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一程晚舟【完结】
时间:2023-04-17 17:35:23

  她适才一进来,便瞧见了玉姝身上那些青紫的掐痕,那些刺眼的痕迹落在一个尚未出阁的女郎身上,可想而知代表着什么……
  绿芙是自幼便伺候在玉姝身旁的,此刻定然也是最心疼她的。
  绿芙抽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咬牙道:“主子,奴婢带您回江左。”
  回江左。
  江左多好啊……
  思绪渐渐回笼,玉姝眸光闪动,垂睫回握住绿芙手背,以示安抚,然发肿的红唇翕张时,只引来阵阵刺痛。
  萧淮止咬破了她的唇肉,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痂凝固。
  她默了瞬,偏首看向床榻里侧的墙面,一时喉间酸涩不已,热泪滚滚盈出眼眶,腰侧、腿膝、足底、唇齿……
  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痕迹。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十足逆了她十六年来所习所遵的礼教家训……
  她本以为从水寇手中逃脱已是最艰难的一劫,殊不知,更艰难的是落入他的手中。
  玉姝咽了咽苦涩喉间,抬起另一只手擦去眼眶泪水,深吸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绪,支撑着绿芙的掌力缓缓起身倚靠床栏。
  她垂睫,认真看向绿芙的眼睛,掀开锦袖,“你瞧,这些痕迹都会消的,萧淮止他……并未真的对我做些什么。”
  这样的话语不知是在骗谁。
  屋内啜泣声渐渐止住,而门外却忽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崔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主。”
  崔二的来意,玉姝是心中明晰的,此刻她抬手理了理鬓角,而后睇向绿芙,绿芙颔首会意,拭干眼角,便起身走去开门。
  房门打开,绿芙与崔二四目相对。
  崔二目色冷淡,视线逡巡四周后,才谨慎地将袖中房契递于绿芙,压低声音道:“契书已取来,还望少主查阅。”
  廊下几缕清风灌入,垂帘也随之浮动几下。
  绿芙接过崔二手中契纸,而后将房门阖上,挑开半卷垂帘,绿芙走至玉姝跟前,将崔二送来的契书递至玉姝手中。
  展开纸卷,绿芙将案台上的烛盏放于床前矮几上,火光照过纸上每一行字,半晌后玉姝才将整张纸卷看完,秀致的眉间微微一拢。
  她将纸卷折起,“崔二可走了?”
  绿芙摇头,答:“崔侍卫在廊下候着,待少主查阅后,便去办差。”
  “绿芙,你告诉他东西拿错了,让他快些去寻那李三。”
  此事刻不容缓,玉姝将东西递还后,倚在床头,心底仍旧惴惴不安着,心中只盼着崔二能够再快些……再抓紧一些,这般,她才可早日脱离这片牢笼。
  心思绕至此处,玉姝眼睫翕动,一仰头,便见头顶重重绫幔交织,似一张极密的网,在不断下沉,要将她牢牢捕捉住,再无反抗之余地。
  ……
  暮色四合,别院仆从已将晚膳备好,玉姝坐于妆奁台前,发神地凝着眼前铜镜,双手绞于腿间,心如悬坠般,始终不得平静。
  绿芙俯身将耳铛给她穿戴好,门外总算来了动静。
  她忽而抬手握住绿芙的腕,睇以目光示意她去开门,绿芙福了身,缓缓走至门前,开了一角罅隙,瞧清来人,绿芙将大门敞了开,独身走至廊道间,便见烛光明灭间,崔二面色极难。
  约莫过了一刻钟。
  房门“吱”一声,一顿开合。
  玉姝正握着剪子挑了挑灯芯,便见帘笼骤地拂开,绿芙疾步走近,火光朦朦照住绿芙紧皱的眉眼。
  玉姝心口随之一紧,但面上不显,只沉静地问:“怎么了?”
  绿芙道:“崔二方才说……那卖房的李三自午后便杳无音信了……”
  她话语顿住,似有为难,玉姝沉吟一息,对上她的眼睛,冷静说:“你继续说,到底如何了?”
