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经理哈腰:“是。先送的一次按习惯单人份,刚已经重新送了,是双人份。”
想起适才去楚总十五层的一幕,连套的卧室,开门就听见里面桌台韵律的拍动击响,间或粗沉呼吸与娇酥婀唤。那娇吟配合着奏韵,格外挠人心扉,没看画面,都仿佛能遐想旖]妮的场景。进门落地就是一缕金丝小内,沙发上也解着勋哥的衬衫领带,可见当时急躁。
客房经理见惯了楚总一贯肃冷作风,外面传言楚勋和一个女学生热恋,浓情咬伤手指等等,他本还觉得难以想象。
可是这番动静,却俨然比传闻更要肆意。他甚至还听见楚勋陌生的低哂道:“太太这样研磨,桌屉都溅湿了,是在诱我更深爱?”那奏响赫然地速促,女人更酥,频频咉求地唤阿勋。好烫耳朵的话,嚇得客房经理赶忙静悄悄退出来。
小董扫了眼他表情,他自己也曾路过院子撞见勋哥动静,晓得勋哥与阮蓓的融洽相合。他挥挥手示意经理走,只寻思勋哥和梁笙妹妹这般浓眷,莫名带着丝讪然便出去了。
*
宽敞的套房里,楚勋扣紧阮蓓纤莹手指,历经过跌宕的涅槃,女人连发梢都在瑟瑟轻栗着。
他的盛情从凶猛逐渐过度到温柔,一手护住阮蓓后颈,薄唇熨吻微启的嫣唇,直到她悸动渐趋于平缓,这才兜抱进怀里躺下。
那浓烈还在阮蓓中,阮蓓青丝凌乱,沾着细密香汗散在削薄脊背,无暇雪肌云雾袅娜。
楚勋问说:“是不是月事快来了?”能感觉到女人本能缱绻,和对他的依恋爱眷。几天不见,她变得更贴契自己。
阮蓓算见识过楚二爷的心机,昨晚初见时的温情循序,原只是男人开场预热,引起她最好的状态入戏。后面他在此事上的炙烈不羁便纵肆出来,阮蓓不晓得几次经历过放空的迷惘,仿佛心神悬浮得都与他化而合一。
她点头,杏眸带着泪光般的水花,轻咬唇:“变得越来越坏的楚二爷,还有谁知道你原是这样勤。”
楚勋听闻,便抵她耳畔道:“与外人无关,阮阮知我只宠你。月事前可不用拭掉,吸收了正好滋养。”
“刚认识的时候干脆冷漠,想办法惹你注意都无用功,却原来我太太是个高漕会掉泪的女人!”他亲她鼻侧两点极浅雀斑,分毫不计较眼泪的咸甜,轻轻把她眼角水光沾取了。
男人有着清隽的五官,温柔时那清气便压过邪冷,分外撩动心弦。
阮蓓享受他这样的慵慢闲逸,只宫廷被充盈了似的,不让拭。便噘嘴问:“谁说的那会滋养?”
楚勋颔首低语:“生物的互补啊,否则地球上安排雌雄不同做什么?都说了爱情能滋润美容。”戏谑地靠向枕头。
两人拥着吻了一阵,又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硬朗身躯真是分毫不需要整顿,随时都能上战场的续航。阮蓓便挣着爬起来要回去了。
和楚勋一见面第二天准起不了床,本来预备好六点多起来吃早餐去上课,但楚勋恳切央她再送份“礼物”,于是阮蓓赧着脸伏了半个多钟头。他又发狠抱起她,便一直到了现在,只得和学校请了半天假。
她掀开被子穿衣,单薄的肩膀锁骨似玉,小岛如雪山冻寒般迎出诱]挺的满弧。岛中红伞便愈加绮丽鲜艳,被他爱得像珍珠玛瑙。
楚勋靠近逗宠,一夜人情磨炼,他凤眼似掩流光,精神熠烁道:“乱晃。”
阮蓓掐人不客气,两指头拧在他臂膀:“还不是你,现在笑起我了。”
她自己低头也觉娉婷羞媚,因了频繁互动的爱宠。
楚勋坐过去,认真专注地看她,揽住颈子拥怀里:“我太太美得不自知,突然想起一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说的便是和你相对时。”
他这样看人时的清贵迷离,始终有着陆]军]军]官般的健逸。不管任何时候,那高冷的底蕴都让阮蓓悸动。
爱情原来是件动人的事,阮蓓迎视他如玉脸庞:“楚老板又恭维我,吃饱了嘴也甜起来,我不想理你。无论如何,你和枫帮的口头姻亲需得处理好。我虽不听梁笙断绝关系,可也有自己的分寸,绝不与任何男人拖泥带水。”
楚勋不置可否,悠闲帮她穿上衣,磁性嗓音道:“我心里自有谱,拖不了多久!今天接表姐,周日送完她回去,我过去接你看看公寓。不想再和你总这么分开住!”
