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也说:“我家老爷乃是状元郎,现在又是翰林院修撰,我家夫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你们给带走了!”
领头的哼笑:“这话你们还是对着苦主说吧。”
李姝色皱眉:“你们是谁?京城是有王法的,何故捉我?况且,苦主又是谁?”
领头的冷声:“我们是大理寺的人,今天来捉你,自然是事出有因。你是否给抚远侯府中莲小娘和蒋小娘送过衣服?”
李姝色眉头皱得更紧了:“是又如何?”
“她们纷纷小产,有证据表明是你的衣服出现了问题,”领头的再不废话道,“得了,有什么你与她们在公堂上分辨吧。现在,不管你是状元夫人,还是公主,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就要上前两个人捉拿李姝色。
小玉小兰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脸色惨白地抓着李姝色的手,不肯放人。
李姝色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她提供的衣服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她不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所以也无从反驳。
并且对方又来了一队人,即便她们三个弱女子闹起来,也讨不了好,还有可能拆了她的店。
她深吸一口气道:“小兰小玉,我不在的日子,店就交给你们了。”
小玉小兰红了眼眶,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夫人。”
刚刚还在讨论的八卦,突然就扯到了自家身上,这种转变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
李姝色又关照道:“等沈峭回来,告诉他不可鲁莽,遵从本心。”
她害怕,沈峭为了救她,而误入抚远侯那条贼船,这样的话,一步错便步步错,无法再回头了。
“夫人,不要...”小玉小兰谁也不肯放手,仿佛这一放手,就再也看不到她了般。
李姝色勉力一笑:“没事的,我的衣服没有任何问题,这件事必定有误会,我随他们去一趟,解释清楚了就好。”
即便她们再不情不愿,李姝色还是被带走了。
第82章 [VIP] 换牢房
翰林院新来的修撰做事一板一眼, 十分周正,天子近臣,宠辱不惊。
贵妃早就听过沈峭这个名字, 知道他是小公主的丈夫, 是她的女婿, 但是至今都无缘一见,很是好奇他的模样。
知道如今他在翰林院, 翰林院与皇宫只一街之隔, 他时常有进宫的时候,便特地挑了个时机, 备了糕点往养心殿走去。
花嬷嬷在她打听沈峭今日是否在宫里的时候, 就知道她家娘娘这是想要见见这女婿了。
往养心殿的路上, 花嬷嬷笑着说:“听说沈状元生得芝兰玉树,样貌堂堂,学识又得陛下赏识, 实不辱没状元名号。”
这话夸得贵妃心中就是舒坦, 她家小公主的眼光应该是不会差的。她挑男人的眼光就不错,母女一脉相承, 想来小公主也是不差的。
这么一想,贵妃的脚步轻快许多, 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本宫到要去看看, 这状元郎是否如传闻那般。”
走进养心殿后,发现沈峭果然在, 贵妃一眼就定在他的身上。
待看几眼后, 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公主的眼光是不差,这沈峭的确是明月皎皎, 风光霁月,比之京城里的贵公子哥还要好看几分。
这么想着,她向皇帝行礼,并将食盒放在案桌上。
皇帝看见她来,脸上笑容多了两分,招她到身边来,拉着她的手说:“孤正想着你呢,你就过来了。”
沈峭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上次贵妃去钟毓村接回张素素的时候,他没有去看热闹,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贵妃。
他的眼睛闪了闪,没想到贵妃当真和阿色很像,而且是越看越像,瞧陛下待她的样子,果然如传闻那般宠冠六宫。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贵妃问:“这位便是沈状元吧?”
沈峭拱手行礼道:“臣翰林院修撰沈峭参见娘娘。”
贵妃笑眯眯道:“起来吧。”
沈峭抬起头,撞进贵妃温柔含笑的眼睛,她说:“虽然第一次和状元郎相见,但是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沈峭心道,巧了,他也是。
他可得好好表现,可不能让岳母不快,否则今后可没他好果子吃。
皇帝有些惊讶:“哦,贵妃与沈修撰之前见过?”
