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光见状,赶忙搭了把手,不知是有意无意,女人也伸手准备托住小女孩的屁/股,于是一大一小的手掌就这么碰在了一块。
尽管很快就分开了。
可女人脸上瞬间出现的羞涩,让向易水觉得碍眼至极。
向易水不住沉声唤道:“祁光。”
祁光听到声音,没有第一时间到镜头前,而是对小女孩低声说了些什么才回来。
向易水沉着脸一言不发。
向南不禁怼道:“自家的闺女哭得稀里哗啦,你还有闲心去安慰别人的闺女。”
徐青苒正想劝向南消消火,向宝珠首先开口了,“爷爷,你不要骂爸爸。”
向宝珠现在可见不得祁光受委屈。
而且,要是爸爸又不理她了怎么办?
向宝珠赶紧抹眼泪,为自己突然闹脾气感到羞愧——外人纳姆跟嘎尔玛都看着。虽然他们很有眼色地坐远了且默不做声。
向宝珠拿回手机,“爸爸。”
祁光方才因向南的斥责有些失神,这回反应过来了,“宝珠,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
向宝珠道:“不是爸爸的错。是宝珠的错,爸爸对不起。宝珠知道,爸爸只是想跟宝珠分享开心,就像宝珠跟爸爸说转经筒一样。”
向易水神情微缓。
徐青苒暗自松了口气,她不希望向易水家庭真正破裂,向宝珠变得更加乖巧懂事了,如此一来,向易水复婚的筹码就更多了。
向南却认为向宝珠是在委曲求全,很不高兴。在他心里,到底是女儿孙女更重要。
祁光看着向宝珠红红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宝珠,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也只会是宝珠的爸爸,谁都抢不走爸爸的,你别担心。”
“嗯。”向宝珠吸了吸鼻子。
“宝珠不喜欢的话,除非必要,爸爸以后不跟她说话了,好不好?”
“真的吗?”
不知怎么的,向宝珠脑中突然闪过以前祁光坐在角落里默默无言的画面。她犹豫了一下,道:“不要,爸爸还是跟别人说说话吧,不然爸爸会憋坏的。”
祁光诧异,“不会憋坏。”
向宝珠还是坚持,“爸爸要跟别人聊聊天说说话。”
向易水眉头一挑,没想到向宝珠竟能这么“体贴”。
紧接着,向易水又听到向宝珠说:“只是,爸爸要留着心里话说给宝珠听。”
祁光笑了笑,“好。”
向宝珠又说:“也可以说给妈妈听。”
祁光笑容一滞。
向宝珠没注意到,因为她已经把手机放到向易水手里了,“爸爸跟妈妈说说话。”
向易水正想问祁光那对母女是怎么回去,却恰逢屈家俊过来喊祁光上场。
祁光无法,只能匆匆跟向易水与向宝珠道别。
通话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上,倒映着向易水充满失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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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疲惫
徐青苒坐了一会,便要带着纳姆与嘎尔玛一块离开。
向易水到门口送他们,只是从祁光刚刚挂电话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也没能提起精神来。
嘎尔玛关切地看了向易水几眼,跟他舅舅纳姆先上了车。
徐青苒拍了拍向易水的肩膀。
向易水不由道:“你看,他现在都不愿意理我了。”
就算没有屈家俊过来喊祁光,祁光似乎也不想跟她说话。
徐青苒微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送走徐青苒他们,向易水回屋带向宝珠洗澡,然后将她送回卧室睡觉。
自从那次母女俩闹别扭“分房”睡后,二人就没再一块睡了。
向易水发信息给屈家俊,让他在祁光拍完戏的第一时间通知她。
屈家俊回复刚刚拍完。
向易水立马给祁光打电话。
祁光接起电话,没有开口。
向易水看着卧室窗户上空荡荡的原先放着水仙的位置,道:“下班了吗?”
“嗯。”祁光正在更衣室内。
“还在片场?”
“嗯。”
祁光歪头,用脸跟肩膀夹住手机,空出双手来换下拍戏穿的繁复裤子。
“你在做什么?”向易水问。
祁光本能回答:“脱裤子。”
向易水:“……”
祁光:“……”
“为什么脱裤子?”
“要回酒店。”
向易水明了。
“你有什么事吗?”
祁光穿上自己的裤子从更衣室出来,屈家俊无声动了动口,表示他也收拾妥当,可以回去了。
祁光点了点头。
向易水仍是不大习惯祁光这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没敢抱怨,毕竟是她咎由自取的,她道:“今天晚上,那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那会我已经跟宝珠说清楚了。”
“哦。”向易水抿嘴。
祁光说:“如果没事,我挂——”
向易水打断他的话,“那个小女孩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什么?”
