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元适才试探那人,见那人使得双锤七八十斤,却耍的虎虎生风,知他臂力惊人,也不再硬接,躲闪了几下,一个滑步转到那人身后,左手寸到他的腋下,只听那人‘哎哟’叫了一声,手中的铁锤落在了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张乾元又移步到另一侧,以同样的手法将其手中的铁锤打掉在地。
五人一看,顿时惊呆在原地,三两下便将使铁锤的打败了,五个人都不禁提心吊胆,那细高个见状说道:“大哥,不用担心,这小子身体轻巧,二哥比较粗笨,他不敢硬接二哥的锤,便从背后偷袭,我们一起上,到时候他就占不到便宜了。”
矮个子一听“嗯”一声,说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杀了他!”说罢,五人便一拥而上,张乾元见状也是不敢大意,挥动重剑来迎,月光下,五个人将他围在中间,但见那五人一刀一剑一扇双鞭双斧互相夹攻,各种武器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张乾元却是将门户守的严丝合缝,丝毫不给他们机会,众人还在缠斗,但听得那女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用锤的那人趁他们打斗的时候将程飞飞掳了过去。
张乾元听到喊声,眼睛往那一瞄,看到程飞飞在他手上,边打边喊道“放了她!”
“小子,不想她死就赶紧把武器丢下,乖乖的束手就擒。”那用锤的人威胁道。
张乾元见状也不在纠缠,猛的一下跃到空中,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那用锤的人掷去,那人见软剑向自己刺来,便将程飞飞挡在身前,谁料软剑却向游蛇一样缠住了程飞飞的腰,张乾元催动内力,伸掌连人带剑吸了过来,提气一纵在半空中将程飞飞揽入怀中。
程飞飞被张乾元抱在怀里,月光下,看着眼前的少年生的剑眉星目,极是俊美,又加之他救了自己,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脸红了起来。未及多想,二人已安稳落地,张乾元将程飞飞扶到周大安身旁说道:“您是周大哥吧,麻烦几位先行照料一下这位姑娘,我去去就来。”
周大安一听,便说道:“恩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凭恩公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好,多谢周大哥!”说罢,张乾元又走到眉山六老前,说道:“如何,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们自行谢罪?”
那细高个一听,气上头来说道:“小子,不要猖狂,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眉山六老的厉害。”说罢,六人又上前围攻了过来。
张乾元运起内力,那重剑悬在他的胸前剧烈的旋转起来,双掌向外一推,便似有几十把重剑攻向六人,六人见状不敢大意,各自抵挡,他见六人已没有余力分神,便迅速的找准机会,点了他们的穴道,将他们打在地上。
张乾元将重剑架在那矮个子头上,说道:“怎样?”
那矮个子连忙喊道:“大侠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大侠饶了我们的狗命吧。”那细高个说道。
“那你们把这个吃了。”说罢,张乾元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了那矮个子。
那六人一听,都吓了个半死,矮个子问道:“这是什么?”
