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晴好像不觉得，冷不丁伸手，捏住了卢倾倾的胸，甩一甩：“你奶疼？”
卢倾倾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
孟晚晴换了个胸诊断，薅一薅：“这儿？去医院查查。确实一大一小。”
顿了顿，“怕什么，我不一样好好活着。你比我正常，你得更勇敢。”
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很汹涌······卢倾倾忍着鼻头的酸，对孟晚晴：
“你送过我螳螂了，我很喜欢。等改天，我送你个礼物吧。”
孟晚晴很期待：“你要送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嗯嗯嗯。”孟晚晴卡壳半天，原地转了两圈，直勾勾望着天，似乎在郑重思考。
以为她要说出什么礼物，却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卢倾倾没再嘴她，像是才头一回问：“我要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嗯嗯嗯。”孟晚晴转个身，又转了半圈，才找到卢倾倾在哪里，笑眯眯的：“我要你哥。”
“滚。”
“嗯嗯嗯。”孟晚晴笑眯眯的，“那我要什么来着？”
卢倾倾早跑了。
课间，卢倾倾被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问她是不是和孟晚晴在发展不健康的关系。有人看到孟晚晴摸她。
抄，吓死了，还以为是找她算账砍卷心菜的事儿呢！
卢倾倾否认：“我喜欢美男。如果老师今日谈话重点是阻断早恋，我完全理解您的担心，甚至想以此为契机请教经验。可您定义的是同性关系不健康，被举报人有我，我态度暂且保留，但孟晚晴人很好，遭受不白，我不接受！希望老师实事求是。”
班主任是个青年女教师，很温和：
“只是核实下情况。你也知道学校收到匿名投诉，必须有个回执。你跟孟晚晴也接触了，应该觉得她有点······特别。她班主任跟她沟通有困难，只好我找你了解一下。”
说好听点叫匿名，实际就是举报。
卢倾倾很不耐烦：“取向跟吃不吃辣一样，个人口味而已。学校不是清楚孟晚晴的状况吗？真要有心，应该多关注下她不要遭受隐形霸凌！她又不跟举报人似的那么伶俐，最怕有苦说不出。谁举报的？是我们班的吗？”
班主任依旧慢声细语：“你不要急，我也是收到年级主任的询问，才想听听你的想法。”
卢倾倾脸色不好：“老师，就算匿名，校方也知道是谁，不告诉我拉倒。当着教书育人的您，我也要说，举报的它不是个人揍的。宝盖‘它’。”
班主任刚要修正卢倾倾的用词，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孟晚晴只伸了个脑袋进来，无视老师，直接问卢倾倾：
“你想好给我什么了吗？”
似乎忘记了是她自己没想好要什么礼物。
正公关危机呢！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卢倾倾朝拖后腿的呲牙咧嘴：“我想给你一锄头。”
孟晚晴：“嗯嗯嗯。”顿了很久，她猛然问：“锄头再去砍卷心菜啊？”
抄！当场出卖！
班主任望着孟晚晴，脸色也变得不是滋味，没再过多纠正卢倾倾。
倒是追究了乱砍卷心菜的罪过，罚她陪着校工刨地。
卢倾倾刨地，震得胸一疼，就想起孟晚晴的话“你比我正常，你得更勇敢。”
越想越想哭。
哪个玩意儿规定的谁正常，谁不正常？
跟麦咚咚打听桉城什么医院看胸比较专业，麦咚咚直接打给了家里二叔，他在医院给人拍片子。
需要接就二叔上班时间，周末排不上，卢倾倾请了假，麦咚咚陪着一起。
孟晚晴非要跟着。
同年级都在一层楼上，各教室里有人张望她们三个。
卢倾倾正恼那天的捕风捉影，直接搂着孟晚晴离开了校园。反正老师不找孟晚晴，只会找自己算账。
抄！继续告，小鬼出没的次数多了，早晚暴露原形。到时候她非要收拾个狠的，叫它知道什么叫不正常。
到了医院，麦二叔叫麦咚咚和孟晚晴等一边，卢倾倾进了X光室。
外套上有胸牌别针，有金属纽扣，影响拍片效果。麦二叔从室外喊了声：“脱上衣。”
他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歧义：上衣不止外套。
卢倾倾想了想医者面前无性别，扒光上身。
麦二叔无语，指挥麦咚咚：“叫她穿上一件。”
