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色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说昭素,但说贵妃的女儿,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78章 [VIP] 状元
李姝色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 索性也就不猜,淡淡地“哦”了声。
世子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些许破绽来,没有了继续留下的心思, 抬脚便走了。
小玉走过来, 也不打听, 就问:“夫人,我们还去布坊吗?”
李姝色:“去。”
这一趟来布坊还是有收获的, 布坊负责人姓陆, 布料她摸着很是喜欢,于是便定了一批。
她定的多, 想必这布坊也是很多时间没有接过这么大的单子, 内心欣喜, 在价格上也给她优惠。
回去后,李姝色便直接去后院找沈峭,就当其他学子在外交际应酬的时候, 他倒是能沉下心来在家温书, 近日有好些府第来宴请他,他都一概拒绝, 还招惹了不少闲话。
进屋后,李姝色开门见山:“夫君, 你猜猜我今日看到谁了?”
沈峭搁下书, 看着她凝重的表情,猜测三秒, 没有头绪地摇了摇头。
李姝色:“老五!”
沈峭闻言, 面上一惊, 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上下打量她一圈,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你没事吧?”
李姝色摇摇头:“没有,是世子救了我。”
沈峭:“世子?”
李姝色点了下头。
沈峭心中松口气,道:“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感谢世子才是。”
李姝色也觉得应是如此,被沈峭拉着手坐下,她说:“夫君,老五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这一点不是太奇怪了吗?”
老五一介马匪,怎么躲过追查的,在京城这么久,为什么都没有被人发现?
若是说背后没有人相助,谁人都不信。
夫妻俩都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一处去了。
沈峭说:“他背后有人,否则不会安然在京城待这么久。”
李姝色沉思片刻说:“还有就是他背后的人很奇怪,既然要派老五杀我们,为何不一早杀了,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沈峭也说:“等到这个时候确实奇怪,除非之前老五受制于人,而他背后人之前不想出手杀我们,如今却又因为什么事要杀掉我们,所以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李姝色点点头:“夫君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如今夫君刚刚殿试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派他来杀我们,想必是忌惮夫君在殿试中的表现,怕夫君得了状元后对他们不利。”
“在我们的仇人中,能有这种想法的就也只有...”
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张家!”
是的,老五之前盘踞在良州,在京城怎么可能会有亲戚投靠?他能够认识的京城里的人,可不就是张家父子吗?
肯定是胁迫张家带他进京,却又不得不受制于张家。
如今张秋生被关,又听闻沈峭在殿试中的表现,害怕沈峭起势后会再找他算账,所以便让老五来杀他们夫妇。
本来,他们与老五就是有仇的。
这也是张家惯用的伎俩,借刀杀人。
李姝色冷哼:“等夫君当了官,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沈峭眸光微沉,手指紧紧抓住李姝色的手,嘴唇抿成直线。
张家,该杀!
*
养心殿
贵妃拿着糕点进去的时候,恩科殿试的名单刚出来,就搁在案桌上,只不过皇帝还没有批注。
贵妃行完礼后,端着糕点上前,放在桌子上,等着皇帝品尝,这是她亲手做的。
皇帝还在批阅奏折,一时间竟也无心顾及她,她放下糕点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找了本书自行翻阅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这才搁下笔,眼神看向她:“娇娇,在看什么?”
贵妃随意将书搁在桌面,回道:“没什么,臣妾不喜欢看的书。”
皇帝好笑地看着她:“不喜欢还看?”
贵妃语气带着点小傲娇地回:“那臣妾总不能坐在这儿干瞪眼吧?”
皇帝彻底被她逗笑,宫里也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便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贵妃走到他身边,状若不经意地往名单上一瞟道:“咦,沈峭?”
正在吃糕点的皇帝好奇地问:“你知道?”
贵妃问:“是不是钟毓村人?”
皇帝想了下,还真是的,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贵妃则笑道:“臣妾之前没有跟你说。臣妾去钟毓村接回素素的时候,碰到一个姑娘,她长得十分好看,模样倒与臣妾有几分相似,她的夫君便是叫沈峭。”
这个信息量贵妃说得有些大,皇帝过滤了下,先是好奇地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与你有几分相似?”
