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许澜回话就头也不回地走远。
乔西格见她气鼓鼓地回来,又调侃她:“你找他做什么,自讨没趣吧。”
林雨晨不理他,负气地和乔西格又见了几个朋友。
男人都这样是吧,到手了就不珍惜。
枉她大老远跑去给他过生日,还为他许了个愿望。
乔西格今晚异常老实,一点逾矩事情不做。
林雨晨都没处挑理。
她仍有傲气在,憋着口气忙到一点多钟。
真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为了保持形象,林雨晨不肯张口打哈欠,其实早已疲惫不堪。
今晚喝了许多酒,风一吹,有些头脑昏沉。
侍应生来了几趟,问乔西格需不需要带路去房间。
乔西格转了转僵硬地脖颈,看着没剩下的几个客人问她:“咱们休息会儿去?”
林雨晨其实有些怕乔西格真逼着她上去,她摸不清他今天到底要做什么。
他如果真要逼她上去,她胜算不多。
林雨晨余光向周边扫了扫,纠正说:“翻译没这个业务。”
“另外的价钱?加钱干不干。”乔西格似是今晚心情很好。
相比之下,林雨晨的心情就并不好了。
半小时前,她就给许澜发了消息,问他的房间号。
他没有回。
这是什么意思?
把她丢在这儿?
还是丢给别人?
那会她说让他等她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自己是哪间房。
林雨晨还当他还没收到房卡,并没有多想。
可现在不回信息,又是什么意思?
“不干!”林雨晨加了分贝说,她拿乔西格撒气。
乔西格也不恼,胜券在握地又笑:“待会你被人请出来,可以去找我。门牌号很好记,606。”
林雨晨没有应他,转身离开了。
她在场子里转了圈,没看到许澜身影。
这么晚,多半已经睡了。
所以消息都没回?
丢女朋友和别的男人一块儿,不丢个门牌号,也能睡得着?
她的火更旺。
来回在酒店寻觅间,林雨晨似乎看到了刚刚给他们发房卡的侍应生。
很高很白净的男孩,穿着笔挺西装工作服。
她几步走过去,压着火用酒后不多的理智问那个侍应生:“请问,您这里能查到今晚客人的房间号吗?我和我朋友走失了。”
侍应生低头认真倾听,而后面带微笑地摇头:“不太方便。”
林雨晨笑了笑,又问:“是这样的,我老板让我送重要的东西给他。但没交代门牌号,我发了消息他也没回复。
这东西真的重要,如果不及时拿给老板,他发起火来,我的工作就要丢了。我们都是打工人,您看行个方便……”
侍应生想了想,瞧着她的脸,又说:“您东西方便的话,可以交给我,我来转交。”
“……”
林雨晨泄了口气,昂起下巴,借着酒劲拿出气势来:“那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是他的太太,您要是不信结婚证可以晚点叫人送来。
今晚朋友告诉我,我先生和人在这里厮混。门牌号给我,我不会把事情闹大。不然,今晚我把这里闹得太不愉快,你也不好做,你明白吗?”
话里隐隐有威胁之意。
侍应生抿嘴,正在思忖该怎么办的时候,林雨晨已经快步绕过他,向另一边走去。
那个角落里有一处卡座,几个客人仍在喝酒聊天。
她确信见到了熟悉的背影。
她撂下侍应生走到那个角落。
真是许澜。
他一人坐在四方卡座的东面。
南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以及一位齐耳短发的美女。
商人正朝他敬酒,看着身边的女孩,嘴里说着:“招待不周,一会儿叫小岚带您去房间。”
她旁边的女孩朝他笑了笑:“我带您上去。”
林雨晨瞧见那姑娘上半身老老实实坐着,脚尖已经一点点扬起来,从桌下朝许澜的裤脚边探。
眼看就要挨到裤脚了。
靠!
