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檐——峨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28 23:14:59

  天哪,温杞谦父母一直对儿子温和客套,极富耐心。
  在温杞谦一进书房,滞留这么久,他父母的态度急转直下······
  可能,我明日就要搬出这个屋檐了······
  卢倾倾坐在书桌后面,像失了彩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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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狼与狈为奸
  温杞谦随着他爸进了卧室。
  卢倾倾站在书房门口,听见温所低声问了句什么,温杞谦干巴巴回:“不知道。”
  温所的声音有提高,但不至于失态。
  温杞谦大概没回,听不见他的声音。
  父子的沉默僵持半天,温所:
  “现在是有人举报你有作风的问题,你这里又有这个。你给我透个底,不然别人真抓住了把柄,谁也没办法给你处理。”
  林辞林就站在卢倾倾旁边,卢倾倾不由看了她一眼,她神色不安地望着卢倾倾。
  走廊斜对面传来温杞谦的声音:“你觉得我会是特别没有分寸的人吗?”
  温所:“保送公示期,属于非常时刻,你不用害羞。你摆事实,我才能知道怎么防控意外。”
  虽然温所用词不像那种激烈的父亲,但卢倾倾隐隐猜出父子间的难言之隐是什么了。
  卢倾倾脑子一热,推开了半掩的卧室门。
  温杞谦回头看是她,神色有刹那的紧张,朝她使个“出去”的眼色,立刻去盯他爸。
  ——只有自己被审,他不会只剩被动;最担心她受质疑,他就会方寸大乱。
  一丝惊讶闪过温所的眼睛,他立刻镇定地瞥走视线。
  卢倾倾看了看温杞谦的床头柜,抽屉半开着,确定了:他们父子就是在聊满抽屉套的事。
  温杞谦的眼神落回卢倾倾的脸上,皱眉:“你出去。”
  卢倾倾不看温杞谦,强着脸、问温所:“温叔,您是问那抽屉的东西吗?”
  温所震惊地转过头。
  余光里,卢倾倾看到温杞谦绷直了腰背,她还是看着温所:
  “那是上次后勤在小区里发的,她嫌冷风吹,想叫人都领走。我帮后勤早收工,全拿回来了。劳阿姨打扫卫生,放在了温杞谦的房里。我当时没好意思解释给她,后来也就忘记了。”
  温杞谦的眉心依旧皱着,望着卢倾倾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卢倾倾受不了温杞谦被冤枉,他爹冤他也不行!继续发疯:
  “温杞谦那天上学去了,您现在问他,他估计一头雾水呢。要不我现在打给劳阿姨,您亲自问问她?就是这会儿她该睡美容觉了。”
  父子局被做客家中的女孩突然打破,还是这么敏感的话题,这俩不大不小的青春期孩子,韧的驳不倒,来了个更横的,工科出身、不擅圆滑的温所一时接不住话。
  卢倾倾一战封神登顶。屠了一家子的三观。
  林辞林悄声进门,抚住“战神”的肩头,把她靠进自己怀里。
  场面怪异到静止了不知多久,温杞谦朝林辞林:“妈,你先把她弄出去。”
  卢倾倾不服,从林辞林胳肢窝下钻出脑袋,朝温杞谦翻个白眼:
  我来给你个好大儿救场,你把我说得像赶出条赖皮狗!
  林辞林搂着卢倾倾出了温杞谦的卧室。
  卢倾倾回头,见温杞谦带上门,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超出了以往的经验范畴——
  她和卢祖音那么亲密,属于同性,有基础话题。但聊到青春期问题处理,老妈一张口还能震碎自己三观。
  谁知道他作为异性,怎么处理父子局。
  林辞林带卢倾倾到餐厅,给她开饮料,上面插了根吸管。
  卢倾倾笑了一下:大半年了,小林居然还记得自己的习惯。
  林辞林见气氛缓和,也温柔笑了:
  “倾倾,叫你见笑。刚才你在书房,叔叔就去哥哥屋里找笔,拉开抽屉,就见到那些东西。”
  好保守的林辞林!还“那些东西”。
  国庆时的母女局,临分别时,卢祖音嘱咐:等成年了,和男人搞,必须让他上套子。
  当时卢倾倾为表比她妈open,一脸的云淡风轻。
  现在面对卢祖音的好友林辞林,卢倾倾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喝了口饮料。
  林辞林:“现在哥哥面临保送公示敏感期,他又让人举报,所以叔叔有点急。”
  云淡风轻脸。
  把林辞林整不好意思,搓了半天手,“可能哥哥也不好意思,多亏了你解释清楚······”
  喝饮料滋滋。
  卧室门开了,温杞谦过来开冰箱喝水,站在厨房门口朝南,对望餐厅里朝北的卢倾倾。
  卢倾倾朝北呲门牙咬吸管,瞪鼻孔翻白眼:才不叫你看到我的花容月貌!
  林辞林回头搭讪:“水凉不凉?”
  温杞谦云淡风轻:“就爱喝凉的。”
  警报解除,温所也走了过来,为缓和气氛,也搭讪儿子:“不搀点热的吗?”
