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我有些时日没见师姐了，去见见她。”
他笑得羞怯，可是血瞳之中毫无笑意，月连忙点头：“主人，您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何梅染没再多说，转眼消失在了山脚下，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山顶，看见了坐在地上抚琴的李思。
琴声悠扬，李思停手，抬头看向了他：“师弟。”
何梅染转头望向了渊河的方向：“有谁来过？”
“故人。”李思低头弄弦，嘈嘈切切的琴音再次响起。
何梅染看向李思，温柔地问道：“师姐，你不恭喜我吗？”
李思指了指身边的空地：“坐。”
何梅染眼中流露出失望，但是还是听话地在李思身边，眼神温柔，李思低头抚琴，一曲终，她才停手。
“师弟，你醒了？”
何梅染乖巧地点点头：“嗯，师姐高兴吗？”
李思微微仰头，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脖颈：“那现在呢？”
何梅染伸手，掐住了李思的脖子，手下用力收紧，李思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他的手越来越紧，李思的脖子渐渐被勒出了红痕，李思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何梅染的呼吸一点点加重，最后，他松开了手。
李思笑了，她笑得张扬恣意：“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醒了又如何？”
她贴近何梅染，明亮漆黑的瞳孔与何梅染的血瞳对应着，她贴得极近，整个人几乎落入何梅染的怀抱：
“师弟，你还是做不到。”
何梅染侧头，避开了李思的眼睛，语气温柔地解释：“师姐，我说过了，他们都会死。”
他站起身，李思坐在原地抬头望着他：“你要回去了。”
何梅染轻笑一声：“是的，明日便回，师姐自然与我一同回去。只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要去趟凝华山。”
他低头，这次却望着李思的眼睛极其认真：“师姐，何梅染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但是只能属于我，和你一样。”
“你的心不属于我，我怎么能甘心呢？”
李思站起身：“你要干什么？”
何梅染伸手抚向李思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在李思的脸上摩挲，他专注地望着李思：“师姐忘了吗？多日前，我曾说过，他们都要死，这天下的人，都要死。”
“师姐在乎什么，我就毁掉什么，这样，师姐是不是就会恨我？既然你不爱我，那恨我也好。”
李思低头，嘴角上扬，她一个伸手拽住何梅染的衣领，把他往下一拉，狠狠地吻在他的唇上。
何梅染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红光一闪，揽住李思的腰，按着她的头加深着这个吻。
他的唇在李思的唇间摩擦着，一点点舔舐勾勒着李思的唇，将她的唇轻咬。
最后，他松开按着李思头的手，两人贴得极近，李思抱着他的腰，他揽着李思的腰，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李思勾唇一笑，眼里冷漠：“何梅染，我教你什么是恨，什么是爱，我教你喜怒哀乐，教你生离死别，你的命运，是我的！”
何梅染看着她透亮的眼，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被他压制下：“所以，师姐只能是我的。”
“陆闻风他必死。”
李思望着何梅染的红眸，两个人相拥，像是亲密的情人，可是一个满眼冷漠，一个满目疯狂。
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李思突然笑了，她松开何梅染，后退一步，何梅染却下意识上前想要拉住她。
只是刚刚踏出一只脚，他停在了原地，看着李思。
李思转身望向远方的渊河，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随着她话音落下，空气中凭空出现许多纸鹤，在空中飞舞着，它们围绕着李思转了几圈，向远处飞去。
何梅染怔住，他看着李思的背影，长久的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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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叶淮
“叶淮！你发什么疯？！”季玉芝长剑横胸，挡住了叶淮的攻击，他气急败坏地冲着对面的叶淮大喊。
叶淮冷哼一声，扇子一挥，整个人往前再次攻向了季玉芝：“少废话！让我打一顿再说！”
季玉芝手中长剑挥舞，有些无奈：“你从太冲山回来就不对劲，要是有气，也别撒在我头上！”
叶淮不理他，术法灵光像是一道道绚烂的烟火，又像是流星，一次次打向季玉芝，他来得迅猛，季玉芝却应对及时从容：
“叶淮！得，今日就让你打一次，过几日我定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说完，他直接收剑，一道灵光打在他的身上，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叶淮愣了一下，扇子凭空消失。
他握起拳头，猛地上前照着季玉芝的脸就给了他一拳，季玉芝懵逼了一下，当即大怒，挥起拳头打了回去。
两人修为极高，却就这样像街头稚童，赤手空拳，不用灵力武力，捏紧拳头就往对上脸上凑。
