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诱宠——金蕉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8 14:47:28

  算一算有两年多的时间没见了,当初她以为他会很快复员,后来她一直等一直等都没有等到,她硕士都快毕业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沈樱渐渐意识到,原来他并没有那么想见到她了。
  她脚步像灌了铅一样艰难,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还有别人,沈樱听到了声音,这让她更加紧张了。
  隔着门上一块正方形小玻璃,沈樱看到了谢路迎的母亲谢岚,谢岚脸上看不出悲伤的表情,只是略显疲惫。
  看到她,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了笑打开了门。
  “阿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樱冷静地微微笑了一下说:“今天。听我妈说四哥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快进来。”
  沈樱跟着她进去,扫了一眼才发现房间里除了谢路迎父母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她没仔细看,因为她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谢路迎身上。
  谢路迎靠着床头正对着她,她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在跟别人说话,眼神懒懒地转过来看向她。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里没有火花四射,反而充满了陌生。
  沈樱感觉自己快认不出他了,她很难将现在这个冷峻刚毅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清隽温和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太陌生了。
  明明长相没有变,可他那张脸和他整个人的轮廓就像是岁月一刀一刀切割出来的一样,变得棱角分明,变得坚定硬朗。
  他还是会笑,笑起来依旧好看,只是他笑得很漫不经心,笑得很轻松,笑得很难让人看懂。
  “你们不至于吧,一拨一拨,搞得跟开追悼会似的。”
  谢岚跟陆文耀同时“啧”了一声,呵责他口无遮拦。
  他穿着病号服,只有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点,看不出来是哪受伤了,手上有刚拔了针贴的两条白色胶布,手背宽阔,骨节分明,脉络清晰,没以前那么白了显得糙了点又显得很有力量。
  他眼神平静,嘴唇微微张合的同时勾起一个很平淡的弧度,看向她问:“回来了?”
  像平行世界的第一次见面一样,沈樱没有靠近呆呆地站在原地。
  片刻,她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说:“嗯。”
  如果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这句“嗯”就是“你好”的意思。
  她眼神注意到整个病房花香四溢,还有很多果篮和营养品,沈樱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什么都没拿。
  下了飞机,她打了两辆车,行李拉到她妈妈那了,她人直奔医院,连看望病人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沈樱没注意到病房里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俩看。
  她看向谢路迎问:“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他还是刚刚那个表情说:“没什么事。”
  沈樱点头,转而局促地看了一眼谢岚说:“大伯母,我来得有点......匆忙。你们吃饭了吗?我去买点吃的。”
  “不用,我们吃过了。”谢岚给她拿了张椅子说:“你坐下歇会。”
  沈樱心想,我不累,只是有点尴尬。
  她说:“我下去一趟吧。”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谢路迎突然开口,“怎么?还真给我开追悼会啊。”
  他转头示意围着他床头的一圈鲜花,说:“够了。”
  沈樱有点不敢跟他对视,转回身点了点头。
  她坐在谢岚给她搬过来的椅子上,存在感开始一点点的降低后,她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他们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
  中年男人高大,不算胖,只是有啤酒肚,中年女人穿着得体,气质高雅。
  沈樱看向那个女孩,女孩五官很精致,及腰的长卷发,上衣是一件白色的套头针织衣,腰间搭配了一条细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身是一条深咖色的半身裙,骨架纤细,形态柔美。
  她笑靥如花,眼神清澈干净,气质也很温柔,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中年男人说:“路迎,你好好休息,叔叔阿姨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缺什么打电话,要天上的星星叔叔也给你摘下来。”
  沈樱低头两手叠在一起,右手大拇指抠着左手手心。
  谢路迎笑了下说:“麻烦岑叔跑一趟了,改天我去拜访您。”
  中年男女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惊喜,高兴地说:“好好好,那叔叔在家等你啊,这两年在部队是不是酒量也见涨啊,伤好了陪叔叔多喝点。”
  谢路迎嘴角微微弯起,礼貌地说:“好。”
  中年男女临走前,拍着女儿的胳膊语重心长:“妙妙,你没什么事就在医院陪路迎说说话,解解闷。”
  叫妙妙的女孩说:“知道了,您快去忙吧。”
  那对中年夫妇笑呵呵地走了,那个叫妙妙的女孩坐在了谢路迎的旁边。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和尴尬,陆文耀说:“我公司还有事,你陪儿子再待一会儿。”
  “我回去补个觉,儿子,妈妈晚上再来看你。”谢岚说。
  谢岚转头问沈樱:“阿樱,你.....”