行动快于大脑。
林雨晨扶着沙发背,从后面绕过去,一下子挤到许澜身边,隔开他和那个什么岚。
她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靠,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娇俏地说到:“你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探过来的鞋尖堪堪停在林雨晨的腿边,那女人拧眉朝突然出现的林雨晨身上剜了眼。
许澜低头看着林雨晨没有说话,没有抱紧、也没有推开。
只是对她的出现有些讶异的愣神。
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
桌上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先说话。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坐在小岚身边的商人措了措眼珠。
然后他打着哈哈道:“是不早了啊,许总,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里?”
许澜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低声道:“嗯。”
林雨晨昂着下巴枕着他胸口又说:“快回去吧,都要困死了。”
“好。”
小岚似乎从他僵直的动作里读出了内容,大着胆子说:“那我们下次再继续聊,许总。”
他机械地又答:“好。”
林雨晨不知道他这个“好”字有没有过脑子,答得也太快了。
她一下子从他怀里弹出来,心里的火简直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哪里冒出的人?
要冷静。
林雨晨非常不爽地回头瞪了那女人一眼,然后回头捏着嗓音和许澜商量:“哎呀,这地方太大,我估计很难找到房间。不如还是让她送我们到房间吧?”
他还是回答:“好。”
小岚走在前面带路。
林雨晨就跟无骨人似的,吊在许澜身上。
帐么,可以回头和许澜慢慢算。
在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面前,她可是一点气都不能受的。
再加上,她喝了酒,更加心眼小,容不得一粒沙子。
“哎呀,喝多了酒,头好痛,真走不了直线。”林雨晨这句说得倒也是实话。
于是,许澜扶她的手更用上了力度。
小岚颇有骨气地头也不回走在前面,脚踩着高跟一步步踏在地毯上。
她对身后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声佯装听不见。
最后,她停在一间房门前,抬头看了看门牌道:“您的房间到了。”
许澜:“有劳。”
小岚朝背后两人笑了笑,便迅速移开目光:“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
小岚背过身,离去的步子比来时的步伐要快。
许澜扶了把林雨晨,示意她站好,左手搀着她的胳膊,右手去摸口袋。
可林雨晨跟个橡皮人一样,根本立不住,腿一软,整个人向下滑。
许澜赶忙右手也搭住她的胳膊。
那女人还没走远。
林雨晨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右唇角扯了下,勾出一个不太愉悦地笑,然后问:“喂,许大老板。这些年,像她这样缠上来的姑娘有几个啊?”
许澜用力地搀着她的胳膊,冷静地问:“哪样?”
就好像,他多无辜似的。
这下,林雨晨扬唇笑了声。
然后她把右胳膊抽出来,吊在他的脖子上。
右腿像蛇一样盘上去。
在他怔神间,左手也抽了出来,食指沿着他的根根肋骨向下探。
林雨晨又笑了声,葡萄酒的香,喷在他的脸上。
她扬着话尾看着他的眼睛说:“就像这样啊。”
酒精的劲儿慢慢上来,又被刚那小姑娘气得昏头,她的声音又丧又浪。
她想好了,就这样钓着他,还不负责。
她现在只想让他难受。
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有很多种情绪。
林雨晨不管,右手挨着肋骨向下又向下。
许澜忽然对着她的唇吻了下来,垂着双手。
她就靠一只右手保持平衡。
“唔,哎!”林雨晨差点摔下去。
探索的左手瞬间上移,抓住他腰间。
然后他才把手放到她的腰上,低头在她唇上吻,灵活又熟稔地试图探开她的贝齿。
没几下,她就有些缺氧。
张开口,想要大口地呼吸,却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她还在生气,一口咬上他的唇,趁他吃痛推了他一把:“你别碰我。”
他食指碰了下伤口,没有血。
他不听,又低头吻上来
楼道隐隐还有脚步声,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岚的。
索性右手也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和他亲吻。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像是要纠缠不休。
有些很久很久不敢去回忆的东西就慢慢浮现出来。
风吹着她的胳膊有些冷。
于是她渐渐不反抗,在喘息之间唤了句他的名字。
然后,她听到耳边磁卡撞击门把手地声音。
“滴滴……滴滴……”一阵杂乱的响声。
她直接被扶着腰,背着身子向后边吻边退了两步,挤进即将合上的房间门里。
几个回合间,她裙子的吊带掉落在臂弯,当浑然不觉。
许澜一把把她抱在进门的茶水玄关上,他用脚踹上了门。
就再亲一会儿,林雨晨这样告诉自己。
她不舍得这样美好的时刻断掉。
玄关台面很高,她坐上去,要比他高出一个头。
坐在冰凉的木质玄关上,搂着他毛茸茸的头发,她仰着脖颈,任由他亲吻。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又静谧。
大脑有一阵阵白色礼花绽放。
直到身上有凉意的时候,她用力一把推开他。
看着他微布血丝的眼睛,她起伏着胸口,用最后理智质问:“还没说呢?这几年,到底有多少个跟你自荐枕席的?”
