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一程晚舟【完结】
时间:2023-04-17 17:35:23

  玉姝羞愤至极,脸颊漫上深深绯色,气息都已紊乱而重。
  门外似听见里端动静,张妙望音色一紧,赶忙朝里问:“姝妹妹,你可是摔着了!”
  话音方坠下,便听那端脚步已匆忙袭来。
  玉姝的心已经高高悬起,双眸倏然洇开泪光,之前那股孑然硬气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看得萧淮止喉舌发紧,他牢牢将她压在身下,眼底闪过窳劣之光,埋首一口含住她柔软耳肉,轻轻咬下。
  “玉娘子,可想让她进来?”
  他低声问,说话间他的气息镀上玉姝的耳垂,长指轻轻去挑她的衣襟处,露出一小片的白,透着淡淡粉润。
  多看一眼,便只觉腹中饿极。
  玉姝咬紧下唇,不愿溢出声来,被他这般捉弄着,泪水簌簌而下,不停摇头。
  泪水洇落在他唇边,萧淮止蓦然冷色,那股子轻慢挑逗从眸中退散去,只剩下一层浓浓阴霾。
  “不想,便不准哭了。”他冷声命令,目光流连于她微张的红唇白齿间,指间微蜷,突起的青筋也跳了跳。
  珠帘霍然一响,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动。
  电光火石的刹那,玉姝抬手扯住萧淮止腰间革带,二人之间距离骤然缩短,温软湿濡一口包裹住他。
  萧淮止长睫扇动两息,眸色泛愉,唇肉在此刻感到痛意,尖锐贝齿紧紧咬住他的下唇,待血味弥漫口中,玉姝才颤睫退开,然男人却不依不饶,待她快要撤离之时,又揽抱着她的腰间,带她往上,好一顿舔舐交融,才食髓知味地将她松开。
  另一端,张妙望将房门推开之时,屋中只剩下淡淡靡气。
  内室拔步床垂着一层绢纱帘幔,堪堪遮住倚在床栏处女郎的面容,影绰可见她纤瘦婀娜的身形。
  玉姝隔着帘幔轻声咳嗽,待张妙望走近了些,便要抬手去捻开,玉姝忙说:“妙望阿姐勿掀开了,玉姝不慎染了风寒之症,恐传给阿姐,今日只得隔帘相叙了……”
  张妙望手中动作顿住,她拧紧了柳眉,顺势坐于床前木凳上,语气关怀道:“妹妹怎的就病了,都怪我,那日不该让妹妹来马球场的,定是那日让妹妹感染这风寒之症,终究是我对不住妹妹。”
  说至此,张妙望攥着锦帕掩面,眉宇满是浓愁之色。
  见她放下床幔,玉姝暗舒一口气,她这浑身遮盖不住的痕迹,如何能见人……额间冷汗砸落眉间,将眉色洇晕渐浓。
  抬目间,玉姝窥见张妙望不掺假色的眼,心又积压一层阴郁,她默了默,而后开口:“不关阿姐的事……是我身子本就不太争气。”
  “姝妹妹,你定要好生将养身子,我赶午后便让家中婢子去将我父亲库房里的百年宝参给你送来,我实在喜欢你得紧,你可万万要珍重自身。”
  张妙望字字诚切地说着,拂袖将锦帕收起,又抬手欲去握住帘幔后玉姝垂于锦衾上的纤纤素手。
  玉姝眸仁微震,心被蓦地抓紧,腕间还有他留下的红痕,亦是刺目得很。
  她下意识想要缩手,却听张妙望自顾自地又说:“姝妹妹,说来近日倒是真不太平,你这端病了,便不知晓,那日与我三表哥一道比马球的那位徐家二郎,便是赢了的那位。”
  玉姝指尖微蜷。
  她言辞惋惜道:“似是失踪了,隔着日子已是两日多,未有归家,徐家阖府上下现今,已闹上了京兆尹,要那位少尹亲去寻人。”
  徐家二郎失踪了?