就这样互殴了一会儿，叶淮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两个人都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季玉芝俊逸的脸被打得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叶淮的脸同样是鼻青脸肿，两个人都没有留力，照着脸打的。
季玉芝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不留情啊，说吧，去太冲山遇见什么事了？”
叶淮望天，青紫的脸上有些迷茫：“我是被抓去的，刚靠近太冲山，就被看山的妖魔给抓住了。”
季玉芝有些惊奇：“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也是个奇事，我可听说了，那何梅染在太冲山抓着的修士，都是拿去祭了。”
叶淮摇头：“我觉得我应该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活着。”
“见到李师妹了？”季玉芝有些兴味地看向叶淮，“她怎么样？”
叶淮沉默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师妹的眼睛，应当是看不到了，还有，她变强了，很强，看不出来的强。”
“很强，有多强？”季玉芝好奇。
叶淮叹了口气：“你知道天瑕长老的，师妹给我的感觉，和天瑕长老很像。”
季玉芝震惊：“天瑕长老？你确定？这才几百年，三百年，李师妹就算是天纵之资，这也有些离谱了。”
叶淮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确定，师妹一箭就能破我护体结界，而且，我见到师妹时，和要死了没什么区别，师妹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治好我了。”
季玉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转开了话题：“那你是怎么回来的？何梅染没拦你？”
“师妹让我回来的，何梅染要她杀了我。”
“让李师妹杀了你，你怎么还能回来？”
叶淮摇摇头，带着茫然地回答：“我也很奇怪，我应该是被师妹一箭射死了才对，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还活着。”
“那你等等，我想想李师妹的事。”
季玉芝面露思索之色，叶淮也没说话，季玉芝正要再问，两人却同属感觉到空气中一阵波动。
“谁？”
两人同时站起身，只见空气之中，一只纸鹤飞了过来，飞得极快，就在两人站起身的同时，悬停在了两人面前。
“这是什么？”季玉芝伸手想要去触碰一下。
“别碰！”
就在伸手的瞬间，纸鹤瞬间化作一圈光点，落入他的手中，叶淮来不及阻止，于此同时，他眼前的纸鹤也化作光点，涌入他的身体。
叶淮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看向季玉芝，谨慎地问道：“你有没有事？”
季玉芝有些呆愣，他甩了甩头：“没事。”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下天，皱起眉头说：“我不和你说了，我还有几件法器还未炼制成功，先回去了。”
叶淮诧异了一下，跟着蹙眉：“不是说李师妹的事吗？”
季玉芝满脸疑惑地看向叶淮：“李师妹又是谁？我忙着练器呢。”
叶淮怔住，他开口问道：“你不知道李师妹是谁？”
季玉芝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谁知道什么李师妹，走了！”
不等叶淮反应，他手中掐诀，脸上的青肿消失，转眼消失了，叶淮没有拦他，他本人现在还有些呆滞。
是那只纸鹤！
叶淮突然反应过来，是师妹！
叶淮反应也很快，在季玉芝离开之后，他也回了玲珑峰，他飞得极快，没有停歇地直奔木玲的洞府。
不等童子通报，他慌忙地推开木玲的大门，还没走进去，他着急地大喊一声：“师尊！”
感应到书房里木玲的气息，他飞一样的冲向书房，他不打招呼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师尊，李师妹她出事了！”
书房内，木玲躺在摇椅上，木灵芝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听见叶淮不客气的声音，木玲娇喝一声：“叶淮，你知不知道讲规矩？！”
叶淮却顾不得这些了，忙得上前：“师尊，李师妹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木玲皱眉，放下手里的话本，疑惑地抬头：“李师妹又是谁？”
叶淮看着木玲的眼睛，木玲杏眼圆圆，里面的疑惑不像是伪装，叶淮捏紧了拳头：“李思，李思！你的亲传弟子李思啊！”
木玲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别胡说，我哪里来的亲传弟子？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叶淮后退一步，看向木玲毫不作伪的模样，他转头看向冷漠的木灵芝，木灵芝同样平静地看着他。
叶淮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转身，不顾身后木玲的怒意，往门外跑去。
“叶师兄啊，我们门内哪里有叫李思的亲传弟子啊，你别是搞错了。”大山门的长老笑眯眯地告诉他。
“李思，是药园的李思吗？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弟子是叫这个名字。”讲经堂的一个弟子疑惑地挠着头。
“李思，是谁啊？”正在讲经的掌门太虚子皱着眉反问。
叶淮站在天瑕峰下，咬了咬牙走了上去，他问遍了整个太虚门，每一个太虚门的弟子都不记得了，好像这个世界，李思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叶淮清清楚楚地记得，记得李思，记得她在玲珑峰时的模样，也记得他们一起下山除妖的时候，山中还有着李思的痕迹，可是没有人觉得那是李思的存在的理由。