贵妃一一回答:“那姑娘叫李姝色,与素素一般大的年纪,当时臣妾看到她的时候,都震惊了,还以为看见了从前的自己,若是她身上有玉佩,臣妾恐怕要以为小公主就是她了。”
皇帝闻言,大手一把拉过她的腰,使得她靠近几分,语气低沉打趣道:“孤记得在素素这个年纪,你刚入宫不久,每次侍寝的时候都会害羞,害得孤都不好意思多欺负你。”
贵妃:“......”
行吧,她都提醒这么明显了,哪知他脑子里竟然想到这事,她这也是没法子了。
她娇嗔地嚷道:“陛下...”
皇帝很是受用:“好,孤不打趣你了。想来,这沈峭夫妇也是与你有缘。”
“是啊,陛下不是问过臣妾将玉簪赐予谁了吗?臣妾当时说赐给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就是李姝色。”贵妃还是决定再次点拨他下。
哪知,皇帝竟道:“哦,想来那个叫李姝色的是入了你的眼吧。”
贵妃:“......”
阿色就是小公主的秘密,看来还需要再埋段时间。
毕竟,张素素这个靶子也挺好用的。
之前张二宝的事,不就是皇后那边设计的吗?还有张三宝,他在龙章学院处处与沈峭作对,身边追随的人不就有皇后的偏远旁支吗?
皇后根本不在意张三宝打的是谁,只是想要让张三宝犯错罢了。
好在这次张素素也算是有脑子,让张三宝在牢里待段时日,没有过来烦她。
否则,她还得费心周旋一番。
现在,那二皇子信王又貌似“关心”起了昭素这个妹妹,两人这些天见了好几次面,昭素居然还在她跟前说起了信王的好来,当真不知皇后与信王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皇帝又把话题拉回沈峭身上,说:“这个沈峭是有才,但是殿试当晚就进了睿王的府邸,孤还真不想封他为状元。”
果然如此,皇帝忌讳结党营私,如今这沈峭竟与皇子高调往来,好似怕别人瞧不见般。
贵妃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说:“臣妾记得,当初魏忠去良州剿匪的时候,似乎也碰到了沈峭?”
皇帝闻言,脑海深处隐约浮现这个名字,不过记不太清,便吩咐福全:“福全,唤魏忠来。”
魏忠到来,跪下行礼,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陛下因何召他?
皇帝开口:“魏忠,你可认识一叫沈峭的进士?”
魏忠掌管锦衣卫,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沈峭是谁,想着殿试已过,陛下唤他来定是要问沈峭的人品学识。
他想到沈峭在剿匪中的功劳,便坦言:“当时臣奉命围剿良州马匪,胡老大几个兄弟侥幸逃脱,臣遍寻不得,还是这个叫沈峭的进士相助,才一举歼灭。”
这么一说,皇帝有了印象,原来当时魏忠口中的沈峭,便是这个沈峭。
魏忠又说:“沈峭虽是书生,但临危不惧,心中有大义,被马匪的刀架在脖子上,也面不改色,后来更是带臣成功找到胡老大。”
话虽少,但是该说的一点都没有拉下。
沈峭未进京前,就已经在清匪中立下了功劳,这功劳在良州的万千百姓。
贵妃这时笑着开口:“看来陛下得好好赏赐沈峭才是,臣妾就看这沈峭是当官的好苗子。”
魏忠也顺势道:“是啊,臣看那沈峭不似一般学子,若心中没有百姓,恐怕也早就被吓跑,不会带臣去找胡老大了。”
皇帝没有说话,挥手让魏忠退下。
贵妃看自己说得也差不多,也没有继续夸下去,否则会适得其反。
等魏忠退下,皇帝才说了心中的顾虑:“这个沈峭,是个当官的料子,就是太看重他的娘子,这样的人难保不成什么大器。”
贵妃闻言,心道疼娘子好啊,反正疼的是小公主,她巴不得沈峭将小公主看得越重越好。
她笑道:“难道陛下就不看重臣妾吗?”
