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亲启：
我不知道如何与你说，在我想来，我与你认识不只是这二十来多年，却约莫有许多年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想了许多，但终究有些事需要和你说明，那日在天瑕峰，你说你没有朋友，我很伤心，是的，很伤心！划重点，很伤心！
好了，伤心完了，我需要和你说些事，关于你一直疑问的剧情，也就是为何你一定要待在何梅染身边，看着他堕魔。
这涉及了许多事，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我们作弊了，所以，不能说，但是我需要我告诉你，思思，这是你的决定，也是我们商量的结果，这是一场赌博，输了也好，赢了也罢，我们都有要付出的代价。
我存了一点点你的血液，给了何梅染，让他交给了沈天瑕，所以，沈天瑕会帮你，你放心，那是我们给他的钥匙，也是给林青司的酬劳。
穿越以来，我和你常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记得，你不要变成这样，我想，你是不会的，但是，你说你没有朋友，我再次表示，我很不高兴！
说正事，我知道我的离开，你可能会难受，你总是这样，压着自己什么话都埋在心里，所以我很嫉妒陆闻风，凭什么他就可以让你敞开心扉，不公平！
好吧，又扯远了，我没有死，这是肯定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会一直活着，但是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因为，你现在是问天人，这个世界，是无法有两个问天人的。
我前面说过了，我们作弊了，我说实话，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没有我，你一个人肯定做不到，所以，你说你没有朋友，我很气愤！不高兴！
说回正题，你疑惑的剧情，所谓的穿书的故事，是我写得，我编的剧本，还可以吧？我就说以前我是干新媒体的，怎么会连一两个小故事都写不好。
我知道你肯定会骂我，说这个故事狗血，可是，狗血才有人注意啊，你开始才会信你是穿书了。
后面你信不信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了解你，当你和何梅染有了牵连之后，你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其实你这个人，有一点点圣母心，当然我在这里吐槽一下而已，反正以后也见不到面了，我喜欢你的性格，有些话说出来反而没意思了，再次嫉妒陆闻风那个狗哔——（哈哈，我给你手动消音）。
我好像又说得多了，我就是有点爱叨叨，没办法，不然我就不会让你叫我叨叨了，对了，你已经把我的名字都忘了，现在隆重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程道，和你一样的穿越人士，爱好二次元，不会修行，职业，问天人，穿越前的职位是，新媒体创作者。
很高兴认识你，思思，也许不会再见了，与你道个晚安。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问天人的铃铛怎么用了，你把血抹在铃铛的铃柱上，然后对着东方摇三下，响了就闭上眼睛，然后内视，就能听到一些声音了，听到之后，要结束就掐无名指的第二指节。
切忌！不可睁眼！不可睁眼！不可睁眼！重要的话说三遍！！！
假装是你的挚友，程道（叨叨）留
李思呆在原地，原来叨叨就是程道，她知道程道或许不一样，可是没想到他如此不一样，原来，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李思伸手，落在地上的纸张飞起，落入她的手中，李思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了起来，她转头看向东边，柔声道：
“叨叨，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槐树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有风，李思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太阳西落，她才回神。
伸手拿起一边的铃铛，李思划了了一下指尖，鲜血渗出，将血液抹在了铃铛的铃柱之上，李思拿着铃铛对着东方，摇晃了三次。
“叮~”
一声幽远空明的铃声响起，李思闭上双眼，灵气运转开始内视，按照程道的话，她没有睁眼。
不多时，她感觉自己的耳边似乎有了些奇奇怪怪地呢喃和呓语，它们像是发现了李思可以听到它们，向潮水一般向李思涌了过来。
李思听见了很多声音，有歌唱声，有读书声，有哀嚎声，有钟声，雨声，风声，这些所有混杂在一起，挤进了李思的脑海之中。
李思的眉头皱了起来，若不是她神识强大，此刻可能会被这股声音冲散神志，她紧闭着眼，耐心地听着声音。
慢慢地，那些呓语和呢喃的声音开始变得很轻很轻，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地，让人觉得有些痒。
“呵呵~”
一声轻笑，李思掐着自己的无名指，顿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李思茫然地睁开眼睛，她确实听到了，但是，听到了之后呢，该如何问呢？
