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天狼星？你继承了你曾祖父的名字？”
小天狼星不得不勉强点头，总比在饭桌上聊马尔福好。
“那为什么纳西莎·布莱克是你的表姐？”
“爷爷，小天狼星的母亲和纳西莎·布莱克的父亲是姐弟。”多卡斯似乎也有点无奈这个话题，她知道他很不愿意谈论自己的家族。
“所以你的曾外祖父是西格纳斯·布莱克？”梅多斯老先生眉毛皱了起来，好像有人在他鼻子下面放了个粪蛋。看起来我的曾外祖父就算是在斯莱特林里也不太受欢迎，小天狼星看着这个老人胸口银质的蛇形别针，一边点头一边默默想。
“果然是喜欢内婚的家族。”梅多斯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向长桌一头的梅多斯老夫人说，“康斯露薇，他们还开除家族家族里的哑炮，都不想想为什么家族里净出哑炮的吗？”
梅多斯老夫人对着画像摇摇头“不，阿尔伯塔，我也不明白。”
小天狼星想，这大概说的是他外祖父的弟弟，西格纳斯的次子，马里厄斯·布莱克，因为是哑炮被在壁毯上除名。看起来沃尔布加引以为傲的纯血内婚和驱逐哑炮在梅多斯家好像是白痴才会做的事。
在当天用完晚餐后，梅多斯老夫人让多卡斯来了一趟自己房间，在多卡斯印象里，她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你想好了？” 她握住多卡斯的胳膊，“我印象里布莱克家都挺白痴的。”
多卡斯抿了下嘴唇，她感觉到手臂上祖母干燥温暖的手指，点点头。
梅多斯老夫人看起来还是很震惊，“真得，他还不如我们家那只柯基” 金棕色的柯基犬快乐的趴在梅多斯老夫人身边，摇了摇尾巴，她顺手去薅了下它的毛，“达其奥还知道讨人喜欢，布莱克家的看起来都很阴晴不定。”
多卡斯迟疑得开口，“他给我带来的快乐比烦恼多。”
梅多斯老夫人笑起来，“哦，我看你现在就挺烦恼的。”她伸手去刮多卡斯的脸。
多卡斯顺势跪下来伏在祖母的膝盖上，她的确现在挺烦恼的，也愿意寻求祖母的帮助。
康斯露薇·梅多斯伸手轻抚多卡斯的背，“我都明白，我不是帮你写信请他过来了吗？我只是觉得，你真得还需要谨慎。”她伸手替孙女梳理栗子色的鬈发，“你知道，现在形势这个样子——更何况，那个布莱克家的格兰芬多，好像没什么要跟你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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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允许退出的婚姻机制
小天狼星在多卡斯家的暑假在第二天正式开始。
多卡斯下楼在餐室看到他的时候难免会笑出来，他看起来最后放弃了穿自己带过来的麻瓜t恤的想法，挑了件宽松的亚麻白衬衫和普通的卡其色长裤，看起来比穿着棉布细格子连衣裙的多卡斯还要古板正派。
他们安静地在餐室里吃豆子、麦片粥和煎蛋。
吃完以后她问小天狼星要不要去周围散步——她发誓在那一瞬间看到小天狼星松快的表情。
周围都是长满青草的丘陵，他们跑到梅多斯小屋的另一面，躺在高大的山毛榉阴影下面聊天，这对多卡斯来说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因为平时她都是一个人，最多带本书来在树荫下面看。
她听见旁边躺着的小天狼星问她，“他经常骑两个小时马来见你？”
多卡斯懒洋洋得抬头，透过山毛榉树叶的间隙看天空，“成年以前吧，未成年巫师不准幻影移行，他又不想骑扫帚，那就只好骑马来。”卢修斯在毕业以前的暑假常来，不过也就是一周到两周一次的频率，日常的访客能增加单调的乡间生活的乐趣，他是康斯露薇·梅多斯乐意招待的少年访客，他的父亲阿布萨克斯特·马尔福应该是阿尔伯塔·梅多斯的表弟。
小天狼星问她，“他骑马来就为了喝杯茶？”
“不然呢？”多卡斯笑起来，卢修斯·马尔福忙于社交，有空来这个人丁凋零的小纯血家族来喝杯茶都已经是大大的赏光了，她晃晃扣住得手，“小天狼星你想回去吗？”