  “那李三最后一次现身,听闻是在别院外的茶铺上,被……被两名高壮的汉子给打了。”
  倏然间,台上烛火熄灭,拨动烛芯的剪子也随之一顿,玉姝攥紧了手中剪刀,心似是凝了一层厚重冰面,冻得刺骨。
  能在杏水别院外殴打良民,不必说,也能猜出七八分。
  那想来……萧淮止也知晓了她要买房之事。
  不容她再细思,门外已是传来别院奴婢的敲门声。
  满院都是他萧淮止的人,玉姝闭眼,睫羽都在猛颤,绿芙满目心疼地看着玉姝,她绞着双手,犹疑瞬间,便欲起身朝外将她们全都吼走。
  下一瞬,腕间一道不轻不重地力将她扯住,绿芙心底一股热火在回首时,随之浇灭,她愣忡地望着玉姝静笃的眉眼,唇张了张,便见玉姝拂袖起身,带过一片明灭烛焰,走向那翠色的珠帘之外。
  同陵巷的屋子,不必想,定然是不成了。
  眼下李三都生死未卜。
  玉姝坐于圆桌前,乖顺地垂下眼帘,房门被敞开,一排仆妇端着玉盘金瓷逐一铺满桌面。
  为首的婢女躬低了身子,避着光线,严严实实遮住整张面容,朝她福礼,说道:“主公适才差人传话,与娘子说,今夜军中事物繁杂,便不回来用膳了,娘子用过晚膳,可先安置。”
  仔细听完此番言语,玉姝喉间涩痛翻涌,眼底只闪过一丝苦涩,继而便敛睫,放下手中玉箸,冷声说:“既如此,我没什么胃口,想歇着了。”
  她说完便要起身,婢女忽地再伏低腰身,忙说:“娘子请务必爱重自个儿身子,主公吩咐过,要奴服侍娘子用膳。”
  这便是逼着她用膳了。
  玉姝不禁冷笑,爱重自己的身子?
  他此番举动分明与囚禁自己无疑!
  垂落袖中的手不住地颤,玉姝深深吸了几口气,定睛凝着眼前垂首躬身的婢女,沉默好半晌,她目色稍凝,视线移至那婢女严严实实遮至脖颈往上的衣襟处。
  眼下已至春日,饶是夜里微寒,但白日里却是暖意融融的,她自个儿的婢女绿芙都身着春衫薄衣了,为何眼前这般多的仆婢都身着深色厚衣,盖得如此严实……
  心中疑问太多,玉姝复杂地掠过眼前诸人,咬牙在绿芙的服侍下,饮了几口白玉粥,便再也不动盘中餐食。
  婢女见她眼底执拗之色,念及主公吩咐,也只得沉默着撤了餐食。
  玉姝从净室出来后,夜色已浓。
  一整日她心中惶惶起落,又想起晚膳时那婢女之话。
  ——“娘子可先安置。”
  玉姝迈步走入珠帘后,抬眼便觑见窗台边的一樽香炉,心底生起恶寒,她冷了眼,将窗台处的香炉命人偷掷去了后院枯草中。
  夜间,玉姝又将绿芙留下,睡在帘笼外的小榻上。
  沉夜虫鸣渐弱,一间屋子内,两端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临睡前,玉姝掀睫透过那一层朦胧绢纱去望绿芙的影子,瞧清了窗棂下的身影,她才沉下心绪,落了沉重的眼皮,入了梦。
  ——
  萧淮止从枢察院出来之时,刚换了一套袍衫,他将掌中信报折起,搁于紧袖之中,徐步走至马前时,他忽顿脚步,握着羽扇的青衫男子抬臂将他挡在身前,裴如青面色铁青地瞪他,冷言道:“你又要去哪?”
  萧淮止长眉一抬,冷目逡过他的脸,眉间不耐渐显,语气不虞道:“有何事?”