  温杞谦咕咚咕咚。
  可能做父母的在这方面误会了孩子,有点下不来台,温所朝林辞林招手,低声:“小林,来下书房。”
  餐厅里,只剩下卢倾倾和温杞谦,他俩不约而同一笑。
  她知道,他笑自己急切护他的莽勇。
  他知道,她笑自己被冤枉后的懵逼——谁不会被不是自己放的满抽屉套吓一跳!
  听见书房里朦朦胧胧的对话声,已经“战神”的卢倾倾有种战到底的高亢,她鬼使神差地小跑进走廊,偷听温杞谦父母的对话。
  温杞谦拦都来不及。
  温所估计是经常找人谈话,所以保留着避嫌的半掩门习惯。卢倾倾不窥门,只贴墙侧着耳朵,也听得格外清晰。
  温所沉吟:“刚才虚惊一场,还以为杞谦真和外面的女同学并非空穴来风,万幸的,儿子不出格。”
  他走动几步,叹口气:“反正只要不是······她就好。要是因为儿子行为不当,她可年纪还小,你和小卢十几年的友情就毁了。”
  小卢,卢祖音?那么“她”就是本在上卢倾倾。
  翻译过来就是:幸亏套和儿子和卢倾倾没什么。
  林辞林思忖的语气:“不会的。倾倾对杞谦就是妹妹对哥哥的情感,说不定,她还需要压制着小孩脾气才能和杞谦和平相处。”
  “嗯——”温所顿了顿,“倾倾长大了,变样了,不大像小孩子了。”
  林辞林笑了笑:“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比祖音还漂亮。”
  温杞谦正无声走过来,卢倾倾作个新疆舞扭脖子的动作,得意指指自己:夸我呢!
  “儿子变化也很大。越发沉稳了。爱笑了,在长辈面前是活泼些了啊?”
  卢倾倾贴墙捂嘴,哑声、大幅度指指温杞谦:说你呢!
  林辞林很肯定:“确实变化很明显。跟我们这两次见面,不那么冷淡了。”
  温所努力用轻松的语气,呵呵笑了两声:“是啊。”顿了顿,“两次,倾倾都在啊。”
  门外偷听的卢倾倾一惊,表情凝固:老小子不大好骗啊!
  温杞谦立在卢倾倾身边,虽不和她做贼似的竖着耳朵,但也听见了。
  “······”门内的林辞林哑了一下,“确实是自从倾倾来了,儿子一天天变化很大。估计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不知为何,林辞林说不下去了。
  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
  温杞谦见卢倾倾的表情变得波诡云谲,忽地垂脸到她脸前,凝神一盯,搂在怀里,半抱半拖着她,到了客厅。
  客厅没有开灯,餐厅的光斜洒过来。
  温杞谦坐在沙发上,用膝盖夹住站着的卢倾倾双膝,握着她的手腕子。
  沉声:“别放在心里,听见没有?”
  卢倾倾甩他的双手,努力从他□□放出自己的腿。
  失败。
  温杞谦死死不放,在晦暗中抬着双眸,抓着她的手指,点到自己胸膛:
  “小丫头,有我在,你不要多想别人的话。”
  卢倾倾压着嗓子提醒他:“那是你父母!”
  甩甩手:“你放开!刚给你洗清了嫌疑!”
  走廊里传来关门声,夫妻出门后努力调整音调到平常,装作对话和两个孩子无关。
  卢倾倾有种左右夹击感,一边被夫妻二人起疑,一边被温杞谦亲昵握着手腕,马上人赃俱获!
  情急中,卢倾倾踢了温杞谦一脚。
  温杞谦攥着拳,忍痛。
  温所、小林出了走廊,发现灯亮的餐厅没人,略惊讶地转头看向没开灯的客厅。
  被怀疑的二人赫然在黑暗处!
  暗处看明处,格外清。
  卢倾倾看到夫妻二人脸上凝着惊诧,指着身边的温杞谦:“温杞谦肚子疼。”
  林辞林忙走过来,温所开了灯。
  温杞谦正捂着肚子,把指关节攥到发白。
  连踢人的卢倾倾都分不清,自己那一脚是不是真踢到这货的肚子上了?
  温杞谦垂着脸,不抬头。
  卢倾倾看不清他的表情,索性跪地上,趴着,从低出向上瞅他:你是不是演的?
  一个痛得真切的样子,一个疑惑中带着看好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有意思”的俩人。
  尤其卢倾倾,穿着老齐绵的土花棉袄,形象不顾的四肢点地胡转,随意扎的小辫儿乱颤,显然还是孩子嘛!
  温所和小林对视一眼:他俩不一个频道,冤枉了。
  林辞林扶了一把卢倾倾,卢倾倾闪开温杞谦前面,温所拍拍儿子的背:“怎么样?我陪你楼下医务室看看吧。”
  卢倾倾坐在地上,抻着腿,裤子短得更明显了。她拽拽。
  裤脚的蕾丝脱出一条很长的线,她低头用牙“咔嚓”咬断了。
  看到这一幕的温杞谦,忽然垂下额心。
  温所以为他疼痛加剧捂肚子,忙问:“又疼了?”
