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纯情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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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般般脑子快速运转着在想如何说服后霄,甚至都想出来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唯物论原理,回忆对人来说是相对静止,可人是绝对运动的,她已经不是玄般般了,她是黄般般...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般般放弃从这入手了。
“如果...那天是玄般般,是她被推进画里,你会舍得让她一人在画里待那么久吗?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情况下,孤独、绝望的让人窒息...”黄般般面色坦然,目光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后霄,你舍得吗?”
“我...”后霄脱口而出,可是“我”字之后再没了下文。
黄般般苦笑一声,耸了耸肩,摊手道:“你看,你不舍得,后霄。”说着想抽出被他握的发疼的手臂,挣了两下却没挣开,不禁有些皱眉。
终于意识到将黄般般抓疼了,后霄惊觉,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回过神来后他霎时松开了手,“抱歉,我刚才失态了,对不起...”
黄般般揉了揉胳膊,自嘲一笑道:“如果你是为这道歉,那大可不必。”
空气一时安静,好在对面店铺装修的声音传来,才没让这个场面显得太过寂静。黄般般转身时顺便眼神警告了下挂在钟表里、露出半只脑袋想要出来偷听的足足。
足足对黄般般的惧怕是出自骨子里的,挨了记眼神刀老实把头收了回去。
“姐姐心里那人,是...玄辩,对吗?”后霄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玄辩和她之间的事他并非一无所知,所以这个问题千年来一直纠结在他心里,扰的他永不安生。
转身的黄般般身形一愣,但很快摆摆手示意他别在那胡扯了,她摆手道:“哪跟哪啊,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咱俩至多是朋友,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感兴趣,我是黄般般不是玄般般,现在站在这活生生的人,是我!”
黄般般指了指自己,“明白了吗?我想我的生活恢复正常,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我只想和我爸妈管家哥阿蛮还有季软...”
黄般般话说到一半,墙上的钟表报时鸟又开始出来报时了,十分不合时宜,还有些聒噪,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黄般般朝那方向瞥了眼只好又补充了个“还有我家钟表...”然后转过头来继续说道,“我只想恢复以前的生活,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和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我呢?我被打乱的生活呢谁来负责呢?这不公平,姐姐...”后霄抱住黄般般,在她耳边呢喃着,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说真的,黄般般真的下一秒就要就转过身回抱住后霄了,毕竟小狼狗变成小奶狗抱着你哭泣的弟弟还真的挺难拒绝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身穿黑色大衣,依旧戴着副墨镜的玄辩隔着玻璃窗在朝着她招手,墨色的微卷长发变短了些,嘴巴一张一合,说完嘴角漾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因为后霄背对着玻璃窗所以并不知晓窗外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黄般般目光完全被玄辩吸引,视线停在玄辩的嘴唇上,跟着他的口型,在心里慢慢读出来:“你~完~蛋~了...”
你完蛋了!
谁完蛋了?
我?
黄般般反应过来登时睁大眼睛,就看到玻璃窗外的玄辩摘掉了墨镜,妖冶的赤瞳一眨不眨的看向她,可奇怪的是今天却只有一只眼睛是赤瞳,但随后他又将墨镜戴上转身就离开了。
“等...”黄般般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后霄就要往外走,可也就眨眼的功夫玄辩就不见了。
最后的时候黄般般也不清楚后霄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后霄在离开前定定的望着她说:“我可以等,可以等姐姐想通,只是这段时间里姐姐不可以推开我。”
后霄离开后,黄般般对着墙上的钟表出声道:“出来吧,别憋着了。”
足足蹬着脚“嘎嘎”乱叫两声,黄般般才想起来足足环钏上的束缚咒还没解开,她解开咒后嫌弃道:“师弟啊,我说你好歹是只金翅鸟,怎么叫起来像鸭子呢?”
重获自由的足足立马大爷似的瘫坐在了太师椅上,一脸无赖像:“我给你说啊,晚上必须来两斤牛肉给我补补,不然我就造谣你和纯情少男同居了啊!”
纯情少男?
“这纯情少男该不会是说你吧!”黄般般“呕”了一声,“你可给我安分点吧,我这够头疼的了,你说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结果人家喜欢的还不是我。”
足足不解的从太师椅上坐起来,刚才她和那后霄的对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思索一番后,一脸认真道:“师姐,你和你,不都是你吗?还是说...要不要让我杀了你?”但随即足足就反应过来,“哦,不对,百年一轮回,现在杀了你也没有用了...”
足足问“要不要让我杀了你?”就好像在问“你吃了吗?”或者“早上好”一样自然。
黄般般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师弟啊,咱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再说了我还想长命百岁呢!别不把我的命当命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这一活生生的人呢!再说了,我现在过得多自在,还没有那些束缚,还是说你也觉得只有玄般般是你师姐?...”
足足挠了挠头发,好像很难理解她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师姐不就是师姐?难道你再轮回几次就不会揍我了?”
