。”
孟宁思面上尽是冷笑,“云公子和我不过是合作经商的关系,哪有什么地方能惹到我。不过,公子要是去寻花问柳,我给公子说一声,孟府的姑娘可不是你能随便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