  温杞谦埋着头,摇一摇,肩头非常轻微地抖动。
  卢倾倾瞄见了,哼,狗东西在偷笑她咬裤脚的线。
  林辞林兼顾着俩孩子,正瞄到卢倾倾裸着的脚腕子,心头不是滋味。
  好好的明星家的孩子,从北京到了桉城,打扮成小土孩子,还要白受这些冤枉!
  她伸手,搂住卢倾倾。
  妈呀······卢倾倾心底有种奇异的感觉~
  她忽然非常主动,贴住林辞林的肩头,极其大胆的无声宣势:
  ——我抱过你儿子,你儿子抱过我,你抱着我,我抱住你,你能感觉得到我和你儿子鸳鸳相抱吗?
  温杞谦抬眼,看着林辞林和卢倾倾。
  卢倾倾余光看到了他。
  他眼底飞过一句:我知道你在暗暗挑衅加恶作剧。
  这样还不够,卢倾倾索性抬眼望着温所:你不是领导眼吗?我承认了。抓我呀!
  温所笑呵呵的,很宽容看着家里的两个女的。
  卢倾倾突然嘿嘿一笑。
  俩大人被笑得反倒不知所措。
  林辞林松开卢倾倾,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太感性了?”
  温所护妻:“是母性,看到大的,就不自禁怜悯小的。”
  卢倾倾提醒温所和小林:“哈喽?还有人记得温杞谦肚子疼的事吗?”
  温杞谦正把食指横在鼻梁处看调皮捣蛋的卢倾倾,双眼柔溺,突然被Q,他立刻撇过头,暗恨沉声:“谢谢你记得。早好了。”
  温所和小林忙问:“不要紧了吗?还是吃片药吧?”
  “没事。”温杞谦站直身子。
  低处看高处,有种温杞谦要触到吸顶灯的错觉。他巍峨,言辞间要自己依靠他,似乎很有说服力。
  自己所喜欢的人,总是于不经意间带给自己新的心悸。
  卢倾倾盯久了他,怕被怀疑,摇头晃脑学他:“没事。”
  温杞谦飞起膝盖,轻踢在卢倾倾屁股上:“没事叫你摊上事。”
  俩孩子画风突变,吓了温所和小林一跳,忙看卢倾倾脸色。
  卢倾倾汪汪大哭:“我宰了你!姓温的!”
  家里还有一个姓温的,温所忙打圆场,林辞林气得拍了温杞谦胳膊一巴掌,夫妻二人怪罪儿子:
  “你这么大人了,是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
  温杞谦被围攻,卢倾倾躲在后面朝他偷偷一笑。
  这狼狈为奸的默契,浑然天成——
  嫌疑,洗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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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染疯扒裤
  元旦前一天,卢倾倾起床去阳台拿校服裤子,发现温杞谦在客厅一手拿着自己裤子,一手拿着打火机。
  他还对着她坏笑。
  大早上的,这哥发什么疯!
  卢倾倾瞄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林辞林,她在把温所买回家的早饭分装。
  温所放下早饭回到卧室换衣服,接处久了就知道,父子的洁癖一脉相承,外出穿过的衣服回家必换。
  还好没人看到温杞谦拿着她的校服裤子。
  卢倾倾瞪眼低声:“给我裤子!”
  瞄一眼随时可能从厨房或洗手间出来的大人。
  温杞谦躲开卢倾倾伸来的手,坏笑威胁:“昨晚为什么回我信息这么慢?”
  昨晚?孟晚晴一直给卢倾倾发信息,相约她和麦咚咚再学大猩猩爬着进学校。
  卢倾倾一不答应,孟晚晴的视频电话就狂轰滥炸,总被干扰,回复温杞谦的信息就慢了一些。
  最近几天,卢倾倾住温杞谦卧室,温杞谦住书房,活在大人的监督下,很少有二人独处的时间,只好隔着走廊发信息。
  回复慢了些,这哥就要烧自己校服裤子??
  “别幼稚!”卢倾倾皱眉,眼神警惕着厨房和洗手间。
  他似乎很喜欢在监督的高空中走钢丝,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狗。
  “啪——”的一声,打火机燃起来了——
  温杞谦烧了一圈卢倾倾的校服裤子,裤脚沿边的蕾丝微卷,却没烧烂。
  卢倾倾瞪着眼,瞅着温杞谦的怪异行为。
  烧完一只裤脚,他又烧另一只,两只烧完,他把校服裤子扔给卢倾倾。
  隔着茶几,卢倾倾接住,满眼疑惑。
  温杞谦从沙发上起身,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路过卢倾倾,摸了下她的后脑勺,垂下脖子,收起坏笑,和煦的低声:
  “怕它再脱线,你还要用牙咬。拿火撩下线头,瞧给你吓得。”
  “那你吓唬我!”卢倾倾举起拳头,咬牙切齿。眉眼却是领情的娇嗔,心底更是暖流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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