贵妃笑着摇了摇头:“这到没有。不过,臣妾与他的娘子见过,那个孩子臣妾很喜欢,觉得很是亲切。”
“之前贵妃就对孤说过这话,看来你是真的喜欢那孩子,等以后她有机会进宫,定让她与你见一面才是。”皇帝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话语将宠爱展现到极致。
沈峭应声道:“多谢陛下贵妃厚爱,今日之事,臣回去定说与娘子听,想必她听了定会高兴。”
贵妃也没有待很久,说两句话后就走了。
一出养心殿,她就乐开了花,背部挺直,语气难掩得意之色:“嬷嬷,你瞧见那孩子没有?模样生得极好,气质也很不错,本宫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花嬷嬷笑着回:“这不就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本宫是喜欢那孩子,看着不骄矜,能沉得住去,如今看着陛下也信重他的样子,想必日后前途无量,小公主跟着他也不会受苦。”贵妃这才将心里话给说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小公主,小公主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花嬷嬷这时叹一声:“就是不知道小公主何时能与娘娘团聚了?”
贵妃眼中却是满含期待之色:“本宫有预感,快了。”
*
傍晚,沈峭回到前店的时候,发现店里乱作一团。
小玉和小兰一同发现了他,连忙迎上前道:“老爷,不好了,夫人被大理寺的人给抓走了!”
沈峭心口一缩,“什么?”
小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遍,急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夫人身子弱,怎么能够待在牢房里呢?”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都怪我们无用,没能护住夫人。”
沈峭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连忙转身,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踏上马车,对随身小厮低吼道:“去大理寺!”
*
李姝色已经在这牢房里待一天了。
这里的环境与她想象中的一样差,并且当初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是待在县城的牢房里,这两厢一对比,发现牢房就是牢房,并不存在京城的牢房就比小县城牢房环境好的错觉。
黑黢黢的墙面,发霉散发恶臭的稻草席面,以及那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以及不知从哪散发出的老鼠吱吱声,这里的一切都在折磨她这个有洁癖的人。
她愣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才勉强能坐下,否则她情愿站一天,也不愿意坐在那脏污地面上。
终于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
“状元郎,你的娘子就在里面的牢房,您注意脚下。”
“有劳。”
初次见面,他的一声有劳,声音清冽,不骄不躁。
如今一声有劳,有着几分忐忑,几分期许,几分惶恐。
还未等他走近,李姝色就站起身来,伸手趴在木栏杆上,委委屈屈地喊道:“夫君!我在这里!”
像是走丢的孩子,突然看见亲人的样子。
唔,只不过一天没见,却好似隔了一年,她每时每刻不在想他,想见他的欲|望在听见他声音的这刻达到了顶峰。
沈峭快走两步,差役知道他们情切,连忙打开锁链,放沈峭进去。
等沈峭一进来,李姝色就委屈巴巴地伸手求抱,埋首进沈峭胸前,就红了眼眶,眼巴巴地喊着:“夫君,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这一声夫君,简直快要把沈峭的心给喊化了,他抱住她的身子,伸手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为夫来了,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李姝色更加委屈了:“这里还是京城呢,牢房怎么和县城里的一样简陋?这晚上怎么睡人,不会有老鼠跑出来咬我手指头吧?”
说到底,李姝色还是有洁癖,害怕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所以她万万是忍受不了的。
沈峭听了她的话,感觉整颗心都要碎了,他恨不得放在心尖疼宠的人,哪里舍得放在这里的腌臜地?
他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就这么带着她逃离,逃得远远的。
理智和情愿在急速拉扯,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眼底泛起幽深骇人的光。
李姝色抱着他,所以没能够瞧见,抱怨完一通,感觉心里好受些,才慢吞吞地说:“罢了,只要这里没有老鼠,我也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这厢放下,但是沈峭却无法释怀:“阿色,我绝对不会把你放在这里的。”
说着,就放开她的身子,转身就往外走。
他走得迅速而决绝,李姝色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他,他就这么走了?