问天人问天人，不问如何知天意？、
李思拿出刚刚的那封信，又仔细地读了一遍，发现，程道根本就没有写，要怎么去问。
李思不解，思来想去没有找到一点头绪，她索性起身，飞身去了藏书阁，这里她已经是十分熟悉了。
她转了一圈，便到了记载着关于问天人记录的那一栏，可是翻来覆去，上面只记载着，关于问天人的各种事迹，却没有说其他的什么东西。
没有翻到对应记录的李思，无奈只能再次摇响了铃铛。
“叮~”
拥挤嘈杂的呢喃和呓语再次响起，这次的呓语来的不刚刚那次更加猛烈，带来的冲击让李思整个的脑袋有瞬间的眩晕。
她闭着眼睛低着头，一点点地忍耐这这嘈杂的噪音消失，可是这一次也更加长久，她觉得过了许久，她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听到过了。
“汝欲何为？”
声音宽广而缥缈，像是从天的另一边传来，又传向了远方，遍布了整个世界。
李思皱着眉头，忍着着头脑中的冲击，在心中默默回答：“吾求一事实。”
那个声音停下了，没有再出现，李思忍着头疼，耐心等待着，可是等了许久，她也没有等到回答。
终于疼痛难耐，李思掐着手指，从问天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在清醒过来的瞬间，她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李思不打算再尝试了，她收拾了一下，往屋内走去。
“李师叔，玲珑长老回来了。”
李思微微有些失神，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往木玲的洞府而去，她不放心木玲，但是，有太虚子在，有的东西，她没办法上前去问。
到了木玲的洞府，门口站在一众弟子，外门弟子也好，内门弟子也罢，在门口围了一圈。
李思来时，正看见叶淮蹲在角落里发呆，她走了过去：“叶师兄，师尊她如何了？”
叶淮抬头，看了一眼李思，长叹了一口气：“掌门说了，现在谁都不许进去，我们都在这等着呢。”
说完，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他眼神一亮，转头看向李思：“李师妹，你是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要不，你去试试看，看看掌门让不让进。”
李思想起冷川时木玲的模样，她点点头：“好，我去问问。”
叶淮顿时来了兴趣，跟在李思身后，狐假虎威般，一众弟子连忙给两人让了路，李思额间标识便证明了她是不一样的。
李思上前敲了敲门：“掌门师伯，弟子李思，想见一见师尊。”
不多时，里面传来太虚子的声音：“进来吧。”
叶淮顿时来了精神，轻笑一声：“呵呵，还是师妹有面子。”
他这一笑，让李思愣住，她想起来了，自己在问天之时为何觉得声音熟悉了，那个声音，是沈天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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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也只是稍微怔愣了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房门被打开，李思走了进去，跟在她身后的叶淮也想跟着一起进去，一道灵光打了出来，将他推了出去。
叶淮来不及闪躲，被推了一个跟头，周围一阵哄笑，他也不在意，呵呵一笑，扇了两下扇子，转身又回到墙角蹲下了。
李思没来得及想太多，她现在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木玲的状态。
里面传来太虚子的声音:“李思进来吧。”
叶淮撇撇嘴没说话，李思对着他微微点头，随即推门而入。
木玲躺在床上，太虚子坐在床头，沉着脸，而一边，放着一个空空的笼子。
在房内还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妖，白发红衣，面容冷漠。
那只幻妖，李思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站在门口，对着太虚子行礼:
“李思见过掌门师伯。”
太虚子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必多礼。”
“你可知在幻境之中，那位问天人去了何处？”
李思抬眼，她就是问天人，可是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些。
她低着头微微摇头:“不知。”
太虚子也没有深究，他也不想去探究这个李思的秘密，更重要的，他怕小师叔。
有的时候，也需要自己的师妹和这个李思划清界限了。
李思的底细，他看不透也不敢看。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房间内有些沉默。
“掌门师伯，不知我师尊何时能够醒过来？”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太虚子，而是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幻妖。
“我死，她醒。”
李思转头看向她，幻妖化作的木灵芝神色冷漠，一直望着床上的木玲，回答之后，她转头看向太虚子。
太虚子对着她点点头，随后木灵芝才看向李思:“跟我来吧。”
李思看了一眼床上的木玲，对着太虚子微微弯腰，随即跟在了木灵芝身后去了木玲的书房。