“别多问,你们选择吧,是现在吃了它还是受死?”张乾元说道。
六人一听,乖乖的把药吃了,张乾元才说道:“这是‘五毒断肠散’。”
“啊?”那六人惊恐道。
“放心,这毒现在要不了你们的命,你们只要三年内不做坏事,多行善事,到时候去御剑门找我,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要是让我听说你们再为恶,那你们就等肠穿肚烂、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吧!”张乾元狠狠的说道。“哦,对了,这瓶药你们每人每年服一次,可保三年内不会发作。别多吃啊,吃多了也会要命的。”
六人面面相觑,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我等定然改过自新,多行善事,不再为恶,来赎我们的罪过。”
“嗯,那就好,快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张乾元又说道。
那六人应声‘是’,赶忙跑到五人面前道歉。然后拿起自己的家伙离开了。
见那些人离开,程飞飞赶忙走到张乾元面前,羞怯的说道:“近日听闻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衣剑神’,今日有幸得见,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保全小女子的清白跟性命。”
张乾元连忙说道:“路见不平是我御剑门理所应当的事,你还要多谢谢这四位大哥,她们为了你也是险些丢了性命。”
“飞飞亦多谢四位恩公。”程飞飞转身像他们四人施礼说道。
“您,您就是‘青衣剑神’张乾元,张大侠?”周大安激动的说道。
“那‘剑神’‘大侠’之名实不敢当。”张乾元答道。
“哎~~张大侠过谦了,听闻您先败了‘河西五丑’,又救了白家村二百多条姓名,后来在淮南路一人击退三百金兵。叫您一声‘大侠’绝不为过。”周大安赞道。
“岂敢,那是我等学武之人分内之事。”张乾元说道。
“惭愧,惭愧,周某学艺不精,还出来献丑,幸亏大侠出手相救。”周大安说道,“来,众兄弟,我们一起给恩公磕头吧。”
那四人刚要跪下,张乾元连忙扶起道:“使不得,周大哥,几位也是义薄云天的汉子,乾元亦是万分敬佩!敢问其他几位哥哥如何称呼?”
见张乾元来问,那周大安便说道:“我们四人家住巫山,从小习武,结拜为异姓兄弟,喜好打抱不平,惩奸除恶,承蒙江湖上的兄弟看得起,喊我们做‘巫山四侠’,我叫周大安,年长他们几岁,人送外号‘巫山大虫’,这位是‘窜林豹子’平二豹,这位是‘树上神猴’鲁三通,这位是‘翔云雕儿’董四鹰。”
“嗯,乾元初涉江湖,未曾闻得几位大名,还望四位哥哥见谅。”张乾元答道。
“哎~管他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张兄弟武功了的,又仁义宽厚,结识你是我等的福气。”那鲁三通说道。
“鲁三哥谬赞了。”张乾元连忙谦虚道。
“兄弟,你们御剑门真是厉害,你刚刚几下就把那几个人收拾了,为嘛不把那几个祸害杀了,免得他们再为非作歹。”周大安说道。
“那几个人也只是欺软怕硬,我刚才吓唬他们,谅他们以后也不敢再作恶了。俗语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再去行善,岂不是更好。”张乾元说道。
“哎,张兄弟心胸宽厚,我等远远不及啊,要是刚才他们跪在我的面前,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了。”周大安叹息道。“张兄弟,你给他们吃的什么‘五毒断肠散’是什么毒药?”
“不瞒大哥,那并非什么‘五毒断肠散’,我也没有这种药,那瓶里是‘清心寡欲丹’,乃我御剑门之物,它的功效也只是让人心清气正,不会暴躁而已。我若不说是‘五毒断肠散’那几人怎肯听我的命令。”
众人一听哈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四位哥哥,乾元有一事相求。”张乾元抄手道。
周大安连忙托住张乾元回道:“承蒙兄弟看得起,什么求不求的,兄弟只说便是。”
张乾元点头道:“这眉山六老虽说被我吓了一番,但恐三年后他们再生事端,希望四位无事时多盯一些他们,只要他们不为非作歹,也算是一件功德。”
周大安笑道:“这个简单,改日寻了他们,就说剑神的命令,让他们跟随我六人在身边,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正事,我们做什么也有帮手了。”
张乾元觉得此计甚妙,便让周大安依此行事,又转向程飞飞问道:“敢问姑娘芳名,为何夜行至此?”
程飞飞尚未答话,但听那鲁三通问道:“张兄弟,这位姑娘你不识得啊?”
