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70年代做文豪[穿书]——狸太守【完结】
时间:2023-04-24 17:11:17

  张淑芬一听,更高兴了。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男人肯把钱交给家里的女人管,那就是想要踏踏实实跟女人过日子嘞!掌握了家里经济大权,哪怕没几个钱,意义都不一样!
  高兴完了张淑芬抬手就抹了一张大团结塞回初雪兜里:“这个钱你自己收好,别让秦松知道了。”初雪不愿意要,出嫁的时候酒席都是娘家操办的,这已经够让初雪愧疚的了,她妈当时还给了她压箱底的钱,现在怎么还能拿彩礼钱。
  按照他们这里的风俗,嫁闺女得的彩礼钱,都该是留着给娘家花的,更别说她还有两个哥哥很快就要陆续结婚了。
  张淑芬却不这样觉得,母女俩推搡一番,直到张淑芬虎着脸说初雪的两个哥哥谁要是敢惦记这点钱娶媳妇,她就要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初雪这才满心感动地收下了。
  因着今天女婿既带了礼物又补了彩礼酒席钱,张淑芬再看这毛脚女婿,再不觉得是自己家当冤大头白养着了。
  心情一高兴,她就把养在水缸里,准备过几天插秧时再杀来给家里爷们儿补身子的几条鲫鱼都给杀了,再从坛子里抓一把酸菜切碎切碎,配上剁椒酱那么一煮,酸辣开胃的香味直把院坝里的孩子们都给馋得在外面探头探脑,就为了多吸一口香气儿配饭。
第13章 讲故事
  吃到丈母娘特意煮的酸菜鲫鱼,秦松就知道初雪做饭的好手艺源自哪里了。不得不说母亲对一个家庭的影响是很大的。
  比如说张淑芬爱干净,不止家里家外拾掇得干净整洁,就连家里的人也一样。
  不管是初雪还是她爸她哥,甭管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脏成什么样,回到家必定第一时间把自己收拾好。
  哪怕衣服上缀满了补丁,还可能有些许不合身,但一定是干净整洁的。
  言行举止上也不会有这时候村里人惯有的毛病。
  说话不会出口成脏日妈带娘,也不会随地吐痰徒手擤鼻涕之类的。
  秦松合理怀疑当初原身在大队里挑选吃软饭对象时就有这方面的考量,虽然他自己也不咋滴,但并不耽误他对别人高标准高要求。
  吃过饭,张淑芬和初雪去收拾碗筷厨房了,秦松没像在家里那样抢着做事,而是和老丈人大舅哥们坐在堂屋闲聊。
  老丈人初怀友看起来得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其实今年也才四十三,黄黑的脸膛刻满了岁月赋予的风霜,是位种田好手,人生里除了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就只剩下种地了,与人闲聊时能说的话题也都是和种地有关。
  大舅哥初雷今年二十二,性子和他父亲差不多,都是沉默寡言的类型,不过比他父亲好一点的是初雷眼明心亮,话虽少,却总能说在点子上。
  当初小妹嫁人,初雷没少提反对意见,可惜因为种种因素,这个婚还是稀里糊涂结了。
  婚事一定,初雷就没再说过反对的话,在外面也从来不符合埋汰秦松的人,因为他知道女人结了婚,过得好不好的,基本上就全指望男人靠不靠谱了。
  身为娘家人,要是他们表现出对秦松的不喜,反而对他们妹子影响不好。
  不过秦松一向喜欢观察各色各样的人,也擅长刻画人物,对于初雷隐约的排斥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对此也很能理解。
  相较之下,今年刚跨过二十岁大关的二舅哥初雨就性子活泼了不少,爱说爱笑,思想简单,对于秦松虽然之前有些不喜欢,可一旦成了家人,在初雨看来就是自己人了。
  对待自己人,当然是什么都好,母亲张淑芬帮亲不帮理这一点,初雨大概是家里继承得最好的一个。
  在场四个大男人,秦松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于是性格使然,热场找话题的就都是初雨。
  初雨说话没太多顾忌,或许在他看来秦松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也不存在顾忌忌讳什么的,大大咧咧就问起秦松:“妹夫,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了?听妈说你们今天去县城里已经把信封邮票都给买好了,是准备那什么,投稿了吗?”
  全家人里,只有初雨对原身说要在家写稿子而不上工这事儿毫不怀疑,这段时间有机会就在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投稿”这个词儿还是他跟人学来的。
  老丈人和大舅哥虽然没吭声,可一个个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秦松也不隐瞒,笑了笑说:“已经有腹稿了,不过还要写下来再稍微修改一下,大概后天邮差下来的时候就能顺路投出去了。”
  这年头没有电脑打字机,全靠手写,几篇稿子一起写下来发出去,秦松做起来也不会很轻松,今晚和明天都要加紧些才能完成。
  初雨挠挠头,好奇地双手撑着脸颊追问:“副稿是什么稿?”稿子还分副的正的?就跟他们的公社领导一样?
