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外——山阿阿【完结】
时间:2023-04-28 23:12:33

  时姜抱着沈之介的腰,因为沈之介常年健身,身材是标准的宽肩窄腰,不算特别吓人的那种健硕型身材,男人混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恰到好处。
  沈之介被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去看迎面仰着头的时姜,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
  “那你肯定会忍不住的。”
  被说中心思的某人倒是很乐意承认,确实是事实。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会想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沈之介从前不知道,因为他在遇见时姜之前从未爱过,也没有值得让他停下的东西。
  他清楚地知道,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他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确定自己的感情。
  如果一开始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邀请一个陌生女孩上车只是出于好心和善意,那后来在博物馆再次遇见她,应该就是有一种冲动到想要认识她了解她的感觉。
  其实,那个晚上,不只是善意,更多是好奇心作祟。
  沈之介曾经和时姜说过,如果不是那场大雨,如果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天气正好的晚上,他不会经过那条路,也不会遇见她,更不会有机会让她上车。
  时姜开着玩笑,那我们不是就要错过?
  沈之介沉思片刻,对着时姜佯装生气的脸,目光灼灼,很笃定地说,不会。
  她问为什么。
  男人只是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笃定,不会。
  他笃定,连续的遇见不是命运的推手,他才是。
  对于时姜,他是主谋,偶遇是从犯。
  沈之介在机场送她,看着小姑娘在登机口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有些无奈地浅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前面转弯处,转身打了个电话给江林。
  “联系光海那边,合同要提前,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的,沈总。”
  云盛近两年在国内势如破竹,大有更进一层楼的样子,从去年开始,云盛开始加紧原来在海外市场的掠夺,上次和RW的合作是沈之介第一阶段的收尾。
  先是国外市场有了基础扎实的合作方,在欧美项目上有了新鲜血液,在各种项目的投资上也能更好掌握市场动向;再是根据国内市场的实际情况,有计划有策略地收购一些老牌风投公司。
  这些公司就像是十几年的树,根基扎得很深,但是根在土里时间久了就腐朽发烂生虫,地面上风吹日晒,刮风下雨的,地面下都纹丝不动。
  难以变通,只能连根拔起。
  谁也不知道这位金融界手腕十足的年轻人下一步的棋会步在哪里。
  沈之介在国内的第一颗棋子,放在了光海。
  光海市有家当地的龙头投资公司,易度。这家公司的投资涉及面很广,它涉及到影视,地产,跨行业合作等等,所以才能在当地垄断,当地头蛇。
  沈之介坐在车上,点燃一支烟,手搭在车窗上,烟头点点的红色在空气的稀释下,味道和颜色不是很明显,只是淡淡地燃着。
  他侧头,那架航班的飞机从头顶掠过,他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嗯,没有延误,准点起飞。
  发了一条信息给时姜:“到了告知平安。”
  收起手机,男人收回随意搭在外面的手,又吸了几口烟,捻灭,按在烟灰盒。
  发动车子,朝飞机飞行的反方向行驶,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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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光海离京山不远,时姜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时间,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下飞机前给沈之介回了一条消息,“落地平安~想你~”
  等了一会,没有回信,收起手机出了安检,就看见这边的会议接待在围栏外接人。
  那人一眼就认出时姜,朝这边挥手,“时队!这里。”
  她顺着喊声望过去,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上身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冬季卫衣,下身穿了一件浅色牛仔裤,穿着一双AJ。
  男生一头干练简洁的寸头,五官端正清隽,浓眉大眼,活脱脱是一张在学校备受关注的校草的脸。
  他笑着,咧起的嘴角露出白牙,眼睛在发光。
  像是冬日里,阳光从层层云雾中拨开,照射下来的零散的光。
  时姜也同他打招呼,两人终于碰到一起。
  “你好,我叫时姜。”
  “时队好!我叫赵柘成。”
  时姜听到他叫自己时队,吓得连忙摆手,“叫我时姜就好。”
  “好,时队!”
  时姜无奈,这称呼实在名不副实。
  且不说自己会不会参与藏区的科考项目,论资质论辈分她也轮不上被人叫做时队,赵柘成这一叫倒真是让自己心不安理不得。
  赵柘成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去机场的地下停车场,放好行李,准备向光海的古生物研究所出发。
  赵柘成双手掌着方向盘,看他双手紧握的动作,应该才学会开车没多久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她聊天。
  “时队,我特别喜欢您!”
