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色眼珠子转了圈,没有回话。
那自然是冷的,特别是过了一会会,汤婆子就冷了下去,她几乎冷到会缩成一团。
她想到沈峭的人形暖炉,恒温的,而且温度几乎可以覆盖全身!
李姝色表面有些心动,但是面上还有故作矜持地说:“也习惯了,一个人睡也睡得自在。”
第67章 [VIP] 礼物
沈峭闻言, 十分贴心地说:“那依娘子所言,为夫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给娘子暖床了。”
李姝色:“啊?”
矜持过了头, 貌似起了反效果, 李姝色有些不高兴地小幅度地晃动双脚。
沈峭握住她的双脚, 洁白如凝脂,指甲修剪圆润可爱, 泛着粉红, 在他手里不安地动着,完全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思。
沈峭恍若不知, 捧着水仔细地摩挲她的脚背, 手心掂量她的脚底, 珍视而又珍重。
李姝色赤足踩在他的手心,有些被他的手心烫到,慌忙想要收回脚的时候, 又被他牢牢捉住脚踝, 她不满地嘟了下唇:“我可以收回刚刚的话吗?”
沈峭慢条斯理地用干净的白布给她擦脚,好整以暇地问:“什么话?”
李姝色瓮声瓮气:“我现在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想要夫君陪着一起睡。”
沈峭擦好一只,给她放回鞋子里, 这才不咸不淡地“嗯”了下。
就“嗯”?李姝色只恨他是个木头, 难道他不应该顺着她说,那为夫陪着娘子一起睡?
刚刚还挺会的, 怎么关键时刻就歇菜了?
李姝色伸手, 勾起他的下巴, 微微弯下身子,红唇凑近他的, 他就正好是半蹲的姿势,方便了她的动手。
沈峭看着她突然凑过来的红唇,心跳慢了一拍,她今日为了开业,难得地化了个妆,胭脂色,染红唇,面若桃花,眼波流转,美得不可方物。
李姝色亦是撞进一双灿若星辰的眸,他的眼皮上抬,眼尾微微上扬,眼睛犹如琉璃净水,漂亮得不像话。
她又低了下头,轻轻在他唇上映上一吻道:“夫君,今晚来给我暖床吧。”
*
李姝色主动将自己的大床让了一半出来,等着沈峭上了床,这才欲笑不笑地一头钻进他的胸膛。
沈峭半搂着她,满足地闭上眼睛。
她这才将刚刚未完的话题继续问出口:“张素素下午跟你说什么了?”
深夜寂静,沈峭的声音低沉略沙哑,在她耳边轻声响起:“为夫洁身自好,只为你一人守身如玉。”
李姝色:“......”
不提张素素找他说了什么,就直接表忠心。
李姝色闻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她在他颈间,蹭了蹭,深吸一口气道:“不许给她当驸马!她用什么引诱你,都不允许,听到没有!”
沈峭听了,装作为难的神色说:“驸马我也还是要当的。”
此话一出,立马引得李姝色不满,伸手拍了下他的胸膛,一字一顿道:“我、说、不、允、许。”
居然还敢想着当驸马?!
李姝色打心眼里觉得,沈峭与书里当驸马的沈峭不一样,只要不去当那张素素的驸马,他就还是她的沈峭,还是那个寒窗苦读,想要为民当官的沈峭。
听到李姝色这么大的醋劲,连“驸马”两个字都听不得,他不免笑了下:“你不就是公主,为夫怎么就当不得驸马了?”
李姝色:“......”
她先是懵了下,随后便转过弯来道:“那前提是我成了公主,否则在此之前,你休想当驸马!”
沈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是在安抚暴躁的小兽般说:“好,休想,一切都听娘子的。”
李姝色这才哼唧了声,满意闭上眼睛。
她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几乎到头就要睡,今天开业,又是忙碌的一天,她抱着人形暖炉,神经放松下来,不免困意袭来。
沈峭拥着李姝色,仿佛拥住了全世界。
*
很快就到了除夕。
除夕夜,放爆竹,守岁过年。
沈峭今天也没去学院,起个大早就和李姝色一起贴对联,小兰小玉也很兴奋,叽叽喳喳地嚷着贴窗花玩。
李姝色由着她们去,她和沈峭则搭配贴门框上的对联,还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
这么一来,也总算是有了过年的样子。
晚上守岁,李姝色见两个小姑娘迷瞪着眼睛,便打发她们去睡觉了。
后来,她和沈峭也没熬住,也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睁眼,她看到枕头旁边包了个大红封,她还有些好奇地看着红包问沈峭:“这是什么?”