“……几天没做太太都紧得我失魂了。”他手掌抚过她莹糯白屯,一边一本正经说着dirty情话,想与她每天都待在一起。
每天见面待一起,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总能够正常上学不用请假吧。
阮蓓仰头应:“随你,等我安排好了自己事,便给你打电话。”
两人起来用过早餐,楚勋开车把阮蓓行李箱送回到黄鹂路的小屋。
郝太太乍看见楚勋挺拔身躯,再不敢像之前谄媚巴结地献殷勤,恭敬道:“楚二爷您来了。”
这个房东实在会看人说话,但处事不错,至少有话必答。
楚勋好笑,递出两盒糕点,仍与平常一般:“郝太太不必客气,照旧跟平时随意就是。最近若有什么风波,直接打我公司电话。”言罢递出名片。
哎唷,这可是楚爷亲自发的烫金名片呐。光拿着名片出去炫耀,那都不同凡响!
郝太太连忙双手接过,如臻似宝,只觉阮蓓给自己招来贵气了。
上到拐角间,楼上被梁笙派来的兄弟翻得凌乱。楚勋陪着阮蓓一起整理完房间,又给修好架子,两人在床上眯了个午觉,便送阮蓓去学校。
校门口小风吹拂,吹着阮蓓宝石绿的一字领长裙轻舞。男人浓眉冷隽,拥揽一吻,递出书包。接连两日楚公子又接放学又送上课,最关键早上还请了假。女生们两眼瞧着,这真是热恋石锤了。
阮蓓走进教室,琛丽唏嘘地冲她挤眼睛。
有些变化分明看不见,却又分明分分钟感觉到变化。
等到坐下,琛丽便小声嘀咕:“瞅瞅你的小蛇腰……你们一夜多次?早上又请假了。”
阮蓓不用看,连自己也觉得爱情甜蜜滋润的氛围掩不住。她早起对着镜子,腰臀线的婉转似乎一眼明了的起伏。
她脸红,给琛丽噎了颗水果糖,试图堵住她犀利的睇穿:“凯丝家新出的蜜瓜味,你尝尝看,就别问这些有的没的了。”
琛丽可没那样好应付,阮蓓单薄,虽看着和平时一样并未多么张扬。但坐下近看,那饱]满裕出的弧线,却是荷尔蒙的爱情蜜意。
她说:“你自己也像蜜糖了,脸上掩不住的桃花春色。楚二爷他是否很喜欢你?”
毕竟楚勋的帅气显赫申城鼎有名气,阮蓓这样一定美得更是个难得尤物。真是天造地设,人间般配。
阮蓓不晓得怎么隐瞒,她唯一能说的也就只有琛丽,她知道琛丽会帮助她保密。
因又想起楚勋昨晚抵在窗户那一幕,她圆满丰雪被紧压在玻璃上,底下那么多的车辆和行人。透过玻璃反光,看到男人英俊模样,如正派沾了反派的邪魔冷鸷,又如反派带着正派的清肃,深宠得阮蓓迷失了方寸。
她含唇轻语:“他性情肆意,但也有正义一面,并非我们外在看到的那副冷漠寡情。”
琛丽“哦呀”了然,说:“冷漠是对别人,对你他在外表现可不冷漠,是个人都瞧出楚勋多紧张你。”
“那你是否也甚钟情他?”
阮蓓:“若是不喜欢他,我又何必与他拍拖。我那时还不知他身份,一开始便拍飞了。”
琛丽惊诧失笑:“阮蓓你够可以的,当真以为他是谁都能招惹,他背后关系了得!”
正说着,任课老师走进教室,两人连忙收起八卦。
周五早上,阮蓓便如约拍摄Chevonne公司的商业广告。她请了周五和周六共一天半的假,按照计划这两天拍外景,周天拍室内。
拍摄地点在一处跑马场,正好天气晴朗,草地青绿,不同的运动场景都方便布置。
汉德森亲自陪同工作人员一起来跟拍。原本他还担心阮蓓正在上学,对于镜头的捕捉没有专业训练,可能会生疏。
结果阮蓓表现异常自然,镜头捕捉能力也很精准到位。不同的马术、网球、泳衣等服饰妆容与表情状态,她都配合甚佳。
汉德森不由得赞叹阮蓓:“阮小姐还有多少惊喜等待我发现?这样的话,原定两天的外景拍摄可节省下半天,你比我们往常试镜的不少演员都符合预期要求。”
阮蓓解释说,大概姥爷是开戏班子的,从小有在戏台氛围训练。中国戏曲的学戏、唱戏,对人物神韵要求严格,一个眼神都须朝督暮审的训练,她该是从中得益。
拍摄的效果让公司很满意,连带汉德森的经纪工作都增添光彩。
四点多结束,阮蓓坐上电车,和琛丽约在了一处老火锅店见面。
琛丽果然应约带了她二姐姐来,坐在靠窗户的街边位置。阮蓓提前给楚勋那位醋缸子精打过电话,汇报地址,他要是派人来查,一眼就能瞧得见。而且火锅烟熏缭绕的,也看不清琛丽二姐的模样。
她为了赚钱还债接广告代言,可是隐瞒着暂没告诉他。拍摄完成前不适宜约会。
第40章 酒楼午餐
点了酸萝卜老鸭汤底, 浓郁汤汁飘着花椒和老姜的香味,几盘时蔬、海鲜,脆嫩的竹笋更是大爱。
琛丽边吃边问了许多拍摄细节, 吃过一会儿,打开带来的报纸, 只见晚报、晨报、杂文报、生活选刊,周三、周四、周五的都有。
琛丽拧着清秀眉毛, 置气道:“看看,那些老气横秋的旧派社团, 仗着有点资历就大肆铺张声势,企图吓到跟他们不同观念的人。阮蓓你是刚好撞在枪眼上了, 逮着你一个刚出茅庐的抨击,专挑软柿子捏,想把和你这样的新手抨得不敢出来说话。你快写一篇压过去, 看得我老气了!”