当太虚子都不记得了，叶淮只能想到，这个世界若还有人记得李思，那应当就是天瑕长老了。
走在长满苔藓的台阶之上，叶淮思绪重重，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忘了李思，他还记得，可是只要他还记得，那也是她存在的理由。
“叶淮是吧？”一个红衣少年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疑惑地问。
叶淮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出现，而这个少年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里是天瑕峰，他点了点头：“晚辈有事请教天瑕长老。”
“往前走。”红衣少年点了点头，侧开身体指了指前方的路，随后他仰起头大吼了一声，“沈天瑕，有人找你！！”
叶淮呆滞住，红衣少年这般毫不客气的样子，让他不禁联想太多，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
沈天瑕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沈天瑕看都没看他一眼，睨了一眼林浮屿，抬起手一巴掌。
在叶淮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林浮屿被扇飞了出去，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沈天瑕这才转头看向叶淮：“有事？”
叶淮望向林浮屿飞出去的方向，脸上有些复杂，但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弯腰行礼：“弟子见过天瑕长老。”
沈天瑕微微颔首：“说吧。”
叶淮抬起头，望向沈天瑕：“长老可知李师妹？”
沈天瑕挑眉：“她怎么了？不是在太冲山吗？”
听到沈天瑕这句话，叶淮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会才问道：“那长老可知师妹遇着什么事了？这门内上下，竟全忘了她。”
沈天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带着笑意地开口：“我差点忘了，你还记得她？”
叶淮不明白沈天瑕的笑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天瑕抬手，空中出现一只千纸鹤，叶淮瞳孔微微放大，他记得就是这样一只纸鹤出现之后，季玉芝就忘了李思。
纸鹤围绕着沈天瑕飞了两圈，沈天瑕随手挥了挥，纸鹤瞬间化作光点消失，叶淮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
沈天瑕却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先前去太冲山，是不是死过一回？”
叶淮不解，没等他回答，沈天瑕却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她，是因为你身上沾染了一些印记，李思的术法影响不到你，放心，她没事，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叶淮正要说话，却看见台阶尽头，刚刚被打飞的红衣少年揉着膝盖走了过来：“我这具身体还是很脆弱的。”
他低声嘟囔了几句，看向叶淮：“咦？轮回？”
“长老且慢！”
叶淮也只是稍微顿了一下，连忙叫住了沈天瑕，沈天瑕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还有事？”
叶淮被他看得这一眼看得心里发虚：“长老，您说这是师妹的决定，师妹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还能为什么，为了你们不被何梅染杀了呗。”林浮屿兴致勃勃地回答。
叶淮看向林浮屿，有些不解：“这位前辈……”
“用不着叫他前辈。”沈天瑕在一旁出声。
沈天瑕上前拎起林浮屿的后领往后一甩，林浮屿再次消失在天瑕峰内。
叶淮不明所以，沈天瑕见他满脸疑惑，勾唇一笑：“想知道他是谁吗？”
叶淮没接话，沈天瑕却笑得灿烂：
“你用不着叫他前辈，因为……”
“他是我和李思的孩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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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沈天瑕这个角色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总觉得他神经兮兮的。
第114章
愧疚
看着那无数千纸鹤散去，何梅染望着李思的背影：“师姐，这有什么意义？”
“你应该知道，这断的，是我与他们的因果。”李思望着天边伸出手，“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无边的晚霞落入了她的手中，带着绚烂的光辉，最后一点点化为乌有：“师弟，从此这世间，无人知我李思。”
何梅染望着她的手：“可是，师姐，你还记得他们不是吗？”
“因果已断，痕迹皆抹，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和你纠缠一生，你不高兴吗？”李思回头含笑地看着他，“我说了，师弟，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何梅染望着李思，突然闷声笑了起来：“呵呵呵，师姐，你说得对，我们会在一起，永生永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