足足思绪很简单,显然也没有那些什么玄般般黄般般之分。
“如果师姐再轮回后没有记忆,那我肯定先找到师姐说我是你师兄,还要你每天给我当牛做马给我端茶递水...”足足又接了句,说完大笑起来。
只是足足还没笑完,头上就多了个包。
足足捂着脑袋控诉道:“你这是虐待动物!之前在昆仑山的时候就老欺负我!你看,什么玄般般黄般般的,果然根本没什么分别!”
黄般般不解为何足足总说她欺负他,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他俩虽然经常拌嘴但都是小打小闹,关键时刻俩人还是一条心的,她纳闷道:“我怎么虐待你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记得之前在昆仑山的时候也没怎么欺负你啊,除了…拔了你身上几根毛补了下我的七翎扇…”
足足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登时通红,黄般般琢磨他是被气的上头。
足足食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被这个拒不承认“罪行”的师姐气到结巴,他一挥手又重新躺倒椅子上,“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捐到动物园!”黄般般也以食指回应点了下足足的脑袋,“去给我倒杯热茶来。”
足足此刻管怒不敢言,嘴里小声嘟囔着“还说没欺负我...”虽不情愿,可毕竟之前还只是金翅鸟原型的时候就被使唤惯了,现下还是听话的去里间沏茶了。
只是没过一会,阿蛮就跳着出来告状了,好像一只着火的番茄,它跳动翻滚着,说足足欺负它,天天让它烧水泡茶!
黄般般眯眼偏头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唉支使阿蛮烧水!”
足足一看露馅了顿时噤了声,抱着头窜回隔间里,把那扇小门关的死死的,任阿蛮在外面死命拍打...
黄般般深刻体验了一把家里有俩孩子的感觉,吵的头疼,谁都不能偏袒,不然闹得更厉害,所以黄般般索性也就不理那俩,随他们折腾去。
晚上的时候,黄般般照例给自己老爸老妈打了个视频,东扯两句西扯两句,估计管家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不过看面上俩人的表情也没什么异样,挂视频前黄般般当然没忘记让自己老爸老妈带些好吃的回来。
而此刻挂了视频的黄沃嘉和林嘉嘉在江州的别院里正遇到一个棘手的事情。
黄沃嘉和林嘉嘉在江州有自己经营的生意,由于俩人驭妖师的特殊身份所以这些不能在明面上做的生意都来这江州处理。
而黄沃嘉既然被称黄老板,那商人肯定是无利不起早,只不过这利,可能是指钱财,或许是古玩书籍,也或者是什么奇珍异宝,总之定不会让人亏了去也不会委屈了自儿个。
“黄老板,您一定帮忙看看我家孩子啊!”
江州城里生意最好的玉楼春酒店的方掌柜怀中抱着稚子,还未进门声音就已喊了起来,昔日圆润的脸现在是可见的消瘦。
别院林嘉嘉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院内是通向各房间的十字形砖甬路,路两旁是种的绿植和精心照料的盆栽。而正房的前面是两棵树,一棵是海棠,另一棵也是海棠,树下还有一雕刻花纹的鱼缸,里面金鱼吐着泡泡游的正畅快!
闻言林嘉嘉放下手中工具去迎方掌柜进厅,招呼人送来茶水后,让方掌柜稍等片刻,自己则去叫黄沃嘉了。
第25章 血蚕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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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掌柜就是再急,也不敢在黄老板的地盘上撒泼。等人之际这方掌柜环视了下四周,先映入眼的便是厅中央案几上的牌位,应是供的祖先牌位,走进一看,牌位上是“三山正神炳灵公黄天化”。
方掌柜无心在此研究,勉强端起茶水,结果太心急却被烫了一口,水洒了一身,又匆忙将手中茶杯放下,还好没有烫到孩子。
方掌柜这一通折腾,可怀中孩子却没见半点动静。
方掌柜满面愁容,嘴里叫唤着“儿啊,我的儿啊”。之前孩子刚出生也白胖了一阵,看着可喜人。可自从生病后,别说正常婴孩了,现在小胳膊小腿瘦的和那鸡爪子一般了!方掌柜又赶紧摸了摸孩子脸,依旧是一片冰凉,如果不是还有呼吸,都要疑心这孩子已经是咽气了。明明昨晚上还没这么严重,谁知只一晚孩子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不一会,听到身后动静,方掌柜赶忙起身,就像是看到救星,抓着黄老板衣襟一张嘴就带着哭腔:“黄老板,您看小儿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只以为是小孩受凉作吐作泄,谁知...去医院看多少回都不管用,所以来找您帮忙...您只要给看好,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这黄沃嘉虽然快五十岁了,但面上看来却与那些三四十岁的人无异,体态非常年轻,头发茂密也没有啤酒肚,不过细看之下额间和眼尾处还是有皱纹的,再加上身型也高,气度颇为不凡。
黄沃嘉看了眼婴孩的脸色后,神色严肃起来,接着食指与中指相并直探婴孩的颈部,嘴里念念有词,只见那颈部显现出遍布的紫色经络,状似一玄蜘蛛网,不过网下却有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顺着脖颈往胸口方向去...