穿上衣的时候，卢倾倾喊麦咚咚：“我胳肢窝怎么长毛了？这个挂哪个科？”
麦二叔朝麦咚咚：“来都来了，一块让她查个脑CT吧。”
孟晚晴拍拍麦二叔，很认真：“不是，脑子有病的是我。”
麦二叔呆了。
麦咚咚顾了室内的卢倾倾兼顾不了室外的孟晚晴，照完就拖着俩同学跑了，叫她二叔打电话告诉结果。
还没到校，麦二叔已经取了片子，找同事看了，回电话里：
“没问题，就是青春期发育。你们以后少上网，听谁说癌了变了的？是胸都一大一小，加强锻炼，度过发育期，就不明显了。咚咚，你上学就整天接触这些人？”
孟晚晴看着麦咚咚手忙脚乱挂上电话：“你二叔有点二逼。”
麦咚咚也不计较：“他二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看谁都不正常。我奶奶叫他找对象结婚，他说我奶奶婚姻霸凌。催的次数多了，他直接在我奶奶生日那天磨剪子。”
孟晚晴：“你二逼要穿死你奶奶？”
抄！
卢倾倾忍不住嘎嘎笑，一动胸就疼。痛并快乐着。
麦咚咚：“不，他要当着我奶奶面挥刀自宫。”
孟晚晴：“嗯嗯嗯。那你二逼现在是残疾人？那说残疾话，有点可以原谅。”
麦咚咚摇头：“他可不舍得对自己下手。他有女朋友，在国外，一年半载见不到一面，每月发了工资剩下吃喝，全部给女朋友打过去。连我都知道，那女的早找了老外。他心里门清，却不愿意断掉这感情。他自己明明做着非正常的事，也要笑话别人不正常。说催婚的人，要通过别人的失败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是最常见的不正常。仔细想想，正常到底是什么模样？又是谁定义的？大家都是笑话来、笑话去，无非证明自己最正常。”
进校门的时候，门卫看到卢倾倾和麦咚咚，神色复杂笑了一下。
孟晚晴疑惑：“他为什么那样看你们？”
卢倾倾只好告诉孟晚晴：“上回岛上刮大风，站着走不动道，我和麦咚咚一路爬着进来的。他说我俩像大猩猩。”
孟晚晴拍手：“有意思！什么时候你们再爬，请一定叫上我！”
曾经有人，为了消解自己光头被嘲的尴尬，陪自己剪短了头发。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一样没事的。比所有口号、大道理都叫人记忆深远。
每次回想起来，倍感暖心。
那我学着你的样子，体贴别人，用语言之外的方式。
卢倾倾指指孟晚晴裙子：“明天我就陪你爬。记得换条裤子。”
麦咚咚也点头，搂着孟晚晴进校园，“我也陪你。”
卢倾倾：“全学校都猩行起来，今后该笑话站着走路的了。”
也到教学楼了，孟晚晴搂住卢倾倾脑袋：“你不光没奶癌，还成哲学家了，太好了！”
抄……早不搂，晚不搂……罢了！让它举报！卢倾倾一左一右搂住俩。
无病一身轻，卢倾倾回家拉琴后锻炼手臂，尽量让两胸平衡，缓解疼痛。
换下运动衣扔脏衣篮的时候，发现洗衣机里在搅动着她和温杞谦的衣服。
缠绕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像迷乱的拥抱······
从机房出来的温杞谦站在台阶上，一会儿望家的方向，一会儿估量她学校的方向。
理不出卢倾倾校方邮件里的头绪。难道真的有人抢自己“正室”的位置？
不至于的，她还要带自己去X数山庄长点X数呢······
忐忑了几天后，温杞谦收到了极力邀请自己回家的好消息。
同时伴随一个坏消息：
温家老大，快回家吧！你家厨房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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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三好雌雄双煞
炸厨房这事儿，肯定不是出自做饭圣手劳阿姨，得卢倾倾亲自来。
但卢倾倾的本意是下厨房······
放学，卢倾倾走在小区林荫道上，看见食堂里急匆匆冲出来的老齐阿姨。
老齐满嘴喷血，血渍一直滴到领口。
卢倾倾吓地站在那里大喊：“阿姨，我给你打120！”
老齐摆手，一边跑一边吐着满嘴血泡，吐字不清：“甭介！我去拦辆车！”
“那就先打110！你英勇斗歹徒啦？来人啊，救命啊······”卢倾倾满小区呼救，要大家一起帮忙制服疯狂砍杀老齐阿姨的歹徒。
老齐边跑边摆手阻止卢倾倾：“自己捅的！别喊！”
卢倾倾不明就里，见食堂里的阿姨们站在门口，还能笑话她大惊小怪，并不像有歹徒的样子。
她飞速掉头，跑去小区门口帮老齐阿姨拦车。
老齐身上肉块荡漾、跑不太动，卢倾倾已经打上了车，她还没跑出小区。