沈峭回她:“压岁钱。”
李姝色瞬间捧起红包,语气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给我的压岁钱?”
“嗯,”她这个样子有些喜感,沈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为夫给娘子的。”
李姝色上辈子是个孤儿,没人给过压岁钱,这辈子来这,也是头次收到压岁钱,她怎么能够不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红包,虽然里面只包了些碎银子,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还在里面发现根木簪,那簪头雕刻成团簇的芙蓉花模样,簪体被打磨得很光滑,她一眼看着就喜欢上了。
沈峭看着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木簪看,便说:“贵妃给你的玉簪,你一直舍不得簪,所以我亲手做了这根木簪,这样即便是丢了,你也不会觉得可惜。”
他居然还有这手艺!李姝色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看:“夫君,从前怎么不知你手艺这么好?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雕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
沈峭回她:“在学院的时候,下课后有休息时间,雕刻了一个月才完成。”
真的是太有心了,李姝色立马拿着簪子向他撒娇:“夫君,快,给我簪上!”
沈峭接过簪子,插在她的发间,她生得好看,即便是簪上这毫无特色的木簪也好看,愈发衬得她小脸白皙,清新淡雅。
李姝色对着镜子看了看,又摸了摸簪子说:“我才不会把它弄丢了呢,弄丢了我可心疼。”
她是会很心疼的,这还是沈峭第一次送她礼物呢。
李姝色越看越是喜欢,回头吧唧亲在了他的嘴角,随后撒娇般道:“谢谢夫君。”
沈峭则揽过她的身子,重新吻过来,有细碎的话语从齿缝中溢出:“这才是吻。”
*
三日后,龙章学院。
张秋生身边围了一群人,他们中有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有即将会试的学子,探讨的也都是几日后的会试,他在这群人中找不到话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其中有个人说:“秋生,都说沈峭是良州第一才子,还是解元,你说他这次会考得怎么样?不会还得个省元吧?”
他这话一出,张秋生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他从前在钟毓村,没有读过什么书,当年也是跟着老秀才学过段时间字。
最可气的就是,老秀才就只重视沈峭,还说他读书的眼神有杂质,读书一道可能走不远,只有摒弃欲|望,才能真正明白读书的意义。
后来老秀才死后,沈家举全家之力供沈峭读书,他们张家就不行了,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若是他去学堂,那么两个哥哥也会抢着要去,他张家还负担不起三个人的束脩。
所以这点,他还是有些羡慕沈峭的。
如今,终于凭着素素进了龙章学院,方知自己之前学的都是皮毛,水平可能连童生都比不过,上次辩论,还因为见识浅,被沈峭字字珠玑地驳回来,惹得众人的嘲笑。
想到这,他勾起唇角:“就凭他?”
这学院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张秋生与沈峭不和?
不过,张秋生背后是公主,公主背后是贵妃娘娘,但凡跟皇家搭上关系,就足以让他在学院立足。
而沈峭也不差,虽是清贫寒子,但是方院长对他很重视,而且沈解元的名头一炮打响后,各位儒师也对他刮目相看。
正所谓,各有各的靠山和倚仗,他们这些人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张秋生知道眼前这群人之所以肯伴在他身边,就是因为张素素背后的贵妃,而真正有实力的权贵子弟,对他的态度根本就是不屑,还情愿和沈峭搭话。
他的眸光沉了沉:“你们觉得呢?”
众人先是默了下,随后有人说:“也不一定,沈峭真的很厉害,说不定真得个省元。”
张秋生眼眸暗了暗,寒气遍布浑身,声音低沉道:“我说他不能,他就是不能。”
有人笑道:“呦,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张秋生意味不明地勾唇:“或许吧。”
*
不远处的王庭钧看到这群人聚在一起,好奇地看了几眼,又听了几耳,听见他们在猜沈峭会不会是省元,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沈峭如何,光他们何事?他们有空,还是拯救一下自己的成绩吧。
颠颠地跑到沈峭那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看到他正在看书,还有些好奇地问:“之前找你,你都在雕一只木簪,那簪子呢?”
