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椅失去平衡要倒地的瞬间,他用脚撑住了地面,把她裹在怀里。
“吱压——”走廊里,忽然有一扇门打开。
有人探出个头问:“谁?出什么事了吗?”
许澜一下子向左撤,把她挡在身侧,遮了个严实。
她领口散了,她不知道。
他从压抑的重重呼吸里挤出一个字:“滚。”
林雨晨在他怀里拼命汲取氧气,缓了好半天。
空气好静,静到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心跳。
一阵凉风出来,她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身上起了薄薄的冷汗。
林雨晨等差不多可以顺畅呼吸的时候,低声问他:“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声音很软。
她没想出来的声音这么嗲,她向来不喜欢声音嗲嗲的女生。
可她的声音一出嗓子,像是能掐出水,纯天然的。
他没有说话,她就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好好学习呦,我的学生读者们。不好好学习会被r(魔鬼发言)
这章庆祝他们接吻发红包~(评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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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医院◎
许澜静了很久。
他一言不发地仰在躺椅上, 很安静。
单手松垮垮地放在林雨晨的身上,说不上是抱,就是搭在上面。
他其实本来就是一个话很少, 很安静的人。
他连脏话都不会说。
只有因为林雨晨的事情, 才会骂人。
比如刚刚她拽着领子亲他,楼道突然要来人的时候,他说了声“滚”。
这个“滚”字着实让林雨晨吓了一跳。
印象里, 他从来都是温和的。
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他好像比以前更安静,也有些许不同。
林雨晨靠在他怀里。
听着“咚咚”心跳。
她本来胜券在握。
然后,听着他的沉默, 他的无话可答。
她慢慢开始发慌。
在微微攥拳, 打算翻身说点什么, 去抓住什么的时候。
许澜终于张口了, 他没有回答问题, 却反问道:“你不怕吗?”
“什么?”她仰着头,想看他的眼睛, 却只看到了下巴。
一个晚上的时间,冒出一点点胡渣。
但他依然很干净。
他的声音混在夜色里,藏在身侧的手微攥拳:“林雨晨, 我没有变坏,可也没有变好。我还是老样子。”
他还是连名带姓地喊她。
林雨晨在他怀里慢慢撑着他的腿坐起来。
她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
许澜别开视线:“上次的事,你忘了?你不怕吗?”
她看着他的侧颜,下垂的睫毛,紧绷的下颚线。
忽然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那个被她指挥着亲自刷成墨绿色墙壁,被她贴上朱漆的海报的房子。
那是她失去自由的48小时。
他是出于好喜欢她, 她知道, 是异于常人的沉重爱意。
许澜看着她的瞳孔微微睁大, 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儿都发不出来。
遇到她的事,他毫无理智可言。
他等了一会儿:“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依旧是很温和的声线。
他右手动了下,让林雨晨整个儿仰在了藤椅上。
“你当初的选择我都能理解,这次的也可以,”他站起来,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挺拔的、孤寂的背影。
“这周末,算了,下个周末吧。你多考虑几天。我在昨晚那个酒吧等你,你想通了就来,我等你到……到晚上八点。”
她后来好多次地回想起,如果那个时候能好好抱住他就好了。
-
隔天一早,林雨晨再次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仍旧是一个人。
恍惚间,觉得昨夜全是梦。
她这才看清这间不大的卧室布置的很干净,整体是灰蓝色色调。
她撑着床板站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一本书——《人间失格》。
林雨晨推测,这是许澜在阿致家的落脚点。
是啊,他对她有极严重的占有欲,是绝不会把她放到别人睡的床榻上。
林雨晨以为许澜还在露台,可推开门去看的时候,露台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白色薄纱随风飘动,好像昨夜全是一场梦。
她连下了几阶阶梯,走到一楼,仍旧没看到许澜的影子。
倒是阿致从柜台后面钻出来,懒洋洋道:“呦,大小姐醒了。”
“许澜呢?”林雨晨忽略到他话里的不快,只问他自己关心的问题。
“走了。”
“走去哪了?”