小天狼星笑起来，转身扣住多卡斯的腰，“我有点想回去，三十年后，这样我在乡下还可以玩智能手机——三十年前我就只能听你的乡村社交活动。”再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惹那位威严的梅多斯老夫人不痛快了。
多卡斯回身拿脸颊蹭蹭小天狼星肩膀上的布料，“我不太想回去了”她呼吸着环绕着的雪松木气息，“或者，至少奶奶死前我都不会想回去了。”
小天狼星没有说话，多卡斯可以感觉得到他在脸颊旁边的气息，她知道他也有必须在三十年前做得事，但她也知道他们必须要保持清醒，但她也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小天狼星好像发现了她难过，他把头埋在她头发里，“你说我如果变成狗你奶奶会不会喜欢我一点。”
多卡斯笑起来，“她目前觉得你连达其奥，那只柯基都不如。”她顺手在他怀里掰手指，反正骂布莱克家小天狼星一向乐见其成，“她和我祖父都觉得，布莱克家，有点过于遵从家族传统了。”她转过身来薅乱小天狼星的头发“内婚最容易生出白痴来啦——”
打闹过程中，小天狼星已经趴到她胸前了，两个人就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多卡斯觉得自己挺开心的，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三十年后她不敢想自己和小天狼星会有这样少年两小无猜般的亲密情谊，更多得是无言的默契。
在七月的末尾，他们去参加了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的订婚仪式。
巫师的婚礼显然并没有教堂马车之类的情节，不过是草地上举行仪式，仪式之后是自助餐会，差不多所有纯血家族都有人出席，穿日间礼服或者巫师袍。
多卡斯选了自己那件祖母绿的礼服裙，光泽漂亮的塔夫绸，抹胸，斜裁下摆，衬眼睛的颜色，也没有什么出挑的设计，小天狼星希望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系祖母绿的领带——他还是热爱他的格兰芬多金红配色，但这次他妥协了，穿了黑色的巫师礼袍。梅多斯老夫人穿得是墨绿色的套装，带了一个小小的银质手袋，和一对纤细的金色咬尾小蛇的耳坠，小蛇的眼睛是细小的绿宝石，他在多卡斯那里见到过这对耳坠。
他们当然是幻影移行到马尔福庄园的。巫师的婚礼还是很简单的，双方父母在场，小天狼星的祖父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担任当证婚人，场面非常严肃，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自助午餐会里多卡斯悄悄和小天狼星说“我差点以为他们是要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小天狼星的表情很严肃，“你觉得他们没做过吗？”
多卡斯的表情相当吃惊。
小天狼星接着说，“当他们不得不和麻瓜出身的巫师结婚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做。”
“你曾经参加过这样的婚礼？”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格林格拉斯家，他们让那个麻瓜出身的漂亮巫师新娘发誓不把格林格拉斯家的任何事情泄露给家人。”
多卡斯在盘子里放了一小块司康，眉毛皱成了一小团，“我不觉得这种不允许退出的婚姻机制有什么可以接受的。”
小天狼星对着她笑了笑，多卡斯今天把头发在脑后盘成了发髻，显得脸圆圆的。
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绿色的袍子的老年女巫，戴着一顶高高的顶上有个老鹰标本的帽子，拿着一个红色的大手袋，手里没拿盘子，向他们搭话，“多卡斯，康斯露薇在哪里？我刚刚还看见她。”
多卡斯微微点头，“隆巴顿夫人，祖母和普威特夫人在一起，那边。”
但是那个老年女巫抓住了多卡斯的手腕，她的手仍然刚劲有力“你来带我过去吧。”
多卡斯无奈把盘子交给小天狼星，搭着隆巴顿夫人的手带她去祖母那边。