  谢岚一张保养的很漂亮的脸温柔地对着沈樱,可她这句话却像卡住了一样,没接着说下去。
  沈樱贴心地说:“我......我等一下自己回去就行,回我妈妈那。”
  谢岚捏了捏她脸蛋说:“明天路迎出院,记得回老宅吃饭。”
  沈樱点了点头。
  谢岚也跟那个叫妙妙的女孩说了客气话,然后他们便走了。
  岑妙把人送到门口就返了回来,病房里顿时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她走向沈樱说:“你叫沈樱吗?”
  沈樱抬头微微点了点,声音有些哑说:“你好。”
  岑妙说:“我叫岑妙,很高兴认识你。”
  沈樱挤出一个笑,却没有说话。
  岑妙坐回到刚才的位置,很自然地问:“沈樱叫你是叫四哥吗?”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谢路迎,谢路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沈樱头又耷拉了下去,她也没看谢路迎。
  岑妙的声音很好听,婉转柔和,还有一点兴奋说:“沈樱,听说你也在国外读书?”
  听说?听谁说的呢?
  沈樱强迫自己不要纠结这些细节,她抬头说:“嗯,伦敦。”
  她终于看向了谢路迎,可谢路迎却没有看她。
  他神色松散地靠着床头,侧了侧身去拿旁边的水杯。
  他胳膊一动,表情就变了。
  沈樱跟着心揪了一下,没等她站起来,岑妙拿起那杯水已经递给了谢路迎,谢路迎自然地接过喝了几口。
  岑妙一边接谢路迎的水杯,一边转头温柔地跟沈樱继续聊天。
  “伦敦也蛮好玩的,有很多展览很有意思。”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沈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
  她眨了眨眼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岑妙说:“我可以叫你阿樱吗?你叫他哥哥,亲切一点的话,可以叫我嫂子。”
  沈樱顿时愣住了,就像一口气没上来一样,堵着噎着。
  她猜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她很感谢谢路迎的教养或者不屑,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堪。
  半晌,沈樱问:“你们......”
  岑妙说:“我们要订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沈樱没说话,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片刻她声音嘶哑说:“我去个洗手间。”
  出了病房,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掉眼泪,眼泪一直掉到这一层楼的公共卫生间里。
  陌生人看了她几眼后,就撇过了头。
  沈樱推开一个隔间,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也很刺眼。
  她捂着嘴开始哭,哭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李乐珍打电话。
  她问:“妈,谢路迎要订婚了吗?”
  她还是不信,她觉得一定是那个叫岑妙的女孩想挑拨离间。
  李乐珍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会儿说:“我说了他没事,让你在伦敦好好待着,你非要回来。”
  “是真的吗?”她继续追问。
  李乐珍说:“嗯,是路迎自己提的。”
第135章 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沈樱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外面一直有人敲门,她都没有搭理。
  等她推开隔间门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腿都发软了。
  她撑着站了一会儿,才走到洗手台。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夜没睡,脸很白又泛着哭肿的红,眼底也有点青。
  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洗了把脸,振作了起来。
  推开洗手间门,她一步一步又走回了那个病房,只是这次她只停在了病房里的拐角,没有进去。
  岑妙走出来说:“阿樱,你去哪了这么久?我还去洗手间找你了,也没找到。”
  沈樱说:“谢谢,我先回去了。”
  岑妙问:“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沈樱觉得她一定看出自己哭过了,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赶飞机太累了,四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岑妙点头说:“那改天见,你不着急走吧?”