“怎么?还等着他给你买早餐啊?”阿致嗤笑了声:“你当初扔他像丢一条狗一样。丢完还回来看看死透了没。没透再扔一次。”
他瞥了林雨晨一眼,挖苦道:“小巫婆,你凭什么觉得他就得和你和好,一辈子伺候你?”
“我……”林雨晨瘪嘴,想争辩,却发现辩无可辩。
他对她太好了,无可挑剔。
然后,阿致极嫌弃地从店铺的收银台里掏出一盒牛皮纸袋装的点心,皱着眉头拎着盒子一角朝林雨晨那边递了递:“给。”
他嘟囔了句:“靠,真是没救。”
是大学的时候,她很喜欢吃的那家小笼包。
人很多,只能排队,那时候高峰期甚至要排上四个小时。
“谢谢。”林雨晨也皱着眉接了过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许澜给她买的。
可心里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从前,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不是没有闹过分手。
每一次,他都把她给追回来。
这一次,他再一次把要不要在一起的选择权交给她。
把要不要受伤害的命运也交付给了她。
阿致绕过收银台走过来,停到林雨晨的面前。
那些讥讽、嘲笑的口气全都收了起来,极认真地对她说。
“你没本事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就不要去招惹他。他和你不一样,他念旧、认死理、固执。你玩玩就跑,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
从阿致的店里出来,林雨晨整个人迷迷糊糊。
是宿醉或是其他什么,她不太清醒。
她掰手指算了算日子,今天周五。
距离许澜说的那天,还有9天。
9天,她应该能想明白吧?
林雨晨至今还记得那次非常正式地提分手后,许澜的精神状态。
像是被人击了一枪,打中脑干,脑部神经坏死,被彻底抽走了灵魂。
他在她的宿舍楼下花坛上坐着等她,从上午等到下午、白天等到晚上。
不说话,不吃东西,就那样坐着枯等。
身体底子很好的人,最后也没能撑住。
他被人送到医院,又从医院逃出来,继续在下面坐着等她。
再来一次,真的会没命的吧。
阿致说得对,她如果没想明白就往上凑,实在是太过分。
她悲哀的想,完蛋了,昨天那些激他的话可能是事实。
他不敢靠她近,冷漠地保持距离,连朋友都不想和她做。
可一碰她,他简直是一团火,一触即燃。
他依然喜欢她的,她能感受得到。
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比她想象得还要喜欢。
她在美国很忙,忙着赚学分、忙着赚学费,其实很少再想这边的事了,连和曾经的朋友都很少联系。
她害怕回不去,就逃避地刻意去淡忘。
可他显然什么都没有忘,连那杯牛奶都没有忘。
“你是不是怕离我太近,无可救药爱上我啊?”
完蛋了。
好像这就是事实。
他真是无可救药。
他好傻啊。
平心而论,她也很喜欢他的。
他长得真的顶顶好看,连头发丝都在她的审美上。
他穿训练常服训练时候的上衣束进黑腰带里,在太阳下做引体向上的坚毅美。
发烧时,脸色苍白嘴唇发红的破碎美感。
就连学习时,认真在草纸上写写画画的手她都喜欢。
林雨晨正在胡想八想地时候,一头栽进了办公室。
三五个同事跑过来,把她团团围住。
“大功臣,大功臣!你可算来上班了!这可都下午了啊!”
林雨晨一边放下包一边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
“就上次开会你提的那个方案!被通过啦!”
“哪个方案?”林雨晨宿醉的脑袋还没转过弯。
“就是你提的从温暖这个角度诠释品牌含义。还有另一个从‘女性’‘野性’诠释最新系列汽车的那个点子都通过了。”
“真的吗!”林雨晨歪着头去看同事递过来的材料。
“真的真的!咱们李总监还说最后敲定方案后,可以放你一个假。”那同事朝远处喊了声:“是吧,Yasser!”