小天狼星开始吃多卡斯那块司康，他看到了沃尔布加、奥赖恩和雷古勒斯，显然他没有什么去打招呼的兴趣，他是跟着梅多斯家来的，跟沃尔布加打过招呼后她也同意了。原来时空的三十年前，他正是趁家里人都去参加这场婚礼，离家出走跑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现在虽然保持着表面脆弱的和平，但去搭话恶心自己实在大可不必。
事实上，新郎新娘和他们周围那一小圈子人都是未来的食死徒。无论是高大的贝拉还是她身边的莱斯特兰奇兄弟——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贝拉正在把她左臂的黑丝绒手套褪下来一半，展示那个黑魔标记。
梅多斯老夫人看到隆巴顿老夫人的时候看起来也很高兴，虽然岁数差了二十五岁，但她们还是关系很好的忘年交，“奥古斯塔，你居然来了。”
隆巴顿老夫人也很开心，“康斯露薇，还好碰到了你孙女，不然我还找不到你，这里人太多了。”她皱了皱鼻子“大部分都在讨论黑魔王相关的消息，实在是令人担心。”
梅多斯老夫人笑起来，“我们都是经历过格林德沃那个时代的人了，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她出身希腊的小纯血家族，十六岁的时候在里维埃拉的夏天和度假的阿尔伯塔·梅多斯认识，那时候阿尔伯塔是个严肃的中年巫师，带着金丝边的单片眼镜，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而康斯露薇只不过是布斯巴顿的一名五年级学生。
隆巴顿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出来干预一下，这帮人现在开始袭击麻瓜出身的巫师们，弗拉克已经加班很长一段时间了。”弗兰克是隆巴顿夫人的儿子，比卢修斯·马尔福还要大上两岁，已经成为了魔法部的一名傲罗。
梅多斯老夫人笑起来，“那一定很危险，记得让他出门前喝一点福灵剂。”
隆巴顿老夫人把多卡斯往梅多斯老夫人面前推了一推，“我把多卡斯带过来给你了，我看到她跟布莱克家的人站在一起，这实在是不太让人放心。”她的眼光暗示性得掠过站在新娘身边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是纳西莎·布莱克的姐姐，即使在纯血家族中，她对黑魔王的忠诚仍然十分知名。
多卡斯无奈的抿抿嘴唇，实际上，在原来时空的三十年前，她是纳西莎的伴娘之一——但今年因为小天狼星的关系，看起来纳西莎也拿不准要不要给她这个位置，最终多卡斯收到的是普通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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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恐惧镜子
事实上在马尔福庄园的下午过得很愉快，他们甚至把可以容下四百人的那个舞厅打开用了，多卡斯和小天狼星跳了三四支舞，就溜到马尔福家的温室去了。多卡斯猜客人里很可能还有一部分知道真相的麻瓜，马尔福家不仅仅在巫师界，和麻瓜世界的权贵们也很有联系。但是他们在支持纯血主义的时候，一向藏得很好。
事实上他们家并不是什么很出名的纯血世家，因为可疑的血统。而这次到场的很多巫师，很可能是因为布莱克家的关系——沃尔布加·布莱克在这里简直众星捧月。
“事实上，小天狼星，我觉得你跳的不错”，多卡斯有点气喘吁吁得趴在小天狼星肩膀上。霍格沃茨并没有什么舞会，基本上她也觉得这种社交场合非常古怪：并不是所有纯血家族都像马尔福家这样有钱，那么也不会有这样古板严肃而贵族气得社交场合，之所以还有很多人要跳舞，那是因为这里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能有一百岁以上——如果多卡斯没看错的话，至少有两名女巫带了escoffin帽，这是1440年尖顶Hennin帽，即现代巫师帽的原型，出现之前的流行打扮——她们的年纪可能比这座巴洛克式的庄园还要大。在这些巫师漫长的人生里，舞会是社交的唯一方式。
舞会是一种巫师传统，那么多卡斯一向能做得很好。