“你好像跟她走得很近。”
祁光不想担这无须有的罪名,但他现在累得不想解释,也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来自她的质问,便道:“与你无关。”
“……”
向易水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被除祁光以外的人这么对待过,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祁光沉默了下,“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向易水炸毛。
祁光上了车,“我说了两次,你都显然不知道我的私事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所以也无权过问。
他很厌恶跟别人牵扯不清。
就像向易水以前跟别人牵扯不清。
屈家俊在前面驾驶座启动车子,听见祁光的话,头都不敢回。
向易水的胸口好像破了个大洞,洞里又把破手风琴,被祁光随意把持着乌拉乌拉作响。
向易水说:“不是你的私事,你要是跟那女孩的妈妈走得近,必然也会跟女孩走得近,你知道宝珠的,她嘴上不说,但心里会吃醋。”
她更会!
祁光沉吟片刻,道:“我不会跟异性走近。”
包括她。
“以后没事,别再联系我了。”
说完,也不管向易水反应如何,祁光便挂了电话。
他总算明白了,向易水就是来“查岗”的,可诚如他所言,无论他是否跟其他女人有密切往来都跟她没关系了。
车子在公路上疾速行驶,路灯,车灯与霓虹灯在车窗上交错滑过。
祁光闭目养神了一会,突然无声笑了笑。
真讽刺啊。
向易水也有查岗的一天。
——
向宝珠这几天就准备期末考试了,等考完试,她还想寻祁光。
向易水更想。
之前祁光就提过暑假全家一起去旅游,若是祁光能尽快拍完戏,向易水就教唆向宝珠缠着祁光去玩。
然而,向宝珠的姑奶奶,也就是向南的妹妹又病情复发且情况更严重了。
向南待向宝珠考完试,就急匆匆带着她跟向易水飞去新西兰探望妹妹。
近期内是回不了国了。
姑奶奶的病情,异国风光与新奇的事物猛地夺去了向宝珠大部分注意力,又加上祁光工作忙碌,两地间有四个小时时差,向宝珠跟祁光视频的次数并不多。
向宝珠跟祁光视频时还想撮合父母,让他们多说说话,但总被祁光以各种借口避开或者躲过。
向易水只能在父女俩视频的时候悄然录下来,反复观看。
向易水被祁光明确表示无事不联系后,就不怎么敢再打电话给他了。
过了半个多月,她再次打过去,被祁光发现她没话说话,毅然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向易水苦得像吃了十斤黄连。
向易水觉得自己好像老了,明明她才二十八岁,却像老人一般频频光顾回忆。
向易水总是想起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其中有个对她与宝珠无比周到又无可取代的祁光。
旧光阴中,祁光会贴着她的肚皮说傻话;会承受着她孕期起伏不定的情绪仍一脸温柔;守着闹夜的小宝珠劝她补眠,自己却黑眼圈浓重一脸憔悴;被不懂事的小宝珠拔掉他呵护了半年的葫芦藤虽伤心却没发火;会在床上悉数接受她无理的闹腾;会每次都守在门口笑着欢迎她回家;会默默陪她处理工作到深夜;会全方位照顾好她们母女……
越深想,向易水就越不能接受现在的境况。
所以她把屈家俊不时传过来的祁光日常行踪,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所幸,祁光一直待在剧组里,除非必要,他甚少与他人过多接触。
竟然在国外待了快两个月。
最终,在向宝珠终于憋不住对祁光的想念后,向南才同意回国。
但是也不能马上去横店找祁光,因为向宝珠要开学了。
向宝珠为此大哭了一场。
要等周末到来才能去见爸爸了。
向易水也有点想哭,她合理怀疑她爸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们适应祁光不在的生活。
周三。
向易水刚和父亲女儿吃完晚饭,就被徐青苒喊去酒吧喝几杯。
说来奇怪,祁光还在的时候,向易水总是感觉到几许拘束与压抑的烦躁:他像个成天紧盯着丈夫似的妒妇一样,不允许她在无必要应酬的情况下超过九点回家,酒吧等娱乐场所更不让她涉足。只要她身上一沾到奇怪的味儿,他不会跟她大吵大闹,只会用那双沁着水微微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把她看穿看透。等他走了,向易水却没一次主动踏进娱乐场所,更从未有过出去潇洒一下的念头。