少不更事时,她确实不会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他那时候太让人省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时看不透他。
而且今时今日,他有钱有势。
只看今天,全网都在讨论他,太多惦记他的人。
这些年,没人像刚刚那人那样纠缠过他?
她不信。
这次被她撞见了,未遂。
那之前呢?
她以前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这次想到了就要问清楚。
她是偶尔心眼小,可眼里容不得沙。
林雨晨双手抱臂,一副问责的架势:“不说清楚,今晚就都别睡了。”
“喂……哎……你干嘛?”
他又按着她的腰吻上来了。
她发誓,她一开始确实是想好好兴师问罪的。
半小时后,她被反剪手抵在落地窗前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就吻成了这幅光景。
相爱的人,那就放纵这一次。
一样的技巧,三五张照片。
画面里摆台旁靠着的红裙女孩巧笑嫣然,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背头高举香槟。
他们背后,粉色的双喜字被鲜花簇拥,红得刺眼。
“乔格西先生 & 林雨晨小姐订婚宴”。
心里有座大厦在那时轰然坍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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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美色当前◎
进门仓皇又无序, 酒店的灯依旧黑着。
他们是在大厦的六层。
虽然并不高,但楼宇前一大片绿地,没有丝毫遮蔽。
熙熙攘攘的城市, 在凌晨时分, 依旧亮起盏盏明灯。
他从后面拥着她,鼻息间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一支他从来没在她身上闻到过的香水味。
身体内那种不可控的分子又在拼命叫嚣。
把她带走,把她藏起来。
此刻, 她因为失力而战栗,只能依靠他才能站稳。
她难得乖顺。
他想,如果今晚来迟了一步。
如果推开门发现她和别人在床上。
或许他应该拿一把刀, 和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同归于尽。
但如果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呢?
如果她是真的喜欢, 他就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那他是不是应该收回看向床畔的目光, 藏好愤怒和失落。
静静地后退两步, 轻轻地替她将门掩好, 以防他人窥见春光。
然后再掉头走开,佯作毫不知情。
背后有温热的鼻息, 林雨晨把一晚上的别扭抛之脑后。
男色当前,别的,回头再说吧。
她的身前有他环过来的右手, 颈间呼吸减重。
她主动把左手攥住他的右手向上带。
透明的落地窗落下汗津津的指印。
她要他重一点,再重一点。
……
再次睁眼的时候,林雨晨不太情愿地睁眼。
她还没有睡够。
眼帘里的场景并不熟悉。
她砸了两下酒后的头,才慢慢想起来昨晚的事。
她愤怒地朝床的左侧看——只有空荡荡的枕头。
人呢?
前方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林雨晨撑着床板,直起上半身。
就这一个动作,酸痛的感觉, 让她下意识呼痛。
桌边立着的人, 回头不冷不热地说:“醒了。”
林雨晨抄起身边的枕头就朝许澜砸过去:“混蛋!”
枕头砸在他的肩膀, 弹落在地。
许澜弯腰把枕头捡起来,拍了两下上面的沾灰,把它放在椅子上。
眼见这人清清爽爽的样子,林雨晨就更加不爽。
昨晚她虽然喝了酒,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
解了馋以后,她边在浴室被他冲水边扭头问他事前问过的问题。
到底有几个女人像今晚这个一样,自荐过枕席。
脚尖都快勾到他裤腿上了,幸亏她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