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垃圾人废话,尤漾提着裙摆跑过去,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眼眸泛着森凉光芒,语气寡冷:“松开你的脏手。”
“你……”陈制片哪里见过对他那么不客气的女明星,脸色难堪,却顾忌着尤漾背后的身份,咬咬牙,还是松开手了。
尤漾握住蔺樱的纤细的胳膊,轻扯一下,将人护在身后。
而后,她抬起笔直纤长的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陈制片的小腿肚一脚蹬过去,将人踹进了后面的荷花池里。
动作干脆利落,让人防不胜防。
陈制片只觉小腿一阵激烈痛楚,刺得他完全站不住,身子后仰,“扑通”一声落入湖里。
惊魂未定的蔺樱:“……”
她吃惊地抬起巴掌脸,苍白如纸唇瓣微张,良久才挤出来一句发自内心的感叹:“漾漾,你好……好牛。”
蔺樱咽了咽口水,看着在湖面上扑腾的陈制片,担心地看着尤漾,“不过,他会不会淹死啊。”
“不用怕,这湖很浅。”尤漾动作亲昵地弹了下她的额角,才倚着柱子环胸漠不关心地看着湖里,像是在看一摊充气的猪肉:“而且,油不溶于水。”
蔺樱:“……”
听起来好有道理。
作者有话说:
漾漾:在吗?看看jier
下章沈总回来(斜眼笑
第37章 先婚
◎沈太太,能消气了吗?◎
秋末日光稀薄, 萧瑟凛凛的荷花池沉淀了一顷的寒意,虽然没有结冰碴,但也足够刺痛皮肤。
陈制片不会游泳, 刚掉落下去的时候出于本能他对着岸上嘶吼了几句国骂:“我操, 臭****,我日***!”
这垃圾骂得实在是太刺耳难听,蔺樱忘记了原本的恐慌害怕, 只恨不得从地上捡拾一块石头砸他脑门上,让他脑花震荡头破血流。
身为受惊之兔的蔺樱眼睛还是红彤彤的,眼眶里还残留着点泪花, 她咬了咬牙, 破天荒地从唇缝里挤出来个凶狠话语:“漾漾, 这人嘴那么脏, 我们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也许是早就看清楚了陈制片的丑恶嘴脸, 听到那么不堪入耳的话语,尤漾倒是没被激起来什么怒火。她以一种好整以暇的看跳梁小丑的架势看着湖里扑腾的人, 一边平静地安抚着蔺樱:
“没事,这种人就只会嘴上讨个爽快,等会他就会认清现实哭爹喊娘了。”
如尤漾所料, 陈制片就只是个纸糊的老虎。
骂了没两声,他就在荷花池水中浮浮沉沉,成功地喝了几口带着淤泥杂质的污水,呛得整个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狼狈透顶,没了原先的趾高气昂。
这片区域偏僻荒凉, 加上剧组都在前院集中拍戏, 压根不会有人来这边, 更不会有人对他施以援手。
没过多久,陈制片便认清现实,不复刚才的嚣张气馅,卑微地低下头颅呐喊,哀求着:“救我,求你们救我,再也不敢了我。”
说话间,他又呛了几口脏水。
尤漾见人在湖里扑腾够了一定时间,才善心大发地喊了人,让他们将陈制片从湖里捞起来。
叫人之前,她还特像个长着犄角的小恶魔,面无表情地威胁着湖内的人:“嘴巴封严实点,不然我不叫人来捞你。”
威胁完人,她拿出手机对着湖里的人拍了张高清照片,发给梁旻宁:
漾哩个啷:【认识吗?帮我处理了。】
不同于沈淮礼那种经常好几分钟甚至大半天都不回复的人,梁旻宁像是时刻守着手机,很快便秒回着:【有点眼熟。嫂子你想怎么处理了啊?】
尤漾自动忽略了“嫂子”这个称呼,她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漾哩个啷:【这人在我刚进剧组的时候就给我递过房卡,流程和方法很熟稔,还有中间人帮忙拉皮条,看来已经屡次三番了,并且威胁过很多女性了。我之前忘了教训他,现在他跳出来作死欺负到樱樱头上了。这种社会毒瘤不能放任他待在剧组去祸害更多人了,你帮我找个媒体曝光他的恶劣行径,然后封杀了吧。】
梁旻宁:【什么?这个不长眼的老男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封杀都算便宜他了,我看叫人收集一下他的罪状,直接送进监狱里去吧。】
漾哩个啷:【也好,你看着办吧。】
发完后,尤漾刚想摁灭手机,就见梁旻宁小心翼翼地发来一句:
【蔺樱她没被欺负吧?】
尤漾从手机中抬起头,她瞅了一眼身旁血色渐渐恢复的蔺樱,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什么苗头,沉吟了片刻,她回复着:
漾哩个啷:【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
从片场里出来,尤漾坐上保姆车,准备返回酒店洗漱休息。
这段时间赶进度,忙得她都快踹不过气来了,现在一杀青无事一身轻,本应该通体舒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提不上来什么劲儿。
一路上情绪也不太高涨,怏怏不乐的。
云朵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在后视镜里瞄了好几眼,还是不放心地扭头问着:“漾漾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模样,尤漾扯了扯唇角,抿出个笑痕:“没有不舒服,只是拍完一部戏后,莫名感觉心里有点空。”
云朵仔细地瞧着,了然地长舒一口气:“可能姐,你共情能力太强了,这段时间你在凌檀这个角色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融入进了角色,现在要跟这个角色告别了,会产生留恋和不舍的情绪吧。”
这次尤漾没再回答,只是安静地垂眸盯着座椅,看着上面的光滑面料上细微得无法察觉的纹路,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凌檀这个角色带给她的点点滴滴——
虽然相较于普通人漫长的一生,她进入凌檀这个角色中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只饰演了她人生中的几个重要阶段,但是期间的投入和共情,却让尤漾产生了不少感悟与情感共鸣。