  猛然间,玉姝想起那日的更衣营帐之中。
  脑中疑窦丛生,玉姝只觉心中一陡,隐下话中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徐二公子怎会无端失踪?”
  “就是呀,我也这般问我父亲,可我父亲却偷偷告与我,”张妙望敛声,觑了眼四周,朝着玉姝倾身凑近道:“徐二郎是那日马球赛并未离场便已失踪了,且那场马球赛是我置办的,就恐徐家人要拿我问是非!”
  竟是马球场上便已失踪……
  十有八九了,是那人可以做出的事!
  心绪搅得一团乱麻,玉姝想要冷静一些,张妙望却陡然握住她帘后手腕,低声问:
  “姝妹妹,你可曾与徐二郎接触过?”
  作者有话说:
  萧老狗(冷光乍现):接、触?来人手脚斩断。
第24章
  ◎“求……将军救臣女。”◎
  【024】
  “姝妹妹,你可曾与徐二郎接触过?”
  玉姝只觉心口突地猛跳。
  那日她刻意瞒下营帐之事,此刻再被提及,难免觉得心慌意乱。
  她蜷了蜷指尖,素白色的云袖虚遮住腕上青乌圈痕,张妙望的手动了动,染着朱色蔻丹的指甲擦过那片袖面,玉姝瞬觉心跳加剧,浓睫下的乌黑瞳仁定定锁住她的动作。
  “姝妹妹?”张妙望疑声唤她。
  玉姝冷汗浸了满背,齿间发寒,幸而有纱幔遮挡,否则张妙望定能瞧见她眸底慌乱。
  她轻咳一息后,镇声言:“那日走得匆忙,并未得见徐家郎君。”
  闻言,张妙望也点头认同道:“想来也是,妹妹你坐在看台与徐二郎隔得太远。”说至此,张妙望看向玉姝虚叹一口气,隔着一层薄衫云袖,她手中紧了紧玉姝的手背,复而又道:“妹妹这病可得早些养好才是,我今儿来瞧了你,倒也不那般担忧了,至于马球场那事,我归家想要训那贱婢云簪一番,不曾想,我左右寻不着人,终归是我驭下不严,她的奴籍仍在我家,这贱婢总归是跑不远的!”
  玉姝安静听她说完,抬眼透过那层薄薄的绢纱瞧见了张妙望眼底的愤意不假,继而她垂下眼,心底忽而变得柔软,蜷起的指尖缓缓展开,回握住张妙望的手。
  “今日谢谢阿姐来看我。”
  她认真地开口,浓睫轻轻扇动,一双乌亮柔美地眼睛弯成皎皎明月。
  张妙望顿了下,笑着垂眼,指腹擦过她柔嫩的手,目光极快掠过那云纹宽袖里的一小片泛红皮肤。
  “妹妹与我客气什么,那今日我便不再扰你歇息了,我便先回了,你万要珍重自身呐。”
  说完,张妙望便松开玉姝的手,起身侧首睇了贴身婢女一眼。
  玉姝缩回手,柔声道:“阿姐慢走,玉姝染疾便不远送了。”
  前方女郎回首笑应着,珠帘脆声一撞,婢女推开房门,伴随着几道脚步走远,屋内恢复阒寂。
  冷僵硬绷的背如同一根骤然折断的弦,顷刻泄力。
  玉姝混身松软地跌靠于床栏,手心满是冷汗粘腻,神思在这一刻飘游恍惚,深深吐息几番后,她才将沸腾翻滚的心稳住。
  脑中有了空暇之地,玉姝这才猛然记起她遗忘了什么。
  目光倏地朝菱窗小榻看去。
  绿芙不在……
  自昨夜起,绿芙便已不在房中了。
  所以他能这般畅通无阻地入了内室,爬上她的床榻,将她牢牢锢着。
  思及此,玉姝满心忧忡。
  他会将绿芙送去哪里?
