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和反派师兄谈心——暮声声【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8 14:45:51

  “南执砚师兄。”
  软糯又熟悉的娇俏女声。
  南执砚微微一顿,目光一垂,熟悉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举着双手捧上黑木匣子。
  仿佛没有感应到南执砚的视线,虞花妤正经地打开匣子,语气认真,“师兄,请取牌。”
  “……”
  南执砚没有过多的停顿,白皙修长的手取上身份牌,仿佛真的只当虞花妤是个普通的师妹。
  虞花妤的一只手压在黑匣的上盖,在漂亮的手抽开之时,不着痕迹地抬手,借着关匣子的动作,飞快地碰上南执砚的指尖。
  冰凉细腻的触感,虞花妤压了压嘴角,强压下众目睽睽之下做坏事的些许兴奋与成就感。
  南执砚的动作略微一顿,他轻抿着唇,面色平静地取出黑牌。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的这一刻,对上南执砚疏离淡漠的眼眸,虞花妤眨眼,神色无辜,一副不小心,也挺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转身,又取了搭在小桌盘上的一小盅灵水。
  一板一眼地向南执砚解释,要以灵水倒在身份牌上,再去宗主面前换新的身份牌。
  一回生二回熟。
  虞花妤自认为别的不一定行,在试探他人底线这方面,是一等一的拿手。
  等到递水给南执砚的时候,柔软的小手在悄悄互动这件事上,已经熟门熟路,非常勇敢。
  借着将小盅交递给南执砚的机会,她的指尖刻意而过分地,若有似无地大胆碰上南执砚的手背,移开之前,还偷摸着摩挲了两下细腻光滑的肌肤。
  在南执砚抬眸之时,虞花妤已正经而飞速地收回了手,无辜的杏眸看着他,像是在解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南执砚没有要进行下一步仪式的意思,虞花妤轻轻眨眼,仿佛事情和她没关系似的,一本正经地出声提醒,“师兄,请倒水。”
  南执砚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垂眸看着清水从小盅中滴落,一点一滴地浇在身份牌之上。清水没过名字,又很快被牌内的灵力给吸了进去。
  身边的少女心情很好地小声哼哼,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但直勾勾地盯着他,脚下挪动着,似乎还想要更靠近他。
  南执砚掀了掀眼皮,少女这才忌惮他事后报复似的,清了清嗓子,做作地又站得笔直。
  漂亮妖艳的桃花眼微眯起来,早该想到的,虞花妤哪里会怕。
第44章
  虞花妤手捧盖上的黑匣, 收拾起小盅灵水。
  远远望一眼,南执砚走向宗主,接过他递来的新的身份牌。
  至此, 将南执砚正式从深渊秘境里放出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宗主又简单提了提过几日的宗门集会一事,说了些弟子们都是宗门的未来云云的话。
  虞花妤正要往外走, 身旁的弟子们一顿掌声雷动,差点没把她手里的托盘给吓摔了。
  “谢谢你。”
  方才没敢给小匣子的师姐快步走过来, 接过她手中的物品。
  虞花妤笑笑, 表示小事一桩。
  “我知道, 你也很怕他。”师姐的双眼红彤彤的,“我看见你抖着手,差点就摔在他身上了。”
  虞花妤:……
  师姐抹了抹眼角溢出的眼泪, 扬起钦佩的笑容,“你真的好勇敢呀。”
  对上师姐纯洁、善良、发自内心夸赞她的眼神, 虞花妤登时心虚得不敢直视,眼神四瞟, 支支吾吾地应下。
  随着宗主的讲话结束, 人群逐渐离场,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开声音, 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有担忧宗门未来的, 有信誓旦旦说南执砚看起来绝不是好惹的,有说要开盘下注他何时会背刺宗门的, 也有念叨着比在深渊秘境看着还要美上几分的……
  每个人关心的重点皆不一样, 但总算, 一桩分散弟子们修炼的宗门大事结束了, 下午就是宗门内部高位者们的沟通交流。
  虞花妤本以为这事到这儿以后就该和她没关系,正要回炼法天坛找温轶芽,忽然一位模样肃穆的弟子拦住她的去路,说是宗主找。
  虞花妤瞧一眼来人腰间的佩剑上的刻字,是宗主身边签了生死契约的护卫。
  虞花妤点点头跟着去了,一路跟上正往议事厅方向的宗主,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串的人,南执砚慢条斯理地跟在最后。
  不赞成放南执砚出来的门主们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刻意又小家子气地要和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忽然,他们的视线停在南执砚身后,像是很惊异。南执砚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虞花妤,眉头蹙起。
  长老和门主们见她跟上来,都面色奇怪,正要出声询问,宗主先开了口,将她介绍了一番,话里话外说的是她爹娘对宗门贡献很大,希望各位长老门主们也都多在宗门里多照顾她,这次的集会就让她跟着多多学习。
  话音落地,在场的门主、长老们的表情不一,心底盘算着老虞家是又给宗主塞了什么难得的奇珍异宝,竟给女儿谋了如此特殊的照顾。
  而宗主则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南执砚,却见他神色漠然,不为所动。
  宗主心下笑笑,还真以为离得远,那姑娘的小动作他就看不见?