张乾元有些纳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程飞飞,说道:“呀,这是青云馆的程飞飞程姑娘啊。”
程飞飞见张乾元认出她来心里很是高兴,走向前对张乾元施礼说道:“飞飞再次谢过张公子救命之恩。飞飞无才,没能中选,这才连夜赶回扬州,不巧遇上了歹人。”
程飞飞说罢,见张乾元没有应答,又轻声说道:“张公子~”
“乾元失礼了,不知程姑娘有何打算?”张乾元有些慌乱的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程飞飞说道。
“姑娘可能是受到惊吓,一时不知所措了。”鲁三通又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结伴先回建康府,待明日天亮再赶路不迟。”张乾元说道。“姑娘意下如何?”
“但凭张公子做主。”程飞飞回道。
“几位哥哥可否一起同行?”张乾元问道。
“好,这天色已晚,我们姑且一起回去,反正我等出来闯荡,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周大安回道。
说罢,几人调转方向,回到了建康府。
原来,张乾元得知那女子是程飞飞后,思绪便又回到了易简画舫海选的那里,那时张乾元也在场,只是他却是被白羽琳深深吸引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这是海选前夜白羽琳不小心丢失的,张乾元捡起后本想归还与她,不料街上人太多,起身已不见她的身影,次日又见白羽琳摘得那‘魁首’头衔,且喜且忧,因为一块手绢就前去拜访,未免有些冒昧,便将手绢收了起来。
次日,几人凑在一起,张乾元知他四人暂且无事,便请求他们将程飞飞护送回扬州,四人爽快的答应了,程飞飞不舍的告别了张乾元与那四人返程了。
张乾元与众人分离后,心下不舍白羽琳,便又回到易简画舫,在对面找了个茶摊坐下来慢慢的等着。
过了一会,白羽裳兄妹二人从画舫出来,张乾元有些激动,看她身旁还有个男子,也不便直接走上前去,见二人举止亲密,便有些灰心的低下了头。可等二人走过他身旁的时候,看着白羽琳的背影,听到她冲那男的喊“哥哥”张乾元又激动了起来。一连几天,张乾元都在那茶摊待着,为的就是能多看一眼白羽琳。
待白羽裳兄妹二人跟芸娘告别,张乾元知二人要离开,于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二人回到白云涧,一路无事。
张乾元在白云涧附近住了几天,自思道:“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待下去,与其这样等着,不如直接去庄内,这样就能天天见到白姑娘了。”想罢,便收拾一下向白云涧走去。
到了庄前,张乾元扣了扣门,管家出来开门询问来由,张乾元便回道:“鄙人张乾元,乃御剑门下大弟子,今番出来游历到此,想借贵庄暂住一段时间。”那人听罢,连忙进去禀告白羽裳,白羽裳竟亲自出来迎接。
白羽裳也曾听闻张乾元的事迹,将张乾元接引至客堂,请他入座,又吩咐下人沏茶,问道:
“张兄弟自御剑门而来,路途遥远,不知这一路有何趣事?”
张乾元思道:“倘若我说也去见识过‘尚佳人节’,那定会让白庄主起疑,不如不说罢了。”于是连忙回道:“乾元这一路行来,也无他事,只是一路游山玩水,领略了各地的风俗民情而已。”
白羽裳很是热情,便说道:“既然没有他事,那张兄弟不妨在庄上多住几日,我这白云涧附近的风景亦是极好,到时候我也可以陪张兄弟多去游览。”
张乾元听得此言大喜,连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白兄了。”
白羽裳也起身道:“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白某虽不才,但也喜好结交朋友,张兄弟肯赏脸住下来,也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张乾元只听到外面传来如仙乐一般的声音“哥哥!”,是白羽琳!
白羽琳进了客堂,见有陌生人到访,便走到白羽裳身边问道:“哥哥,这位是?”