  窗外日光镀上雕花软榻一角,晃过层层深刻纹路。
  忽地,房门被人推开,玉姝目光一冷直直刺向帘外,宛如身处囚笼浑身竖刺的小兽。
  “少主,是奴婢。”
  绿芙撩开珠帘,紧声低语,踩在青砖的脚步,一声比一声紧凑。
  她急急走至玉姝跟前,躬身蹲于床沿边。
  屋内没了外人,玉姝便将帘幔掀开,与她直面相对。
  “绿芙,你从何处过来的?”
  “是隔间耳房。”
  二人一时陷入沉默里,心知肚明这是谁的手笔。除开萧淮止,这座杏水别院里,还有谁有这般能力。
  玉姝双唇紧抿,湿洇洇的眸子凝向挂着帘幔的金钩一角,须臾,她深深吞吐气息,目光沉静,“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辰时五刻,玉姝从净室走出,一袭靓青色的月笼薄纱长裙衬得肤色莹润泛亮,乌黑青丝迤逦垂落腰间。
  乌发红唇,雪肌玉骨。
  裙裾擦过青砖地面,女郎踱步走至菱窗软榻处,继而坐定,绿芙握着棉布巾站在她身后,待她斜斜倚着软枕后,才开始为她细细擦干乌发。
  玉姝斜身侧卧,目光顺势落向珠帘下的青砖处,衣衽坠垂榻沿,玉姝稍抬眼帘,目光随之顿住。
  帘笼后是张彩绘屏风。
  她睫羽翕动,脑中细思今晨萧淮止离开的方位,他并未在自己视线下离开,循声细究……
  玉姝胸前微微起伏,她抬袖一拂,示意绿芙停下,而后她撑着手臂起身,将脚下绣鞋穿上,与绿芙一道走近那折屏风。
  绕过屏风,玉姝眸光闪动,细细观察着屏风后的这堵墙面。究其根底,这处窄小的地界,除开这面墙与一旁的书柜外,再无其他。
  “少主?”绿芙屏息。
  玉姝满目沉重,一步步走向墙面,素白指尖从眼前墙面摩梭而过,一点点地擦过墙面每一处。
  都是平的,并无凹凸。
  她拧眉,神色绷紧,指尖与脚步一并移动,直至她摸索到了墙面最后一处,指尖触到一端檀木。
  展目看去,此处已是到了书柜位置。
  玉姝眉眼再紧,一把按住书柜木架处,轻轻扭转着一根柱子。
  “倏”——
  原本平整的墙面骤然凸起一块,四方裂痕映入她乌亮眼瞳中,一道暗门渐渐显现。
  屋中设有暗道,实则并不稀奇。
  玉姝睨着这扇门,心底一时升起冷寒。
  在一个女郎所住的屋子,设有暗道,以便他进出无阻。
  那么在他让她住进这处院子之初,萧淮止便早早埋下这一步了吗?
  她该说他为人过于卑鄙,还是该说他心思缜密如斯?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法逆转之事,玉姝眸光一闪,忽觉眼前一片开朗。
  他阻了自己正大光明的离开之路,使她山穷水尽,而此刻上天便又赐她柳暗花明。
  望着眼前这条冗长得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暗道,她的眸中倏地燃动星火。
  “绿芙,今晚咱们便走。”
  ——
  枢察院。
  正院厅堂内。
  萧淮止坐于主位之上,接过裴如青递来的信报,长眸转动,掠过几行字。
  “江左探子来报,玉氏在廊州豢养私兵上千,你如何看?”裴如青转身坐至他案下,抬手捻起茶瓯放于唇边拂了拂。
  茶香从半敞的盖下弥漫出来,裴如青神情松弛地轻啜一口热茶,茶水尚未入喉,便听那端接话:
  “告知皇帝便是。”
  厅堂内顿响几声咳呛声,裴如青一把撂下茶瓯,不可置信地睨向他,待他稍缓些,才低声斥言:“萧清则!”