黄沃嘉眉头一皱,“方掌柜,将这孩子的襁褓解开。”
方掌柜赶紧解开孩子襁褓,将孩子靠近黄沃嘉。
却见那若隐若现的紫色脉络汇聚在婴孩心口,轻轻一按,婴孩立刻大声啼哭起来。
那心口好似有什么活物一般,被黄沃嘉一按,顺着脉络上下凸起蠕动了两圈。
方掌柜赶紧哄起孩子,见孩子哭心里甚至还有些松快,因为这孩子昏昏沉沉一周连眼睛都不睁开,更别说哭了。
“黄老板,这...”
黄沃嘉眼睛微一眯,宽慰了方掌柜两句,语气中气十足:“无碍,稍等片刻。”
说完又朝身后的林嘉嘉轻声道:“取鹤芽草五钱,研末,常山四钱,蒜子四两捣烂,三味缺一不可,放于浴盆内。再备紫苏、南薄荷、青蒿各一两、条参、连翘各八钱、槐花、玄参各七钱、柴胡六钱、川芎二钱、生黄耆五钱,水煎。”
林嘉嘉得到药方后马上就去着手准备,黄沃嘉又安排人烧了一盆热水送了过来。
待热水备好,黄沃嘉从方掌柜怀中抱过婴孩,将婴孩置于盆中。盆中热气蒸腾,孩子又开始大哭起来,且整个身体泛着暗红。一旁的方掌柜觉着盆中水温太高烫的孩子大哭,正想开口说两句,却见孩子胸口位置刚才还是一条若隐若现的紫线,现在已遍布杂乱无章的紫色脉络,而那些脉络汇聚到一点,那就是孩子心窝。
这时林嘉嘉端着一白玉小瓷碗,正是黄沃嘉刚才嘱咐水煎的苏荷生地汤。
黄沃嘉接过汤来,将灵气剧集一指只见那指尖泛着蓝光朝孩子额间一点,孩子马上闭上眼睛安静下来,林嘉嘉在后帮着扶起孩子,一口口给婴孩喂了进去。
第一次见驭妖师施术,方掌柜是大气不敢出,既帮不上忙也说不上话,只能是在旁干看着。
待药喂下去,随着泡的时间越久,孩子心口位置状似虫子蠕动的物体动的愈来愈激烈,似要冲破皮肤蛄蛹出来,孩子小小的身体里顿时鼓出数十个包。可这时孩子突然急喘了两口气后接着就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卡在了喉部,由于缺氧,导致孩子从喉部往上,整玄脸显示不正常的灰紫色。
气都喘不了,那肯定是哭不出来了。
这下方掌柜急了,亏还是赫赫有名的驭妖师,原本孩子还能常喘着气,现在给治的连气儿都不喘了!任哪个当爹妈的看到孩子这样都不会心平气和。
这下方掌柜不干了吵着就要将孩子抱起,只还未触碰到浴盆就被黄沃嘉横插进来的一条胳膊阻拦。
黄沃嘉原本温润的脸上已有些凌厉,身体灵气聚集,用大拇指划破食指,朝这婴孩心口位置的关键穴位一点,黄沃嘉那食指的血滴像是会追踪一般直奔蠕动的活物,将那在孩子体内乱串的活物逼得无路可退只能顺着喉部往上逃。
方掌柜急的刚要骂两句,只见孩子突然将那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一口红通的虫体竟被喷了出来。那虫体刚一出口,饱满的虫体霎时萎缩干瘪,本是鲜红的虫体已变成黑色,看上去恶心至极,在地上跳动了两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刚还想叫骂的方掌柜是看傻了眼,心中只暗道,早听闻这姓黄的身怀奇术,还听说家里有麒麟祥兽,而这麒麟听从这黄沃嘉的号令,传的那叫一个邪乎,自己每每听闻都一笑置之,世上怎会有什么奇术,不过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把戏,可今日一见,幸亏方才没将脏话出口,这黄老板家中说不定还真有听他号召的麒麟兽!
方掌柜赶紧将孩子抱起擦干又严严实实的捂住生怕又瘦了凉寒,只是被那虫子恶心住了:“黄老板,这...这虫子是怎么回事!是它害得小儿病住吗?”
“方掌柜家中有身体病弱或是年岁已高的老人吗?”黄沃嘉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方掌柜是个孤儿,有今天的身家全靠自己打拼,所以家中既无高堂也无病弱的兄弟姊妹,只有一比自己还小十岁的妻子,高跟鞋踩得“哒哒”响,每天多姿多彩的去打麻将,比自己精气神都足更扯不上什么病弱或年老了,思索一会后,方掌柜如实答道:“我家中并无年老或者体弱的亲戚。”
管家递过来一条热毛巾,黄沃嘉擦了擦手交代道:“方掌柜,孩子已无大碍,我待会将药方给您,开水煎服,每日两次,一周左右即可痊愈。”
“好好好,黄老板大恩大德,我方某没齿难忘,他日您若有需求,方某定会鼎力相助!”方掌柜只当误食了虫子,又因着急照顾孩子说罢抱着孩子告辞了。
待方掌柜走后,黄沃嘉却蹲下身子将那虫体仔细研究,这时一副眼镜递了过来,黄沃嘉戴上眼镜注意力全在那虫子上。