  思及此,宗主又看了一眼恬静不作声的虞花妤。
  少女似乎也很惊讶突如其来的照顾,见他看她,非常热情地给了个巨大的笑容。
  他不移开视线,她就也不主动离开似的,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宗主心底涌起一阵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她根本不怕他,又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权威。
  在她身上,连一丝在别的弟子会有的畏惧或是尊重都没有。
  现下向来,先前她的行为,与其说是不像让他发现,倒不如说像是明晃晃的挑衅,猖狂得过分。
  宗主不禁又怀疑起来,或许是他轻敌了?方才的小动作根本是南执砚设的局?
  怀揣着种种思虑,宗主继续往议事厅走,身后的大批人紧随其后。
  等人都差不多背过身去,虞花妤才缓缓地松了口气,脸都笑僵了。
  淦,吓死她了。
  她本来打算去拉南执砚的小手,没想到宗主突然回头,还一脸探究地看她,鬼鬼祟祟的行为差点被抓个正着。
  人都渐渐走远了,虞花妤才心有余悸地跟上去,悄悄接近那个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回头的修长身影。
  即将擦肩而过之时,虞花妤伸出手来,不着痕迹地接近南执砚,食指轻轻勾过他的手心,飞快地用指尖挠了挠,冰凉的手略微一僵,虞花妤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地又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火速逃离现场。
  她后怕又很刺激且快乐地想,漂亮潋滟的脸上,肯定隐忍着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的愠怒。
  -
  夜幕低垂,宗门主殿内,晚风晃晃悠悠地吹入热闹的议事厅。
  虞花妤恍恍惚惚地朝门外看一眼,繁星和狡黠明月都高挂枝头。
  再往门内看一眼,诺大的的议事厅一群人争论得面红耳赤,仿佛他们在今天定下的决定,影响的不单单是宗门的未来,更是整个修仙世界的以后。
  虞花妤可惜地想,早知道就找借口溜了,没想到议事会从午后一直商议到晚上。
  她精神恍惚几度差点站着打盹,都被风也梓小声念叨醒。
  虞花妤强行打起精神,虚起眼看向坐在最角落位置上的南执砚。
  他也百般无聊似的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翻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初级灵咒大全打发时间。
  离得远,全靠她一通脑补秀色可餐的相貌。
  想起安排位置的事她就气。
  她原本是被打算安排站在南执砚身后不远的位置旁听的,可她朝他走过去时,他淡淡来了一句不喜欢人离得太近,把她给拒绝了,神色冷漠得当真两人不熟的样子。
  风也梓安慰了她两句,说这人就这样,关久了更不喜欢和人接触,让她别放心上。
  虞花妤扫视一圈现在的站位,幽怨地叹口气,原本两个无聊的人还能互动点什么嘛……
  议事厅里两个长老为对付鬼渊宗的事吵得差点快把天花板给掀了,虞花妤耳边嗡嗡嗡地响,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风也梓忽然对她比了个手势,似乎是喊她出去。
  虞花妤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到了外面才知道,风也梓得知有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在长老面前信誓旦旦说,南执砚已入魔,不配在宗门里呆着,必须斩草除根,且已经在准备现形水,要往南执砚身上泼。
  风也梓着急地解释说,“这现形水一早就被证明只有伤害作用,根本不能真的探测出什么来。长老分明最清楚不过,还由着他们胡来,分明是想当众给南执砚一个下马威。”
  他沉声说他不方便和南执砚直接沟通,请虞花妤转达,让南执砚注意别被水泼上。
  虞花妤面色凝重地点头应声,承诺必然顺利转达。
  她转头进了议事厅内,脚步放轻,尽量不引起吵成一团的人们的注意力,往散漫翻书的南执砚走去。
  她离南执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见白皙如玉的手停下翻书的动作,像是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接近。
  两人的位置偏僻,中间的人又吵得不可开交吸引全场的视线。
  虞花妤故意地在南执砚的身后站定,停了一会观察着他的反应,看他表面上在专心看书,实际上修长的手一页都没有再翻动。
  她盯着他线条优美的脖颈欣赏了一会,好半天才缓缓地弯下腰来,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师兄……”
  虞花妤用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扭捏的声音,软糯糯地喊他,眼尖地瞧见南执砚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刻意地偏头,清冷的气息也离她远了一点。
  虞花妤毫不在意地跟了过去,距离近得她能听见南执砚稍显不自然的浅浅呼吸声。
  她面色正经,声音难耐愉悦地小声说,“师兄,你今天真好看呀,让人很想……”
  虞花妤一字一顿地说着,脑子里蹦哒出若干句模棱两可的,确信能让南执砚听完以后更加不自在的话,她还没来得及精心挑选出一句,就见南执砚漂亮的指节轻轻勾了勾,摊在桌面的初级灵咒大全翻了个页。
  书面上写着:「鬼火的基础入门介绍与实用逃跑灵咒的适用范围解说。」