林雨晨朝李白黎那边望了眼,他朝她扬了下手,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显然那天那句,能不能不加班的玩笑话他听进去了。
不过不论过程如何,她有假是事实,还是很开心。
“哇塞,这也太棒了吧!”林雨晨小跑回工位,激动地点开邮件。
果然对方公司来了一封确认函,另外给方案提了几个小建议,改起来并不难。
她兴奋地比了个“yes”。
李白黎走过来,拿着个白色盒子递给林雨晨:“这是他们公司刚出品的VR体验系统,正在测试环节。可以对每个零件进行观摩。你试试看。”
他指了指电脑:“链接我也发你了。”
林雨晨掀开纸盒,里面是一副黑色VR眼镜:“这么方便?”
都不用去搜索资料了。
“方便你高效率加班。”李白黎打趣句。
林雨晨翻开说明书看了两眼,忍不住赞叹:“高科技啊!”
李白黎顿了下,然后边弯腰帮她把眼镜链接到主机边说:“也不知道那电车公司老板什么想法,不务正业净搞这些。”
“人聪明呗。”林雨晨兴致勃勃地拿着眼镜把玩。
“我看未必。”李白黎在地上蹲着对林雨晨说:“那许老板那么三五年就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可能?我听说他和那个挺有名的泽睿汽车老板女儿……”
林雨晨摆弄线头的手顿住,看着地上蹲着的人说:“打住!李白黎!打住!你不许说他坏话,人前人后都不可以!”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李白黎不满地站了起来:“而且那些人很乱的你知不知道,所以我才没有跟着我爸的公司干。我是在提醒你不要上当。”
林雨晨气得站了起来:“我不用你教,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李白黎皱眉:“你才见他几面,你就知道他什么样的人?”
林雨晨大声说:“对!他是好人,最好的人。你要是再说他不是,我就和你绝交。我明天就去找老曾换组。”
李白黎动动嘴皮,没了声。
他垂眼皮蹲下去继续摆弄地上的线,好半天哼唧出来一句:“你怎么一提到他,就像踩了尾巴的猫?”
怎么像踩了尾巴的猫?
怎么像踩了尾巴的猫?
林雨晨反问了自己两遍。
一个电话忽然打进来,是好几天没有联系过的孙芋。
她接起来,那边声音急迫。
“姐,公司刚来了辆救护车,听说是来拉许总的。说是他突然倒在办公室了,我在赶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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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别哭◎
像是一根长长的针刺进心脏, 激起尖锐地疼。
林雨晨弯腰将刚摊在桌上的工牌、口红,随意捡进手包里。
她拎起椅子上的大衣仓皇地向外跑,右脚被VR眼镜的线绊了个趔趄。
“哗啦啦”桌上的东西被带下来大半, 连带着那副刚拿来的眼镜。
她来不及收, 急匆匆朝外跑,边跑边喊:“Yasser!我下午也请假!从年假扣吧。”
身后李白黎大喊:“你去哪儿啊?”
她头也不回:“看望朋友。”
一路小跑又拦车,林雨晨才赶到了孙芋说的那家医院。
直到进电梯的时候, 她才有理智能静下来思考。
在出租车里,林雨晨一直在问孙芋许澜的情况。
孙芋说他正在录一个视频,然后突然立不住, 倒下了, 送去120的时候说是腿疼。
孙芋还说他之前就有过这么一次。
林雨晨深呼吸几下, 强迫自己把事情朝好的一面想。
她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医疗知识地分析, 还好、还好, 因为腿疼立不住听起来只是外科疾病。
在急诊室门口,她遇到了冷着脸的阿致和胖头鱼。
两个人都是抱着两臂坐在走廊的蓝椅上, 神色严肃。
他们旁边没有空位,挤满了人。
林雨晨踩着高跟跑过去,急匆匆问:“里面什么情况?什么病啊?”
阿致仰头看了林雨晨一眼, 没说话。
胖头鱼搭腔:“陈旧性骨折,去拍片了。”
“哪个位置骨折?严重吗?”她弯着腰问。
胖头鱼撇嘴说:“腿,不知道这次严重不严重。之前有医生建议植骨,他不乐意。”
“啊?这么严重?”
胖头鱼挠挠头:“好像目前也还好,没有影响什么。只是说植骨好得快,他这个一直不愈合也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