书房依旧杂乱，书桌上摊着那卷画轴，画上的木灵芝和木玲撑伞走在风雪之中。
木灵芝坐在了主位上，李思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木灵芝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
李思坐下，茶杯被续满，木灵芝笑了笑，笑意带着寒意，好像她天生如此:“木离阳是我弟弟。”
李思想起幻境之中那个笑容灿烂开朗的男孩，点了点头:“令弟可爱”
木灵芝没接这句话:“玲玲是三房的女儿，木家的女儿，自小便不外嫁，因为，她们都是木灵芝。”
说到这儿，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是最后一个。”
李思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所谓木灵芝是什么，此刻，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来。
“木家之所以窝在冷川那冰天雪地之中，一个是因为家族的功法，另一个便是因为，木灵芝成熟需要这样的环境，它们是不是什么少有的天材地宝，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养育。”
“如今，木家覆灭，世间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木灵芝的养育过程了，我马上要死了，或者说，我已经死了。”
“我本应只是一只生活在云梦的幻妖，却被玲玲唤醒，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哪怕这个身份不是我的，我却变成了她。”
“我的存在，基于她的力量，我知道她对你看重，所以想和你说些话。”
李思抬眸，平静地回答:“师尊看重，是李思之幸，可是，木前辈却是师尊执念。”
“我只师尊于我，些许是我与前辈有些许相似，前辈不必如此。”
木灵芝看向李思，冷淡道:“我有着那三百多年前的记忆，对我而言，我就是木灵芝，她想做的，自然是我想做的。”
李思笑着摇头，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木前辈请说。”
“你是问天人的事，我替你保密，但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木灵芝许久没接话，李思也没有接话，耐心等待着，过了很久，木灵芝才幽幽开口:“让玲玲忘了我。”
李思摇了摇头：“抱歉，前辈我做不到，我不是师尊，没有办法替她做决定，此事，做决定的是你，前辈，可想死吗？”
木灵芝冷漠地看着李思：“我已经决定好了。”
李思摇头：“前辈既知道我是问天人，应当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您本身便是幻妖……”
李思放下茶杯，看向木灵芝：“前辈，师尊等你，等你三百多年，哪怕此刻你是假的，但是你认为你是真的，师尊她认为你是真的，我想这就足够了。”
“你想做什么？”
李思站起身，走到木灵芝的身前，与她对视，李思深吸一口气，柔和笑道：“前辈，答应了我，替我保密，如今也算是替师尊了却心愿了。”
李思伸出俏直的食指，点在了木灵芝的眉间，一时间，书房内，灵气凝聚够了，渐渐聚成一个菱形的白色印记，点缀在木灵芝的额间。
李思侧开身体，目光看向卧房的方向：“木前辈，师尊在等您。”
……
此刻的房间内，木玲睁开了眼睛。
太虚子立马站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探木玲的脉搏:“师妹，感觉怎么样？”
木玲的神色还有些恍惚，她环顾了一圈，杏眼微微放大，一把抓住了太虚子的手:“她呢？姐姐呢？”
太虚子沉默，他知道，木灵芝的存在是基于木玲才会出现的，如果木玲醒了，那就意味着，木灵芝可能已经死了。
见太虚子没有反应，木玲一下子慌乱起来，一把拽住太虚子的手:“掌门师兄，姐姐呢？”
木玲杏眼微微放大，这才注意到自己回了太虚门的洞府，她显得有些呆滞:“我，我回来了……”
太虚子叹了一口气:“师妹，我说过了，那个术法不一定能够成功，而且，你在冷川做的事，实在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木玲知道他想说什么:强行将其他修士拉入幻境，太容易造成什么损坏。
木玲眼中带着倔强:“师兄，你知道我这辈子想的无非此一件事，其他人如何，我不管！”
太虚子有些无奈:“若我不是太虚子，只是赵师宇，那陪你折腾一番也不是不行，可是，我现在身为一门之长，不能坐视不理，师妹，这次，逾越了。”
说完，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当初木家覆灭一事，我既然可以替你遮掩，此事自然也可以，但是，师妹，邪法就是邪法，不要碰。”
木玲抬起头与太虚子对视，太虚子认真地看着她，带着劝诫。
木玲低下头，多年前，木家覆灭是她一手造成，声名赫赫的冷川木家消失，仙门中少有人知，是掌门师兄替她遮掩。
而如今，她以幻妖为基，练人心聚人魂，这是邪法，若是被人所知，仙门中无人能容她，掌门师兄依旧愿意替她遮掩。
太虚子站起身，白色衣摆下有个被烧掉的黑洞，木玲低下头，那是她烧的，只是她以为这件衣服，掌门师兄不会再穿了。
木玲有些不安，也有些不甘，她嗫诺着开口:
“可是，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