  秦松想了想,“说起来,大意就是人在写文章之前,先在脑袋里组织好故事的开头过程结局,确定好风格和一些关键情节的文字表述,做到心中有数才好下笔。”
  这个初雨知道,他拍了下巴掌,得意地抢答:“这我知道,就跟胸有成竹那个故事一样!”
  秦松点头,暗自松了口气,其实他是有点怕对方会问:既然是脑袋里想好,那为什么还要叫腹稿。
  发现二舅哥是个好奇宝宝的性子,保险起见,秦松觉得不动声色接过话题主导权,主动询问:“二哥你知道胸有成竹的故事,那你喜欢看故事吗?”
  他发现初雨说起胸有成竹的故事时眼睛里闪烁着喜欢的神采,猜测对方是喜欢看故事或听故事的。
  果然,说起这个,初雨就完全忘了问妹夫写稿子的事,立马说起自己看过的故事听过的故事,说完了还很遗憾:“可惜都好多年没有说书的了,要不然你听了肯定也得喜欢!”
  看起来遗憾得不得了,也不知是在遗憾现在没机会听说书了,还是遗憾秦松没听到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
  秦松心头微动,“说起故事,我以前倒是听过看过不少故事,不知道二哥你们听过没有。”
  初雨兴致勃勃怂恿秦松说说看,他早就好奇知青们在城里都知道哪些故事了。不过因为他们和知青点的人没多少来往,他也不像大队上一些年轻小伙子那样对女知青有心思,所以一直没机会问问。
  现在妹夫主动提起,他当然不愿意错失良机。
  秦松思索了片刻,就挑了一个我军长征路上发生过的故事,“这是我从一位长辈那里听来的,不知道具体细节是否还原,不过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说的是我军在第三次穿越被称为’死亡陷阱’的若尔盖沼泽湿地时……最终,这位小战士,就在这风雪交加的草地上,为革命献出了他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
  初雨听得眼眶红红,初雷和老丈人也听得心情沉重。
  这是秦松在一本回忆录中看到的,说完以后也发出一声感慨:“现在我们的日子看起来还不够好,比不上欧,比不上美,但我们也无需彷徨,无需胆怯,无需自卑,因为我们有无数郑小战士这样的英雄,我们有坚强不屈团结一致的民族精神,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必定重新强大起来。”
  语气平淡而又笃定,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事实是,秦松确实看到了。
  也正因如此,他说的话才更有感染力。
  不说初雨了,就连老丈人和大舅哥,这会儿也满怀激动和希望。
  要不是秦松还在这里,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站起来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等到这股劲儿缓了缓,初雷忽然对秦松说:“我相信你写的文章一定能登报。”他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位疑似吃软饭的妹夫的能力。
第14章 写稿
  等张淑芬和初雪母女忙活完又说了一阵私房话回来时,堂屋里的男人们已经缓和下了之前的情绪,正天南海北地闲聊着,看起来气氛很好。
  张淑芬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看大儿子都对女婿改观了,心知刚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此时也不多问,笑着也加入到聊天中。
  天色也不早了,白天在外奔波了一整天,秦松和初雪也没有在这边多停留,陪着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等把人一路送出核桃树外的小路上,目送二人打着手电筒踏上了过河的石桥,张淑芬这才扭身回了屋里,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初雨迫不及待分享了秦松讲的故事,可惜他说得没秦松那么好,初雷也难得地说了一句:“兴许是咱们和秦松相处的时间不够多,感觉他这个人其实挺沉稳可靠的。”
  以前初雷就说过这人不靠谱,整个人虚假得很。
  初怀友也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看来全家都对秦松改观了。
  张淑芬若有所思:“老大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你们猜今天这小两口过来都带了啥?”
  就把秦松家里的挂号信在路上耽搁了,今天才到,彩礼钱不仅给补了,还把办酒席的钱都给多余添补上了。
  这年月信件丢失都是常有的,挂号信在路上耽搁了也不奇怪,今天秦松一取到就给补上了彩礼,单这态度就让人心里舒服。
  “我听着昭阳那边的婆家人还是挺妥帖的,人来不成也能理解。”
  毕竟人家一大家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年头要出门一趟可不容易,更别说昭阳市还远在北边儿。
  说起来,张淑芬忍不住心生好奇:“听说北边冬天下雪可大了,连房子都能给雪埋啰,我长这么大岁数就见过两回雪,还都是一落地就没了,化成雪弄得到处湿漉漉脏兮兮,光顾着来冻人了,咱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亲家他们那边儿看看雪……”
  初家这边还在聊他们对秦松以前的误解,秦松和初雪过河回家后烧水洗漱一通忙活,等初雪擦着头发进来时,秦松把今天取的包裹翻出来让她收起来。
  因为前不久才刚寄了一回数额不小的钱票,这次昭阳寄来的东西就有些少。除了一些吃的,主要是一匹红底白花的瑕疵碎花布,正好适合裁剪一身夏天的衣裳。
  秦母是纺织厂工人,目前还没退下来,是厂里的老员工,知道不少内部渠道。之所以能在养老又养小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每个月给下乡插队的三儿子寄包裹,单靠他们两口子的工资肯定是不够的,绝大部分都是靠帮人拿瑕疵布换取零碎的“谢利”。
  以前的原身因为从小就穿这种布做的衣裳,很厌烦这种“捡破烂” 的行为,秦母知道这一点,寄包裹时就很少寄布,要么就寄做好的衣裳。偶尔寄一次,也必定截取完好的一部分。
  所以说是瑕疵布,初雪惊喜地翻看了好半晌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好了,“这样的布就是瑕疵布?”