“哦,来,我给你引荐,这位是御剑门门下大弟子张乾元,今番游历到此,特来咱庄上借宿几天。”白羽裳道。
“张公子,琳儿这厢有礼了。”白羽琳欠身说道。
张乾元有些入迷,但立刻清醒了过来,连忙低头拱手道:“白姑娘好。”
三人坐下又聊了几句,白羽裳让管家给张乾元收拾出房间,把他安顿了下来。张乾元在房间想着白羽琳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心里顿时感到十分的甜蜜。
此后几天,白羽裳便携白羽琳与张乾元出门游玩,三人也渐渐熟悉起来。一日,张乾元正在后院练剑,白羽裳来找他,见他剑法精湛,便说道:“久闻御剑门‘八荒剑阵’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某有心跟张兄弟切磋一下,不知张兄弟意下如何。”
张乾元一听便说道:“乾元武功粗浅,自是不及白兄,若白兄有心指教,那乾元自当奉陪。”
说罢,二人便切磋了起来,白羽琳听得后院有刀剑声,便闻声赶来,见哥哥与张乾元正在比剑,并无伤害对方的意思,于是便在一旁观看,见他两人你来我往,张乾元的武功跟哥哥不相上下,心下暗赞道:“没想到张公子不仅一表人才,连武功也是极好的。”
几十招过后,随着两剑相碰,二人各退一步,就此收手,双方也都暗自赞叹对方的身手。白羽裳说道:“张兄弟果然好功夫。”
“哪里,多谢白兄相让。”张乾元说道。
“唉~~~张兄弟不必谦让,你我二人伯仲之间,贵派武学博大精深,白某甚是敬佩!”又朝白羽琳说道:“琳儿,来,你看,张兄弟不仅武功极好,人品也是没的说,前段时间江湖盛传‘青衣剑神’便是张兄弟!”随后,又将张乾元的事情告诉白羽琳。白羽琳听罢,也渐渐升起倾慕之心。
之后,张乾元虽有长伴美人之心,但害怕过多叨扰,便向白羽裳二人辞行,白羽裳挽留几次,两三个月后,张乾元师门来信,说有重要事情要张乾元速回。白羽裳便不再挽留,张乾元与白羽琳二人虽是不舍对方,但也只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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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满山中高士卧 月明林下美人来
雪满山中高士卧 月明林下美人来
“八荒剑阵!”白髯老道倏然一惊,但见青衣男子手挥巨剑,以迅疾的步法按八卦方位将周身六人困于剑气之内,忽至离位向一中年女子双目刺去,女子眼见剑锋以至,双脚蹬地,向后撤身,但男子来势迅疾,剑至眉心,老道提身掷出手中拂尘,麈尾缠住剑身,男子见状手腕急抖剑柄,巨剑便如旋风一般急转,但巨剑虽重,却似不甚锋利,老道手中拂尘把持不住,被抛向空中。
“金羽缚龙索?平阳道人果有至宝!”青衣男子见巨剑未将麈尾斩断,便冷笑道。“敢问道长,此物从何而来,白家夫妇死于何故?”男子话在嘴边,手上攻势却未减缓,“此物乃一朋友所赠,白家夫妇之死与我无关!”平阳道人眉心一皱,但觉有话无法出口。
“少废话,拿命来!”适才被困于剑阵中五人见男子提剑刺向那中年女子,因剑阵自破,故又上前来攻,男子纵身一跃,已跳出六人包围之中。
“哈哈哈哈,以六敌一,还须白鹤观帮忙,嵩山六合门从此贻笑江湖!”青衣男子指剑在地,嘲讽道。
“你!”中年女子气冲上来,“道长请在旁观战,我六合门自能应付。”说罢又上前来攻,其余五人一起跃入战中。
男子抖擞精神,挥剑来迎,熟料两旁斜里两剑突的刺入,直抵腰间,男子左腿后撤,身体后仰,两人见状,剑锋下沉,又刺向男子双脚,只听当当两下,男子用剑将两人格开,右脚用力,已离地三尺。恰此之时,前后左右以及上下六个方位瞬间已被六合门六人所攻,“好厉害的剑阵!”男子暗道,此时一旦一方被伤,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然已至半空,无法施展八荒剑阵,便提剑护住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