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见撞到了人,连忙后退跟言姽道歉,一抬头就看到了刑居堂。
“爹。”
“嗯?”
言姽忽略怪异的感觉,震惊地看向刑居堂,“你儿子?!他娘是谁?”
“鸾儿。”
“你胡说,凤鸾以前的身子根本生不了孩子。”言姽眯眼看向他,“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外室?”
她这副模样,明显一副后悔将凤鸾嫁给他的样子。
“呜呜——”
言姽和刑居堂僵持着,突然就听到一阵哭声。
刑居堂往刑子柏身上看去,言姽看向小白烛。
刑居堂以为的刑子柏,结果刑子柏呆呆地看着另一个男童。
而言姽则是怎么都想不通哭得居然是小白烛。
“咋了乖?”
小白烛抽泣着,小手往脸上抹,一张白嫩的脸颊被他摸得通红。
眼尾处的鱼鳞纹都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
好不可怜的模样。
“你不要在他面前这样说。”小白烛缩进言姽怀里。
以往都是言姽主动将小白烛揽在怀里,这下小白烛主动还给她整得不自在了。
这下言姽也反应过来了,她居然当着刑子柏的面在怀疑他爹有了其他女人。
言姽轻咳一声,将这件事翻篇。
此时还是凤鸾的身体最重要。
他们进房时,凤鸾还躺在床榻上昏睡,言姽察看了下,发现她并没出大事。
“只是让邪气冲了身子,你随便找个大师就能驱散她身上的邪气。”
“言姑娘不能驱邪?”刑居堂疑惑。
言姽想了下,“我觉得我能,不过我对活人不拿手,你确定要我在凤鸾身上试试?”
刑居堂不敢拿凤鸾尝试,既然言姽都这样说了,他命人再去找一位大师来。
就是不知道这次找的大师,言姽会不会还认识?
“之前那个妖道你是从哪找来的?”言姽问道。
能拿出天上真正的镇魂塔,也不知是个啥身份。
“今日城中来了不少各门派道士,你口中的妖道是凌乙宗的凌槐真人。”刑居堂说,“我曾与真人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在城中碰见,就请他来为鸾儿驱邪。”
言姽疑惑:“凌乙宗,是个啥地方?”
刑居堂说:“和青云山都是道法宗门,具体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是个隐世宗门。”
言姽皱着脸怀疑,“咋感觉不像是正经宗门?”
刑居堂默然,“……”
如刑居堂所说,最近云泽城里出现了不少其他宗门的道士。
言姽说完没多久,府里就又来个道士。
道士来去匆匆,言姽还没搭上话,人就已经离开了。
言姽看着道士远离的背影眨眨眼。
好家伙,凤鸾撞的邪还没找出着落,这下就剩她能出手了呗。
第129章 言语矛盾
许久不见,凤鸾已经变得聪明了。
亦或是说她本就是这么聪明,只是知道在什么地位做什么事。
刑府表小姐时的她,寄人篱下,软糯顺从,而即将成为刑府主母的她,严厉又不失温柔。
言姽越喜欢的就是温柔又强大的人鬼。
哪像她,一强人就皮起来了。
“刑居堂说你就没有出过府,那你身上的邪气是咋沾上去的?”言姽坐在凤鸾床榻边,看向身边的两个小家伙。
刑子柏一直想要跟小白烛说话,小白烛刚刚还替刑子柏着想,现下还是一副胆怯的模样。
看两人身形,刑子柏要比小白烛大上几岁。
这要是换了别的孩子这么胆怯,她肯定就上去训斥了,奈何是小白烛,看着他这副样子还挺怜惜的。
言姽将小白烛抱在腿上坐着,拉着他的小手带着他和刑子柏玩拍手游戏。
“姨姨,他是你儿子吗?”刑子柏拍着手。
言姽:“我弟。”
她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可生不出两三岁大的孩子。
凤鸾此时十七岁,言姽也不信她能生出刑子柏这个十岁的男童。
很奇怪,刑子柏这孩子给她的感觉,和沈家人是相似的。
“这样啊,那姨姨和弟弟要吃点心吗?娘说姨姨你很喜欢甜的点心。”
一说起吃的,言姽脸上就带着笑,摸了摸刑子柏的头顶,将小白烛交到他手上。
“那你去给姨姨拿些来,带上弟弟一起。”
小白烛也不是那么排斥刑子柏了,老实地让他牵着,两人就出了房间。
“这孩子挺聪明的。”
知道她和凤鸾有话要说,就主动带着小白烛出去了。
“是啊,柏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凤鸾欣慰地笑笑。
“说吧,你这是咋了。”
“言姑娘还记得刑府的三小姐吗?”就是被言姽碰上正骂她的那位姑娘。
言姽眯着眼想了下,“不太记得?”