大概是祁光的离开,让她的灵魂疲倦得没有寻欢作乐的劲儿了。
不过,向易水接受了徐青苒的邀请。
酒吧灯光迷乱,处处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充斥着喧嚣刺耳的声音。
越过舞池里扭动着躯体的男男女女,向易水看到了坐在卡座中的徐青苒。
徐青苒身边蜂蛹着一堆人,却没有她男友纳姆的身影。
向易水在国外就从徐青苒的口中得知,他们现在处于待分手的状态。
纳姆与嘎尔玛从家中出来主要是为了寻个生计。
由于舅甥二人不具备相关的知识与技能,徐青苒安排他们到她家族企业中属实不合适——去了也只能打杂,于是便介绍他们在她远房表姐开的摄影楼工作。
纳姆越接触外界的繁华,就越深刻地认识到他与徐青苒的差距。再加上他自身能力的不足,在工作上频繁出现错误,仅仅不到两个月,这个坚毅的男子感到深深地疲惫,与徐青苒坚守的念头也开始动摇了,要暂时回家冷静一段时间。
兴许是年轻更能抗压的缘故,嘎尔玛没有跟着回去。
向易水刚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落坐,嘎尔玛就从洗手间回来了。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嘎尔玛却发生了巨大变化。
因为经常接触到妆造师与摄影师,前阵子嘎尔玛又被摄影师看中拍了一版封面杂志,渐渐的,嘎尔玛开始注重自己穿着打扮了。今晚的他把稍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刘海半梳半留,脖子上的藏族吊饰没取下。他身着黑色的T恤外搭一件灰色开敞小马甲,冲锋裤,脚踩着马丁靴,这身装扮使得原本纯朴的他看起来阳光又野性。
颇是吸引眼球。
嘎尔玛出藏后就经历了不少搭讪,一路走来,已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拒绝别人了。
直至看见向易水,嘎尔玛的平静才开始龟裂。只是在迷幻的灯光下并不明显。
嘎尔玛拿不准向易水是否还记得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向易水打招呼。
倒是向易水没什么顾忌,对他随意点了点头。
“姐姐好。”嘎尔玛红着脸道。
向易水闻声一愣。
同祁光刚认识的时候,祁光也是这么“姐姐”、“姐姐”喊她,礼貌又腼腆。
向易水正眼看嘎尔玛。
“怎、怎么了?”嘎尔玛一双透亮的眼睛仿佛也红了。
向易水摇头。
嘎尔玛青涩且赤城,若是换个被他表达心意的对象,很是能搅动心弦。但向易水毫无波动,大概是记忆中嫩生生如桉树的少年祁光过于鲜明漂亮,无人能及。
说来,祁光如今不过二十四岁,正值青春年少。
一想到祁光,向易水就不由恹恹。
徐青苒说:“喝两杯?”
向易水接过酒一饮而尽。
微仰的白皙长颈令一旁的嘎尔玛再次眼睛发直,不由咽了咽口水。
“再来。”徐青苒继续递酒。
向易水默不作声继续喝。
周围人起哄了。
“再来。”
向易水移眸,“你想做什么?”
徐青苒噗嗤一笑。
向易水挑了挑眉。
徐青苒摊手,“让你解放自己。”
“然后呢?”
徐青苒不吭声了。
解放她给自己的束缚,做她想做的事情,譬如抛弃无用的尊严去死缠烂打祁光——徐青苒还不知向易水被祁光拉黑了。
向易水懂得徐青苒未道明的用意,推掉面前的酒杯,“用不着。你们玩吧。”
然后坐到一边,低头看手机。
向易水回复向南问她几时回来的消息,接着打开微博。
祁光复出的一条微博让他上了一次热搜,之后他的微博就保持五天一次的更新率,多是分享一些生活日常,毕竟他还没其他通告。
他的粉丝大多是老粉,微博的评论区被粉丝们自觉地把控得很好,他偶尔还会回复两三个粉丝的评论。
今天晚上九点十分,也就是五分钟前,祁光发了一条微博。
一张自拍照片:似是日式料理店中,祁光坐在榻榻米上,手肘撑靠矮桌,随意微歪着身子,轻薄的T恤在灯光下隐隐约约显露出裹藏在其中的清瘦身骨。他仰起一张精致俊美的脸,面对镜头,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小,可从眉眼间的舒意看得出,他心情尚且不错。
而在祁光身边,围坐着除了左瑞以外的二男三女,皆是参演《烽刀》的演员。
桌上有各种料理,显然,他们是在聚餐。
微博配文一个开心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