沈峭放下书,回他:“已经送给阿色了。”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王庭钧感慨道:“哎,这大过年的,我大哥居然催我成亲了!我还小啊,成什么亲?大哥也真的是胡来,还说什么要不是看我要全力备考,早就给我安排相亲了!”
沈峭没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哪知,王庭钧又说:“要是娶个像你家娘子那般既漂亮又贤惠的,我倒是乐意考虑,要是娶了个母老虎,那可怎么得了?”
沈峭闻言,扬起了眉:“我家娘子?你刚刚说什么,想娶我家娘子?”
王庭钧深知沈峭对他家娘子看得重,忙说:“不敢不敢,我也没那个福气。”
沈峭身上的威逼感这才轻了些。
王庭钧忙转移话题地说:“对了,我刚刚看到张秋生那群人又聚在一起了,还在猜你会不会得省元这件事,那张秋生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不会,那笃定的口气,就跟未卜先知似的。”
沈峭:“哦?”
他掀起眼皮,桃花眼中闪过精光,如果张秋生真如他口中那么笃定的话,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第68章 [VIP] 怪事
一晃就是春闱前天, 李姝色暂时将店里的事搁置,在沈峭面前鞍前马后,希冀他考试顺利, 虽然结果她已经知晓。
沈峭面上倒是轻松, 不见紧张神色, 李姝色知道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唯一失控就是双亲俱亡那次。
所以, 她也没法估计,他到底是紧张还是不紧张。到底自己参加过一次高考, 所以还是当了知心大姐姐, 给他来点考前谈心, 大意就是说不要紧张,顺其自然,夫君定能高中云云。
沈峭听着她关心的语气, 认真聆听, 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考前关怀, 院长和儒师们都说过,但是从阿色口中说出的就是不一样, 他就是爱听。
正说着, 小玉走了进来,见他们停了说话, 对李姝色说:“夫人, 前店来了贵客, 指名要见你。”
李姝色有些不想去,不过她的店也刚开不久, 如果不去,又害怕会对店的名声有碍,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沈峭在耳边说:“你去吧,你说的话,我都记心里了。”
李姝色这才放心地跟着小玉去了前店。
甫上了二楼,就看到三位夫人,其中两位挺着肚子,约莫有三四个月的样子,另一个则端坐着,头上华贵珠钗,不怒自威。
看到三位贵宾,李姝色眼前一亮,娇笑着上楼:“贵客来临,不知道挑中了我店里的什么衣服,好让模特穿给你们看看。”
她们三显然是知道店里规矩的,虽是初次来,但是该懂的都懂,只见那位贵妇蔻丹指甲翻着画册问:“有没有孕妇穿的衣服?”
她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孕妇就出声:“夫人,虽然我已经显怀,但是穿宽大的衣服也是可以的,不需要特殊找什么孕妇穿的衣服。”
另一个附和地点点头:“夫人,我也这么觉得,她家的衣服好看,只需稍改改尺寸,我们一样能穿的。”
这两位孕妇,虽然有孕相,但只是有些明显,她们又生得美,一个生得双极魅惑的狐狸眼,一个看着娇小玲珑,与她一般大,当真是各有各的美。
李姝色心下便了然,这位贵妇大约是正妻,另外两个风格各异的大约就是小妾。正妻带着两小妾,而且还是两怀孕的小妾来买衣服,还真是稀奇。
她不动声色地说:“本店以顾客为主,你们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出来,本店都会尽力满足。”
趁着两孕妇在挑衣服,李姝色走过去对着贵妇问:“夫人,看您气质华贵,不知是哪位夫人?您能来小店,小店蓬荜生辉,定竭诚为您服务。”
贵妇上下打量她一眼,她未施粉黛,只抹了点口脂提升气色,看着还小的样子,却不想能够将一家店给开了起来。她回道:“听说过抚远候家的小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