  秦松也不隐瞒:“应该是晕染上有问题,不过妈肯定提前把印花了的地方裁掉了。”初雪一看,果然这匹布分成了三段,虽然每段都很大,但还是看得出来不是完整的。
  初雪喜滋滋地说:“咱妈可真好,等过几天再下雨了,我去山上多捡些蘑菇晒干,留着下回寄的时候多寄些。”
  又盘算起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寄的。
  听秦松说城里吃的喝的都要限量,想来寄吃的东西准没错。虽说他们这边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可山货干菜之类的还是不缺,等下半年林场里分了果子,再给婆婆家寄些果酱果干,水库里分了鱼,还能烤些小鱼干什么的......
  受了一点好,初雪就迫不及待想要回报对方更多了。
  她妈总说真心换实意,未谋面的婆婆家已经给了她这么多诚意了,她怎么也要回报一份真心。
  眼见着初雪盘算上要往昭阳送这送那,秦松也没说破随着包裹而来的信里透露出的意思,只是含笑把信收了起来。
  信是秦母写的,也没说得很直白,只是多次委婉表示家里很困难,两个弟弟妹妹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了,各方打点都需要钱,又说大哥成家二姐再次怀胎的事,还说爷爷奶奶身体不好。
  总归是家里过得艰难,他现在既然已经在大队里结婚了,也算是成家立业,要担起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当孩子了。
  换言之,他是大人了,不能再让家里继续出钱出力地养着了。
  秦松对此也没什么想法,也很能理解秦家父母的艰难,再者他又不是原身,早就习惯了各方面的独立,若是让他继续啃老,反而让他为难。
  因为每一份好意,总要给予相应的回报,否则就是亏欠,难以让人安心。
  初雪收好布又铺好床,人都钻进被窝了却看秦松拿上纸笔要往外面走,连忙喊住人:“三哥,你去哪?”
  秦松道:“我去堂屋里写稿子。”
  初雪却不愿意,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情绪莫名高昂,现在哪怕不说话也想继续和秦松呆在一起。
  初雪扯着被子挡住下半张脸,强忍着奇怪的羞意眼巴巴望着他:“可是我想你在里面写啊。”她清澈的眸子在火光的照应下仿佛闪烁着流光,越发衬得黑白分明。
  秦松心头一悸,微微蹙眉:“油灯亮着会影响你睡觉。”
  初雪挡脸的被角扯得更高了,也不说话,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隐约传达出一种暧昧的似撒娇似恳求的无声意味。
  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转念一想,这会儿时间也不算晚,大概初雪是还没有困意。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精力旺盛着呢,或许还有旺盛的好奇心?
  想通这一点,秦松无意识地松懈了绷紧的脊背,选择了作为长者对晚辈的包容:“好吧,你困了就说一声。”
  初雪“嗯嗯”点头应下。
  卧室里除了一张罩着老式不透光蚊帐的架子床,另外还有床尾靠墙放着的三个深口大木柜,这些木柜都是用来收纳棉被衣物以及家里粮食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张靠在床头当作置物柜的四方桌。桌上放了个初雪陪嫁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他们当季衣物及钱财等重要物品,占了桌子一半的空间。
  秦松就从外面拿了根长凳进来,在空下来的一半桌面上开始打稿子,老式长玻璃颈的油灯就放在旁边。
  筛选出来准备尝试投稿的虽然只有三家报刊,秦松却并不打算只写三篇文稿。因为他必须争取一次性抓住哪怕其中一家报刊编辑的目光,为以后稳定的投稿渠道及收入来源打个基础。
  诗歌那边,秦松写得很快,都是早就酝酿好了的。
  但凡自诩文人的,谁没有过满腔诗情画意的时候?秦松虽是以小说为主,诗词歌赋却是样样都作得。几首现代诗,秦松写得很快。
  不过他并没有挥笔一蹴而就,而是做出多次修改的原版稿子后,再用强势雄浑的颜体誊抄好。
  完成一份后,秦松略略腾空思绪,揉着手腕闭目养神,片刻后又抽出新的纸开始写下一份稿件。
  第二份稿件是偏轻松明快的,除了之前打好腹稿的两篇,秦松还新添加了一篇,就以今天坐车的经历为原形。
  【五岁大的明来今天是第一次跟着母亲坐车去城里,母亲原是不乐意带他去的,可明来又是打滚又是抱腿,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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