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妗酒【完结】
时间:2023-04-20 17:19:48

  江祠想与她说很多话,可话到嘴边,都觉得,没有一个吻来得应景又贴切。
  结束的时候,江祠稍稍推开,看到怀里余顾的眼睛水光潋滟,带着懵懂青涩的情/欲。他亲昵地和余顾贴了贴,声音又沉又哑,“睡不着吗?”
  余顾被江祠亲得找不着北,晕乎乎的,但还是凭本能贴近江祠,脸和他相贴,喘着气小声说,“想陪陪你。”
  “余顾,我很激动,又很害怕。”江祠将她抱紧了些。
  激动找到了证据,却又害怕会像当初那样。
  “不会的,江祠,不会的,这次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余顾搂紧江祠,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他一些。
  “嗯,相信你。”江祠蹭蹭余顾的脸,柔了声音,眉眼间也带上了期待。
  你是我的救星,太阳,转折点,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明天陪你去医院?”
  “好。”
  “那快点睡觉,不然影响到检查结果怎么办?”江祠轻轻捏了一下余顾的脸。
  “那你也快睡,明天再整理。”
  “好。”
  余顾从江祠腿上下去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想到都是江祠亲得,抬头水汪汪睖了江祠一眼,控诉:“都怪你。”
  “都怪我都怪我。”江祠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开心的笑,他揉了一下余顾的头,问,“要不要把你抱回去?”
  余顾:??!!
  她瞪大眼睛,这要是被妈妈他们看到还得了?江祠究竟怎么想的!!但她没说话,只是抿了下唇摇摇头,睁着干净清澈的一双眼睛瞪了江祠一眼,随后快步走了出去,悄悄关上门。
  江祠无奈地笑起来,灯光下的影子一耸一耸,天知道,他是真的怕她摔倒想抱她回去。
  第二天一早,江祠就陪着余顾去医院做检查,项目很多,而且因为是周末,有些结果没有那么快会出来,而余顾马上就要出去玩,取报告拿给医生看便只能拜托江祠。
  “你就安心玩吧,不是说手术后复发的概率很小吗?”江祠牵着余顾的手让她别担心,“到时候我给医生看过就知道了。”
  “好。”余顾乖顺点点头,又犹豫着开口,“要不,我还是不去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余顾,”江祠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漂亮锋利的眼睛里满是认真,“相信你男朋友,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一个漂亮的结果了。”
  漆黑明亮的双眸里没了昨晚的脆弱和复杂,只剩下自信和坚定,他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件事有个满意的结果。
  “而且,你第一次和叔叔阿姨出去旅游,多陪陪叔叔阿姨。”江祠又劝。
  “也是。”余顾点点头,自己还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旅游过,眼下有这个机会那是再好不过,况且,以后的时间那么长,她可以经常和江祠出去旅游,但爸爸妈妈时间难得。
  “那好吧,那就期待我男朋友的好消息啦!”余顾笑盈盈,又说,“我会给你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的!”
  “好。”江祠重新牵起余顾的手,和她继续并肩往前走。
  两人的背影落在出医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是最普通又美好的一对情侣,是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两个,却有着这个年纪独一无二的纯粹和心动。
  因为视频发现的突然,所以下午的野餐两人就没有去了,余顾在家收拾着行李,江祠在一边整理证据,和贺陵玉的律师对接。
  有了贺陵玉的帮助,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但江祠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快结束,他要严致哪怕已经死了,也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要让千千万万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知道,报应一定会来,要让那些空有一张嘴颠倒是非的人知道,祸从口出。
  他要让误会他妈妈的人都知道,他妈妈是受害者,是清白无辜的,哪怕付出所有代价。
  第二天,余顾早早和顾雨还有余国平出门了,奶奶临时决定在寺庙多住几天,家里便只剩下江祠一个人。
  他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了多久,只知道树上的鸟偶尔停留在窗前又飞走,蝉鸣不觉休,太阳的光影从窗的边沿挪到了书桌中间,映在上面飘逸凌厉的字上。
  上面写着:女性从来不是任人凌,辱的对象。
  ——*——
  余顾到了龙城,发现这里比贺陵玉拍的照片里还要美,一座座山层峦叠嶂,和江南镇的连绵起伏不同,这边直立的山更巍峨,层峦叠嶂重重错落。
  他们一家找了一家民宿,门口种了很多花,上面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掀开帘子进去,里面是中式风的装修,长木桌那儿做了一个小朋友,圆滚滚的脑袋,肉肉的小手正抓着头发,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子,长发披散下来,看着很是温婉,应该是小朋友的妈妈。
  小朋友正在写作业,身后的红蓝小书包惹眼,当然,母子二人的对话更有趣。
  “你这个雨为什么后来的点越来越多了?”长裙女子温声细语地指着作业问。
  “因为雨会越下越大的呀。”小朋友的声音稚嫩。
  “这个AABC式,为什么要写小小的我?”