  “啊?”时姜惶恐。
  “我是说我特别崇拜您,虽说我不在京山,但是我听过我周叔叔经常夸您。”
  “你周叔叔?是周群所长?”
  “对!不然我刚才怎么一眼就认出您了呢,哈哈哈!”
  “那还挺有缘分的。”
  时姜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马路上的棕榈树,突然来了兴致。
  转过头问他,“光海临海的地方在哪里?”
  赵柘成想了想,“离研究所挺远的,不过倒是离开会的地方不远,您要是想去海边玩的话,我先送您去酒店,再去研究所报个到,之后你就随意安排就行。”
  他转了个弯,又说,“今天没什么事,会明天才开始,不过最好晚上去看,晚上海边很好看。那边有很多灯塔,天黑了就亮,一直亮到第二天日出。”
  时姜高兴地点点头,“还有灯塔?太好了。”
  所里定的酒店里离研究所和会议地点都不远,处在折中的位置。
  酒店那边能看见海,倒是满足了时姜想看海的愿望。
  下午跟所里打过招呼之后,她就带着行李去了酒店。
  坐在落地窗边上的躺椅上,悠哉游哉晃着。
  她做了一会,又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对着窗外的风景拍了一张,手指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给沈之介发了过去。
  对面却打来电话。
  “?沈之介你现在不忙吗”
  “不...忙。”
  “嘻嘻,我拍的好看吗?”
  “嗯还可以,但估计没我这边好看。”
  时姜胜负欲被激起,“那你拍一张京山的风景,看谁的好看。”
  屏幕那头传来一声浅笑,“好。”
  时姜挂断电话,又远眺着窗外的风景,等着沈之介口中所说的比这还好看的风景。
  “叮——”
  她点开消息,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不就是光海?
  照片的视角像是在很高的地方俯视着拍的,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水,看不到尽头的海岸线,有规律地分布着的灯塔,上面停着几只海鸥,还有几只在上空盘旋。
  时姜一时语塞,确实比自己拍的要好看很多。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之介也在光海?还没有告诉她?
  还没放下手机,它又再一次震动。
  “好看吗?”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光海?”
  对面轻咳了几声,带着被戳破后的坦然,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你要不要开门看看。”
  时姜疑惑,但还是朝着门口走过去,心里在想不会是沈之介送了什么东西过来,或者是他自己......
  打开门,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时姜面前。
  沈之介依旧是一身深色系的西装,里头的黑色衬衫严丝合缝地紧贴着他的身体,紧实地肌肉微微撑开衬衣,领口处解开了两粒扣子,领带松松垮垮的钩在脖子上,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半遮半掩间似乎还能看见男人的胸肌。
  时姜视线往上移去,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有几根呆毛耷拉着散在额前,有些妨碍视线。
  她看见他的眼神,迷离,懒散,不清晰,像是喝多了酒一样。
  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沈之介,你这是喝了多少?”
  他摇摇晃晃地站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到倒在时姜房间门口。
  她赶忙上前扶住他,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往房间里挪。
  终于把沈之介放倒在床上,时姜歇了一口气,也一同躺下。
  “你怎么过来了?”