卢倾倾指挥司机开进小区，拉上老齐阿姨，送去了医院包扎，她全程陪同。
医生给老齐清理好伤口后，卢倾倾提着药，扶着老齐出门诊。
老齐能说话了，张嘴就骂：
“他妈的我爱吃肉，在食堂吃了块肉片子，塞他妈牙缝了，我他妈牙签找不着，拿了把尖刀剔牙，把他妈牙花子捅烂了。”
卢倾倾抬头望老齐阿姨的牙花子，一说话，能看到露着的缝线，牙肉的伤口很长、很深。
老齐谢卢倾倾：“我他妈回家换身衣服，杀破自己嘴巴子，和杀了别人似的。改天我请你吃梨球端豆腐，谢谢你个吼孩鸡。”
打了麻药缝了线的口齿听不清，卢倾倾摇着疑惑的脑袋：“谁端豆腐？”
“他妈的泥鳅钻豆腐！谁他妈端豆腐，服务员给你端！”
老齐阿姨提着药回家去了，换完衣服还要急着回去上岗，嘱咐卢倾倾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回家路上，卢倾倾百思不得其解，泥鳅怎么钻豆腐？
路过超市，早回家也没事，卢倾倾心想挑点文具，送给麦咚咚和孟晚晴，她俩上次说自己的卡通橡皮好看。
正好路过活鲜区，平时也不注意，此时对泥鳅感了兴趣。
卖活鲜的大叔见学生气的女孩一直盯着水缸里的泥鳅，“来几条？回家叫你妈炖豆腐，香死了。”
卢倾倾只吃过鳝丝糊，很喜欢的南菜，随卢祖音的口味，没吃过泥鳅，看着像鳝鱼的同类。
大叔拿着网子捞捞缸里，招呼着：“秋风起，泥鳅肥，初冬泥鳅赛人参，正当吃泥鳅的季节，大补！”
哦哦，怪不得老齐阿姨说请自己吃泥鳅，算时令鲜，卢倾倾问大叔：
“泥鳅钻豆腐是什么？”
要不说好多大人说话不大负责，只顾着逗小孩：
“买块豆腐，拿水和泥鳅一块煮，泥鳅就钻豆腐里。”
？？？
“那是道菜？”
“本地名菜，你没吃过？你是本地人吗？”网子被大叔轻轻一搅，泥鳅在水里疯狂摆动，生猛鲜活。
“不是，听说过这菜。”
大叔已经做好随时捞泥鳅的准备：“那你得尝尝，下酒菜，正当季。来两条？回去孝顺你爸，叫他下酒，他高兴死！”
卢倾倾指着鱼缸，里面的泥鳅动来动去。“叔叔，给我来两条泥鳅，回家端豆腐，啊不，炖豆腐。”
卖鱼大叔正式下网，金牌营销：“两条够吃？一般炖四条以上才凑一盘。你选，我给你捞。”
卢倾倾选了四条非常健壮的泥鳅，买了块豆腐，提着新文具，回家了。
劳阿姨请假了，好几天不来了。
她妈来桉城看腿，桉城是省会，医院接收的是全省病人，不是当天就能挂上号的。挂上号又要排期手术，一趟趟的跑门诊，都得劳阿姨亲自陪着。
有点顾不上卢倾倾，做得了饭冻冰箱，需要卢倾倾回家自己热着吃。
反正热饭也得动火，还不如试试直接做菜呢，煮面条不也学会啦？
卢倾倾起了锅，放进泥鳅和豆腐，盯着它们。
泥鳅好像不钻，只在水里发疯似的扑腾，甩了卢倾倾一脸水。
卢倾倾拿着一根筷子逗泥鳅：“你钻，钻豆腐里去啊！”
泥鳅一跳，摔出锅子。
紧接着，其它三条泥鳅也扑腾出锅子。
还有掉在地上的。
卢倾倾用筷子夹活泥鳅，泥鳅四处股涌。
她这时才发现这泥鳅有点像蛇，忽然间就害怕起来。
吓得卢倾倾原地转圈，一时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撕了厨房纸去抓泥鳅。
抓到的泥鳅身上沾了地上的脏屑，卢倾倾把泥鳅扔水池里，想帮它们清洗清洗。
——水池里的塞子拔了。劳阿姨喜欢打扫干净后保持水池干燥。
卢倾倾不知道！她又从不进厨房。也考虑不到塞子的重要性。
她逮住一条泥鳅扔进水池，开了龙头放水，害怕它们干死，又忙着去逮剩下的泥鳅。
得救的泥鳅在水池里游了两下，顺着塞孔，硬挤进了下水池的管道。
结果——救一条，反倒少一条······
？？？
卢倾倾一回头，水池里的泥鳅呢？
池子这么高，不应该跳的出来呀！
不一会儿，水池里的水满了。
再过了一会儿，楼道里有人喊管道堵了。
又过了一会儿，楼道里高声：“谁家管道堵了？我家洗菜呢，不下水啦！”
一楼的直接疯了：“你们洗菜不下水，我家直接发大水了！污水往外返！快叫物业！”
晚饭时间，急等用水、布菜吃饭，邻居们都在楼道里叽叽喳喳，等待物业救援，相互查证，到底谁家是罪魁祸首。
卢倾倾还在家找失踪的泥鳅，难道真的钻豆腐了？她还惊喜上了。
把豆腐捅烂了也没找出泥鳅······
物业带着救援来了，一楼下水道通了，还是有返水。
一家家查过来，直接锁定了温杞谦家。
门被敲开，邻居们探头探脑，见小姑娘抓着一条奄奄一息的泥鳅。
有人举着手机相机，朝卢倾倾闪了下闪光灯，发到群里传报“罪魁祸首”。
下水道疏通机被救援摆在了温杞谦家，开始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