她每天还碰上一堆人,不可能什么人都往心里记。
凤鸾笑道,“无事,我再给您说。”
自她和刑居堂成婚后,能看得出刑子鸢心里一直不好受,她本想去劝劝讨个好,但一想刑子鸢的脾气。
此时讨好,那就是在任由她以后蹬鼻子上脸。
刑子鸢也看出她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心里就更加厌烦,近些日子整天不在府上,而每次回府都过了宵禁。
到底是亲妹妹,刑居堂就派了侍卫跟着她,前两天正遇上刑子鸢厌烦,就甩开侍卫去了谢姑娘那里住了一晚。
回府后,正巧和凤鸾碰上。
凤鸾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打算躲开,就看出刑子鸢身上有些不同。
等她走近,还没看清刑子鸢身上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人就被一股邪气侵入昏了过去。
“那就是你们刑三小姐带回来的邪祟呗,她是不是故意害你的?”言姽随口一问。
凤鸾摇摇头,“子鸢她没这个胆子。”
她和刑子鸢从小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刑子鸢的性子,刑子鸢那么厌恶她都只是嘴上说说,从没动过手。
再说,刑子鸢并不知道她有阴阳眼的事。
言姽摸摸鼻尖,“行,我去看看你嘴里的子鸢是咋了。”
她起身就要离开,衣摆突然被凤鸾拉着。
凤鸾拉着她衣摆的手微微颤抖着,眼里同样带着惊恐。
“你看到刑子鸢身上的邪祟了?”
凤鸾点点头,“就在子鸢的身上,也在她脚下。”
对凤鸾的说法,言姽一时间愣住。
——所以这到底是在哪儿?
出了房门,小白烛和刑子柏坐在房前的台阶上。
两人中间的地上放着一盘点心,刑子柏那边的点心吃了一半,小白烛手里的一个还没吃完。
言姽上前又揉了揉刑子柏毛茸茸的脑袋,捻起一块点心塞嘴里,拉着小白烛。
“我和弟弟去看看你三姑姑。”
她没有让刑子柏跟着,就凤鸾那股子害怕的样子,谁知道刑子柏跟着去了邪祟会不会缠上他。
刑子柏也听话,言姽离开后就转身去陪在凤鸾身边。
小白烛回头看了看刑子柏,又转回来看了看言姽,张嘴啃着手里的点心。
——他总觉得刑子柏才像言姽的弟弟。
第130章 黑白无常互怼
一座精美的楼阁小院,是刑子鸢的闺楼。
虽比不上沈王府沈南画的院子,却胜在别出心裁。
言姽还是头一次在阳间见到三层楼阁,楼阁上的露窗还挂着飘逸的窗纱,风吹起来很是好看。
虽然她觉得有点像个人挂在露窗上一样。
还没进门,就被闺楼里的丫鬟拦下。言姽说了来意,丫鬟还是不放行。
她转身老实地走了,连丫鬟都看着言姽的背影感到不可思议。
言姽离开闺楼后,在刑府里转了一圈,转到闺楼后。
抬头看了下高度,将小白烛背在背上,起身就飞了上去。
“以后还是不走正门了,每次走正门都能碰上人,还不如我翻墙呢。”言姽嘴里嘟囔着,背着小白烛落地,
闺楼里的精美总是超出言姽意料。
都是寻常的家具,只是摆放了不少的屏风,屏风上都是惟妙惟肖的画作。
听见房间外传来动静,言姽飞身又蹲在房梁上。
从房梁上往下看,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她没看到的屏风更多,弯弯绕绕的和迷宫差不多。
从房外进来的是刑子鸢,她身后还有几个壮汉,壮汉之间抬着一面屏风。
刑子鸢站在一旁指挥着壮汉挪动屏风。
本来房间里就有不少的屏风,几个壮汉抬着屏风走到刑子鸢所说的位置都不容易。
走动中更是弄乱了房里不少的东西,吓得几个壮汉抬着屏风不敢出声。
本以为刑子鸢会责罚他们,谁知刑子鸢只让他们赶紧将屏风摆放好。
连言姽都惊叹,几日不见这刑子鸢还改性子了。
壮汉将屏风放下后,刑子鸢就让他们离开了,言姽看着这越来越像迷宫的房间,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就这样的房间,她跳下去,指不定还能跟刑子鸢玩捉迷藏。
反正谁也看不见谁。
言姽正想着跳下去指不定还能吓刑子鸢一跳,就感觉到小白烛正在拉她的衣袖。
“嗯?”言姽疑惑地看向他。
小白烛一手抓着言姽的衣袖,另一手指着下面的房间。
“这是个阵法,进去就走不出来了。”
言姽撇嘴,“这屏风摆得跟个迷宫似的,能走出来才怪了。”
“屋子就这么大,你走不出来?”小白烛皱着眉头。
不像是在讽刺,还真觉得这么大的屋子言姽就是走不出去。
那这就是将她看低了,这还不如讽刺言姽。
言姽低头看了眼小白烛小小的人儿,想了想什么都没说。
这娃娃是怎么做到又乖巧又毒舌的?