  “有个合作项目,刚好提前了。”他微闭着眼睛,声音因为喝醉酒的关系,变得极度温柔呢喃。
  “沈之介。”时姜叫他的名字。
  “嗯?”对面的男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说来奇怪,时姜几乎不怎么看见沈之介喝醉。
  他在酒桌上,应酬中,都是牢牢掌握主动权的高位者,在饭桌上,就算他一杯酒拿在手里晃来晃去仔仔细细地品,旁人连眼神都不敢递一个。时姜跟他参加过很多饭局,基本上都是有着自己商业帝国,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
  但是只有他为难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刁难他的道理。
  一向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云盛风投的掌舵手,酒这个东西,只是闲暇时享受生活的消遣品,想喝的时候就喝,不想喝的时候,谁也奈何不了他。
  生活上是,生意上亦如是。
  那次时姜跟着他参加一个媒体幕后酒会,适逢每月亲戚拜访,身体不是很舒服。
  有个不长眼的,见时姜面生,以为只是沈之介随便找来消遣娱乐的女人,一味地劝她喝酒,更得寸进尺的是,还让时姜给在座的各位都敬上一杯,说是生意场上的规矩。
  沈之介一开始只是默不作声,时姜以为他真的放着她被侮辱,就在时姜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之介一记眼神射在那人满是横肉的脸上,那人瞬间就老实了,再也没敢逼着时姜喝酒。
  时姜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时候沈之介的眼神,她自己都害怕。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让人浑身发颤,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鸡皮疙瘩都会被吓得立起来。
  那时候时姜和他在一起没多久,感觉也像现在一样,非常陌生。她觉得他是一个冰冷的人,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她后来觉得沈之介和她在一起单纯是为了隔绝所有无底线的谄媚和殷勤,这个想法后来被沈之介骂了一顿,他很认真的跟她解释,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还说,他这个人,向来都是分得很清楚,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一旦他认准的事就必须要去做。
  喜欢的人要去追,他从来都不拖泥带水。
  时姜笑他表面上睥睨众生,高高在上,实际上是个愣头青。
  沈之介听完这话半天没理她,最后还是他自己憋不住,直接去时姜工作的地方找她,好说歹说两人才和好。
  刚刚沈之介跌跌撞撞被她扶进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了这个被沈之介嗤之以鼻,最后因为他实在不接受而惨遭抛弃的称号。
  她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半。
  沈之介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没怎么吃饭。
  想着下楼给沈之介买点醒酒药和热粥。
  却在大厅看见了赵墨,她首先注意到了时姜。
  踩着一双华伦天奴的ONE STUD仿水晶装饰的粉色高跟鞋,鞋跟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很有节奏的由远及近。
  “好久不见。”赵墨嘴角上扬,摆出一张微笑脸。
  时姜本来想躲闪掉,毕竟她实在觉得碰见赵墨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回只好故作镇定,微微示意,权当打了声招呼。
  “还真是个巧,我来光海度个假都能碰上时小姐,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呢?”赵墨依然是那种生疏礼貌的笑容。
  “季太太闲情雅致,我只不过是来工作,算不得什么。”
  时姜看不出来赵墨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和她打了个马虎眼,答非所问。
  赵墨脸色一变,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让她恼火的是时姜喊了声季太太。
  季太太?她和季彧向来面和心不和,结婚之后虽然不会传出负面消息,但顶多算是两个人约法三章的成果。
  时姜这一喊,倒显得她和季彧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别人听了去还以为季彧和赵墨感情多么好呢。
  但是赵墨并不愿意和联姻对象季彧产生任何不必要的关联。
  赵墨冷哼一声,只当自己是个旁观者地提醒她,“时小姐工作要勤快些,就肯定不至于被别人在背后说是靠男人,到时候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没想到季太太婚后倒真成了富太太,每天除了喝喝茶逛逛街也不过就是多呈些口舌之快,季太太还是好好过好日子,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赵墨听见时姜又是一顿冷嘲热讽,视线从下到上仔细把时姜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把头微微上仰,眼睛摆出一副俯视的样子,语气冷淡,“那我祝时小姐好运。”
  女人终于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时姜想起要买的东西还没买,又急匆匆地朝外面跑去,迅速买好醒酒药和一些吃的上楼。
  时姜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不少东西,刷卡有些费劲,摸索了好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之介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睡意也不怎么明显,看来是酒有些醒了。
  他赶忙接过时姜手里的塑料袋,跟着进屋,把东西放在厨房,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某人。
  “现在怎么这么会照顾人了,看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大概是能自立更生了。”
  “你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再说,足的还是你的食。”
  沈之介被她后面一句给逗笑了,“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田螺姑娘了。”说着坐在她身边,作势吻她。
  却被时姜躲了过去。
  对上沈之介疑惑,又有些惊讶的表情,时姜琢磨琢磨,把刚刚碰见赵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沈之介正色,“赵墨是赵家的独女,从小到大被宠坏了,脾气太差,下回你看见她记得绕道走。”
  “我倒是觉得和她碰见都没什么,但我总感觉她在用我不知道的事变着法的找我的茬。”时姜思索着说。
  沈之介陡然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很多事情不能牵扯上你,你不知道也是好事。”
  “也是.......沈之介快把醒酒药吃了再喝点粥。”时姜点点头,没再问些什么。
  “好。”他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着,时姜也不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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