  沈樱没回答她的问题,随意敷衍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走出医院大楼,夕阳如火,绚丽多彩,夏末初秋的晚霞很美。
  在北城读大学那几年,沈樱就觉得北城的春秋最美,也最短暂,短的让人来不及感受就过去了。
  她没回李乐珍那,而是回到了她以前住的家里了。
  这两年去国外读书,她一直没回北城。每次放假也是回老家,这里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李乐珍会定期安排人上门打扫,家具一层不染,就好像一直都有人住一样。
  沈樱将这里的一切重新启动,她开了热水先泡了个澡。
  然后回到卧室,想睡一觉。
  人不睡觉脑子就会像一团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理不清。
  可她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谢路迎现在的模样,脑海里就是岑妙说的那些话。
  最后她爬起来开始下单,买了一点助眠的药物。
  除了她哥刚进去的那年她会失眠外,那些年她几乎不知道什么叫失眠,可现在失眠成了常态。
  沈樱按照往常的习惯,吃点药,听一首舒缓的音乐,然后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渐渐地她就进入了睡眠的状态,甚至还做了梦。
  梦里是她和谢路迎同居的那一年,谢路迎睡在她旁边热乎乎地贴着她说:“宝贝儿你好香。”
  然后窝在她胸口开始蹭。
  沈樱不耐烦地说:“你压我头发了。”
  谢路迎把她头发温柔地拨到枕头后面,开始亲她耳廓,亲到她转过身,亲到她主动摸他。
  这个梦太温馨了,温馨到她不想起来。
  可是耳边却一直有个声音叽叽喳喳惊恐地叫她,沈樱终于醒过来,发现是李乐珍。
  李乐珍一脸担心,看到她醒了才气愤地喘了口气。
  沈樱也很气愤。
  “你叫我干嘛?”
  李乐珍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但凡失控一点,可能又要给她一巴掌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男人,至于吗?啊......”李乐珍愤怒地喊着。
  沈樱也愤怒地叫唤着:“我困死了,你叫我干什么,有病啊。”
  “你冲我喊什么,有能耐你去跟别人喊去,我欠你的啊?”李乐珍喊得眼睛都红了。
  沈樱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就是欠我。”
  她拉过被子又躺下了,盖着被子又开始哭。
  李乐珍又把被子掀开了,骂道:“哭哭哭,你早干什么去了,哭能解决问题那人人都是孟姜女。”
  李乐珍很多年没有冲她这么喊了,很小的时候或许有过,但自从他们分开以后,她们之间一直隔着很多东西,她不会跟她撒娇,她也不会太严苛的斥责她。
  “起来,吃饭。”李乐珍抓起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全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饿。”沈樱闷声说。
  “一天一夜没吃饭,你要成仙?”李乐珍刻薄地说。
  “你烦死了,你能不能别嚷嚷了,我头疼死了。”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其实她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她不想让李乐珍继续呆在这。
  “嫌我嚷嚷,你就赶紧起来吃饭。”
  李乐珍把她被子拿走,将卧室门大敞开,又把外面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沈樱确定她家一定是整个小区最闪亮的那家。
  沈樱烦躁地爬起来,外面传来叮铃桄榔的声音。
  李乐珍带过来一个几层的保温盒,营养搭配均衡地摆在她面前。
  沈樱坐在餐桌前,开始勉强自己吃几口。
  吃着吃着她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问:“谢路迎跟那个女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乐珍在看手机,撩起眼皮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你自己不会问?”
  “我问谁?我问谢路迎还是问他未婚妻啊?”沈樱也没好气地说。
  “你爱问谁问谁。怎么?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还拉不下脸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说你俩不合适,你不听。后来又说分就分了,分手了还不让人家谈恋爱结婚了?”
  沈樱低头闷着,强词夺理:“别骂了行不行,烦死了,再嚷嚷就出去。”
  李乐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吃安眠药,你做的是人事吗?”
  沈樱放下筷子无语地说:“我是为了睡觉调时差,不是为了寻死。”
  李乐珍噎了噎,脸色依旧不好看:“过两天就赶紧回去上你的课去,你不是还没毕业吗?”
  沈樱拿起筷子继续吃说:“不用返校,论文和毕设作业我都交了,没别的事了。”
  “你不走了?”
  “不了。”
  李乐珍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沈樱看着她的表情几乎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说她总是反着来,跟正常人不一样。
  “明天路迎出院,我们回老宅吃饭,你去吗?”李乐珍问。
  沈樱说:“去啊,为什么不去?”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吗?”李乐珍说:“明天岑妙一家人也会去。”
  “我是去吃饭的,又不是去踢馆打擂台的。你跟陆家人不是天天嘴上挂着,说我跟他们是一家人吗?怎么?谢路迎订婚,我连饭都不能吃了?”
  “你缺那顿饭?看着不难受?”
  沈樱说:“我自虐行了吧?我看着谢路迎吃,他吃的下,我就吃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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