“你再说清楚点。”
“这些屏风都是障眼法,从进了这个屋子就算是进了阵法。”小白烛突然莫名地看了眼言姽,“想要不被阵法困住,不走屋门就行了。”
还就让言姽凑了个巧,没走正门,被他发现了阵法。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小白烛指望言姽说出点与阵法或是刑子鸢有关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这句。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言姽眯起双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白烛:“……”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玄机,偏偏要等她没辙后问他才说。
“她没事在屋子里设个阵法是想干啥?自己进去玩?”
小白烛没说话。
言姽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啊?”
小白烛默了下,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啥都知道呢?”言姽只差没笑出声了。
可算是逮到治这小子的机会了。
“你这算是欺负小孩子吗?”小白烛一本正经地问。
这话倒是问得言姽脸红起来。
确实,她刚刚不就是在欺负小孩子嘛。
她居然欺负小孩子,还是欺负的小白烛。
这下,越发觉得在小白烛面前没面子。
这要是说出去,都知道她千年鬼王居然欺负一个小孩子。
眼睁睁看着刑子鸢跟着离开了屋子,小白烛疑惑言姽怎么还没动静,一转头就看到她在发呆。
小白烛:“……”那随口一句话就这么让她受打击吗?
等言姽发现屋子里已经没刑子鸢的人影后,就见小白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人都走完了,你是去阵法里转转?”小白烛见言姽终于看向他,便开口道。
言姽挠挠头,“那就进去看看吧。”她怎么觉得小白烛少了几百年的历练后,比他之前还难搞?
言姽抱着小白烛从三楼露窗跳到二楼露窗前,刚一站稳连忙转身背靠着墙面。
刑子鸢人就在二楼。
她一手抱着小白烛,另一只手抓着露窗的窗框。
刑子鸢只要一走近露窗,怕是就能看到她的手了。
下一瞬,言姽就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第131章 三楼楼阁
“哒——”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言姽此时两只手都忙着,她在想怎么才能给刑子鸢一手刀呢?
低头看小白烛,他非常淡定地被言姽抱着。
[要不一会儿将你扔进去转移刑子鸢的视线?]
言姽眼神示意,隔空传音给他。
就算言姽这样逗他,小白烛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笃定了言姽不敢将他扔进去给刑子鸢。
言姽确实不会将他扔进去,只是刑子鸢真的就差一步就能看到她抓着窗框的手了。
她朝下面看了看,又朝上瞧了瞧,决定先爬上去再说。
正要用力往上去时,一道声音让她停在了原地。
“子鸢,谢家姑娘今日找你,你怎么没给人家回话?”
是刑夫人在唤,刑子鸢的身子不再往前,但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露窗前。
言姽不知道刑子鸢是不是看到了她。
正皱眉时,就听楼下的丫鬟说刑子鸢并不在闺楼里。
刑夫人在一楼坐了会儿,确定在闺楼里听不到声响后就离开了。
等刑夫人离开后,站在露窗前的刑子鸢才有了动静。
言姽屏息听着脚步声。
——是往三楼去的。
言姽从露窗外跳到二楼里,将抱着的小白烛放下来舒展下肩膀。
“你既然是来找刑子鸢,为何还要避开她?”小白烛不解道。
言姽呆滞了下,“是哦。”
小白烛:“……”
“那个来找绣花鞋的谢家姑娘,就是之前刑子鸢暂住的谢家吧?”言姽领着小白烛再往三楼上走,“都是世家小姐,咋一双绣花鞋还来要的?”
“你没看到刑子鸢身上的东西吗?”
“啥?”言姽愣了下。
她刚才从三楼跳下来,正巧见二楼楼阁里有人,根本来不及看就往一旁躲。
说来那个在楼阁里的是不是刑子鸢都还没看清。
“算了,你一会儿就看到了。”
这说的就让言姽想起来之前凤鸾所说的,那个既在刑子鸢脚下,又在她身上的邪祟。
都说能看见了,就她没看见,这不得说得她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