  虞花妤:……
  识时务者为俊杰。
  虞花妤直起身来,干巴巴又快速地将风也梓要传达的事情交代一遍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认清形势,放弃幻想。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多试探底线下去,回头南执砚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她,边用鬼火吓她,边逼她背三天三夜的灵咒什么的。
  她的脚尖忍不住地在原地悄悄画圈圈,爽到了,今天的快乐是师兄给的。
  她干脆就站在南执砚身后的位置不走了,任凭议事厅内的其他人的争吵程度又上一个台阶,到了恨不得当场打一架的程度。
  虞花妤安安静静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忽然发现自己的耳环掉在了南执砚身边的地方。
  虽然风咒能很方便地捡东西啦,但人类不应该太依赖于灵力做任何事,能亲力亲为的事情,还是自己做来的好。
  虞花妤悄悄走过去,在南执砚有所反应之前,非常正经地先低声解释一句,“我耳环掉在这里了。”
  她弯下腰来要捡起,正巧南执砚也低头瞧见,两人的手险些要碰在一起之时,南执砚早有防备似的,更快地拾起耳环,收回了手。
  他起身将耳环递给虞花妤,眼皮抬都不抬,气质凉薄又疏离,让虞花妤更忍不住心痒痒地想做点什么。
  “谢谢师兄。”
  她软着声音道谢,见无人看向这边的小插曲,在南执砚转身之时,轻轻抬手勾了勾他的腰带,满意地感受到手底下紧实腰腹的一瞬间紧绷。
  她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师兄,腰带有些松散了。”
  这回还没等南执砚威胁,虞花妤就先快步往后退,到了绝佳的防御距离。
  作恶完以后是快乐又紧张的后怕,她眼含热泪地想着,之后大半个月都要抱着灵咒书过了。
  远远从门口过来几名弟子,依次给在座的人的桌上添茶水。
  其中一人神色慌张,胡乱给几位长老倒了水,越过好几个人就朝角落的位置里来。
  虞花妤狐疑地观察着这人,不会吧不会吧,这宗门里给人下马威的套路,应该不至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地借着倒水的机会泼水吧。
  等那人脚步越来越快地逼近,虞花妤几乎不敢相信,真就如此直白,端茶的时候不小心?
  那人眼看只有几米距离了,虞花妤扯了扯嘴角,救命啊,他们都和疏邪看的是同一个八点档吗?
  这换了谁都能躲开吧?
  更何况,南执砚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绝对不可能会被泼上——
  下一秒,那人来到南执砚面前,现行水洒在南执砚的衣袍之上。
  虞花妤缓慢地眨了眨眼。
  有些不敢相信,师兄不至于纯情到,被她这样的小花招就害羞到分心吧……
  现行水的印记无法被灵咒轻易消除,如被泼墨的大块黑色点点斑斑地落在袖口和衣服下摆。
  虞花妤看不见南执砚的表情,有些心急,正要上前,又见宗主关注到这一角落,她只能强压下去看他的冲动。
  宗主轻声叹口气,当起了和事佬,坐在高位之上,有的没的大道理讲了一通,宗门向来关心爱护弟子,百年的惩戒已然足够,一切都过去了云云,话里话外都希望各位长老门主们能放下过往,彰显宗门的风范。
  末了,宗主无奈地叹息,温和地让南执砚去换身衣服,南执砚面无表情地应声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虞花妤震惊得不行。
  这么古早的陷害手法都能成功??
  忽然,她的面前多了套新的宗门袍。
  风也梓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将宗门袍交至她手上,催促她快给南执砚送去。
  虞花妤看着崭新的宗门袍,恍惚忆起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次。
  她怀疑地看一眼风师兄。
  总不能第一次密林以后,他就随身携带新宗门袍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见虞花妤原地没动,风也梓火急火燎地将她往外推。
  等人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虞花妤是女修,由她去送外袍,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思及此,他赶紧跟了上去。
  几个长老身边的心腹见风也梓有了动作,悄然无声地也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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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花妤快步往风也梓提示的方向走,心下无比茫然。
  师兄其实是含羞草变的吗?这么容易害羞??
  她捧着宗门袍,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超出了纯情美人师兄能承受的范围?
  但想着想着,又想到如果师兄特别容易害羞的话,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让他更害羞一点,眼角发红又说不出话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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