凌檀身负血海深仇,为了报仇而谋意接近了治国无道的帝王,她本不该动心,却还是在一日日男人的悉心照顾与偏爱中动摇,萌生了本不该有的感情。挣扎过后,她还是选择了匡扶正义,和顾淮安一起将昏庸帝王拉下皇位,而她也最终亲手血刃了仇人。
故事的最后,这个肆意洒脱的女人并没有殉情,而是选择游历江湖,去体验未尽的快意恩仇。
只是偶尔,她还会想起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只可惜了,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死生不复相见。
自古感情这种复杂东西,就最难以控制,也无法言说。
尤漾闭了闭眼,打算从角色中彻底剥离出来,好好地回归她自己真正的生活,在一点点删除记忆的时候,她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沈淮礼的身影。
心念电转,一掠而过的想法里。
尤漾觉得以前她和沈淮礼的关系,似乎跟凌檀和帝王有一点点像,都有着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纠葛,以至于她全然没料想到自己以后会跟沈淮礼成为夫妻。
尤漾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直到云朵第三遍叫她,她才终于回神过来。
“姐,到酒店啦,我们下车吧。”
心绪杂乱,她有些混沌地应着:“啊。哦,那么快。好吧。”
-
刷卡上了私密性极佳的电梯,云朵帮忙提着行李,跟在尤漾身边走去酒店房间。她刚拐过走廊,便隐约看见门口站了个身姿料峭笔挺的身影,走得近了些,便发现了那人是谁。
云朵诧异地蹬直了眼,一扭头,才发现自家艺人还恹恹地垂着眼睫,根本没注意前面的人,连忙拉了一把,压着声音喊:“姐,你看!”
尤漾被她那么慌慌张张地一拉,还以为有什么私生饭跟过来了。
不明就里地一抬头,却看见几米开外的沈淮礼。
“……”
这狗男人不是远在加拿大吗?怎么突然就闪现在她酒店门口了,还毫无预兆地,每次都不打招呼。
心情有点堵得慌,尤漾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语气也不和善:“你怎么又站在我酒店门口?”
沈淮礼垂眸看着她,也不气,全部的耐心都拿出来给她:“我也不想站在门口,要不你把你的房卡交付给我,我可以进去坐着。”
“……”
尤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狐狸眸微挑起个弧度:“我是说,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嘛?”
沈淮礼顿了下,眉目舒朗,仿佛没辙地笑了笑,嘴角淡薄的笑意似有似无,嗓音轻缓而沉冷:“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尤漾却不被他影响,很直接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相信你们这些资本家有那么多空闲。”
沈淮礼看了眼站在尤漾身后的云朵,知道这是她身边亲近的人,便没了顾忌,他坦然地说:“我来看看你。”
“……”
她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这话从沈淮礼口中说出来,就分外古怪。
尤漾狐疑地瞧了他好几眼,想了想,她干脆把一张巴掌脸凑过去,整个人靠近在男人跟前,停在沈淮礼眼睫下方,呼吸近在咫尺。
一句“看完了,可以滚蛋了吧”还没有说出口,沈淮礼忽然抬起手,明晰干净的手指帮她把散在鬓角的碎发勾在了耳后。
动作很轻柔,只是他的指尖触感很凉,和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高冷禁欲的气质一样,寡冷不近人情。
因为这个暧.昧不明的举动,尤漾一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她定了几秒,而后像是触电一般放平脚尖,忽地拉开两人距离。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男人,脑子却像是生了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些什么。
尤漾走神间,余光瞥见斜后方,满脸憋得通红的云朵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沈淮礼,侧了侧脑袋正想喊她。
却见云朵嘴角高扬着,脸上写满了“啊啊啊,好甜好好磕”,眼角眉梢满是姨母笑。
这时,沈淮礼也顺着朝云朵看过去,眼眸深深地看了眼,目光清湛没有开口说话,但一双幽邃沉静的眸子却像是能传递信息般,让人能很清晰地知道他的意思。
云朵接收到他的视线,瞬间意会,忙跑过去手脚麻利地用房卡打开了门,又将手里东西利落地往角落一放,朝尤漾晃了晃手,蹩脚地找着撤退的理由:
“姐,我突然想起自己房间里的水管好像有点问题,那我就先回自己房间去看一下了,你和沈总慢慢聊。”
说完后,也不等尤漾回应,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门都大喇喇地敞开了,尤漾也不好将人关在外面,便妥协地走进去,也不管沈淮礼跟不跟进来。
沈淮礼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身姿挺拔,面容俊雅姿容端方,即便踏入的是刚还不被允许进入的私人领域,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局促感觉。
听见后方沉稳迈动的脚步声,尤漾依旧没忘记刺他,红唇张合溢出来一声嗤笑:“沈总可真是大忙人,神龙不见摆尾,时不时就突然就出现,是不是都把四海为家了,今天刚好转到我这里?”