  “小、小、的、我,不是AABC吗?”
  “......”女人的眉心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继续指着另一个地方问,“让你把成语补充完整,五八四十是成语吗?”
  “不是吗?”圆滚滚的脑袋反问。
  “孩子他爹!你来教!”最后,女人彻底放弃,怒吼一声,转头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余顾他们。
  “是来住宿的吗?”她站起来走到前台,原来是老板娘。
  “有的。”顾雨点点头,将身份证递过去。女人接过后帮他们办理入住,想到自己刚刚发火的样子,便解释了一句,“我家孩子太皮了,不好带。”
  “小孩子嘛,正常的。”余国平笑笑,“我小时候也这样。”
  “你们是高考结束了带孩子来旅游的吧。”女人将房卡递过去。
  “是啊,女儿高考结束了,就带她出来玩一玩。”顾雨笑着接过房卡。
  “这段时间好多人来龙城旅游,也都是高考后带自己孩子来玩。”温婉的女人很善谈,热情地说,“你们要是想去哪里玩或者吃什么,问我就行,我给你们推荐。”
  “好。”
  余顾将行李收拾完,就躺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点开手机和江祠聊天,又觉得打字好累,便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江祠正和贺陵玉的律师见面聊着翻案的事情,接到余顾电话的时候,有些惊讶。他拿起手机,对面前穿着西装整理资料的人说:“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好。”
  江祠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怎么了?”
  “我到民宿啦,龙城这边比江南镇凉快些!而且风景也好美。”电话里的声音雀跃。
  “那好好玩,多给我拍些照片,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江祠被余顾的开心感染了几分,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
  “好呀好呀。”余顾应下,才发现江祠这边有些杂音,“你在外面吗?”
  “嗯,和贺叔叔的律师约了见面。”
  “那你快去,别让人家久等了,等你忙完我们再聊天。”余顾听到,就想挂了电话让江祠先忙。
  “嗯,”江祠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有没有想我?”
  余顾本想挂电话了,但听到江祠压低了声音的这句话,就像羽毛轻轻扫过耳畔,却撞到心里,一瞬间脸就通红,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反问,“那你呢?”
  “我也是,很想很想。”江祠很认真地对着电话里的她说。
  “好了,晚点再打给你,你挂了吧。”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知道余顾害羞了,肯定红着脸坐在那儿发呆,江祠想到她,心就柔软成海。
  “好。”余顾点点头,挂了电话,埋到枕头里。
  怎么办,她真的好想江祠,想立刻回去陪他。
  江祠回到座位上,对面西装革履的何律师看了一眼,细心的他当然看出了江祠眼角眉梢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淡疏离,反而染上几分暖春的笑意,他笑着问:“女朋友的电话?”
  “嗯。”江祠点点头应下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你们感情很好。”
  聊了两句,又回到了正题上。
  “这件事不难办,虽然严致死了,他的事业都落到了他儿子那儿,不过他们根基不深,那些都是严致自己打拼出来的,手下很多人并不是很服从他儿子的管理,而且已经在走下坡路。”
  “所以贺先生稍稍打压之后,他们很多人都同意让严储出来道歉,公开道歉。”何律师喝了一口咖啡,“不过严储是块难啃的骨头,他宁愿他爸留下来的事业都毁于一旦,也咬死不道歉。”
  “但我们现在还没重新提交证据,只是先小小打压了一下他们那边,我想等到之后翻案那天,在法律面前,他们不道歉也得道歉。”
  “他现在在哪儿?”江祠摇摇头,“我想让他真心道歉。”
  “江南镇,今天刚到。”何律师笑起来,“应该是想来找你吧?”
  “要不要和我住酒店去?万一他想鱼死网破......”