意识到这点的李姝色不免咬住下唇,不敢置信地在原地跺了下脚。
他不会真的就这么走了吧?
*
一盏茶的功夫,她以为已经走掉的人去而复返,身旁还跟着个眼生的人。
李姝色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夫君,这位是?”
男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大理寺少卿裴相,原来你是状元郎的夫人,是下人们眼拙,没能够将你给认出来。状元郎夫人怎么关在这种地方?跟我来,我给你寻了个清净的牢房。”
沈峭二话不说,上前就拉着李姝色的手,炙热的手心相贴,他的手心有层薄汗,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急的。
李姝色明白过来,原来刚刚沈峭是去找了大理寺少卿,给她换牢房,怪不得走得那样急。
但是他不说,肯定是因为这件事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害怕给她希望,若是落空,失望就越大。
想到这,李姝色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若一个人喜欢你,不是看他嘴上说了多少声喜欢,而是他付出了多少行动。
李姝色手指动了动,与他十指相扣。
这一刻,她觉得在牢房又如何?有他陪着,挂念着,又有何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待在牢房里了。
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无依无靠,但是如今不同,她身后有沈峭,她有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待进了新的牢房,李姝色才惊觉原来这牢房也有贵宾待遇与普通待遇之分,刚刚她待的牢房与这间相比,就是天壤之别。
这间牢房不仅干净,就跟现代宾馆差不多,有床有案桌,地方虽小,但是一应东西俱全,连屏风与浴桶都有。
裴相转身问李姝色:“状元夫人,对这间可还满意?”
李姝色连忙回了礼:“特别满意,感谢大人。”
“哈哈,说到底,我还要感谢状元郎才是。”裴相顿了下,像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我先回去,就不耽误你们夫妻相聚了。”
李姝色:“大人慢走。”
裴相出去前又说了句:“夫人放心,若是夫人是被冤枉的,待本官查清,定还夫人一个清白。”
李姝色今天终于一个笑容:“劳大人费心了。”
等裴相走后,李姝色迫不及待地扑进沈峭的胸膛,随后抬起下巴,红唇献上一吻:“谢谢夫君。”
嘴角的温热转瞬即逝,沈峭还没来得及品尝就消失了,他眼底沉了沉,大手握住李姝色的腰,低头重新吻住她的唇。
*
也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的缘故,寻常一个吻,竟让他们吻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心跳如擂,呼吸灼热,交缠在一起的气息,让人脸红心跳。
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但沈峭说的暖床,就只是单纯的暖床,他们每天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科考压力大,让他无心顾及旁的,所以每天顶着禁欲脸,无欲无求的样子。
没想到,其实内里就像是待喷发的火山,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立马爆发,以燎原之势,不可收拾。
李姝色脑袋眩晕,几乎要喘不过气起来,终于推开他,声音沙哑得连她都快要认不出,弱弱地喊了声:“夫君...”
还没喘匀气,他二话没说,吻又重新覆了上来。
真是要命,他又紧逼之势,她则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床前。
她觉得,他有些疯。
这一天来的思念,此时此刻突然有了慰藉,李姝色心满意足了。
她上辈子单打独斗惯了,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放在心里惦记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如今,沈峭的在意,沈峭帮她换牢房,沈峭不惜动用自己的人情,他是真的在关心她啊。他们其实互相在意。
李姝色叮咛出声,眼前眩晕,手软腿软,几乎浑身没有一处不软的。
*
终于,他离开她的唇,桃花眼泛着潋滟光泽,李姝色一眼撞击去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漫天星辰。
她委屈巴巴地鼓了下嘴巴:“夫君,你也欺负我...”
她今天被人压着进牢房,牢狱里的饭闻着也是馊的,她就只吃了个馒头,如今他也过来欺负她,李姝色心里别提多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