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沈淮礼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袖扣,嗓音带着鼻息间浅淡而慵懒的气音开口:“这次出差是突然的行程安排,来不及跟你交代,下次我让余珂将我的行程表发你一份。”
尤漾在门口换着鞋子,没回头,闻言撇了撇嘴:“我才不要,我要你的行程干嘛?”
说完这句话,她却久久没有得到沈淮礼的回答,身后像是彻底消了音,只有那一抹不容忽略的清凉好闻的气息彰显着男人还在这个房间里。
尤漾动作一顿,纳闷地转头看向后面
刚想质问沈淮礼在搞什么名堂时,纤细手腕就被稳稳地托在温热宽大的掌心里。
沈淮礼垂着乌黑眼眸,动作细致地将刚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的礼物圈入尤漾皓白腕骨上,一寸一寸地挪着精致考究的链子,而后将延长扣固好,才掀起眼皮,微抬起俊美的脸看着尤漾。
一瞬不瞬地凝着眼前艳若桃李的少女,他缓缓启唇,清朗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意:“杀青快乐。”
“看在礼物的份上。”沈淮礼沉静的神色略起微澜,深潭似的眼眸摇曳着细碎微光,第一次从“尤大小姐”换成了那个从未叫过的称呼:
“沈太太,能消气了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来了!
超级想写两人腻腻歪歪的戏份!
第38章 先婚
◎收留无家可归的沈总◎
华美晶亮的水晶吊灯悬挂在沁白的墙壁上, 宽敞清冷的屋内,炽热的光线毫无遮蔽,肆意泼洒在房间内, 映照得偌大的房间宛若白昼。
在这样的环境渲染下, 即便人工制造的光线多么明亮,却依旧不及戴在尤漾手腕上的那串珠光宝气的镶钻手链夺目,肉眼一望过去就足以窥见其做工精细, 以及造价不菲。
尤漾迟钝地眨了眨浓密眼睫,垂眼盯着手腕上稍带重量的精致手链,女孩子总是对漂亮的精美物品毫无抗拒能力, 她也不例外。
凭借着走在时尚前沿的判断力和嗅觉, 潋滟眼眸流转间, 她便飞快地辨认出来这是D家秋季限量款的新品, 有钱也买不来的那种, 只能靠人缘关系和地位来获得购取资格。
定定地看了好几秒,她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不明所以地掀起薄白看着沈淮礼,嗓音柔缓清甜却是毫不客气地发出疑问:“沈淮礼,你送我手链干什么?”
沈淮礼的深邃的眼眸顺势从那截如珠似玉的皓腕上挪开, 他抬起眼,目光凝着尤漾,颇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杀青快乐。”
“所以,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个祝贺杀青的小礼物。”
尤漾捕捉到话里的重点,她转了转瓷白纤细的手腕,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杀青, 又窥探我行程了?”
想了想, 沈淮礼很自然地将梁旻宁拉出来挡刀:“窥探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这次是梁旻宁告诉我,你今天杀青的。”
因为这次出差突然,团队核心人员都忙得团团转,余珂也因此忘了跟他汇报尤漾的行程。但好在,梁旻宁这个大喇叭天天在那个兄弟小群里哔哔赖赖时,恰好提起了尤漾在剧组的通告单,他便记住了。
尤漾蹙了蹙秀美的柳眉,觉得纳闷:“梁旻宁他不是不怎么管他那娱乐公司吗?怎么知道那么多?”
回忆了下在群里一眼扫过的消息,沈淮礼嗓音淡淡地说:“他最近似乎看上了你身边的那个蔺樱,对你们剧组就多加关注了些。”
尤漾也恰好想起这一茬,撇了撇嘴:“梁旻宁他最好这次是认真用心的,再像以前那般玩世不恭沉迷声色,我就不会再信任他了。”
说完后,尤漾垂落眼睫,百无赖聊地瞄着手腕上的细链条,突然慢半拍地想起来她刚才忽略了的一件事。
沈淮礼刚才是怎么称呼她来着,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