皇帝看向她的眼神愣了下,之后笑骂了句:“你呀。”
算是拔掉了这个顾虑,但是还有另个顾虑,皇帝心中始终是有刺的,他说:“他进京后倒也安分,不曾到处递拜帖,也没瞧见他去赴哪家的邀贴,怎么就去了睿王的府邸?”
贵妃想了下,说:“陛下,睿王与他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也许相谈甚欢,喝几杯酒又怎么了?年轻人嘛,难道陛下在他们这个年纪,就不曾与人喝酒了?”
皇帝骤然想起,他当年与镇北王喝酒的日子,道:“说的也是,孤那时与伯仲也是喝酒吃肉,畅谈古今。”
听皇帝提到镇北王,贵妃心中就不大舒服,没有接话。
皇帝似乎很是怀念那个时候,又和贵妃说了好多那段时光的事,贵妃就静静听着,终于等他说完,她才福身离开。
话就说这么多,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
景仁宫
吴嬷嬷帮皇后边揉太阳穴,便道:“娘娘,信王按照计划,已经在接近昭素了。”
“那孩子可有发现什么?”闭着眼睛的皇后问。
吴嬷嬷回:“暂时还未,不过昭素似乎真的将信王看做哥哥,愈发黏信王呢。”
皇后轻笑:“这小贱人,倒是不如贵妃,给点甜头就摇起了尾巴。”
那时,信王为了讨昭素的欢心,可是下了血本,搜罗了不少好东西,那个姑娘见了不开心?
吴嬷嬷又道:“听说殿试名单出来了,皇帝有意钦点沈峭为新科状元。”
“沈峭?”皇后睁开眼睛问,“是不是和张秋生结仇的那个?”
吴嬷嬷回:“娘娘好记性,正是此人。”
皇后嘴角轻轻勾起:“既然如此,就把这个名字递给父亲。”
吴嬷嬷应道:“是。”
*
永寿宫
遥祝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跟昭素说:“公主,信王说在御花园等你。”
“二哥?”昭素脸上划过一丝惊喜,站起身道,“他定是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随后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遥祝,走。”
她这个样子,实在像极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子,况且遥祝知道那信王是皇后的儿子,皇后向来与贵妃不对付,她的儿子又怎么会真心对公主好?
可是他劝过,公主就是不听,公主还将那个叫老五的匪贼安置在张家,恐怕是想着有人在外面,做起外面的事来也方便些。
总之,他越来越看不透公主,总感觉公主好像有事在瞒着他。
遥祝跟在昭素身后,见到信王,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要真论起来,皇帝的几个儿子,太子、信王、睿王,还有不足十岁的小皇子,各个长得都不错,太子模样随陛下,信王则随了皇后,睿王也随了故去的亲娘,小皇子还未张开,但是眉眼间也有陛下的痕迹。
但如果真一较高下的话,还是睿王生得最为俊美,毕竟他母妃的样貌是当年可堪与贵妃相争的,也确实入了陛下的眼,只可惜故去的早。
而后便是太子,之后才是信王。信王的长相确实是随了皇后,虽待人温和,见面三分笑,但是这几分笑中又有多少真心实意,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遥祝虽有心提醒,但在昭素心中不过一奴才,究竟有多少话语权,也全看昭素心情。
昭素微笑地打招呼:“二哥好。”
昭素自然是乐于和信王见面的,因为信王每次进宫,不去见自己的亲妹妹清瑶,反而来见她,她当然好不得意,在清瑶面前又得了好些脸面。
而且,信王从她刚进宫那会儿,就从没有看不起过她,向来待她有礼温和,近段日子想必是有心拉近兄妹间的距离,这才频频相见。
昭素这么想着,听到信王说:“素素,我今日带来个好东西,想要给你看看。”
他语气中有股不知名的蛊惑,昭素瞬间来了兴趣:“在哪?我想要看看!”
“这东西珍贵,我害怕人多,它会跑掉,不如就我们两个人去看吧。”信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遥祝。
遥祝心下一沉,怎么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
昭素实在好奇,便对遥祝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本公主陪二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