  见他半晌不答,萧淮止目色微厉,一把拂开横亘于他眼前的手臂,裴如青随之脚下踉跄几步,抬眼便见,他已长腿一迈翻身踞坐马背,掌中握紧缰绳,骤然扬起,紧接一声长鸣而至,霎时沙土弥漫眼前,待散开时,只剩泠泠月光下一道虚朦长影。
  夤夜阒寂。
  廊下窸窣风声刮过,几盏青色的雕花灯笼摇曳几息。
  “吱”地,照玉院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双狼眼在暗中捕捉着房中每一寸,他极快地掠过眼前摆设,目光落至珠帘后的那处软榻。
  此刻榻上空无一人。
  萧淮止蓦地掀起唇角,侧身将房门阖紧,不紧不慢地走入内室之中。
  掀开绢纱帘笼,榻上的人正睡得沉,借着旁侧菱窗月色,镀亮她此刻乖顺柔软的脸,一对弯眉轻蹙,浓密的睫颤了一瞬,挺翘的鼻,还有——微微吐息的红唇,尚留存他咬下的痕迹,娇艳饱满,让人肚中只觉饥饿难耐。
  萧淮止这般凝视着她许久,那双犯煞的冷目都柔缓稍许,只他自己不晓。
  长指不知不觉间已经抚上她微肿的红唇,指尖一挑,便已撬开她翕动的唇瓣。
  温软、湿濡的唇肉,在他的指尖擦过。
  “听闻你因孤未回府陪着你,伤心得寝食难安?”
  指间一探,被她湿润的口裹住,萧淮止眸光闪动,长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唇角一颗晶莹。
  春夜带来几分旖旎,萧淮止解开腰间革带,褪去外袍,入了满是女郎馨香的被褥之中,他侧过身,长臂一展一收,将她裹入怀中,紧密相贴。
  越是这般与她触近,心底有道声音便越是叫嚣着——不够。
  越是靠近,便越觉得饥饿难忍。
  萧淮止眼眸发沉,灼热吐息紧紧缠绕,似要将她牢固捆住,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这样的想法越发重了。
  他循着心中想法,倏地埋首探下,怀中骤地响起一声孱弱娇口今。
  “醒了?”
  作者有话说:
  姝姝:他竟然敢囚禁我!(记小本本。)
  萧老狗:不吃饭?想我了,回家看看老婆去!
  裴如青:搞事业啊!搞事业啊!你想什么女人!
第23章
  ◎多看一眼,便只觉腹中饿极。◎
  【023】
  她扔了他用以迷晕自己的香炉,遂自他掀开被褥躺下之时,玉姝便醒了。
  只她一直按兵不动,想要知晓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直至他俯首而下,埋入她雪脯之时,玉姝才陡然明白了他想要做些什么!
  怀中这声娇吟忽至,玉姝微抬双臂欲负隅抗衡。
  刹那间,萧淮止循着身侧窸窣声,反应极快地覆手将她蓄势待发的柔嫩纤臂一把举至头顶,抵于床头木栏处。
  “大将军为何非要如此……折辱臣女?”
  黑夜笼罩着女郎静婉柔丽的脸,潋滟眼眸闪动勾出一星凌光,她的双手倏然垂力,任他用力握着。
  玉姝眼睫孱颤,不再顾自小习的礼节仪容,阖眸啜泣起来。
  一声比一声悲恸。
  萧淮止目色停在她洇湿的双颊上,喉息滚动,蓦然觉得发涩发苦。
  分明他是喜欢她哭的。
  可是今日,又是为何?她哭得竟让自己如此……焦躁,如此……不安。
  遽然间,被褥下几度掀动,阒寂浓夜中,啜泣声止,随之而来的是极重极沉的一道闷哼。
  玉姝紧紧攥着被角,目色凝沉地凝睇着眼前之人。
  月光探入菱窗,照着他晃动的身形,勾勒出他锋锐脸廓,冷厉眉眼,瑰色的唇紧拧成一条平线,漆黑的眼仁中似风雨欲至。
  “哭什么?孤碰不得你?”他眼神稍凛,另一只手霍然擒住她雪白颈间。
  玉姝此刻呼吸窒住,呛得泪花朦胧,她欲抽回小腿,身上之人却猛地收力,松了她的脖颈,掌风扫过她的雪足,力度极重握着她的脚踝生生往下拉动。
  他一字一顿说:“少主脾气既这般大,便再来一次?”