小天狼星看起来就不像是擅长跳舞的人。他看起来能去苏活区的酒吧弹贝斯，也好过深情款款得在这和任何一名女士玩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游戏——他用不上这个，女孩子们自己就会前赴后继地扑上来的。
但还是意外他居然做的还行，看在他那张风华绝代十六岁的脸的分上，多卡斯容忍了他踩了她三次脚这件事。当然，这也是她愿意跟着小天狼星从舞会上逃跑的最重要原因。
马尔福庄园的温室实际上是一排互相隔开的巨大玻璃房间，里面是一排排的花架，某一个干燥凉爽的房间里种着各种颜色的高山山茶、那另一个高温潮湿的房间里就是热带兰花和各种绿萝，事实上大部分温室里的植物都在观赏之外有魔药价值，越往里走看起来越珍贵稀有，在最后几间温室应该是黑魔法相关的魔药材料。
另一个时空里里的秘境探险爱好者组合在这个时空里对马尔福家的温室充满了兴趣。
当然多卡斯希望小天狼星不要太对她的脖子感兴趣。
而小天狼星现在在吻多卡斯：从锁骨到脖子，从脖子到嘴唇，他非常熟悉的一条线路。
他并不太想做什么，只是想吻她，和生理反应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他太熟悉多卡斯会有的反应了，她会在开始温驯的扶住他的腰接受他的爱抚，然后在他移动到嘴唇的时候把胳膊移到他肩膀上，然后接管过唇齿之间的主动，他们就会像藤蔓那样缠绕在一起。
十六岁的身体里四十六岁的两个灵魂在通过这种方式交流。
他能感觉得到多卡斯的情绪其实一直不太对，她的话变少了。他也不太好，梅多斯老夫人的不冷不热比沃尔布加的大声詈骂更让他头痛，梅多斯夫人从来不干涉他们的活动，但是每一个举动都展现出她的不欢迎，非常有上世纪的贵族风范。多卡斯，她的问题看起来更大，忧心忡忡，他们把暑假的大部分时间花在湖边钓鱼上，他偶尔还会变成狗跑到湖里去给她叼鱼，也偶尔一起在湖里游泳，她在玩耍的时候兴致很高，但是停下来以后就会突然变得安静，他其实有点害怕她坐在那边看钓竿的表情，一种空茫寂静。
他从她的呼吸里闻到她的香气，有点像水果的甜香，但是带着轻微的苦味，他知道那是乳香的味道，魔药课本称这种香料可以驱赶走灵魂的邪恶，舒缓焦虑，而他不知道怎么舒缓她的焦虑，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跟她强调，我在。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人隔着花墙和绿萝在看他们，只是他不太在乎。
事实上每次亲吻后多卡斯总是会提一些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小天狼星，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他看着她碧绿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有深深浅浅的颜色，“因为我喜欢你啊。”
多卡斯的手指抚过他的眉毛，温暖而疏离的质感，“那为什么喜欢我？”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实话，“忘记了。”他们已经在一起快十年了，他真得忘记了最初为什么喜欢她，他只是熟悉她，就像熟悉镜子里的自己。
多卡斯眼睛里的东西他看不懂，“你看，你可以留在这里，然后忘记掉我。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理由。而我，奶奶走了就回去——你记得到时候把雷尔打昏，别让他自己跑过去拿魂器。”
她亲吻他的耳廓，“在这里你不需要我，你可以随便和哪个温柔漂亮的格兰芬多结婚，像之前那样从家里跑掉，毁掉魂器以后邓布利多会杀掉伏地魔，你和波特家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只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她。
她松开她的胳膊，主动轻轻牵住他的手，“走吧，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