阮蓓好奇地翻了翻,竟然每份报纸都有点名或者指桑骂槐地批驳自己。
或是挑着刁钻角度歪曲文意,譬如“说什么宣扬男人和女人平等选择婚姻、爱情, 那么女人可好,都打扮洋气,露背露肩的去舞厅电影院里和人恋爱。恋爱中意了在一起,不中意了分开,之后的男人接盘, 谁知道自己娶的女人之前交往过几个?公平在哪里?”
又或者“现在的女学生, 为了迎合某些新兴派,美其名曰‘与时俱进’, 随便起个名字就能算作笔名,写几行字哗众取宠, 以为可以登天了?还不是为着搏名利!点名的就是这位陈贝蒂小姐。也还好,还有点廉耻心,三天了不敢出来吱个声,是没胆子还是羞愧龟缩,这就不得而知。奉劝以后多点谦虚,想想明白再出来卖字,人还是要有点脸皮的。”
诸如此类云云。晓得她还是学生,是因阮蓓文里提到“放学后”。
阮蓓无力吐槽,先不论那些人参攻击,就单说所谓的“恋爱接盘”和“公平”。伎院可是从古代开到现在几千年了,男人婚前婚后口袋有点钱就逛勾栏,有想过在娶妻前娶妻后光顾过几趟?他们可以不负责任、任意婚姻,女人正常恋爱社交却成了妨碍?
她看得心头火冒,但想起杂志主编已经事先提醒过,可能会有抨击,便不感到意外。
而她投稿发表是因为喜爱,想把自己所要表达的也分享给更多人看到。写作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和这群人吵架!
她便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并不想搭理,随便他们如何编排去吧。”
琛丽二姐比她们年长几岁,考虑更多些。鼓动说:“这些人,随便挑拣刁钻的角度扭曲,我倒觉得你还是回一篇自己的态度。一来表明立场并非龟缩,而是不屑,二来也能鼓励以后的新人继续说话,不至于以为你真被那几篇抨击给吓到了。”
阮蓓想想也是,她从来并非轻易屈服之人,不吵不代表畏怯。回去后,她正好收到报社寄的样刊和稿费两元,更觉得添了动力,心头又涌起很多想表达的。
再又想起之前的拮据,一篇两元,若是一个月写四五篇,她都大可不必担心房租和零工了。但若是不打零工,楚勋便不会介绍她认识赵太太,谁知能不能想到去投稿呢。
当然,现在她不再担忧生计。但写作赋予她的稿费,意义却格外贵重。
阮蓓正好看那几篇哪哪都是漏洞,便连夜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和气”还击的回应,同时表明无意争吵,表达本身是件个人的事,她之后该怎么写仍然继续。
次日出门就去投给了晚报。因为《幸福周刊》是一周一刊,晚报则更快刊登。
周六上午便把外景拍完了,周天中午提前结束内景拍摄。
汉德森碧绿眼睛里带着讶喜,热情而绅士地邀请阮蓓共进午餐,庆祝工作高效完成。汉德森说既然她来自广东,那么就尝尝粤菜吧。
阮蓓下周就可以把徐爵兴的钱还掉,不禁松口气。自从知道她和楚勋在一起,徐爵兴没给她打电话邀请看戏。但一件事始终这么耽着,还掉便自在了。
她欣然收下邀请,于是带着汉德森一起,来到上次和楚勋吃过的广德酒楼。
点了粤式肠粉、滑蛋虾仁、鹅肝炖土豆,还有经典的白切贵妃鸡,再一道阮蓓喜欢吃的麻辣炸鲜鱿。
本以为汉德森外国人吃不惯辣,结果汉德森掂着筷子,眉不皱脸不红竟用得自然而然。当两双筷子在同一个盘子相遇时,不禁相视一笑。
阮蓓问道:“汉德森先生能吃辣?”
汉德森答说:“我二十一岁时来到中国,先在重庆工作四年,又到申城工作三年,所以在那边学到了重庆的口味。”
果然仔细听,他的某些发音有着重庆调调。重庆也是座繁荣的城市,那边物价据报纸所言也甚高,公司企业琳琅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