  玉姝眸中噙泪,偏首不答,脚踝被他牢牢控住,一分不可挪动,似一只被囚笼困住的小兽,只剩下任人宰割。
  清凌眼瞳渐渐涣散,泪花死死噙在眼眶,不肯落下。
  灼气近了几分,绕上她的侧颊,萧淮止视线紧追她的眼瞳,他的影子已经从她瞳孔之中退去,饶是他再如何强硬、逼迫,都映不出他的脸。
  萧淮止心口骤压紧缩,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他想要她眼中满是他的身影,他想要她伏在他怀中轻喘,他想要牢牢实实地控住她。
  即使是一息一瞬,他都抑制不住这样浓烈的情绪。
  萧淮止控制不住地去加重力道,漆瞳拘着她莹润妍丽的脸,语调轻慢地凑在她白玉般的耳朵边,“玉姝,看着我。”
  玉姝,看着我。
  他压着嗓音,一遍一遍重复在她耳边低喃。
  “别再躲了。”
  玉姝痛得意识都在消散,紧紧拧着眉,耳边只剩下他混乱缱绻的低喃。
  她不明白,为何他非要逼着自己看他?
  玉姝眼睫颤了颤,瞬刻,闭了眼眸。
  身下没了声息,萧淮止沉冷眼瞳渐渐回聚清明,他愣了瞬,继而缓缓松开她的细腕,皙白如瓷的一对腕子,赫然留下一道极重的红痕。
  继而,他探指去寻她微弱鼻息。
  萧淮止长眸轻颤,鬓角落下一缕乌发擦过眼睫,他缓缓俯下头颅,去捧少女的脸。
  ——
  天将亮,天穹之上吐出淡淡白朦。
  屋内幔帐浮沉,只闻几声细咳,玉姝侧身,缓慢睁开睫羽,映入眼帘的是锦缎帘笼,幔帐外,半寸天光飞泻而入。
  她下意识撑手起身,瞬间,腕上痛感袭来,玉姝轻吟一声,这才发觉腰间亦有重力拖她。
  视线往下探去,玉姝瞳孔随之微震,背身顿起冷汗涔涔。
  一侧首,玉姝对上那张瑰丽至极的脸。
  “你……”玉姝齿间溢出冷声,却又戛然而止。
  她将头又转回,不愿看他一眼。
  他的身影从她瞳中停了一瞬,而后又散,萧淮止抬手触到她的衣祍一角,勾了勾,又欲抬手去扳她的脸,逼她与自己目光相接。
  手方抬起,便听她冷冰冰的一句:“大司马可是想臣女死?”
  “若是如此,臣女莫敢不从!”
  她的语气何其决绝,翕张羽睫下那双流转的瞳子都闪过坚色,萧淮止沉默看她,倏然间,玉姝探手而出,一把握住枕下银簪抵至喉端。
  雪白瓷玉般的脖颈泛上一圈红痕,此刻又被尖端划破一处,血丝顿出。
  萧淮止眉眼冷凛,厉声呵斥:“放下!”
  二人对持间,门外忽闻几道匆匆而至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仆妇们的阻拦声与女郎的谈笑声。
  玉姝握着银簪的指尖稍顿,循声窥向帘外窗棂,那声响当是廊下而来。
  倏而,菱窗处果不其然掠过一道女声:“姝妹妹,我来瞧瞧你,你可醒了?”
  竟是张妙望。
  她的声音已是越来越近,玉姝脑中千回百转,若是被她知晓萧淮止在她房中,她是如何都洗不干净的……
  而今之计,唯有让萧淮止从她房中消失!
  ‘哐当’——
  玉姝眸仁瞪大,掀目看向始作俑者,然来不及她溢出一个字,下一瞬,一道力便揽抱住她的腰身,将她推至身下,重重压住她胡乱踢蹬的双腿。
  素浅色寝衣勾勒出她曼妙身姿,微敞的领口处,雪脯盈盈起伏,捉人视线的一条深线此刻坦然展在他的漆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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