  “不用,你能查到他现在住在哪儿吗?”江祠摇摇头,眸色冷然坚定,“我去找他。”
  “可以,稍等我查到后发给你。”
  “谢谢。”江祠很认真地道谢,毕竟如果没有贺陵玉和何律师,他知道,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有转机。
  “没事,高考状元的人情留着很有用。”何律师摇摇头笑起来,面前的人没有这个年龄的浮躁,进退有度从容知礼,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何律师的目光扫过江祠锋利漂亮的眉眼,他身上气质冷峻又沉着,是在小镇逆袭而出的省高考状元,听说高三之前一直都没上过课,那么仅仅靠高三一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付出的努力肯定难以想象。
  虽然是受贺陵玉的委托,但他也是真心想帮江祠,这样一个发着光的少年,身上不该蒙尘落灰。
  两人告别后,江祠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严储的地址,是在一个比较偏的地方。
  江祠收到后回家拿了一趟东西,找了过去。
  到的时候,江祠发现这边房子都是两两相邻的,严储旁边还有一座房子,一个女生正在洗着衣服。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橘红的丝带飘逸在天边。
  严储旁边的房子外,有一个人在庭院的水池旁洗衣服,粉色的盆,水哗哗流下去,将浅色的长裙打湿。
  女生身形很瘦,长发落下来,自成一番孤高。
  是孙昭。
  江祠看了一眼,对她并不在意,转身走到严储的房子那儿,穿过庭院进去,发现里面的门也没关。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谁?”
  “江祠。”
  严储来这儿本来就想看看孙昭,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当然也不想那群人一天到晚烦着他让他去道歉。当初江祠奶奶死了之后给了他们一张卡,那些赔偿的钱算是给清了,他就没想过再找江祠,却不曾想他先找上门来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咬着烟,烦躁地打开门,目光又凶又冷,“你也有脸来?”
  “给你送个东西。”江祠同样冷着脸,他不会忘记当初严储怎么骂过冯熙雪,如果不是怕横生枝节,他只想一拳打上去。
  “嗤。”严储拿下来,冷哼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可能道歉的,你妈勾引我爸这件事,我不可能道歉。”
  “况且是你爸打死了我爸,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你还认为是我妈勾引你爸?”江祠声音骤然冷下去,身侧的拳头握紧。
  “难道不是?”严储冷笑起来,他最近刚收到那群人的消息,说让他去给江祠道歉,不然他爸打拼下来的那些心血都将毁于一旦。
  可严储是什么人?一身反骨从不在意,毁了就毁了,他自己有手有脚也能再重新再创,但颠倒是非地让他跟江祠道歉,那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
  “看来你还没看过这个视频。”江祠吐出一口气,“当初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你爸那些畜生事,现在我有了,你还不认吗?”
  “什么视频?”严储皱眉,没人和他说过视频的事情,只让他去道歉,并且公开道歉。
  江祠点开存在手机里的视频,声音又沉又冷,一字一字砸在严储耳边,“你爸强,奸的罪证。”
  他点开将进度条拉到严致进去之后,残暴地将人拖到房间撕碎衣服,就按下了暂停键,“看到了吗?”
  “是你爸,凌,辱强/奸了我妈。”江祠的声音带着恨,指尖都在颤,再看一遍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生气。
  “怎么可能?”严储皱起眉,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当初他正好撞上他爸衣衫不整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他爸怎么说的?
  “儿子,这件事是爸爸错了,但爸爸也是个男人,那女人一直在勾引我,我一下子没把持住。”严致换下衣服,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歉意,“爸爸还是爱你妈妈的,但你妈妈去世了,爸爸思念过度又被勾引,实在是......哎,爸爸保证不会再犯了。”
  “我爸说是你妈勾引的他。”严储的眉头紧紧锁住,回想着当初,那个有能力伟岸的父亲的山裂开了一条缝。
  “呵,”江祠恨不得把严致千刀万剐,他冷眼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严储,说道,“如果看了这段监控你还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总之,这个歉你必须道!”
  “你爸爸丧尽天良□□我的母亲,我们一家被你们搞得支离破碎,这几年受到了多少白眼和谩骂,而你们呢?”
  “严致真可怜。”“严储那么小就没了爹妈,也真是不容易。”“严储啊,要不要我们带着人去打那个畜生一顿?”“有一个婊/子妈,他又能好到哪里去?”“要不去把他们家那个老太婆的馄饨摊砸了怎么样?”
  “严储,这些话你还记得吗?”江祠浑身都在发抖,“这些话我死都不会忘。”
  “畜生的是严致,做错的从来都不是我妈!”江祠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门上,吼了出来,带着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怨恨。
  严储已经懵了,不敢相信到头来一切的罪恶源泉是他爸,明明严致在他面前,是一个努力做生意养活他们家,对他和母亲虽然缺少关心,但却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父亲和丈夫。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严储扶着门框的手上青筋尽显,嘴里的眼已经快燃尽,他拿下来扔到地上碾灭。
  “不相信?”江祠冷笑起来,看来你对你的父亲认识还是不够透彻,那么他嫖/娼花天酒地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可能!”严储瞪了江祠一眼,拳头扬起来想要往江祠脸上砸,可对方伸手接下后将他往后推了一把。
  “看来是不知道。”江祠松开手,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丝无情冷然的笑,“那看来这份礼物没白准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