  吼完这一句,裴如青对上那道阴森冷厉的视线,滚了滚喉咙,又认真分析利弊:“玉琳琅手下私兵断然不止探子密报数量,宫里那位只会毁了这批精兵,你还不若将玉琳琅的私兵转为萧家军,此事依我看,由霍铮前往江左为上策。”
  萧淮止鬓角长眉斜挑,淡瞥裴如青一眼,一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似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才听他不容置喙地开口:“你去宫里放消息给魏康德,让承晏知晓。”
  裴如青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他冷着脸拂袖起身,正欲转身之际,他目光停下,直掠过萧淮止下颌处。
  倏然间,他方才一切行为都有了解释,裴如青脸色更冷,盯着他脖颈几道泛着血丝的抓痕,冷声告诫:“萧清则,你我大业未成,可别毁于此事之上。”
  “今日你安插在别院中的探子来报,说是别院中的玉氏女寻不见踪迹了,想来也是从你府中那些密道跑了,适才我将此事压下来,望你离此女远一些,但如今,萧清则,你要记得——玉氏女,早晚都是不能留的。”
  又跑了。
  萧淮止眉间轻折,漆沉瞳仁盯着手边青花瓷纹的茶瓯,沉默未语,只曲指叩了叩桌案沿边。
  “说来她一介弱女,对京中尚且不熟,不知这豺狼虎豹险恶,跑了也好让她吃吃苦头。”
  案几上的手随之停下,萧淮止展开指节,原本不耐的神色也稍缓几分,他蓦然掀眸看向裴如青,平静开口:“说完了吗?”
  见他如此多的话都未听进,裴如青心中郁气积压一处,胸膛猛地起伏,而后迈着重步,走出厅堂。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砸去。
  廊下立着的温栋梁目不斜视地沉默,心底却不由得腹诽:也只裴先生敢在主公面前耍威风了。
  另一端的京阳宫,日影自崇明殿的飞檐倾下,落于廊庑前的玉石台阶。
  数名内官垂首躬身立于廊庑间,而殿门内似有少年低吼的怒响。
  “江左刺史是死的吗!那玉琳琅敢在江左地界做这般大的事,他竟能分毫不知?”
  “都当朕是废物!都当朕无能!”
  闷重的哐当声猛地坠地,刺得人耳中生疼。
  殿内明光晃过皇帝头顶冕冠,少年玉面生出几分森冷,眉眼折起,额间突起几处青筋,越显得扭曲。
  ——
  入了夜,京中四处街巷彩灯华照,自各处繁闹酒楼中传来食客们的笑闹之声。
  玉姝戴着及膝帷帽,一袭深蓝锦裙行于摩肩接踵的人流之中。
  依着崔二午间给的城中图纸,绕过这条闹巷,再走几段路便是城西码头处。
  一行人的出动是在引人注目,因此绿芙与崔二将逐一出现在码头与她接应。
  离开京城,她便可以回到江左。
  只要能回家,阿姐便会护着自己了。
  玉姝垂睫,紧紧随着人流而行,仿佛被人流裹住,便似有一件极韧的盔甲般,那端极锐极锋的箭矢便不会再刺向她。
  而城中瞭望台上,一道高阔身影挺立此间,目光紧随着人流中那道娇小身形而转。
  他不禁弯了唇角,不知该骂她谨慎,还是蠢笨。
  想要避人眼目,竟只是换了衣裳颜色,她到底年纪太小,不知自己如何乔装都能引人注目。
  及至亥时正分。
  玉姝终于行至城西码头处,天穹沉为一张密黑捕网,玉姝微微仰脖,一轮镰月被乌云藏了半边。
  码头一片阒然无声,隐约可闻浪水涌动的细微水声。
  她安静站于林间树下,目光沉静地凝着码头那端动静,他们约好的亥时两刻相见,此时已近一刻,再稍等些……
  浓睫轻扇,玉姝暗吁一口气,心中沉石依旧压着,惶意并未就此消散,冥冥之中,她总觉身周一股寒意围绕。
  这份愁绪紧紧绞着她的心口。
  遽地,身后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握住她纤软腰肢,玉姝目露恐惧,用力去挣腰间手臂,心跳骤快如擂。
  “不要……”玉姝将指甲掐入那只手背,指腹摩挲过那人满是粗茧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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